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號角聲紛亂,街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听見金戈鐵馬之聲,浩浩蕩蕩。雪傾城躲在雪府之中,整月,她都是呆在家中,閑來無事,竟學著那些大家閨秀,繡起花樣來了,听見那些摩擦聲,雪傾城倒也是循著熱鬧,換了一身男裝,出門看著。
眼前那些兵士從眼前走過,這街上唯她與幾個行人外,皆是兵士,前往著城門口。
「曼陀,今日是什麼日子,街上有這麼多兵卒?」尋思著,問著身邊的曼陀。
「小姐,今日是將軍出征討伐支那之日呀!」看著這銀光閃爍,曼陀回答著雪傾城的話。
「哪位將軍?」雪傾城甚是好奇,究竟是哪位將軍能夠征討支那,這支那族生性殘忍,又且好戰,恐怕此戰凶多吉少。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麼?是秦瀟小姐的父親秦樓將軍呀!但听說此行秦瀟小姐因為小姐之事,不能同去。」曼陀原以為雪傾城是知道的,便沒有和雪傾城說,但細細想來,雪傾城這些日子也是很少出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秦樓將軍?」是呀,除了秦樓將軍,又有誰敢迎戰殘忍凶暴的支那族?「那他們這是去哪兒呀!」
「小姐,他們正要去城門口,因為皇上正要在城門口給將軍送別,希望將軍能夠凱旋歸來呀!」曼陀雙手合一,為自己的國家祈福,望將軍能夠凱旋而來。
「曼陀,那我們也去匆匆熱鬧,怎樣?」畢竟有些日子沒有見秦瀟,雖說她不去,但是這麼大的事情,秦瀟怎會按捺的住,雪傾城有一種預感,今日去,必會看到秦瀟的身影。
「秦樓呀!此去征討支那,朕不求完敗支那,只要將軍平安歸來便好。」蕭毅御不是不想打敗支那,支那族這些年來頻繁騷擾邊境,本就煩惱,他曾幾次派人攻打支那,卻也只能打個平手,連年征戰,對邊境的人民困擾甚大。
「臣多謝皇上器重,此次征討支那,定不負皇上的意。」秦樓跪地,道。
「皇上,你看,郡主。」蕭毅御身邊的人一眼就看見雪傾城嬌小的身子奔到這里來。雖說雪傾城一身男裝,可是那絕世的容顏絕世罕見。
蕭毅御瞧城牆下看去,果真有一孩子鬼鬼祟祟的向這里靠近,定眼一看,還真是雪傾城。
雪傾城跳上台階,便听見蕭毅御喚著︰「傾城,你不好好在家里呆著,怎麼上這兒來了。」
「那是不是皇伯伯不歡迎我呢?」面對蕭毅御帶著溺愛的責怪,雪傾城閃了閃眼楮,道。
「哪里?郡主能來,臣高興還來不及呢!」一旁的秦樓見雪傾城來了,大笑起來。
「秦伯伯你太客氣了。傾城此番前來,是祝秦伯伯能夠凱旋歸來,能夠大敗支那。」雪傾城倒是說了好幾句祝賀的話,惹得秦樓大笑。有一雙眼楮從暗處偷窺著雪傾城。
「多謝郡主的祝賀。有了郡主的賀語,臣一定大敗支那,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秦樓雄厚的聲音轉到每一個將士的耳朵里。
「是,是,是!」浩大的聲音回蕩在京城里。
「咳咳,那個,傾城丫頭呀,你以後出門可不可以帶上面紗,你看你今日一露面,就讓這麼多人瞧見,叫你日後怎麼嫁人呀!」在這個時代,女兒家怎能隨意出門,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展示自己的容顏,雪傾城雖是年幼,可這般出眾的容貌,長大後定要嫁一個身世顯赫之人,可是,這麼多人見著了雪傾城的容貌,這叫他這寶貝佷女以後怎麼做人呢?
