「啊,侯少爺,不關我們的事!剛才小的……」
看到侯飛雲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周正心頭大凜,卻那里敢有絲毫的遲疑,連忙彎腰躬身,一邊給侯飛雲行禮賠不是,一邊想解釋。
但是,侯飛雲卻那里肯听他狗屁倒灶的話,陡地一揮手,手中的馬鞭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已沒頭沒腦狠狠地抽向了周正︰「老不死的賤胚,害得本少爺差點摔死,本少爺今天要你的命!」
啪!
皮鞭抽在了周正的臉上,一道殷紅的血痕頓時橫亙他臉部,周正發出了一聲慘號,後面的話卻那里還說得下去?
侯飛雲卻那肯就此罷手,手中馬鞭如雨,呼呼呼地直抽而下。周正慘號連連,悲呼著連忙抱頭蹲在了牛車邊,蜷縮成了一團︰「侯少爺饒命!侯少爺饒命啊!……」
「啊!里長……」
沈佑就在周正的身邊,一看到這副情形,心中大驚。但是,還沒等他有任何的反應,侯飛雲卻已轉向了他︰「還有你這老不死的賤胚,本少爺打死你!」
呼!
馬鞭卷起一道黑影,也沒頭沒腦地抽向了沈佑。
沈佑此刻早已是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卻那里還能避得開,頓時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
「打死這兩個老不死的賤胚!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侯飛雲的那四五名家奴,見到主子出手,那里還會猶豫,立刻叫囂著,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剎那,周正和沈佑兩人給侯飛雲和他的幾名家奴給圍在了中間,家奴們拳打腳踢,一擁而上。頓時,呼喊聲,慘號聲,咒罵聲響成一片,場中亂作了一團。
「呃!……」
周村來的村民雖然有十幾個,而且個個都是年青人,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形,卻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幫忙。
這些人自然都知道侯飛雲是誰,卻是誰也不敢招惹長洲縣城巨富之子。所以,即使是眼看著他帶著家奴毆打周正和沈佑,十幾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一個個只有急得高呼求饒的份,為周正和沈佑賠禮,想讓侯飛雲放過他們。
至于四周的那些難民,一個個神情木然,卻是把這一場景,當成了好戲。
「畜生,住手!」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侯飛雲的身後響起了一聲怒喝。
「什麼?」
侯飛雲正手舞馬鞭,抽得起勁,被身後傳來的這聲怒喝給嚇了一跳。
但是,剎那的愣怔,侯飛雲卻是馬上回過了神來,一張原本就已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變得更加的猙獰,他猛地轉過了身來,惡狠狠地喝道︰「什麼人,本少爺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管本少……」
然而,侯飛雲那句本少爺的爺字還沒有噴出口,他的神情陡地一僵,後面的話更象是便秘一樣,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嚨里,變成了一聲驚呼︰「啊,你,你,你,你想干什麼?」
不錯,侯飛雲確實是被嚇著了,因為,此時此刻,正有一個身形瘦小的人,手中拿著一柄明晃晃的鋼刀,頂在了他的腰部,鋼刀那森冷的刀鋒,刺激得他渾身機靈靈打了個寒顫,差點雙腿一軟,就直接趴下。
竟然有人在背後用刀威脅他侯少爺,這樣的事實,如何不讓侯飛雲嚇得魂飛魄散?
「住手,你這畜生,再敢打我爹,我就宰了你!」
身後的那人憤怒地望著侯飛雲,額上的青筋在突突地跳動,眼眸里隱隱地現出了血絲。而他手中的鋼刀卻是又向前頂了一下。
「啊!……」
侯飛雲只覺腰間一涼,又是一陣刺痛,感覺刀鋒好象已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這頓時讓他幾乎要暈倒了,不禁大叫起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侯飛雲還以為是遇到搶截的賊匪了,雖然他還有些想不通,怎麼賊匪竟然敢在光天化r 之下,當著這麼多人,而且還是在長洲縣城邊就敢動手。但是,此刻被人用刀頂著,他卻是那里還顧得了什麼,拼命地討起饒來。
用刀威脅侯飛雲的正是沈富,他剛才因為救那小姑娘,在泥地上打了個滾,現在渾身是泥,再加上滿臉的煞氣,看起來模樣確實也是有些凶悍,倒是怪不得侯飛雲把他當成是賊匪。
沈富自然是因為看到自己的老爹沈佑被侯飛雲毆打,這才過來幫忙的。
對于沈富來說,雖然現在的父親沈佑,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已不是自己真正的老爸。但是,溶合了沈萬三的記憶,自己的靈魂又佔據著人家兒子的身軀,卻是讓沈富也已把沈佑看成了自己真正的親人。
