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著微笑,肖君毅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認真,和3年前那個略帶輕佻的紈褲子弟不同,時間洗去了他身上的浮躁和幼稚,像一塊精心雕琢的鑽石原礦,開始展現出屬于自己的光采。請使用訪問本站。面對這樣的笑容和請求,陳遠鳴沒法不晃神。另一只鞋已經轟然落地,方式和結果卻遠遠出乎自己的意料。
但是……死死的站穩了腳跟,陳遠鳴終于壓下了心中的震驚和躍動,控制著自己的語調不致扭曲,他沉聲說道,「這可不是游戲。試試,你想過如果這話讓樓下那位听到半點風聲,是個什麼後果嗎,」
「行了,別扯我媽,她老人家也算是位敢愛敢恨的新女性,比你膽子大多了。」肖君毅搖了搖頭,輕輕嗤笑一聲,「我很清楚自家是個什麼情況,也沒想把事情鬧到滿城風雨。你在顧慮什麼,我當然明白,但是我肖君毅也不是一輩子只能依附家族的廢物。」
視線掃過陳遠鳴依舊繃緊的肩膀和眉宇間那份凝重,肖君毅放緩了語速,讓聲音更加沉穩堅定,「目前君騰的寫字樓已經蓋到了三期,第一間光纜廠也在天津投產。下一步我打算慢慢月兌離北京,向河北外延發展。除了光纜之外,君騰的研發部也開始向路由器領域進軍。這次深圳之行收獲不小,華為的發跡模式給了我很大啟發,以後的互聯網將會一步步替代傳統通訊,成為新的大勢所趨,但是我想要的不是單純的鋪設線路,而是互聯網架設的關鍵所在,是由光電纜、核心路由器一手支撐的計算機網絡系統。你也算半個 谷人,該明白這里面有多大的前景和機遇。」
「就算比不得你的鵬程萬里,我也不是只會在地上撲騰的草雞。只要幾年時間,君騰會慢慢壯大為一個真正的新興企業,一個無需肖家的名頭也能站穩腳步的公司。而到那時,我就有了可以直面一切的資本,我明白這不是什麼輕松簡單的事情,但是它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復雜和困難。」
「只是需要幾年時間而已。」
「不過……」肖君毅斂起了唇邊那抹笑意,「……現在不說出來,恐怕你是不會給我幾年的時間了吧?以你如今的身家地位,總能找到一個更好掌控,更‘適合’自己的伴兒,不給別人添麻煩,不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來一段乏味但是安穩的人生。」
陳遠鳴沒有答話,只是握著球桿的手又緊了幾分。
「我猜對了?」肖君毅輕哼了一聲,「也不難猜。其實更好猜的還有一點……」
那雙拂去了朦朧笑意的桃花眼直直鎖住了陳遠鳴的雙眸,他一字一句說道,「你拒絕我的次數也不算少了,但是從不是因為我這個人,不是因為‘不稀罕’,而是‘不能’和‘不願’……陳遠鳴,你他媽還要騙自己騙到什麼時候?」
滿室無言。
陳遠鳴喉頭滾動了兩下,最終也沒能吐出半個字。如果肖君毅只是輕松的玩玩而已,自己還可以編出有無數種拒絕的方式,但是現在,他認真了起來,剖心剖肺的站在自己面前表白,甚至連未來都作出了打算,如此的光明正大,又如此的坦率自然。
他該去試一試嗎?
這邊猶自掙扎,那邊肖君毅卻突然退後了一步,再次從桌上撿起了球桿。「無法決斷?那就再賭一局吧。這次玩你擅長的,斯諾克。」
什麼?陳遠鳴微微一愣,捏緊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幾分,「……你想,賭什麼?」
從桌上撿起一塊巧粉,肖君毅隨手往陳遠鳴那邊一拋,「一個吻,如何?」
這話讓陳遠鳴伸出的手指都僵住了,藍色的巧粉塊擦著指尖飛過,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肖君毅卻渾不在意的又拿起一塊,輕輕擦了擦球桿的皮頭,「怎麼,已經沒自信能贏了嗎?」
這輩子陳遠鳴還沒這麼狼狽窘迫過,吸了口氣,定了定神,他也走到了台球案前。「我他媽至今還想不明白你發的是哪門子瘋,又看上了我哪點……」
用三角框把22顆球擺好,肖君毅輕輕一笑,「大概是當年失血過多,腦袋糊涂了吧。」
听到這話,陳遠鳴的雙眼不由看向對方的左臂,夏衫的袖口太短,透過最邊緣的布料,能隱隱看到一道疤痕,印記不算淺,也不難想象掩在袖中的部分有多麼猙獰。心髒咯 一下,跳出了幾分凌亂。
拿開三角框,肖君毅輕輕磕了兩下球桿,反問道,「那你呢?下定決心來賭這一局了嗎?」
站在桌前,陳遠鳴看著那些五彩繽紛的台球,呼出了心中郁氣,「既然是賭,就不一定是我輸。這次誰先發球?」
「咱們這局里,發球權永遠都掌握在你手中。」肖君毅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一步退讓幾乎堪稱紳士了。然而沒有了步步緊逼,陳遠鳴心態卻悄然發生了變化,剛才肖君毅說的那番話不斷在腦中反復,上輩子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最合適的人,誰知不過是場有去無回的豪賭。而這輩子呢?明知道是一把危險的賭局,卻又不由自主,被拉入了局中……
數不清的想法在腦中交疊踫撞,最終他只是搖了搖頭,俯□去,開球。
斯諾克不像是9球,規則更加繁瑣,難度也明顯大了很多,就算陳遠鳴這種玩過一桿清的老手,也不能保證自己每一局發揮都能那麼出色。一顆紅球,一顆黑球,陳遠鳴盡量有條不紊的選擇著角度和揮桿的力度,確保自己的發揮不致失常。
