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驚小時候有養過一只貓，記憶里，他好似就抱著那只貓睡過覺，後來貓死了，他的身邊便始終是他和他的影子。愨鵡曉
因為只抱過那只貓，他對那只貓的記憶一直很深，貓晚上會爬在他的肚皮上，或者是爬在他的腋窩下，它的身上毛茸茸的，也暖暖的，他會在半夜撫模它，還會把它的頭與他的頭並排枕在枕頭上，但是早晨醒來，它一般都在他的肚皮上睡著。
懷里的女人一點都不像那只小貓咪，楚不驚的手在女人軟軟的胸前捏捏，又在女人豐滿的臀部捏捏。
不過女人的觸感比貓咪要好多了。
女人身上女敕女敕滑滑的，柔柔軟軟的，讓他捏了又想捏，模了又想模，真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雙手。
女人的腿也細細滑滑的，他把女人的腿放在自己的腰上，又把女人的身子抱在自己的身上。
女人睡的很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感受著女人胸前兩團雪白緊緊壓著自己的飽實感。
他的手沿著女人的脊背往下，滑落在女人股/溝間。
這條深深的縫隙就像是未知的領域吸引他去開拓。
他的手頓了頓，然後就毫不猶豫的插/入那溝里，並一點點的往前。
身體很難耐，那一處就如一把蓄勢待發的長劍抵著女人的月復部。
不過他並不著急進入。
女人的一切對那來說都是那麼新奇。
他就像是個依舊童真無知的小孩見到一個新玩具，然後不把玩具拆開研究透徹決不罷休。
女人在這時嘟囔了一句，他的手一頓，立刻全身緊繃的等著女人睜眼，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等著大人訓斥一般。
幸好女人沒有睜眼。
不過女人的一只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胳膊。
五指緊緊的掐住了他的胳膊。
而另一只手則緊捏成一個拳頭狀，隨時要出擊，隨時準備著防備般！
女人的眉頭緊緊皺著，臉上是一種他從不曾見過的愁容，不，也不像是愁容，或許用悲傷來形容更為貼切。
女人怎麼了？是在做夢？
應該是做了不好的夢，他記得那只貓咪晚上也會突然嗚嗚一聲，但是只要他伸手模模它，它就會繼續打呼嚕。
楚不驚就將趴在上身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側，他的一只胳膊依舊被她掐著，那五指的指甲已然掐進了他的頭里。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他側身，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試圖把她緊皺的眉頭驅散開去。
但這樣的安慰並沒有湊效，他看到她的眉頭越皺越深，他看到她的嘴癟起，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她那只緊握成拳頭的手開始在半空揮舞，臉上是一副驚恐且悲傷至極的模樣。
「師妹，蘇茵，蘇茵，茵茵，茵茵……」楚不驚就慌了，他試圖叫醒她。
她沒有清醒，她在夢魘中，她的雙腳也開始踢蹬，她的唇飛快的蠕動著，緊閉的雙眼眼角滑出一滴滴的淚珠。
然後某一刻，他听到她喊，「阿弟，阿弟……」
他本急切的面上一僵。
阿弟，阿弟！
這樣的語氣，這樣幾若癲狂的語氣，他有听過。
他認識的，寥寥無幾的女人里，就有那麼一個，曾瘋狂般的哭喊著喚著阿弟兩字，與此刻睡夢中的女人是一樣的語氣。
那一刻，他曾動容！
那個丫頭，她的弟弟也叫蘇寧。
那個丫頭，她叫蘇煙。
和蘇茵，只有一個字的區別，或者說，是半個字的區別。
這些念頭突然間就出現在腦海里，然後他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泛著冷意。
不可能！
他伸手在她的臉上模索，並沒有找出人皮面具。
聲音不同容貌不同，只是有個弟弟相同的名字而已，他轉而安慰自己，這種事情，不可能的。
心底這樣說著的他，腦海里卻在回想那個丫頭身上有沒有別的標志。