尤其是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面對那幾名賊匪,貌似沈佑所表現出來的對沈萬三的那份關切,那完全也是發自內心。
這絕對是一份抹不掉的親情。
前世的沈富,活到二十六歲,生活雖然過得平淡,但家庭卻也是和睦,與自己父母的關系非常的融恰。
但是,昨天晚上突然莫名其妙的穿越,來到了六百多年前的元朝末期,成為了沈萬三。這讓沈富對還留在二十一世紀的父母,心中有一種難以喻意的愧疚。
沈富知道,從今以後,自己最也無法孝敬父母,甚至再也無法看到他們了。因此,他對現在的父母沈佑和萬秀青,有著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甚至心中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沈佑和萬秀青,當成自己真正的父母,以後好好地孝敬他們,讓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所以,當看到侯飛雲痛毆沈佑,沈富心中的怒火頓時如同火山般爆發了,他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沖上前來幫忙。
父母和家人,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是沈富身上的逆鱗,他絕不容任何人去欺凌他們,為此,他會不惜一切。
當然,沈富卻也沒有被怒火燒糊了腦袋瓜子,知道對方人多勢眾,以如今自己只有十三歲的小身板,如果硬是湊上前去幫忙,只能是自己挨奏。因此,他就得想辦法,必須出其不意地震攝那伙人。
而他也確實是立刻想到了辦法,那就是那幾名賊匪的鋼刀。
昨天晚上四名賊匪,每人都帶了一柄鋼刀,被抓住後,這四人的四把鋼刀,自然也一起被帶了過來,這是要交到縣衙的。而且,這四柄鋼刀就放在沈富剛才乘坐的牛車上。
沈富就是趁著這混亂的場面,擠到了牛車邊,拿出了其中的一柄鋼刀,這才突然威脅侯飛雲。而這一招,卻也是果然見效,剎那把侯飛雲給震攝住了,甚至把這位少爺給嚇了個屁滾尿流。
「啊!……」
這個時候,旁邊的人也看到了侯飛雲被人拿刀威脅的場景,頓時人人變s ,場中驚呼一片。
刷,所有人的目光,剎那都聚集到了沈富和侯飛雲身上,而周莊來的那些村民,也立刻認出了拿刀威脅侯飛雲的正是沈富。
「啊,是萬三,竟然是萬三!……」
那些村民個個驚詫萬分,他們還真沒想到,沈萬三竟然會做出這種拿刀攜持的事來。
「萬三?……」
周正和沈佑兩人听到四周的喧鬧聲,感覺痛毆自己的人已離開,兩人卻是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望向了場中。
立刻,兩人也看到了沈萬三拿著鋼刀正攜持著侯飛雲的情形,兩人不禁渾身一震,臉s 卻是剎那變得驚駭無比。
周正和沈佑剛才被侯飛雲他們群毆,只顧著抱頭蜷縮在牛車邊,完全不清楚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看到此刻沈萬三拿刀攜持侯飛雲,卻是把兩人給嚇壞了。
侯飛雲是什麼人?那可是長洲縣城首富侯家的少爺。侯家不僅家財萬貫,而且與官府也來往密切,豈是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
平時,侯家少爺橫行鄉里,鄉民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這也正是周正和沈佑兩人,在遭到侯飛雲帶著家奴痛毆,卻絲毫不敢還手,只能求饒的原因所在。
他們寧願自己皮肉受點苦,以求平息了侯家少爺的怒火,也不敢與侯飛雲有所爭執。他們可知道,誰招惹了侯家,後果絕對無比的嚴重,以侯家在長洲縣的勢力,貌似要對付象他們這些普通農民,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地。
但是,兩人怎麼也沒想到,沈萬三竟然會做出拿刀威脅侯飛雲的事。這不就是直接與侯家撕破臉,是在自尋死路嗎?
一念及此,周正和沈佑兩人嚇得臉s 煞白,身形都微微顫抖起來。
「萬三,你這小畜生,還不快把刀放下,你這是要尋死啊!」
沈佑猛地站了起來,沖著沈富厲聲喝道。
「萬三,快,快,快,把刀放下,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什麼?這小畜生是你們村里的人?」
原本已嚇得要癱軟的侯飛雲,看到周正和沈佑兩人這副情形,陡地j ng神一振,原本已是毫無血s 的臉上,頓時又現出了囂張的神s ︰「好哇,你們這些賤胚,是想造反啊!」
侯飛雲本以為威脅他的是賊匪,但是,現在知道拿刀的人並非賊人,好象是眼前那些村民的親人,這頓時讓他膽氣大增。
只要不是賊匪,他侯飛雲在這長洲縣還真沒怕過誰。而他看到周正和沈佑那副又怕又急的神情,心中更是大定,背後拿刀威脅他的那人,絕不敢真的傷他。因此,他現在倒又是神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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