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在指尖悄然流過,恍然發覺時卻什麼都抓不到。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任離的唇角噙著笑,背靠在雕刻著古樸花紋的牆壁上,眼神落在不遠處充滿了中世紀歐洲風格的窗子,抱臂等待著。很快,寂靜的走廊開始因為課堂結束漸漸多出人氣,來來往往的魔法師們懷抱著各色書籍匆匆走過,有時任離還可以接受到一些眼神,驚訝、恐懼與傾慕均包含其中。
任離很有耐心的等待著,直到這一批人走的差不多,走廊幾乎空下來,才直起身子,步伐優雅的走到拐角處,對窩在拐角正互相推搡擁擠的三人露出溫和的笑,「你們好,三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三人在看到任離的一瞬間停止了動作,其中一人很快開始發抖,另一個正竭力的往遠離他的牆角處縮,最後一人竭力鎮定著與任離進行交流,「我想我們並沒有做什麼事情,任,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如果我今天不能完好的從這里走出去……」
「請放心,查爾。」任離溫和卻堅決的打斷了這人顫抖的聲音,臉上掛著安撫的笑,「我想,你應該听過關于我辦事的——傳言?」任離用肯定的語氣說出疑問句,也不待人回答,「所以請放心,沒有人能在你們身上找到任何傷口,你們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只是,小睡一會兒,只一會兒……」任離轉動手鐲,語氣輕柔的仿佛戀人低語。
從拐角處走出,用幻術教訓了一下不長眼的三人,任離心情舒暢的往嘴里扔了顆巧克力。這是他傳說中的粉絲團送給他的,定時定量,節假日還有加餐。任離自從三年前開啟了冒險細胞之後,就一直沒停歇。在剛入時鐘塔的一年里,因為他容貌的原因,沒少受到挑釁,但為了長期的發展,也為了能讓韋伯在和平安靜的環境中進行研究,任離一直壓抑著沒有反擊。
但當三年前,韋伯默認他可以展開反擊之後,任離就徹底放開了。他活了這麼多年,手段當然不會像這群小孩兒一樣冒失而不經雕琢。連縱合計,軟硬皆施,挑撥離間,種種手段毫不留情。
任離在時鐘塔掀起腥風血雨,不可能沒影響到韋伯的研究,但任離控制的很好,凡是干擾到韋伯的人,全被他以雷霆手段壓下,盡管實力不強,但誰讓他以智慧聚集了一批實力智力俱佳的好學生呢。任離做得並不過分,他只是利用了時鐘塔一批想要認真研究魔法的學生,給他們提供知識,開拓思路,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出現,並在應該消失的時候消失,再加上他平時行事雖囂張,但待人接物又總顯得真誠無比的態度,很多人都願意在初期幫他一把,至于後期,已經是很多人求他幫忙了。
于是,預計中的強烈反擊很快被任離壓下,半年不到,整個時鐘塔已經無人不知任離的大名,再過半年,一眾黨派談之色變,任離再度恢復了清淨日子,開始了坐享其成的日子。
其中不是沒人將任離所帶領的一批人劃了黨派出來,但後來看任離全無這方面的意向,再加上任離名義上並非真正的魔法師,都紛紛作罷。還有八卦黨聲稱這一切都是那個名為韋伯•維爾維特的人命令任離做的,現在是看任離的勢力發展起來,深覺自身地位受損,嫉妒心作祟才不準任離建立黨派。不管外界傳的有多離譜,任離巍然不動,而任離的手段擺在那兒,韋伯專心研究無人敢上前打擾,一眾八卦黨各自鬧得沸沸揚揚,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該影響到的人。
任離用自己的方法,為韋伯•維爾維特打造了一個安靜的環境。這才是他本身的目的。坐在兩人宿舍的任離在發呆,他在盤算時間,如果所料不錯,那件事情,就要開始了吧。
這夜,直到午夜兩點,任離才等到韋伯推門而入。
韋伯的臉色蒼白,但眸中的亮光,讓任離贊嘆不已。這才是他願意為這孩子排除萬難的原因啊。果然,韋伯見到任離還醒著雖然有驚異,但月兌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不是打招呼,不是說明原因,而是堅定無比的,「我要去日本。」
「好,我這就著手準備。」任離沒有詢問為什麼,他只是微笑著勾起唇角,帶著獨有的包容和寵溺,又像是長輩對待晚輩時無條件的放縱。「快去睡吧。」任離指了指早就鋪好的床鋪,一邊再自然不過的幫韋伯褪下長袍。
韋伯神色有些不對,像是壓抑著什麼,心中叫囂的不甘像是下一刻就噴涌而出,他在看到任離舉動的瞬間張了張嘴,但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與往常一樣,栽倒在床上。
