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想吃點什麼?」張三寶依舊是一副狂放不羈的草窩頭形象,不過他的雙眼卻遍布血絲,眼眶還泛著青意。t
蘇煙昏迷了有半個多月了。
她的身體先前就折損的厲害,好似被什麼重擊過一般,這一次真真是是身心俱損。
他以為她還會昏迷一段時間,真好,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清醒,真好!
只是清醒了的蘇煙卻如一個木偶人般一動不動的,這是要鬧哪樣啊!他三寶啥都會,可是最不會的就素安慰人呀嗚嗚嗚!
「姑娘,你想喝點什麼?」
「姑娘,你想不想洗澡?」
「姑娘,你這一動不動的,會很傷我的心啊!」
「姑娘,你不覺得外面陽光很好嗎?」
「姑娘,你在想什麼啊,告訴我好不好?」
「姑娘,我這樣一個人說話,是很寂寞的。」
……
「姑娘?」
那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的蘇煙徒然坐起身子,驚的張三寶身子後仰,一臉困惑的瞪著蘇煙,「姑娘你?」
「那個男人呢?」蘇煙問,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沙啞的聲音瞬間就讓她想到了阿弟,捏緊手中的珠子,唇緊緊抿住又放開。
「哪個?」張三寶疑惑,「這一路一直是我照顧姑娘哇,姑娘要找的是我吧哈哈!」
「那個男人,帶我爬上崖壁的男人。」蘇煙聲音平平,不理會張三寶的冷幽默。
「走了啊,他爬上崖就走了!」張三寶伸手一拍腦瓜子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又道,「哦他還說想拿回東西就靠實力來和他說話。」
要拿回的不是東西,而是人,是師父!
「嗯!」蘇煙應了一聲,低頭了片刻的她徒然又抬頭,「三寶!」
「嗯?」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姑娘你別這麼嚴肅這麼認真行不行,咱們倆誰和誰啊,你這樣的表情讓我心里都毛毛的。」
「把我變成蘇茵的容貌。」
「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嘿嘿嘿,不過姑娘你最近瘦了,變成蘇茵的那樣子也會瘦!」
「嗯!」蘇煙應聲,「把我一直變成蘇茵的模樣。」
張三寶的笑容一僵,「姑娘,你是對自己的容貌不滿意嗎,不是你別這樣啊,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要比蘇茵要好看十倍,當然你要是再吃胖點會被蘇茵好看一百倍一千倍的。」
「我得去找師父,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更不能露陷。」她太清楚楚不驚對這具身子以及蘇煙身份的反感了,在拿回扳指之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你也不用一直變成蘇茵啊,你讓我多傷心啊會!」張三寶道,「其實我可以把那個方法教你,這樣你就不用一個月找我。」
說這話的張三寶心里好揪心啊嗷嗷嗷,教會了蘇煙,蘇煙以後就不會再找自己了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要是一月不見蘇煙會不會變成一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子哇。
木偶般一動不動不說話的蘇煙令張三寶擔憂,可這猛地一下站起來和正常人一樣的蘇煙卻更讓張三寶忐忑。
蘇寧的事給她打擊太大了吧,她要是放聲哭嚎兩下也好啊,他還可以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可她這個樣子,這樣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實在是讓他覺得很憂傷啊,美人在懷的夢想看來是不能實現了。
在進入霸州城之前,蘇煙和張三寶在一個小鎮子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張三寶忍著心里的憂傷,將那些藥水的功效一一對蘇煙細說著。
「三寶!」
冷不丁的蘇煙喚這麼一聲,一直保持嚴肅狀態的她難得用這樣柔柔的聲音說話,張三寶一個激靈差點沒把手中的瓶子打掉,他忙抬頭望向蘇煙,「嗯?姑娘怎麼了?」
「我弟弟,蘇寧死了!」平平靜靜的聲音,聲線卻很僵,眼楮大睜的她好似在強忍著讓自己不會流淚一般。
張三寶的頭就迅速的垂下,這個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可蘇煙不曾提起這事,他也就不知怎麼開口。
「三寶。」
「嗯?」
「我沒有保護好他。」
張三寶整理了一下思緒,委婉道,「姑娘,在千機毒手里沒有一個藥童能活著。」
「可是他活著啊,是我沒有帶他出谷,是我沒有認出他。」蘇煙的唇抿的越來越緊。
「姑娘,不會有活的,就算是活的也逃不過死的命運。」
張三寶這是在安慰她啊,蘇煙微微仰頭,把眼中的濕潤逼散,「三寶,我一直拿你是我的弟弟,你以後要好好的,等我救出師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再管了,我們可以回去你的那間客棧,我們一起去開客棧吧。」
她躺在馬車上的那幾日里其實並沒有對生的渴望,巨大的失敗感就像是死亡一樣籠罩她,可是突然想起了師父,想起了幾乎和干尸沒有任何區別的師父,她錯過了阿弟,她不能再錯過師父了。
說這些話的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想去開客棧,未來會怎麼樣她沒有半點頭緒,她的規劃僅截止到營救師父這里。她就像是在自我催眠,給自己一種生的希冀,這樣她就不會渾身沒有力氣,不會去想那些讓她生不如死的事情。
張三寶癟嘴,再癟嘴,他記得蘇煙進入石縫的時候說了要做他媳婦的,腫麼現在就讓他做她弟弟,哪怕是情哥哥也比弟弟強啊,唔,好傷心啊好傷心。
忍了幾忍,張三寶才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強忍著悲傷吶吶道,「這真真是極好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著,孤男寡女在客棧里日久天長哪里能不發展點什麼啊,哎喲喂這絕對就是他的一個機會,所以不待蘇煙回應他喜形于色的吶喊一聲,「太好了,到時候你當老板娘,我當掌櫃的,讓六子去當伙計,剛好分工明確啊!」
蘇煙眼前,也就好似浮出了那一副畫面來,緊繃的唇松了松,眉眼里的笑卻有些澀。
弟弟,對不起!
