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都窩在樹木灌叢後,緊張兮兮的,龍哥緊緊地盯著前方,握槍的手在微微發抖。羋曉
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我似乎感覺到很漫長難捱,猶如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才等來遠方的來客。他們人很多,大約有一百多人吧,個子很矮,面目粗獷而黝黑,頭上插著亂七八糟的銀飾和羽毛,他們背著箭囊,手持弓箭,喊著不明所以的歌謠踏步而來。
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生動的面部表情。我們大氣不敢出,只有靜靜地潛伏,祈禱上蒼保佑︰這群不明生物快點走過去,我們不招惹你們,你們也別招惹我們。
一個似乎是首領的家伙警惕地東看西瞧,倏地,扯著嗓子嗚啦嗚啦起來,那一百多號人紛紛從箭囊中抽出了箭搭在弓箭上,箭頭直指我們藏身之地。我們大吃一驚,龍哥命令開火,頓時暴雨般的子彈傾瀉而出,那群人措手不及,不少人中彈倒了下去。但他們也很強硬,屬于鷹派,沒死的人紛紛借著地形大樹放箭,頓時飛箭如蝗直奔而來。
我們幾個兄弟沒有武器,只有趴在灌木叢里緊緊地匍伏在地面,但願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我們一條生路。
龍哥這家伙真不是人,帶著他的人邊開火邊退卻,全不管我們這群合作伙伴了,不一會兒,槍聲漸稀,我抬頭一看,龍哥他們早沒影了,我們的四周圍滿了彎弓搭箭的不明人類,虎視眈眈的。我被盯得心里發毛,依舊趴在地上不動。他們一群人一擁而上,把我們拖起來。一個象是首領的壯漢掃了我們一眼,手一揮,他們推搡著我們往前走。這一次我估計他們死了二十多人,這些人一人背一具尸體跟在後面,臉上充滿了哀戚。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于停下來了,因為在密林的深處,搭建著無數的亂七八糟的樹枝茅草房,無數的婦孺小孩老人迎了出來,看見親人的尸體,嚶嚶大哭。但不一會兒敲起了鑼打起了鼓,圍繞著尸體團團轉起來。
他們好像遺忘了我們,忘情地轉圈,咿咿呀呀的,似乎在超度亡魂。我打算趁此機會開溜,剛向李安、曾權他們打一個手勢,那首領走過來了,用生硬的普通話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跟殺人惡在一起?」
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活下去的理由,說︰「我們是中國人,朋友,朋友,是你們的朋友。我們被殺人惡綁架的,謝謝你救了我們。」
這個首領臉上露出了笑容︰「中國人,好好,是朋友,我去過中國。我相信你們是好人,因為你們赤手空拳,沒有武器。」他***,這些人也搞外交,看來時代在前進,前進得讓人匪夷所思。
我向那首領伸出了手,說︰「朋友,是朋友握握手。」那頭領趕忙伸出手,與我緊緊相握,他很有力氣,把我的手握得格格作響,疼得我直吸涼氣。
我強忍疼痛,問︰「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民族?」
那首領松了手,說︰「這是金三角呀,我們是隱居密林的被你們稱為的食人族。」
我一驚,心里一寒,糟糕,我們是不是要成為他們的月復中之物?李安、曾權他們也為之變色,一個個膽戰心驚。
那首領似乎看穿了我們的心事,說出與日俱進的話,說出高新科技時代的話來︰「時代在前進,我們明白了許多科學,我們在改革開放,食人的風俗已改掉了,只保留了一點點。」阿彌陀佛,改革好啊,我們不用成為肉醬拌大蔥了,但保留了一點點是什麼意思?我顧慮重重,心中的陰雲在蔓延。
更讓人目瞪口呆的人物出現了。一個西服革履,鼻梁上架著眼鏡的年輕帥小伙從一間木頭房子走了出來,大叫︰「爹地,出了什麼事?」流利的漢語。
我們一陣驚愕,沒想到落後的民族中竟有新時代的先軀者,真是時代改變一切,文明造物弄人。
那首領向年輕人揮了揮手,大叫︰「希兒,過來,你的中國朋友,朋友!」
那小伙子看到了我們,一臉的激動︰「埋嘎得,噢,中國朋友!」向我們跑過來。
那首領對我說︰「我的兒子阿希兒,去你們中國留過學,是我的驕傲,是我們民族改革的設計師。」沒想到這位大哥大首領思想開放,說話領先時代潮流,就是漢語說得不夠流利,有些生硬,我看啊,應該多去中國走走,觀光觀光,或者索性來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