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首領感覺到身後兩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脊背似乎都感受到了絲絲的涼意。
一遍遍試著用內力沖開穴道，可是不知道姬懷用了什麼樣的刁鑽手法，每次穴道的封鎖有所松動的時候便又一股莫名的力量重新加固了封鎖，愈沖封鎖的愈緊。
他的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身後有人的交談傳來。
「你想怎麼處置他？」是那個狡詐女子的聲音。
「隨你便，反正他弄破的是你的衣服。」是姬懷，這個同樣奸詐的小人。
「喂…他們是來刺殺你的好吧！」
「之前的確是這樣，不過我相信現在他們更想解決的是你。」
「……」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听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刺客首領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要殺就給他一個痛快吧！大丈夫豈會怕死，可是身後的目光灼灼，像是嫖客讓妓女月兌光了慢慢欣賞，難受。
果然，多年的刺客直覺是最準的，那個女人真的把他月兌光了。哦！不，還給他留了一條褻褲。
整個人被月兌光倒掛在樹上，一陣陣風吹過他在外面的大塊皮膚，成功的讓上面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珍珠，上野忍不住想打個寒噤，可是被點穴的身體根本不听他的使喚，只有腦子還是屬于自己的。
他殺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在自己身上不斷動作的女子，仿佛只要這樣一直盯下去便能讓女子害怕，可是他不了解在他面前的顧無言是怎樣的人，這樣的人豈是僅僅靠目光便能讓她動容的。若現在是後來的他，早就閉上眼楮不費這力氣干傻事了。
他努力想記住這張臉，但這女人很聰明，之前就沒有讓他們見到真容，此刻更是用面紗遮住了臉。
這張臉的主人是他所見過的最狡猾，最能演戲，最不知廉恥的……女人了。其實他覺得女人這個名詞實在不適合用在她身上，除去那副女人的軀殼，她身上連一點女人的特征都沒有。若非要給她加上個女子，他想最多只能叫她……女流氓！
「好了，姬懷你快過來看看怎麼樣。」顧無言一拍手，自顧自的審視起自己的這件「作品」。
姬懷斜斜瞥過去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他月下人獨立，無雙豐姿起的身形瞬間崩塌了，姬懷面部表情十分豐富，俊美的臉扭曲了很久才回復過來。
最後他勉強以手扶額搖了搖頭，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那張偷笑的臉。
這女子竟然在一個大男人的身體上畫圖。
「你才是真真極壞的。」姬懷無奈，學著顧無言之前的腔調回了這麼一句，尾音勾起，煞是撩人心神。
顧無言橫過來一眼，「干嘛學我的甄嬛體。」
姬懷不解，只當是她隨口說，畢竟雖與顧無言相處不過短短半日，她已經讓他長了不少見識，他向倒掛著的人投去深深一眼，又轉頭對顧無言道︰「好了，我們走吧，姬五姬六還在前面等著我們。」
听到姬懷的話，顧無言扔掉手里的碳頭，彎子拍了拍上野的臉，無辜又誠懇道︰「你身上的東西可是大家所作，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千年智慧，閃爍著人性的光輝，可傳世可展出，上得了殿堂下能進閨房，千萬要好好保管，你要是一擦的話，智慧的結晶就沒了，一定要記住你肩負的責任哦。」
看著視野中的兩個人影在夜色中越走越遠，上野不知道那個狡猾女人在自己身上干了些什麼，現在唯一屬于自己的腦子中全是姬懷走前的那個眼神和顧無言留下的話。
姬懷知道了什麼？
那眼神是輕蔑，嘲諷，還是了然？
不，他怎麼可能知道，主人的密令知道的只有他上野一人而已甚至沒有傳達給組織。
至于那個女子，難道真的在自己身上留了什麼傳世珍寶不成？
在顧無言放煙霧彈的時候他剛好隔得比較遠，一看到他倆逃跑他便一路緊跟著，這下也讓自己孤掌難鳴，他的手下遲遲沒到，密林中只有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不知道當他看見自己身上的「千年文化」時會不會更加凌亂……
人前威風凜凜的上野大人不知道是該盼屬下快點趕到還是盼他們找不到他。
其實顧無言和姬懷已經離開之前被包圍的地方很遠了，不然姬懷也不會縱容顧無言在人家身上搞什麼「藝術創作」。
「這下馬車沒了，我們該怎麼去朝都啊？」坐在一條小河邊，顧無言邊啃手里剛剛烤好的魚邊說道。
「你還有腳。」姬懷坐在顧無言身邊，優雅的撕下魚肉遞給她。
「好吧，你安慰人真的很現實殘酷。不過那群人什麼來頭你知道嗎？」不住的往嘴里塞魚肉，顧無言還不忘抬起頭看姬懷一眼。
「不大清楚，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姬懷抬頭望向朝都的方向，忽而轉向顧無言，神色認真，「你扔的那個小圓球是什麼東西？」
「額，那個……」唉，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那是自己想學眾穿越人士一樣做炸彈的失敗品吧，這樣顯得她多不高端大氣上檔次。
顧無言皺起秀眉，略微思索了一下繼續認真的道︰「沒錯，那個是我的一項偉大發明，我給它取名叫初期彈藥，現在只用來逃跑，防身，以後的話，還會有中期和晚期，到時候我相信它會更加完美，更加具有威力，絕對的居家旅行必備良品，武林爭霸，攻城略地完全不在話下。」
姬懷哧哧一笑，神色懶懶，修長的手指輕輕捻去顧無言嘴邊沾上的小刺，「等你的中期和晚期出現。」
姬懷剛剛放下手，姬五便拿著烤好的魚過來了，見主子對顧無言這般親密，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便當做什麼也沒看到繼續若無其事的向兩人走去。
將魚放在干淨的樹葉上，姬五對上顧無言的目光，贊道︰「姑娘真是有急智的人，今日這一出演的真是好，根本和姑娘平時就是兩個人，若不是我們早就知道，恐怕也要信以為真了。」
「嘿嘿…那是，本姑娘什麼都不在行，就這個還算拿的出手，不過就是可惜了那輛馬車，這下你們也和我一樣成窮光蛋了。」顧無言虛偽的笑，長嘆一口氣，眼楮淡淡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男子，快說，其實你們還是有錢的對吧。
可是姬懷並不接收她的眼神，全神貫注的理魚刺，「不用擔心，都城不遠了。」
顧無言︰「呵呵……」
溶溶月光投在水面上破碎零離，波光盡頭坐著兩道人影。
姬六看著那兩人投在岸邊草地上的影子，竟是無比契合，不由想著也許這個女人並沒有那麼討人厭，至少主子明顯不這麼認為。
夜已深了，遠離了鳳凰山的人在這片刻的安寧中入睡，而此刻的鳳凰山上卻有人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