他那時候厭惡那個丫頭到極點，並沒有注意過那個丫頭的體態倫敦，他甚至都想象不出她的眉眼了，不過見了面絕對不會不認識。
他又細細瞅著眼前女人的眉眼，不像，一點都不像，連姐妹都不像。
絕對是自己多心了。
「阿弟……」被他盯著的女人徒地又是一聲尖叫，淚流滿面的驚坐而起。
他覺得自己的胳膊被她的手指劃出了五道血痕。
疼，不過她叫的那聲音更讓他難受。
說不出是因為什麼難受。
淚眼迷蒙的聲音轉眼就看到了身側緊抿著嘴看不清他眼中情緒的楚不驚，她怔了怔，正欲詢問你怎麼在這里？
然後就看到了楚不驚臉上滿滿的青紫牙印，以及房間里的布置，床上的被褥。
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正天門，而她好似在楚不驚的床上。
她此刻叫蘇茵。
「做噩夢了？」伸手抱著頭的她听到眼前男人如是問。
柔柔的聲音，卻讓她心突突的直打鼓。
「嗯！」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里，悶悶的應聲。
「做什麼噩夢了？」他繼續問，斜斜的躺在床上。
楚不驚是個美男子，做這樣的姿勢很讓人噴鼻血的，但是礙于他臉上的那些個青紫牙印，以及嘴上的破口，本來一副美男圖生生的被破壞掉了。
當然，這些他不自知，埋頭的蘇煙也木有看見。
「夢到了我弟弟。」蘇煙低聲道。
沒想到蘇煙會直接說出來，楚不驚微微挑眉，徒然就為自己剛剛那想法有些心虛，「你弟弟？」他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樣子，「就是你報名帖上寫的那個名字嗎？你弟弟這麼了？」
他想起了，他按照報名帖上的地址並沒有找到他們姐弟的家，甚至連那里的左鄰右舍都不曾知道他們姐弟二人，疑惑轉眼就漫上了心頭。
「白天的時候你掉在水池里一動不動，我被嚇到了，就去找師父，出門的時候，院牆那棵大梧桐樹上坐著一個男孩。」蘇煙並沒有及時為楚不驚解答疑惑，她的聲音緩緩的，澀澀的，帶著濃濃的鼻音。
因為她的頭埋在膝蓋里，楚不驚就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不過他能從這聲音里想象得到，她一定是在流眼淚，他想起了他在溫泉里冒頭的時候，她臉上那副失魂落魄般的哀傷模樣。
他听到女人的鼻子抽了抽，又繼續說，「那時候，剛好是黃昏，晚霞在天際漫了一層，那個男孩就坐在樹葉婆娑的梧桐枝椏上，朝著我笑。」
「他笑的好燦爛，牙齒白白的，笑起來就像個小月牙兒一般……」
楚不驚的思緒重新被蘇煙拉回，他有些泛酸的思索著，牙齒怎麼能變成月牙兒，那還能是牙齒嗎……
然後他又絞盡腦汁的想啊想啊，沒想起岳陽谷有個笑起來變月牙的弟子。
「他是誰啊？」忍不住的，楚不驚就打斷了蘇煙的話。
「他說他叫蘇寧，是秦長老新收的義子，他說他是煉藥師，這一次新人大賽里最出彩的新人煉藥師。」蘇煙喃喃道，「他叫蘇寧，和我弟弟一樣的名字，長的一點都不一樣，但是笑起來好像啊，都是亮閃閃的牙齒，燦爛的好似花開了的笑容。」
說到這里，蘇煙突然扭頭，她臉上分明還有淚水，面上卻笑著，有些興奮，有些希冀的盯著楚不驚，「你知道花突然開了，太陽光突然照在身上的感覺嗎？阿弟的笑容就是那樣的。那個叫蘇寧的男孩，他笑起來也是那樣。」
楚不驚不知道，他不懂花突然開了的感覺，他覺得太陽光突然照在身上第一感覺應該是刺眼吧，可是眼前的女人小臉蛋紅撲撲的，眼楮閃亮閃亮的就在等著他說話，「嗯！」
他有點含糊的應聲，然後女人瞬間就笑的無比絢爛，丹鳳眼微微眯著，卻難掩眼中的光芒，臉上洋溢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暈光，明亮照人。
他想，他應該明白了什麼是花開了的感覺，什麼是太陽光突然照在身上的感覺。
「我弟弟去世了！」
女人突然這樣說。
眼前的這張如花的笑靨就像盛開的花轉眼凋謝，而他則把凋謝的每一瞬間都瞧的清清楚楚。
他看到她笑著的嘴由彎彎的形狀變成癟的，他看到她的眼楮突然緊閉，大滴大滴的淚水隨之滑落，他看到她的眉頭瞬間糾纏成一團，小臉蛋里全是悲戚。
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他听著她哭聲，低低的被她極力壓抑著的卻還是無比痛苦難耐的哭聲。