任離聳了聳肩,發動了幻術,籠罩了那張躺著人的床,接著開始動手收拾東西。機票什麼的不知道是否容易訂到,還是先去確認一下吧,護照又該怎麼辦呢?果然很麻煩啊……幸好有魔法。
兩人在第二天下午就踏上了日本,冬木市的土地。任離因為忙了整整一天一夜,在飛機上又得照顧精神充沛且情緒不對的韋伯,下飛機的時候眼楮都快睜不開了。還好接下來的過程他都輕車熟路,也不管是否浪費錢招來出租車,報上自己之前的住址,就這麼躺在車上睡著了。
任離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中的床上了,周圍的環境與他當年來到這個世界時並無二致。任離不可置信的走出臥室,在發現廚房活動的人影後連忙趕過去,及時攔下了一場廚房大爆炸事件。
帶著圍裙的韋伯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到處亂飄,任離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不生氣了?」
韋伯臉上一正,「怎麼可能不生氣。」
任離笑著回,「那就是不打算生我的氣了?」
韋伯面對任離滿含寵溺的笑容頓時潰敗,「吃完飯再說。」
晚飯過後,韋伯自覺的放下碗筷,「昨天,教授點評了我的論文。」
任離收拾碗筷的身體一頓。
「他說我寫的東西全部都是妄想,魔術的優劣是由血統決定的,是不可顛覆的事實。」韋伯說著說著拳頭緊握,狠狠的一砸桌子,痛苦的低吼,「他又懂什麼!」
「魔法的應用遠比魔法回路什麼的重要百倍,明明學院里就有你這麼一個鮮活的例子,他又懂什麼?閉目塞听,循規蹈矩,一潭死水,他為什麼就不能接受這些新事物呢!那個,那個,老頑固……」韋伯•維爾維特的胸口劇烈的欺負著,平日從不在罵人方面下功夫的他很難找到詞匯來發泄他現在的心情。
任離適時的出口打斷他,「好吧,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他們總會發現的。」韋伯雖然現在很氣,但他的內心尊師重道這種思維是刻入骨髓的,任離會盡量避免在他面前說那些教授的壞話。
韋伯這次看起來足夠生氣,月兌口而出,「但是他說你就是個跳梁小丑,整日只會將時鐘塔弄的烏煙瘴氣……」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任離也楞了一瞬,在反應過來後突然笑起來,由輕笑漸漸轉為大笑,最後笑的放肆猖狂,青春的活力在一顰一笑間被完美釋放。韋伯臉色通紅,他幾乎是用全部的力氣克制住自己逃離桌子的行動,半響,他重重的再度拍了一下桌子,大吼,「笑夠了沒!」
任離艱難的收住笑,指月復擦著笑出的淚,點頭,「不笑了,不笑了,我只是太高興了。」任離毫不掩飾的對著惱羞成怒的十九歲男孩說,眉眼透著笑意,「你肯為我辯解,在別人羞辱的我的時氣憤到這種程度,我是真的很開心,謝謝。」
方才還暴躁的獅子瞬間收起了毛,眼神從天花板轉到杯子,又理直氣壯的轉回來,卻死活不肯直視那雙絕對滿是寵溺的眼楮,「我只是不想讓人否認自己理論的正確性,既然你的例子還不夠證明,那我就用更直接的方式證明給他看!」
「那麼,你選擇的方式是什麼呢?」任離配合的不再逗下去,炸毛的小孩兒可不好哄。
韋伯正色,「極東之地的魔術比賽。這就是我選擇的方式。」
聖杯戰爭。任離听著韋伯的介紹,心下感嘆,終于開始了嗎。
長達五年的鋪墊,他並不是只幫助了韋伯一個人。這場戰爭,誰勝誰負,本來就沒有意義,但對參與他們的人而言,卻又充滿了意義。任離可以肯定,他絕不會被聖杯選中,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像韋伯這樣強烈的願望。他不存在那種感情,哪怕這五年來他的行事是何等的猖狂而隨意,但他終究不是那種為了一個目標可以拼上全部的人。
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一定早就把商店開起來了吧。不過那樣子,又怎麼細細品味身周的風景呢。任離晃著神盯著神采飛揚的韋伯,就像這孩子一樣,他的眼中,一定沒有冬木市美麗的風景,而只有現在還虛無縹緲的令咒與聖杯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無可厚非。任離垂眸,將雜亂的東西剔除腦後,仔細听著韋伯尚且稚女敕的計劃。這場聖杯爭奪戰,最終獲勝的人會是誰,任離心里有底,那個人當然不可能會是韋伯。但無論如何,看在這麼多年相處的份上,保他一次平安,對得起誓言,義不容辭。
該長大了,韋伯•維爾維特。
漆黑的眸中,映著一個自信飛揚的黑袍少年,九分寵溺,一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