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樹林太茂密的緣故,楚不驚直接帶著蘇煙御劍飛行,而耿秉則抱著箱子爬上了一只彩鳳的背。
「好重,好重,快把箱子扔下去,爺被壓死了!」胖胖的彩鳳身子一抖,學著楚不驚的聲音怪里怪氣的叫喊。
「爺被壓死了!」
「爺被壓死了!
……
其它幾只彩鳳如同復讀機般重復!
「這胖鳥背不了兩個人,你把箱子給別的胖鳥!」伏在最胖那只彩鳳身上的房雲梵朝耿秉喊著。
「討厭,人家不是胖子!」
「人家不是胖子……」
回音一圈圈的擴散,每當舊的聲音消匿,就會有新的聲音又響起。
前面的蘇煙在楚不驚的懷里捂嘴輕笑,那些彩鳳用楚不驚的聲音這般不陰不陽不成調的說話,再自發把這話語用在楚不驚的身上想象楚不驚說這種話時候的表情……
相比于笑的渾身都在抽搐的女人,此刻楚不驚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離開這里太久太久了,久的讓他幾乎忘了這里的一切。離的廣場越近,心底就越忐忑,許是近鄉心切的緣故吧,他的視線落在腳下熟悉無比的樹林里,眼中的琥珀色眸子有些渙散,有些游離……
因為楚不驚的速度比較快,很快就與那些彩鳳拉開了距離,蘇煙听不到彩鳳們的聲音,笑意漸漸止了住,她打量著前面的沒有邊際的樹海,詢問楚不驚,「這里住的人多嗎?」
「不多。」女人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他微微抿唇,頓了頓又道,「房氏一族都在島上居住。」
房氏一族應該是指的房中慧的子孫後代,蘇煙了悟,「這些人都不出荒海嗎?」
「嗯!」楚不驚的聲音暗啞了許多,「房氏有祖訓,不能出這荒島,否則便與房氏再無關系。」
「房雲梵呢?」房雲梵貌似是從荒海之外回來的吧,蘇煙記得房雲梵初初被楚不驚弄醒的時候兩個人有在這方面對話過。
「他是個例外!」想起房雲梵,楚不驚的眸子黯了黯,「房氏一族兩百年來沒有一個不是玄者的體質。」
可房雲梵卻是個例外,他不是玄者的體質,卻因為他是房中慧最小的幼子,自小受盡寵愛,房中慧甚至為了他耗費了十多年煉制了可以改變人非玄者體質的身體。
這種寵愛與別人而言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但對房雲梵來說,就如砒霜避之不及。
「例外?」蘇煙詫異,她覺得這個世界極重家族家規,家族之下,基本不會有例外發生,「是因為他不是玄者體質,房氏一族憐憫他所以特意開恩的嗎?」
不是玄者體質,就意味著是個廢材,這種人會立馬被家族丟棄,蘇煙這最後的問話與其是在詢問楚不驚,還不若說是拋磚引玉,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憐憫?」楚不驚嗤笑,他瞟了眼笨笨的女人,將她摟緊在懷中,「這世道是沒有憐憫二字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引出玉,反而還被楚不驚嗤笑了一番,蘇煙那個憋悶,豈是一個字能說清的,兩人飛過樹海,又轉過一個全是樹木的山頭,還有一個山谷,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偌大的廣場,以及廣場四周稀稀落落的房屋。
廣場上有好些個彩鳳在撲打著翅膀相互玩耍追逐,不過更多的都躺在地上懶洋洋的曬著肚皮,時不時還與身側躺著的異性嘴對著嘴竊竊私語……
本想要繼續追尋答案的蘇煙不得不因到達目的地而將這話題打住。
大概是看到了天空中的楚不驚,那些個彩鳳們立刻拍打著翅膀仰頭朝楚不驚大叫,「不驚不驚,想死你了!」
聲音是個年老的長者聲音。估計是不久之前它們就只听過這個人聲。
這些家伙好有秩序,一個與一個都不待重音的,這個說完輪下一個……
幾百只彩鳳,這要重復完這話得多久啊!這麼恐怖的噪音,也虧得這里的房氏們能忍受。
「這些家伙很聒噪吧!」楚不驚一臉無奈的對女人道,「有段時間我和雲梵恨不得把這些家伙的鳥毛全八光!」
「不要八光,會露肉的!」楚不驚最後一句話恰好被彩鳳們听到,這些家伙們立刻驚恐的又掀起一波聲浪……
蘇煙被吵的頭昏腦漲,腦子里全是這些胖鳥們怪里怪氣的聲音,待落在了廣場中央,她有些渾渾噩噩的被楚不驚拉著往前,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放屁!」楚不驚突然大喝一聲,那些本還在重復的胖鳥們齊齊如得了令般閉嘴。