張三寶這次不僅教了蘇煙簡單的易容之術,還教了她對一般毒藥之類的辨別和防備。
蘇煙听的很認真。
或許再有三兩日就得分別了,張三寶的心里非常非常的憂傷,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然後耳朵靈敏的他發現,一牆之隔的蘇煙也在床上翻來覆去,床板都被她壓的咯吱吱在想。
蘇煙肯定也是一想到要和自己分別也睡不著吧!
嗚嗚嗚,心里好感動啊,感動無比的張三寶干脆爬起身子面對著牆壁想象著牆後面蘇煙的模樣兒。
但是隔壁那翻來覆去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眼前的牆壁也在砰砰砰作響。
不好,有人進了蘇煙的房間?
這是張三寶的第一反應,他哧溜的爬下床,連外衣也來不及套就朝蘇煙的屋子奔去。
到了門前他想也不想,身子如鐵錘朝門撞去,「姑娘,姑娘我來救你了!」
門在這時候恰好被打開了……
醞釀了一身力氣的張三寶擺了個大字型撲倒在了地上。
與地面親密接觸的他那一瞬間被疼的幾乎沒有了神志。
不過馬上他就噌的一下起身,朝床上跑去,「姑娘,姑娘我來了……」
「我在這里!」倚在門後面的蘇煙聲音微弱,手則緊緊捂著胸口,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她便覺得自己的力氣被用盡了一般,緩緩的癱倒在地,可下一刻,心口處的疼痛再次如大浪襲來,疼的她在地上扭/動翻滾。
「姑娘?」張三寶飛奔在蘇煙的面前,瞅到地上的蘇煙,他一怔,剛要伸手去把蘇煙抱到床上,死死咬著牙關的蘇煙在他的手踫到她的身體時候尖叫,「疼!」
別踫我,疼!
渾身每個地方都疼的撕心裂肺,這種疼就好似是從骨髓里蔓延出來的一般,讓她覺得自己不管是什麼姿勢怎麼樣都疼,疼的好想一頭撞在牆上昏過去。
「姑娘,怎麼會這樣?」張三寶忙伸手去捏蘇煙的手腕,剛一觸到,蘇煙就像是被刀刺了一般快速的將手腕收回。
疼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團的蘇煙斷斷續續道,「給我,能昏迷的藥,我不行了……」
這一提醒,張三寶才想起,忙從自己那睡衣袖子里找出一包小粉放在蘇煙的鼻尖,這本是他睡覺時候防身用的藥粉,可以讓一個頂級的高手在聞到這味道時瞬間迷倒。
可是蘇煙的身體還在扭/動掙扎,他的藥粉貌似沒管用,怎麼回事?
「六子,六子,快把我的袋子拿來。」張三寶尖叫。
幸好這小鎮比較偏僻,客棧里住的人也不多,不然還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騷亂呢。
不管什麼致昏迷的藥在蘇煙的身上都沒有管用!疼成那般的蘇煙,甚至都沒有暈死過去。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蘇煙才不再喊疼。
而那時候的她頭發披散,臉色蒼白,嘴中全是被牙齒咬破的鮮血,手指月復因為抓著木板而全是血跡。
她昏睡了,疼意一散,張三寶的那些迷/藥才管了用。
睡在床上的她就如同一個被摧殘折磨後的布女圭女圭,沒有半點生氣。
六狗子小心翼翼的站在張三寶的身後,見張三寶一直痴痴呆呆的盯著床上,有意打破這種令人壓抑的氛圍,便輕聲道,「爺,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噬月吧!」
~~~~~~
有點悲傷逆流成河的感覺,昨天一萬五的更新訂閱非但沒漲反而降了嗚嗚嗚嗚,紅顏月底有任務啊,訂閱上不了那個數字就拿不到獎金哇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