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猖狂,奈何殿下是條狼 第一章 山中破事

作者 ︰ 雲中鬼君

「小白要吃靈草,小白要喝美酒,小白要用白玉杯,小白的房子要5A,小白要……小白過得比我好!」一條條殘酷的現實讓顧無言對秋日里一碧如洗的空天翻了個白眼,然而也只是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而已,手里的掃帚可一直沒停過。

剛剛掃干淨的地方又落下幾片枯葉,顧無言低咒了一句,「該死的山溝溝,破樹長的到處都是,這葉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掉完。」

樹木一聲響動,又是一陣落葉雨,原來是有人踢了一下樹干。

「嘿,無言,又惹師傅生氣被罰了吧!」有個白白胖胖的小童子伸手夾下她頭上的一片枯葉,嬉皮笑臉。

「你說呢?」顧無言橫了他一眼,事實擺在眼前。

「哈哈哈,活該!」童子留下一串笑聲拔腿就跑,幾個閃身躲過了顧無言扔過來的大掃帚。

「團子,你死定了!」

那小童子回過頭對她陰惻惻笑,「不,是你死定了!」

磚瓦落地的破碎聲嘩嘩響起,掃帚正好打到了院子里唯一一間房檐上,用力過猛,幾塊破碎的青瓦正可憐的躺在地上。

緊閉的房屋里傳出一聲老虎的咆哮……

顧無言暗道不好,轉身輕手輕腳準備開溜。

「無言。」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可顧無言听到後卻一陣頭皮發麻,僵硬的身子轉過去,嘴角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師傅。」

一身白色的道袍縴塵不染,披散的長發從肩膀流瀉直至腳踝五官如暈染開的水墨畫,濃淡不一,煞是精致美麗,只不過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這幅水墨畫角落經風霜打磨出來的細紋。

手里執一柄顏色垂絮發黃的拂塵,柄身是上好的竹節玉,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綠的格外鮮艷,正如一株正在生長的青竹。

白衣道人的確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只不過……

「自己弄的自己收拾吧。」仙風道骨的男人緩緩吐出這一句話,卻讓顧無言立馬面如死灰。

扔掉掃帚她跪到男人身邊一手抱他大腿一手指著自己的臉,泫然欲泣,「師傅……我不對,我有罪;我不好,我檢討,來打我吧,往這狠狠的打。」

「想得美,乖乖給我去把小白哄開心。」一身白衣仙風道骨的師傅拍拍她的臉,聖潔的臉笑得格外慈祥。

某女抱著大腿不肯撒手,視死如歸,「師傅,你殺了我吧。」

仙人師傅斯文的抽腿退開,優雅笑道︰「不可以哦。」

在顧無言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仙人師傅轉身離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落葉,給她留下大門敞開的屋子和一雙綠幽幽的眼楮。

小白,多麼可愛動人,多麼萌動人心的名字,可是在這里,所有萌物幻想都被無情的擊碎,它屬于一只猛虎,原因無他,只在于這只猛虎的皮毛是白色的。她的仙人師傅,總是能干出這種讓自己淡定讓別人蛋疼的事。

關于哄這只名為小白實為霸王白的老虎,顧無言每一次都是膽戰心驚且備受屈辱。

做了個深呼吸,她邁步踏進房間,每一步都有如山般沉重。

關于霸王白,說起來都是淚。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這只白虎將被家人遺棄的她叼回了道觀,按照前世各種事例來說這種跨物種的救命恩人應該是把她當自己的幼崽撫養長大,然後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虎孩子」,可是這只大型貓科動物實在是差的太離譜,竟然是個吃素的。

跟著老虎吃素顧無言勉強可以接受,可是把她扔到廚房不管不顧是個怎麼回事?難不成還想讓她一個嬰孩給它下廚?

這只虎,真變態!

後來她才知道更變態的在後面。好不容易跟著仙人師傅茁壯成長到七歲,霸王白也進入躁動期,每一次躁動都讓她的身心受傷不已,七歲時人小武功低,只能任著霸王白欺負,師傅也看著不管,長大了稍微可以反抗一陣了,可每次受傷的依舊是她。

某只一直袖手旁觀的師傅拍拍她的肩,說︰「只有你與小白殊死搏斗才能讓它龐大虎軀里的那顆一生不羈愛自由的心平靜一陣子。」

然後……然後顧無言的血淚史便這樣拉開了序幕。

「快看快看,顧師姐又開始上躥下跳了。」

「咦,小白好像越加凶殘了啊!」

「是呀,你們說這次小白會用多少時間解決顧師姐。」

「我猜半個時辰。」

「哪用這麼久,一刻鐘吧!」

「那這次怎麼回來呢?」

「上上次是被小白馱回來的,上次是被叼回來的,這次也許是被拖回來。」

三兩個白包子聚在一堆對著遠處的一番人獸斗指指點點,一點都不給他們的師姐留面子。

「該死的,你們在道觀這麼**你爹娘知道嗎?」山林中爆發出一陣咆哮,響徹整個山頭,可是馬上又被虎嘯給掩蓋下去。

這種完全沒有道理且沒有道德的行為她可以解釋為羞辱嗎?

羞辱她很有意思嗎?這樣讓她很沒面子知道嗎?