而這次肖君毅也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做足了公平競賽的姿態,甚至都沒故意晃在他面前晃悠,干擾視線。只是再怎麼小心翼翼,斯諾克也不是個簡單的游戲,不過打了2紅2黑,他就一桿揮空。
「成績不壞嘛。」肖君毅笑了笑,換手上場。
明顯比剛才打9球時認真了很多,肖君毅這次每一桿都揮的相當謹慎,局面早就被陳遠鳴破壞,打起來自然不如開局時輕松,不一會他的額角就滲出了汗珠,有幾點過于頑皮的在眉梢凝聚,沿著他微微上挑的眼角滑落。不過肖君毅沒有花功夫去擦,就那麼任它安靜的流淌。
陳遠鳴不覺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啪啪兩聲脆響,才緩過神來。只見桌上又消了5顆球,只是不知怎地白色母球也滾入了球袋。
笑著站起身,肖君毅從袋里模出了那顆白球,「我該投訴你干擾比賽嗎?目光灼灼,燒得我後背都快著了。」
把白球扔給了陳遠鳴,他眼楮一彎,「你是希望我贏呢?還是希望我輸呢?」
陳遠鳴沒有回答,把那顆白球放在了開球區內。
「其實不論輸贏,我們都可以繼續打很多局。」這次肖君毅沒有停嘴,慢悠悠的繼續說道,「你今年才19歲,而我也不過24,不論是輸贏,我們都有很多繼續的機會。」
啪的一聲,紅球入袋。
「而且這事也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如果你一名不文,或者我是個紈褲浪蕩子,阻力可能還大些。但是你身家早就過了幾十億,還是美元。我又是個相當爭氣的新銳企業家,有種東西叫做階級特權,反而沒那麼嚴苛。」
啪的一聲,又一顆黑球入袋。
「再說了,如果都想著最壞的情況,這世上就沒有可談的人了。誰能保證永不變心,誰能保證沒有任何阻力或斥力出現?天天操心那些有的沒的,豈不虛耗生命。這年頭就連流氓罪都不用挨槍子了,你又在顧忌……」
「肖君毅!閉嘴!」忍無可忍的抬起頭,陳遠鳴喝到。
肖君毅笑著舉起了雙手,「一報還一報而已。」
面對這個痞賴動作,陳遠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吸了口氣,他繼續推桿,只是思緒不由被帶偏,腦子里亂哄哄的都是那雙帶笑的桃花眼。又打了幾桿,手上一滑,再次擊空。
笑著拍了拍陳遠鳴的肩膀,肖君毅把桿子一換手,「承讓了。」
話說的風輕雲淡,但是拍在肩上的掌心淨是汗水,把襯衣都打濕了一小塊。肖君毅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狀似隨意的在牛仔褲上蹭了兩下,繼續握桿擊球。看著這個略顯孩子氣的動作,陳遠鳴突然就覺得心中層層疊疊的頑石塌下去了一角。如果自己在這個年歲,踫上這麼個局面,會如何反應呢?恐怕比不上這人的萬分之一吧……
其實陳遠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情感上的笨拙和匱乏,踫壁太多,壓抑太過,才會飲鴆止渴。這是這一次,換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他還會是鳩酒一杯嗎?
「遠鳴。」
一聲呼喚把他從怔忪中喚醒,陳遠鳴抬起頭,看著站在兩步之遙的那位青年。
「嚇傻了?沒事,我只是領先了2分而已,你還有的是機會……」那雙桃花眼里閃爍著一絲欣喜,像是察覺了什麼細微的變化,不由自主露出了喜意。
陳遠鳴輕笑了一下,把桿往桌上一扔,「不玩了。」
「什麼?」欣喜頓時凍住了,眉峰聳起。
「在你的主場里,玩來玩去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看著對方微微握緊的手指,陳遠鳴搖了搖頭,「游戲是不能玩了,不過你說的,我會考慮。給你一些時間,也給我自己一些。等到想清楚了,我們再來繼續。」
「你……」肖君毅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面前那人像是松月兌了什麼枷鎖一樣,不再局促緊繃,變得更加舒展,也更加讓人挪不開視線。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似乎……也不壞?
「行了,別忘了這是在哪兒,該吃午飯了吧。」從沙發上撿起了自己西裝上衣,陳遠鳴隨意把衣服搭在臂彎,「我先下去了,你……收拾收拾吧。」
說完這句,他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向樓下走去。看了看對方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殘局,肖君毅摩挲著手里的木桿,輕輕笑出了聲來。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進度問題,上本我寫了36萬字,20萬字時才是初吻。這本才寫了50萬字咩,不捉急(揍
咳,不過放心,不會太遠啦XD
關于攻受問題,看文案咩==
肖少後面的第一次是給了遠鳴,而遠鳴這輩子前後的第一次都送給了肖少。當然,正文木有肉,頂多上點肉湯。番外先寫誰到時看心情吧XD
蹭蹭激動滴小伙伴們,謝謝投喂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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