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君在嗎,」家長加奈站在看起來很氣派的大宅子門前,突然感到一陣強風吹過,忙按著頭發與裙子閉眼等風停,「好大的風。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嗯,」任離盯著從大門駛出的朧車,若有所思地轉回頭,對有些擔心的家長加奈安撫的笑了笑,「陸生一定在家,我們再等等吧,你口渴嗎,我去買瓶飲料。」
「誒,可是陸生君家就在這兒……」家長加奈不解的看著任離。
任離隨便找個了借口,「他們家的茶太苦了,我得先喝點甜的墊底,家長同學呢?」家長加奈搖了搖頭,附近沒有自動販賣機,任離走遠了些離開家長加奈的視線範圍後,飛速的趕向方才朧車消失的方向。
竹林,看到停住的朧車,任離頓住腳步給自己加了層隱匿,他在戰斗方面雖然不怎麼地,但隱匿的水平倒是在逐年增加。竹林空地上名為鴆的毒鳥正等著蛇太夫的下一輪攻擊,看起來不像是能撐過去的樣子。千鈞一發之際,那個熟悉的,現在理應出現在奴良大宅招待家長加奈的奴良組未來三代目擋下了致命一擊。
和平日的奴良陸生完全不同,與曾經的奴良滑瓢如出一轍的樣貌讓任離稍稍愣神,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更是突顯出獨屬于妖怪的魅惑力。任離放下打算出手相救的符咒,悠閑的靠在竹林,欣賞了兩只妖怪喝交杯酒的一幕。
不知何時暗下來的天色為清冷的竹林更添了一份神秘,手臂相纏,酒入喉,一份羈絆就此產生。
雖然當年看奴良滑瓢做了不少次這種事情,但奴良陸生應該是第一回吧,居然這麼熟練的忽悠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滑頭鬼的魅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妖怪可以抵擋的。
奴良陸生目送鴆的朧車離開,止住鴉天狗打算離開的動作,從容不迫的說,「出來吧,看到這兒有什麼感想嗎?」
任離從滑坡上跳下,「所以才說根本贏不了啊,這種狀態的陸生讓我感不到一點能贏的可能性。」
「羽成!」奴良陸生驚訝的看著鎮定走到他面前的少年,盡管因為對出場人物的準備不足而驚訝了一下,但妖怪樣的陸生還是盡職盡責的炫耀了一下自己身為妖怪的能力,「是什麼讓你產生過可以打敗我的錯覺呢?」
「別以為打敗一只小妖怪就是全部了,」任離唾棄了一下自己低微的戰斗力,面上依舊微笑著觀察這位與白天完全不同的同學,「想要接任奴良組光憑這點戰績是完全不夠看的。」
「看來你知道不少東西。」奴良陸生意味深長的掃了任離一眼。妖怪陸生身高一下子超過了有年齡優勢的任離,這個帶有審視的眼神相當具有壓迫力。
任離這麼多年鍛煉出來的無視能力相當強大,他把視線聚焦在奴良陸生橫向生長的頭發上,感慨著,「你的妖怪形態和當年的奴良滑瓢實在是太像了。」
「當年?」奴良陸生向身邊的鴉天狗投去詢問的眼神,得到鴉天狗茫然的眼神回應,勾起唇角,「你的身上也留有不少的秘密啊。」
「算不上秘密。」任離微笑,「只是不方便對小孩說罷了。」說著伸手想要觸模違背了生長規律的頭發。妖怪狀態的奴良陸生比白天那個家伙難纏很多,性格也不好,任離有點懷念那個軟軟的、會因為一點小事頭疼半天的奴良陸生了——那個比較好欺負。
「從妖怪的年齡來看,我可早就不是孩子了。」奴良陸生輕巧的捉住抬起的手,縴細的手腕給他一種隨時都可能折斷的錯覺,想起平時被此人氣得啞口無言的樣子,奴良陸生危險的眯起眼,笑得蠱惑人心,「要試試看嗎?」
「隨時隨地發情的樣子也像極了。」五官精致小巧,猛然一看會讓人產生是女生錯覺的少年並未像以往遇到這種情況時生氣,反而露出懷念一般感慨的樣子,這種飄渺的感覺奴良陸生很不喜歡,「不過最有神韻的果然是頭發,到底是怎麼長的,雖然當年就研究了很久但根本沒有結果啊……」
任離趁機用另一只手拔了兩根頭發,轉手扔空間,愉悅的听到了額外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原本的奴良陸生自然不是這麼輕佻的人,會讓妖怪陸生做出這樣的動作,還要從任離和奴良陸生第一次見面說起。
又一次回到初中的任離很是少見的遇到了欺負事件,幾個在他看來幼稚得可愛的男生團團圍著他,本著反正回去也沒事做不如在這里找找樂子的想法,任離沒有第一時間開啟作弊的交友光環,听相聲一樣認真听完男生們對他的斥責與要求。口無遮攔的男生們不放過每一個攻擊人的機會,就任離的長相評論了一番,並威脅的多向前走了兩步裝作要打人的樣子,奴良陸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沖出來把他給「救走」的。