整個廣場,瞬間就靜的落針可聞,與剛剛的聒噪想必真是天壤之別。
見女人詫異的瞅著自己,楚不驚略略尷尬的閃了閃眸子,「這是雲梵給這些彩鳳訓練的閉嘴暗號,很管用,這些彩鳳最怕臭氣,若是它們不閉嘴,雲梵會在它們中間扔幾個臭氣彈。」
「雲梵似乎很厲害!」蘇煙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緊繃。
她想問很多問題,卻一時又不知自己該怎麼問,明知道不可能,有些念頭還是會像魔咒一般纏繞在腦海里,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發酵的越大。
「嗯,他很厲害。」楚不驚的語氣很肯定。
這是一種由衷的夸贊。
難得楚不驚這般夸人,蘇煙愣了愣,笑著反問,「快說說他有什麼厲害之處?」
楚不驚沒有回答,他不滿的擰眉,覺得女人似乎對除他以外的人關注太多了,所以默了默之後,他嚴肅道,「那廝是個小瘋子,你見了他繞道走。」
這話楚不驚都不知說了幾十遍了……
蘇煙用腳趾頭都可以背的出來。
正在心中兀自憤憤,迎面走來兩個老者,全都是頭發花白,胡須及胸,眉眼里一派和氣。
「不驚,老祖算著你今日回來,這不早早就讓我們等在了這里。」
「二叔三叔好!」楚不驚微微頷首朝兩人點頭,卻不曾施晚輩該有的大禮,且那兩老者眉眼並無異色,司空見慣了般。
「嗯嗯,好,都好著呢!」兩個老者哈哈笑著,直接將蘇煙忽視,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楚不驚,「不驚長高長大了,若非老祖發話,我們都不敢認了呢!」
楚不驚也笑,不過他向來都不是個能與人山水長流般寒暄的人,笑了幾聲便收了笑意,指著蘇煙對兩人介紹道,「二叔三叔,這是我的女人,蘇茵!」
兩位老者的笑容一滯,楚不驚的聲音太過認真太過嚴肅,他們就由不得歪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蘇煙。
一個說,「不驚好眼光啊,小女圭女圭長得粉雕玉琢!」
另一個說,「不驚這次回來,該不會就是帶媳婦來見老祖的吧,老祖知道還不得怎麼高興呢!」
楚不驚雖然覺得女人真真不是什麼粉雕玉琢,不過自己的女人被人夸贊,心底還是很高興的,那笑容里就帶了幾分真切。
一直瞅著兩人將女人打量完,他才又道,「她為我擋過雷劫。」
喜歡一個人時,就恨不得將這人所有的好所有對自己的好廣而告之。
只是彼時,楚不驚不懂這個道理,蘇煙亦不懂。
「雷劫?」兩位老者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再望向蘇煙時候就多了幾分鄭重。
本以為這女人不過是皮相入了楚不驚的眼,因為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她有玄氣,可沒想到她能為楚不驚抵擋雷劫,這女娃怕也是不一般吶。
「雲梵也回來了!」楚不驚繼續又道。
那兩個老者本還一臉凝重的在想著連他們都察覺不到玄氣的蘇煙會是什麼級別的強者。
不設防听到楚不驚這般說,本還笑呵呵的臉立刻就僵了住,像是在極力忍耐郁憤之色般。
蘇煙深深以為,房雲梵似乎並不受這兩老者的待見,他們很不樂意房雲梵歸來。
「我回來了……」方房雲梵的聲音這時候自天空響起。
彩鳳們立刻用房雲梵這童稚的聲音開始重復,一聲連著一聲的我回來了響徹廣場。
不過彩鳳們的調調明顯太過怪異,詞組無法被它們正確聯系在一起,比如這句話,它們的斷句是︰我回,來,了……
斷句不對也就罷了,尾音還是上揚的!
兩個老者的臉就更黑了。
房雲梵從彩鳳的背上跳下,如同誰家的公子吊兒郎當的走到蘇煙身側朝兩位老者打著招呼,「二叔三叔,好久不見啊!」
兩個老者齊齊冷哼一聲扭頭不與房雲梵對視。
「美人姐姐,你速度好快啊,歡迎來到荒島。」房雲梵將兩位老者的態度忽略,他歪頭一副主人家的語氣朝蘇煙打著招呼。
「是楚師兄御劍飛行的夸。」蘇煙很謙虛的回答。
那些胖鳥們依舊在一聲聲的叫喊著,房雲梵將手放在手中吹了一聲口哨,大聲喊了句放屁,胖鳥們瞬間無聲……
蘇煙瞅到那兩老者在听到房雲梵喊放屁的時候眉頭抖了抖,好幾根花白的眉毛就隨風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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