「是,傾城知道了。」雪傾城很是討厭拿著塊布蒙在臉上,一點也不透氣,可是,若不是長著這張臉,引起多人的注意,還不如拿著塊布蒙在臉上呢。
說了幾句祝賀的話,雪傾城也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在看了看,還是沒有見著秦瀟的影子,只得沮喪回去。
街尾轉角,一只手捂住雪傾城的嘴。雪傾城以為是綁票的,拼命掙扎,卻听見耳邊熟悉的呼喚︰「傾城,是我。」捂著嘴的手也松了下來。
「瀟瀟。你怎麼?」轉過身,看見秦瀟一身的士兵的服裝,與上次的樣子全然不同,這個樣子,扔在士兵營里完全是不起眼的。
「傾城,我之所以穿這身衣裳,是因為上次偷教你武功,被爹爹知道了,就把我一個人圈禁在家中。可是傾城你是知道我的,爹爹不讓我出來,所以我就偷偷的換上士兵的服裝,溜出來了。」秦瀟搖著雪傾城的手臂,嘟著嘴撒嬌,「傾城,我知道你最好了,所以你一定要保密呀!」
「瀟瀟,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這身衣裳是哪里弄來的。」雪傾城看著秦瀟換了一身衣裳,連身上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秦瀟順手一直地上,有一個被秦瀟扒光衣服,只剩下內衣內褲的兵士,雪傾城為那位兵士默哀。
「其實,傾城,這一次我叫你其實還有別的事情的。」突然,這空氣沉悶了不少,秦瀟低著頭,在暗處,不願走到陽光下,「我希望你能把這份信交給蕭然。」秦瀟靜靜從懷中取出一份信,叫道雪傾城的手上。
「為什麼?這份信你自己交給蕭然不是更好麼?」雪傾城斷然是不肯收的。她知道這兩人都有意,卻不敢承認,全然她與蕭詩雪在瞎操心。
「我,不敢面對他!」說實話,心中有些顧忌,應該是因為那件事的緣故吧!只是,她真的釋懷不了,「而且,傾城,你也知道支那族想來驍勇,此戰也未必成功,若是我不幸喪命與戰場,請你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他;若我能平安歸來,請你燒毀這封信,好麼?」
「瀟瀟,你能告訴我麼?是什麼原因把你們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听詩雪說,原本秦瀟和蕭然的關系是不錯的,不知從某一天開始惡化了。
「非說不可麼?」骨子里,秦瀟最厭惡的就是那件事,是連她想都不願意想的事情。
「嗯。」「那些年,有他在我身邊,我很快樂,他曾許諾,長大後會娶我的,可誰知某听我听見他與另一個女子說︰‘日後我若平安當上王爺,我定娶你為王妃。’傾城,你難道不覺得他的許諾很無趣麼?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孩都這麼說,漸漸的我兩的關系就疏遠了。同樣,這也是我學武的原因。」她只是想上戰場,只是想遠離他,可是這麼多年,她也不是沒有動過回到他身邊的念頭,可突然只見,她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些年,在戰場上看遍了各種死法,原以為她經過歷練了,可以不在畏懼他了,可未曾想到,今日,還是如此放不下她。
雪傾城看透了秦瀟眼中的不舍,將信還回秦瀟,道︰「瀟瀟,我不管你和蕭然之間有什麼恩怨?只是兩個人能夠相識相知,便是緣;你倆能夠攜手,便是分。天賜的緣分,我們改不了。這封信,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也不想知道。你若想讓蕭然知道,那就等你回來,親手交給她。秦瀟,我警告你,不準死,不準在戰場上狼狽的死,听見沒有。」
「听見了。」這世上,唯有雪傾城懂她吧!
士兵已經開始移動,秦瀟也見時辰不早,向雪傾城告辭︰「傾城,我走了,你多保重。」
「保重。」雪傾城看著這嬌小的身影隱入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