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絕世之好泉——射影泉,我們只能感嘆它的美它的柔,望而卻步,我們誰也不敢拿生命作賭注去搏取視覺的享受,抑若快樂。羋曉
也許這射影泉里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種小動物,也許這些動物的死亡只是因為這泉水里有毒物質在蒸發升騰,導致它們中毒而滅亡。
阮正雄一指射影泉,說︰「這是段希文將軍立的碑,他是金三角的魂,也是泰國人民心中的神。」
我心中不以為然,一個從中國大陸倉惶逃竄到金三角的敗軍之將,一個從事鴉片生意的武裝分子,難道隨著歷史風雲的變幻,改頭換貌,成了英雄?這就是歷史,功過是非只有留等後人說。難道不管是好人或者壞人,只要成功了,都是歷史風雲人物,都推動了社會的發展?
曾權「嗯」了一聲,似乎傷口的疼痛折磨著他的神經,我輕聲問︰「曾權,你怎麼了?傷口還痛?轢」
曾權點點頭,說︰「是有些痛,大哥,你讓馬走慢一點,顛得我傷口一抽一抽的痛。」
我安慰他道︰「忍著點吧,只有盡快回到龍哥那里,你才能好好養傷。」
曾權嘆了一口氣,軟軟地靠在我身上,不再吭聲 。
我們一干人繞過了射影泉,繼續往前走。
阮正雄突然放慢了馬速,和我並排而行,他說︰「這一路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無線信號,時有時無,一直追逐著我們,不知怎麼回事?」
我一愣,問︰「你怎麼知道?」
「我們攜帶了一種電子設備,專門搜索電子信號的,你們從美國佬那里,我當然要檢測一下美國佬有沒有在你們身上植入電子元件……」
我打斷了阮正雄的話︰「我們身上有沒有可疑電子信號發出?」我十分當心美國中情局的伎倆。
阮正雄搖搖頭說︰「沒有發現,但是有一種外來無線信號一直在我們身邊時有時無,我一直無法破譯,而且把截獲的信號發送到陸軍總部破譯,也沒結果,挺奇怪的。」
他***,阮正雄背著我搞了這麼多的動作,尾隨在後的我竟然沒有發現,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或許是曾權的傷困擾了我。
我緩緩說道︰「或許是你們軍方秘密聯絡的信號吧!」
阮正雄嘆了一口氣,說︰「這信號很奇怪……」催馬加快了步伐。
我陷入沉思之中︰難道中情局在我體內植入了晶片,能獲取我們的所有言行信息,並加以佇存,而這些不明信號就是在讀取晶片上的信息?美國佬的科技有這麼尖端發達嗎?由于晶片本生不發射信號,所以電子檢測設備根本檢測不到,我變成了一個網站,那些美國佬再用無線信號上我這個網站。想到這些,我陷入無比的恐慌之中,但只能把想法壓抑在心頭,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們坐著馬穿行在郁郁蔥蔥的森林中,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不時察看導航設備和電子地圖及熱成像儀。
走著走著,突然,似乎天空中出現了烏雲,一朵,兩朵……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它們在空中聚集,仿佛是被巨人驅趕著。強烈的陽光竟給遮沒了,啊,要下雨啦!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陣「滴滴噠噠」的聲音,稀稀疏疏的大塊大塊的雨點落了下來。雨點落在樹葉上,刷刷刷的;落在地上,地上宛若突然綻放了一朵朵小花。還沒等人看清,「唰唰,唰唰……」的聲音隨之而來,像一個在天上的巨大的噴頭突然打開了一樣,密集的大雨降臨了,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放眼望去,到處是密集的雨絲,到處是灰濛濛的雨霧,我們全身**的,雨水順著衣服往下流,馬也被淋蒙了頭,不願意再往前走,紛紛走到大樹底下站著,躲蔽著越來越大的雨。
我月兌下衣服罩在曾權身上,想減輕雨水對他的侵襲。
曾權悶聲悶氣地說︰「沒用的,雨太大了,大哥,得找個山洞避避。」
我茫然四顧,阮正雄他們都下了馬,背靠大樹躲雨,這山洞從哪里找?