「我們老家，曾發生過一次洪水，那一次讓我和阿弟失去了父母家園，也讓我們背井離鄉，不得不四處流浪。」
他的手無知無覺的拍打著她瘦瘦的脊背，听著她斷斷續續，語不成調的聲音，「我弟弟，他很聰明，他是天生的玄者體質，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很久很久，我們一起四處流浪，努力的讓相互活下去。
「進入正天門，是阿弟一直的夢想，可是他在去年去世了，他生病了，我沒有錢買昂貴的藥材，他去世的時候，明明痛苦的不行，還朝我笑，病魔把他折磨的，到最後就只剩一點點重量……」
她用手比劃，手卻在空中顫抖，「我的雙手，很輕易的就將他抱了起，那麼小那麼小，明明他都長那麼大了，可他去世的時候，身子骨卻那麼小，小小一團縮在我的懷里，不能說話，不能動，也不會再笑，不會再對著我笑，喊我姐姐……」
蘇煙哽咽著，幾度說不下去，她想起了斷龍石落下時阿弟望著她的目光，她的眼前一遍遍的浮現著，阿弟唇開唇合喚著她︰姐姐……
「別說了，別說了！」楚不驚伸手捂住蘇煙的嘴，眼前的女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使勁的抿著嘴，壓抑著的嗚咽聲卻從她的喉嚨里傳出來。
這樣的她卻更讓他難受，難受的就恨不得立刻用各種辦法讓她恢復明艷燦爛的笑容。
他干脆把她壓在床上，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她小小的身體，在他身下顫抖抽搐，她眼里蓄滿了霧水，她的眉頭緊鎖著，臉上是一種被悲傷與難過扭曲的表情。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看著就讓他的心抽痛抽痛。
這種從未有過的抽痛感令他渾身都難受。
他的舌頭小心翼翼的親吻著她的唇瓣，他的舌緩緩攪動她僵硬的舌頭，他低頭，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乖……」他像小時候哄自己那只小貓咪一般拍打著她的肩膀，「乖……」
語氣由一開始的僵硬不自然慢慢就變得順溜，「乖哦，別哭了……」
在這樣的溫柔安慰下，身下顫抖的女人終于平靜，雖然依舊在抽泣，不過身子不再輕顫。
而且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
好似，又睡著了。
貼在女人臉上的楚不驚後知後覺的松了一口氣，他從女人的身上翻下，與女人並排枕一個枕頭的他目不轉楮的望著女人猶帶淚痕的面頰……
蘇煙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子是縮在楚不驚懷里的。
估計是一晚上沒睡，所以蘇煙睜眼時楚不驚還在熟睡中。
衣服有些散亂，但沒有被八光，楚不驚的臉依舊是各種牙印沒消退，唉，這廝估計沒上藥……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盯著兩腫腫的眼楮，蘇煙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下來，然後再輕手輕腳的朝門口走去。
蘇煙剛打開門，院子里就傳來承弼長老的哈哈大笑聲，「乖徒兒，乖徒兒原來你在不驚的屋子里啊，快出來，大家可都等著你呢，還有不驚……」
承弼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看到蘇煙那兩腫腫的幾乎擠的沒縫了的眼楮，頓時就噎住了，半晌怒吼一聲，「是誰欺負了我家乖徒兒？」
這一聲吼可把在門外等候的眾弟子們給嚇著了，急急忙忙的涌進了院子。
然後就看到了蘇煙腫腫的唇，腫腫的眼楮，還有散亂的發絲散亂的衣襟……
不待眾人反應，承弼長老又是一聲大喝，「不驚你這小子，是不是你又欺負我的乖徒兒了，你給我出來！」
「師父怎麼了，這麼大的聲音？」楚不驚頂著滿臉的青紫牙印出現在蘇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