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的電子光學設備讓我們鎖定對手輕而易舉,也讓我們很困惑,因為我們不想濫殺無辜,也不想傷害野生動物,或者是自己人。羋曉
熱成像系統是個好東西,可就是不能把人和動物分別開來,所有恆溫動物都能在熱成像系統上顯示出來。
李安小聲地問我︰「大哥,開槍吧!在這深山老林子,除了敵人還是敵人,先下手為強。」我向龍哥的人望去,他們四人都端著槍做射擊狀,根本沒向我投來一眼。
我想︰如果是敵人的話,他們也已鎖定了我們,我們想退出這場戰斗,已毫無意義。對峙,對峙……
我向兩點鐘的方向向曾權做了一個姿勢,曾權肩扛火箭筒瞄準了那個方向,那個地方有四個目標扎堆,如果發動攻勢,我首先炸他個稀巴爛。
這是黑道嗎?是戰爭,戰爭!
我們身下的馬不耐煩了,打著響鼻,想向前向前。終于那邊忍不住了,響起了濃重的普通話︰「是龍哥的人嗎?」
我不吭聲,依舊端著槍緊緊鎖定一個目標。那邊的人換了緬甸語說︰「我們是朋友,朋友。」
我通過耳麥下達了命令︰「稍安勿動!稍安勿動!監視所有目標!」
那邊的人從樹林子里冒了出來,全都舉著槍,也全都是搭載了熱成像系統的高殺傷力武器,他們就是沒有火箭筒,他們都沒有蒙面,一個個面色黝黑,頭發胡子亂糟糟的,看樣子鑽老林子有一些時日了,風餐露宿,受盡了風塵之苦。
為首的是一個髯須大漢,肩扛AK47,大聲嚷道︰「都是朋友,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瞥了我一眼,帶著手下走過來。他們也全都騎著馬,每匹馬後都搭載著貨,都是用面粉袋裝的,封得也很嚴實,看樣子他們也是一伙武裝護毒者。
我注視著他們,擦肩而過時,那個髯須壯漢向我一笑,我也笑了笑,只可惜他們看不到,很快,他們過去了,各懷戒備地擦肩而過。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氣,一場戰爭終于避免了,阿彌陀佛,如果打起來,真不知是怎麼樣,應該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不想弄明白他們是什麼人,應該與龍哥相識吧。我們繼續驅馬前行,我們的目的地也不知是泰國的哪一座邊境城市,因為到那時龍哥會在電話里交代的。
山里的天氣真是變幻莫測,剛才還烈日高照,林子里悶熱難當,可這一會兒,卻是烏雲蔽天,狂風大作,電風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們趕忙披上雨具,同時把那批貨也蓋了個嚴嚴實實。
雨下得太大,我們在樹林子里也被淋得睜不開眼,那馬也受不住了,專揀樹葉茂密的地方走,走得很緩慢。
龍哥的電話來了,說︰「你們要加快速度,否則不能按時到達目的地,我們的貨就會沒人接收。這可是高風險的行動,越快越好。你要知道,全世界有多少顆衛星盯著這一塊地方,你要清楚地明白,美國佬的衛星也搭載了熱成像系統,可比我們的玩意兒強千百倍。」
我應了一聲「是」,可這雨天,山路崎嶇,大雨如注,不時有山洪爆發,既使我們想加快速度,可馬加快不了速度啊。
正當我為前路而沮喪時,巨大的泥石流發生了,山洪夾著石塊泥土滾滾而來,以雷霆之勢,勢不可擋。我通過耳麥命令他們拼命打馬往山上趕,身處山谷是很危險的事。
那馬也看到滾滾而來的泥石流,嚇怕了,一個勁地往高處跑。終于我們月兌離了滅頂之災,看著山谷中山洪滾流,巨石移動,我們直嘆大自然的偉大,只要是人,永遠不能戰勝自然,人,只是大自然中的可憐蟲,赤手空拳的話,有時比不上一只螞蟻。
我伸頭向滾滾山洪望去,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很美麗的女人舉著雙手掙扎著,似乎在喊救命,咦,這荒山野嶺的怎會有女人?游客?風塵女?還是毒梟的情f ?
我們沒有去救她,木木地望著她不見蹤影,我想這一場大雨,不知沖毀了多少家園,不知毀了多少美麗的罌粟花,不知要了多少生靈的命?
我們無法前行,只得找了一處樹木茂密的地方歇息。我們下了馬,各自找了一株大樹,背靠著閉目養神。
往事歷歷,我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先前的沖勁和銳氣,變得自己有些不認識自己了,難道這就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