雨打在樹葉上,「撲撲」直響;冷不防,一個閃電,接著便是震耳的雷聲,轟隆,轟隆……像是巨大的滾筒,滾著滾著,漸漸地遠去了。這個聲音還沒有完全消失,「劈哩叭啦」,又一個大雷炸開……高的聲音、低的聲音、長的聲音、短的聲音,混在一起,仿佛在為大雨伴奏。
驀地,起了一陣大風,枯枝敗葉都飛了起來,緊接著,許多大樹也被刮倒了,斷折的樹枝,從我們頭頂上一個接一個地飛了過去,砸到了離我們不遠的地上。馬被嚇得煩燥不安,原地轉圈。他娘的,吹這麼大的風,我趕忙下了馬,把曾權抱下來放在一棵蒼天大樹旁,然後我一只手抱著曾權,一只手緊抱著大樹的一根根系,在風雨中飄搖。
狂風咆哮著,把樹吹得東倒西歪,發出「嗚——嗚——」的慘叫聲。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如同大炮轟鳴,使我們驚恐萬分。這是從來沒遇到的極惡劣天氣。
又是一道閃電,一聲清脆的霹靂,瓢潑大雨,宛如天神收到信號把天河之水傾注到人間,大雨猛烈地敲打著樹木,沖擊著地面,奏出了一曲驚動人心的樂章。這時,又有一道閃電劈過,那閃電耀得我連眼楮也睜不開了,「轟——」又是一次震耳欲聾的雷聲,我縮成一團,緊緊地護衛著曾權。
風神的支支利箭呼嘯著射向無奈的大地,發出一陣陣歡呼聲。樹兒們盡量擺動著笨拙的肢體躲避刷刷的大雨,盡管如此,樹兒們還是片刻就遍體鱗傷了。地面積滿了雨水,正在急劇地流動,我想不久,就會出現山洪和泥石流了。
雖然,天黑得像打翻了的黑色墨水,但是,那翻滾的雲依稀可見,那一塊塊雲宛如一個個怪獸的臉,那藍紫色的閃電是怪獸可怕猙獰的笑臉。
面對大自然的劇變天氣,我們束手無策,只有緊靠大樹,試圖減輕狂風暴雨的侵襲。
風雨太大,我幾次睜開眼楮想看看我的兄弟怎樣了,但都是徒勞。只有模糊的影子在風雨中畏畏縮縮。
突然,我有了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感覺到大地在劇烈的抖動,象篩子般,那些大樹也在劇烈搖晃,我的頭暈暈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地震了。我和曾權趴在滿是雨水的地上,隨著大地舞蹈。
戰馬更加煩燥不安,幾乎要月兌離馬韁的束縛,不時昂首長嘶。
我倚仗的這株大樹不知怎麼地被大地革職查辦了,搖搖欲墜,連龐大的根系都被拔出來了,我剛想抱著曾權離開,這大樹卻抗不住了地球的引力,轟然倒下,直往我的頭上砸來,我抱著曾權打了一個滾,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大地不再顫抖,狂風暴雨陡的也停了,真是奇怪,難不成它們都是父子兵?我從雨水中站起來,掃視四周,滿目瘡夷,到處是斷枝敗葉,地貌也改變了許多,有的地方升騰起來成了一方土丘,有的地方凹陷下去成了一方水潭。
阮正雄這時卻爬上了馬,大叫︰「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這里將會成為一片澤國。」
一听這話,我趕忙把曾權抱上馬,然後自己爬上去,驅馬前行,我可不想成為一代水鬼。
李安似乎被倒下的樹砸傷了,上馬的速度很緩慢,爬了幾次才爬上去,我看見他的右臂有鮮血流出。
小寶鼻青臉腫的,應該是被樹枝掃中面部留下了紀念,他坐在馬上一個勁地揉搓著面部。
小魚兒沒事兒,大概是唱了泉水叮咚給這里的土地爺听,給他格外照顧了。
阿飛也沒事兒,但他騎的馬受了傷,上有一道傷痕,應該不礙事。
阮正雄的人似乎長年累月在金三角這地方混,積累了寶貴的經驗,沒有人受傷,甚至連戰馬都沒有受傷。
倒下的樹木和改變了的地貌讓我們的行動十分遲緩,有時候不得不繞行。
曾權經過這番折騰,更顯得虛弱不堪了,幾乎是有氣無力,他的聲音細如柔絲︰「大哥,大哥,我熬不住了,我要死了!」
我嚇了一跳,仔細地看他前胸,繃帶被雨水浸泡得黃黃的,不時有血水滲出。照這樣下去,傷口惡化感染,隨時會一命嗚乎。
我大叫︰「阮少校,給我的兄弟重新處理一下傷口吧!」
阮正雄瞥了一眼,說︰「離開這地方再說,山洪緊跟在我們後面,你看一下電子地圖。」
我拉動電子地圖,果然發現一股白色的東西正飛速地移動,離我們不足一公里。
沒有辦法,我對曾權說︰「一定要熬住,千萬不要睡,精神戰勝一切,戰勝一切。」
曾權細微的聲音︰「我不會睡過去的,我還沒混出個模樣來呢。」
大地又是一陣顫抖,很輕微,應該是余震,很快就過去了。我長舒了一口氣,這該死的地方,真是讓人留戀忘懷?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