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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三個碎片的損壞，陣法的運轉開始出現變化，靈箭出現的概率逐漸減小，之前不過一會兒便出現的靈箭變成了半分鐘才出現一次，力度也是大大減弱。
而這時，凌 也已經尋找到了第四枚碎片，也就是最後一枚碎片。
破陣，已然在望。
這第四枚珠子碎片，與之前的三枚碎片一樣，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淺青色的光芒。
凌 臉色一喜，躲過出現的一支靈箭，上前捏住這最後一枚碎片。將其捏在手中之後，凌 內力運轉，將這碎片捏成粉末散落在地。
隨著最後一枚碎片的損壞，這小型陣法的陣眼全部毀壞。周邊的迷霧蠕動了一會兒，漸漸的消失不見，周邊的環境已經變回了之前的屋子。
最後一絲迷霧消失不見，凌 站立于屋子中間，還沒來得及為破陣而高興，眉宇便是一凝。
陣法消失之後，他天階的感應力便重新起到了作用。此時，他能感應到這閣樓周邊已經被人圍住。而且，正有幾道氣息，向著頂層而來。
一瞬間，凌 想過從窗戶直接閃人離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即是已經被發現，就算他現在閃人離去亦是沒用︰那一襲白色休閑服，太過耀眼了，外面圍住的水月派弟子一眼便能看出是自己。
那樣子，還不如直接面對水月派的人。
剛打定這個主意，那幾道氣息已然來至頂層，秦沁憐、朧虔、湘惜雲以及紫衫、紫玄兩名水月派長老出現在凌 面前。
見到屋子里面的情況，紫玄長老臉色一怔，旋即戒備地看著凌 ，呵斥道︰「閣下，交出我派靈劍！」
因為一直以來都在看守莫邪劍，所以紫玄長老是不曾見過凌 的。凌 沒有回答紫玄長老的話語，目光定定地看著為首的秦沁憐。
對上凌 的目光，秦沁憐輕點了點頭，喚了一聲道︰「三少。」
她的臉上不見詫異神色，似是對凌 盜取鎮派靈劍沒有一絲意外，又似是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這樣的秦沁憐，反而令凌 心中頗感訝異。若不是見識到水月派為莫邪設下的重重機關，他都會以為莫邪劍對水月派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下意識的，凌 將目光投向站在秦沁憐身後的朧虔。她依舊是淡笑著，宛如天塌下來也激不起她的情緒波動一般。只是，這次凌 突地從朧虔目光之中見到了幾絲異樣的神色。那幾絲異樣的神色，令凌 莫名的感到怪異感。
還有湘惜雲，若是按著她以前的性子，現在免不了對他一番嘲諷。但，真實情況卻是湘惜雲沉默地站在原地，面色復雜地看著自己。
凌 該肯定，湘惜雲的復雜神色不是為自己奪取莫邪劍而生的。至于真正緣由，凌 也猜不出來。
這師徒三人的反應，皆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在他想來，此番被發現，水月派就算沒有反目，也絕對不會如這般客客氣氣的。
因這意料之外，凌 暫時沒有開口說話。
見凌 如此，那紫玄長老臉上閃現過幾絲怒意，「閣下，交出我派靈劍！」
不過是靜修了半個晚上，卻是出了這個變故，紫玄心中自是憤怒，憤怒之余也感到幾絲的慚愧。這鎮派靈劍，因為牽扯到水月預言，對水月派的重要性只屈于護派大陣之下。得掌門信任，將看管的責任交予自己，卻沒想到在自己手上出了變故。叫她如何不惱？
紫衫大長老站在紫玄長老身邊，她的臉上雖有訝異和怒意，不過相比紫玄長老來說，紫衫長老的訝異要多于怒意。畢竟，她是知道凌 的，知道凌 對水月派有恩。
紫玄長老在出口之後，沒有得到其他人的附和，下意識的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紫衫長老。而後，便發現了紫衫長老臉上的異樣神色，這令她下意識的一怔。
據她所認識的紫衫，是個嫉惡如仇的人，面對眼前這賊子，怎會是如此一番態度？突地，紫玄又想起了之前秦沁憐所喚眼前這賊子的一聲，令她心中頓生疑惑。
掌門喊眼前這人為三少？而且，听掌門的語氣，似乎和眼前這人的關系不錯？
可，就算是這樣子，也不應該如此啊？鎮派靈劍對于水月派而言，重要性不可言喻，豈能被他人奪走？
思及至此，紫玄遲疑地對著秦沁憐輕喚道︰「掌門……」
秦沁憐對自己的師姐搖了搖頭，旋即看向凌 ，低聲道︰「三少，靈劍可是莫邪劍？」
凌 望著秦沁憐，眸中思索之色一閃，勉了勉唇應聲道︰「是。」
莫邪劍？
此言一出，紫玄倒是被怔了一下。莫說她不知道靈劍的來歷，數百年來，水月派的人皆是不知靈劍來歷。此時，掌門卻是一口道出是莫邪劍，還說對了？！
這……
隱隱的，紫玄感覺到這件事情中有她所不知道的內情。因此，她沒有再開口，而是觀望著情勢的發展。
「上次那把劍，可是干將劍？」