事後奴良陸生在發現原來他拉走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的時候還很是驚悚了一下,那種「長得這麼可愛怎麼會是男孩子」的表情讓任離一陣火大,惡整了奴良陸生整整兩個星期。至于之後……順手就交了朋友的任離表示,交友光環不是那麼容易關閉的。
「膽子真大啊羽成,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妖怪陸生吃痛的捂著被拔掉頭發的地方,恐嚇。
「我可是隨時隨地打算殺掉你的,在思想覺悟上你就輸了一大截,慢慢學著點吧。」任離溫和笑。
「但你打不過我,不是嗎?」滑頭鬼驕傲的說著,利用身高優勢手壓上少年柔順的黑發,揉亂,愉悅的開口,「武力值上你輸著兩大截呢,勸你還是放棄吧。」
被壓了一頭的任離︰「……家長同學還在你家門口等你哦,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亂晃真的沒問題嗎?」
夜,被隨手扔在房間里的任離成功說服兩個妖怪陸生派來看著他的小妖怪,走出了「決不能讓他踏出半步」的門。他的忽悠技能可是千錘百煉出來的,雖然有本能加成但年齡遠遠不夠看的奴良陸生還女敕得很呢。
大概是有一堆事情想問他吧,但他可沒有回答的義務,敢這麼明目張膽鄙視他能力的人不收點代價怎麼行呢?
任離沒有亂逛,一路順暢無比的走到了奴良滑瓢的面前,估計有小妖隨時做著通報,奴良家的大宅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無害,好歹也是四百年的建築物了。
奴良滑瓢正坐在廊下,觀賞著不遠的櫻花樹,是兩人「初見」的位置。
「要喝茶嗎?」奴良滑瓢對他的到來毫不意外,像個靠得住的長輩一樣和藹的問。
「有甜一點的茶嗎?」任離也不客氣,坐到旁邊。
奴良滑瓢頓了頓,吩咐下去。
終于喝到這種甜滋滋的茶了。任離幸福的眯著眼,享受著久違的味道,心情甚好的主動提起,「是不是覺得很熟悉。」肯定的語氣。
「很像。」奴良滑瓢喝著茶。
「我在很久之前,有過‘花開院羽成’的名字。」任離摩挲著日式的茶杯,「那會兒我還有個強大的妖怪朋友,不過很不靠譜就是了。」
「羽成……嗎。」奴良滑瓢的聲音帶著懷念,思緒一下子飄回四百年前,那個妖魔層出不窮的京都,那個在江戶初建起的宅子,那個在櫻花樹下笑靨如花的美人。
「說實話,沒想你到老的這麼快,現在的陸生明顯還沒有承擔起奴良組的覺悟和力量,你打算怎麼辦?」任離話鋒一轉,談及目前。
「他是我的孫子,總有一天會擔當起責任的。」奴良滑瓢嘆氣。
「要不要我幫忙?」任離笑著提起,「在教導人類方面,我的經驗絕對比你豐富。」
「我可不認識這麼好心的小鬼頭。」奴良滑瓢笑了。
「時間不短了,人都是會變的。」任離裝模作樣的感嘆。
「你真的是他?」奴良滑瓢眯著眼。
「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有件事非做不可。」任離看著飛舞的櫻花瓣。
空間沉靜下來,半響,奴良滑瓢的聲音響起,「羽衣狐?」
「沒錯,就是羽衣狐。」任離點點頭,解釋,「當年你們封印它的時候,我沒能參與進去。羽衣狐身上有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這次我回來,就是為了它,它快要轉生了。」
沒有理會後面那句話中透出的信息,奴良滑瓢輕笑,「你倒是想得開,櫻姬在最後還提到過你。」
任離苦笑,「誰讓我是個任性的陰陽師呢。」說完又笑了笑,「怎麼樣?還敢讓我教陸生嗎?」
「我記得你也算是半個我教過的徒弟吧。」奴良滑瓢揉著下巴,想起某個更不靠譜的花開院秀元,那只老狐狸扔給他過整整兩個徒弟,「陸生那小子就交給你了。」一副輕松了的表情。
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爺爺,陸生同學您辛苦了。任離沒誠意的感嘆完,鄭重其事的許下承諾,「奴良陸生一定會成為出色的三代首領。」
「我知道。」奴良滑瓢淡淡的說著,帶著濃濃的自信與驕傲,「他是我的孫子。」
作者有話要說︰妖怪陸生不可思議地目送對方離開,對著在原地笑得狡猾的人挑眉,「你用什麼蠱惑了爺爺?」
「大概是身體?」任離模了模自己的臉,這麼標志性的容貌在說服奴良滑瓢上起了不小的作用。
妖怪陸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