盡管面子這種東西她好像從來沒有過。

她又想起那一天夕陽下的撲騰,那是她逝去的青春,盡管她又一次得到了它。

她從來沒有想過穿越這種狗血的事有一天會砸在自己頭上,砸的她想噴那個讓她穿的人一臉血。

上一刻,她還在現代混的風生水起,只不過看到大橋上有個女人想要跳江便趕過去勸解,可是那女人凶得很,一轉眼就將她推下了橋。

那張臉是她從未見過的好看,可是這下手也太狠了點,下面可是滾滾長江東流水。

她在沒入水中的最後一刻從那人手上扯了一件什麼東西下來,然後再次睜眼便看見漫天星斗與寂寂荒野。

後來的事便如現在這般,她被一只白虎帶到了深山里面的道觀,從此跟著道觀主人,免去了一穿越就曝尸荒野的悲慘命運。

她知道了小白帶她去了個什麼樣的地方,卻不知道命運在這個世界給她準備了什麼樣的際遇。

拖著一身血衣回到住處,她最終還是敗了,還真讓那些家伙給猜中了,她最後被小白從山林里拖出來的,雖然她極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這些近年來入道觀的家伙真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想到這里她就來氣,若不是有這只白虎時不時來個叢林格斗,每次都讓她元氣大傷,她保準把這些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小心的清理傷口,這些年來做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好在自己現在這個身體恢復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再加上鳳凰山上珍貴藥草取之不盡,這麼多年的傷積下來倒沒留下什麼疤。

鳳凰山中的道觀一直是寧靜的,在幾年前甚至只有三人一虎。後來,因為經費不足,道士師傅又忽悠了不少山下的少年兒童上山,灌輸文治武功與道家精華,摧殘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無數,其實那只是因為道士要養不起白虎了。

顧無言原以為這樣寧靜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守著這片不大不小的山林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可平靜的生活終于被打破,前幾天來的那個灰衣老者對師傅說的話如同投入她心湖中的一塊石子,激起的水波一圈一圈無聲擴散。

「前輩,高某跪下來求您了,只要您出山,越國一定不會亡,您也是越國人啊,難道忍心看著越國就這麼沒了嗎?王後讓我轉達她對前輩的歉意,她說過去的事都是她的錯,只要前輩肯出山助越國,王後她願意以命來還。」

那灰衣老者雙膝跪地,幾近哀求地看著她的師傅,然後她看見她平日里總是如仙人般聖潔的師傅露出譏諷的笑,冷冰冰的像另一個人,「呵呵,歉意?錯?她道是她的性命她還能做主嗎?回去轉告你們的王後,我不會讓她這麼快死,更不會助越國,我要看她多年的苦心經營慢慢傾倒崩塌,讓她嘗嘗絕望的滋味,然後絕望的去死。」

那個表情顧無言這輩子也忘不了,那是屬于從地底下爬上來的惡鬼的笑,絕望到極致衍生出來的恨,以至于她後來每次想到都會遍體生寒。

抱著劍坐在山坡上,這里陽光正好可以驅散體內的寒意,顧無言雙手枕頭索性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木簽,閉上眼楮思索起自己的未來。

忽然秀氣的眉緊緊一蹙,面部表情十分糾結。

她還是想下山一趟。

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還有這些年來她從道士師傅那里慢慢摳出來的一點點銀錢,一個小包袱就挎上了。

嗯……一聲不響的走掉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對于自己已經嚴重余額不足的良心,顧無言很有信心,還是給道士師傅留個言吧!

這里沒有QQ,沒有郵箱,可是還有書寫工具的,只是她從來不需要,叫她捏毛筆還不如讓她去劈柴來的痛快。

雖然這里的教育理念還是秉承了偉大中華民族的從女圭女圭抓起,可是心智很明顯已是成人的顧無言小女圭女圭固執得很,將前世從幼兒園一直到大學的各種調皮搗蛋、逃課,十八般武藝全部搬上了古代教育的課堂,在道士師傅和小屁孩師兄的目瞪口呆中壞學生顧無言粉墨登場。

其間臉皮又更厚了不止一層,內心晦暗猥瑣了不止一倍。

忽然靈光一閃,顧無言拔出隨身的佩劍,縴細的劍身唰唰如蛇一般靈活閃動。待到她滿意笑著收劍回鞘,紅木上漆的桌上立刻出現了一排字。

「顧無言出去一游。」

她喜歡在物體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一場夢。劍入木不深不淺剛剛好,還是宋徽宗獨創的瘦金體。

顧無言越看越喜歡,自己怎麼刻出這麼一幅好字,這麼多才多藝,叫她如何是好啊!顧無言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連毛筆懶得拿,哪來的才?至于藝,如果武功也算的話。

她嘴角高高揚起,背著包袱大步走向下山的路,常年梳成一個高高長辮的墨發隨著她的步伐一晃一晃,手里持一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劍,渾身干淨利落,渾然一個江湖兒女。

被迎面而來的微風拂動額前細碎的劉海,下面一雙墨玉般的眼楮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更深處還有一絲看不懂的神色。

而此刻離鳳凰山不遠的故道上有一輛從千里之外駛來的馬車正在疾馳著,奔跑著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宿命讓這原本不在一條軌道上的兩顆星辰越走越近,等待光華破開的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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