秦沁憐此言一出，凌 眉宇微微一動，沒有隱瞞，「是。」
「干將莫邪，有情劍嗎？」
得到凌 的回答，秦沁憐輕聲，宛如自言自語一般，「千年分離，終再相聚嗎？」「還有……雙劍合並，情意綿綿嗎？」
秦沁憐所說的是什麼，凌 自是不知，只以為秦沁憐是在感嘆兩把劍而已。但，落在一邊的紫衫和紫玄耳中，卻是令她們臉色一變，有凝重之色閃現。
千年分離，終再相聚。雙劍合並，情意綿綿……
這，豈不正是門派內流傳數百的預言嗎？這預言，可是有關于水月派數百年來的桎梏啊！那眼前這人，難道就是預言中所說的，可以解除水月桎梏的英才？這……
紫衫與紫玄臉色突然的改變，令凌 心中多出幾絲怪異感。感覺，這兩位似乎看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卻有說不上奇怪在哪。
「三少。」
秦沁憐看向凌 ，頓了頓，輕聲道︰「能否讓我們看一看干將莫邪。」
凌 無言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旋即，左手泛起深藍泛紫的光芒，右手泛起深紫泛藍的光芒，干將莫邪，一左一右地出現在他的手中。
剛一出現，干將莫邪便是自動飛起，在半空中纏繞低吟，那低吟聲，如同情人般的低吟一般，柔化心腸。
這一幕，不僅是秦沁憐，便是其他幾女，也是眼神微微一變。唯有朧虔，那淡然眸子下，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望了一會兒干將與莫邪，秦沁憐垂了垂眼睫，突地說道︰「夜深了，虔，送三少回去休息。」
聞言，凌 稍稍一怔，卻是沒想到自己奪得莫邪劍之後，她們竟是沒有絲毫怪罪的樣子，反而一如以往的和睦。
原本站在秦沁憐身後的朧虔，上前幾步來至凌 面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凌 。
對上她的眸子，凌 遲疑了一下，收回干將莫邪，跟著朧虔離開。
經過湘惜雲身邊時，凌 能感受到，湘惜雲看自己的目光中，夾帶著復雜的神色。那復雜神色，隱隱的還包括了朧虔。
凌 不解，不過這個時候也不適合他繼續呆下去，便跟著朧虔緩緩離開閣樓。
閣樓邊的水月派弟子，在見到朧虔帶著凌 出現後，皆是疑惑不解。
不是說出了什麼變故嗎？現在是怎麼情況？
朧虔的腳步微頓，「大家回去休息吧，虛驚一場。」
聞言，這些女弟子雖是疑惑，不過還是退去。熬夜，對于女人的皮膚來說，可是大敵！
待眾弟子散去，朧虔轉身面對凌 ，輕語道︰「三少，走吧。」
凝視了朧虔一眼，凌 突地開口道︰「為什麼？」
朧虔微微怔然了一下，旋即低聲笑道︰「現在，還不到時候告訴三少緣由。」
凌 眉宇微皺，有些不逾的神色閃現，不過，眼簾中朧虔淡笑的臉龐，莫名的令他生不起火氣。
「走吧。」
另一邊，待凌 和朧虔離開之後，心中早已經充滿疑惑的紫玄不由得開口詢問道︰「掌門，他是何人？」
秦沁憐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凌 ，來自俗世凌家，二十一歲，天階古武者……三段。」
紫玄臉色一駭，吃驚不已。
「大師姐，二師姐……」
按輩分來說，紫衫是秦沁憐大師姐，紫玄是秦沁憐的二師姐。秦沁憐喚了一下兩人，頓了頓，低聲道︰「你們說他會不會就是預言中所說的那人？」
這個問題，令紫衫紫玄沉默不已。
在這件事情上，她們豈敢胡亂猜測。若是猜錯，影響了秦沁憐的判斷對門派可是影響甚大！
似是看出兩人心中的遲疑，秦沁憐笑了笑，「兩位師姐，說出心中所感便可。」
听其所言，紫衫頓了頓，遲疑道︰「很有可能。」
紫玄望了望莫邪劍原本所處的位置，亦是說道︰「很有可能。」
千年分離，終再相聚。雙劍合並，情意綿綿。預言的上半句，已然實現，後半句，想來也與其有關。
得到兩位師姐的回答，秦沁憐無聲笑笑。良久，才低聲說道︰「虔曾言，仙子凡心指的是她自己，梅花自開，附和凌 的名字。」
這一句話，說的很淡，但卻激起紫衫紫玄心中的駭浪。
仙子凡心，梅花自開……
若是如虔所言……那……
「掌門，虔可是動心了？」
紫衫沉聲詢問，臉上凝重無比。
「沒有。」
秦沁憐輕笑了笑，隨之語氣一變，有些低沉，「但她說過，若是預言無錯，她會令她自己動心的。如今，上半句已經實現了。到……她了。」
紫衫紫玄臉色一變，沒有沒有再復言語。
這一點上，誰也沒有話語權，除了……朧虔自身——
另一邊，凌 與朧虔來至後山凌 所居住之處。
在房屋不遠處，兩人停下腳步，在前的朧虔輕微轉身，夜色下，她的眸子顯得有些朦朧，「三少，虔就送三少到這了。」
凌 看了一眼朧虔，輕點下頭，道別之後從朧虔身側走過，向著房屋處走去。
待凌 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夜色下，朧虔眼睫下垂，蓋住眸中的所有神色。
凌 ……
我要怎麼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