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手記 第九十八章

作者 ︰ 月上梅梢

洗雨嘆氣道︰「奴婢雖和她要好,但還到不了讓她為我這麼做的地步。♀(菇涼都在八#零#書#屋。看言情小說,你不知道?你out了)梳風的性情奴婢先前和女乃女乃說了,當日爺還沒讓蕭姨娘進門的時候,她便說過爺,不過爺都只當耳旁風。後來蕭姨娘進門,我們兩個去服侍,不到幾天,梳風便看透了姨娘的為人,那會兒奴婢勸姨娘,她還諷刺奴婢說,將來保準是好心賺個驢肝肺,哪成想她一語成真,奴婢可不真就被趕出來了?梳風不屑姨娘為人,說早晚有一天,要讓爺知道她的真面目,就為這個,她還曾經當著姨娘的面兒擠兌過我,氣得我差點兒和她絕了交情。想想也真是可笑,只怕姨娘因為我溫順,就把我當成那口蜜月復劍的小人。因為梳風直來直去快人快語,倒把她當做性子魯直,反而不在意了,其實梳風性子直是直,心思卻細密,又聰明,姨娘小看了她,如今到底連要命的把柄都攥在她手心里了吧?」

蘭湘月點點頭,又問了梳風的一些來歷,听洗雨說她從前是個孤女,父親是給人家做長工的,結果有一次因為弄壞了一件東西,被那主人家打了一頓,窩火加上身子骨本就不好,當天晚上就去世了,她連埋葬父親的錢都沒有,只好在路邊賣身,偏偏遇上那打他父親的富家子弟,要買她回去做妾,她至死不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池銘出現,紈褲救美之後,這廝性情上來,攛掇著池鏞就把那個名聲不好的富商家給弄落魄了,算是幫梳風報了仇。

蘭湘月听見這些,便對昨晚梳風忽然出現時的奇怪態度有了了解,看來這丫頭說自己的那些話,都是故意正話反說。那麼,是因為昨天看見自己對文婆子和藹,所以她才有些好感,決定幫自己這一回嗎?若是如此說來,倒說得通。

想到此處,心中已經思慮妥當,對洗雨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梳風都主動告訴我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能辜負了她一片好心,就這麼辦吧,咱們按兵不動,蕭姨娘若要害我,咱們就等她自己跳出來。♀」

洗雨點點頭,想了想又嘆氣道︰「只是不知道梳風那丫頭究竟有什麼法寶,這萬一到時候不能幫女乃女乃證明清白怎麼辦?」

「我相信梳風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你放心吧。」蘭湘月微微一笑說道,卻讓洗雨紅了臉,小聲道︰「女乃女乃說的不錯,梳風心里是最有數的,真是慚愧,我這個和她多年姐妹的反而都不敢盡信她,竟是女乃女乃對她這樣信任,既如此,那咱們就等等吧。」

蘭湘月淡淡一笑,她固然是覺得梳風可信,所以才會這樣做,然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她仍對洗雨和梳風還懷著點戒心。這樣說好像有些太辜負兩個丫頭,然而卻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以蘭湘月此時處境,一步走錯,便可能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沒有害人之心,但也絕對不敢像傻大姐似的那般豪邁,人家說兩句好話就信了,以至于最後萬劫不復。

如今這個局面,她已經看出蕭憐月是鐵了心要害自己,再沒有能夠徹底掐住對方死穴一棒子打死的情況下,靜觀其變是最好的。就算洗雨和梳風要搞鬼,自己嚴密提防著,想來她們也沒有機會下手。不過她心底還是傾向于這兩個丫頭是真在幫自己的忙,如此就更好了,只怕一月之內,是定有一番熱鬧好瞧的。

心里既然已有了計較,蘭湘月便索性穩坐釣魚台,在那里看著蕭憐月上躥下跳,使盡手段要和自己「親近」,她心態平和,倒還罷了,只是綺蘭館一眾丫頭,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見憐花小築竟然送上門被自己等人踩,豈有不笑的?因此這幾日,原本因為主子受寵所以趾高氣揚的憐花小築的丫頭婆子們,個個都是低眉順眼,好不窩囊。

只是這情況看在洗雨眼里,便有些著急,勸蘭湘月道︰「女乃女乃,您這樣風吹不動水潑不進的,姨娘便是有招數,又怎麼能使出來?倒還要給她個機會才是。」

蘭湘月笑道︰「不用急,姨娘豈是沒有手段的人?看著吧,她很快便能與我親近上了。」說到親近二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果然,蕭憐月眼見著這麼拖不是辦法,只可恨蘭湘月防範的太過嚴密,沒辦法下手,因這一日,便讓香篆芳草假裝拌嘴,讓池銘听見,這廝自然要問怎麼回事,蕭憐月便含悲忍淚的把蘭湘月不讓自己進綺蘭館的門兒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最後哭道︰「爺當日怎麼答應我的?妻妾相安,可我如今伏低做小,陪著笑臉,便換來這麼個結果?若是如此,就請爺死了心,日後我和她必然是再不往來,更別提什麼妻妾齊心協力了。」

池銘一听,這事兒不小,于是連忙就去了綺蘭館,知道蘭湘月素日是依禮正行的,況這事兒說起來其實也怨不得人家,因也沒敢高聲,到了里屋,見妻子正安安靜靜在那里看書,便說了幾句閑話,接著方笑道︰「怎麼憐月這些日子要過來,你卻攔著不讓呢?上好的機會,你們兩個若是能融洽相處,讓大嫂二嫂看著三房同心協力,她們也不敢挑撥離間了,豈不好?」

蘭湘月斜瞟了他一眼,含嗔薄怒的模樣只看得池銘心中一蕩,卻听妻子冷笑道︰「你那位姨娘我可不敢招惹,她如今懷了身子你不知道?萬一招進來,在我這里出點閃失,這罪過我擔得起麼?你個呆子,讓人攛掇著兩句便跑了過來,難道不想想蕭姨娘從前和我什麼模樣?不過見面點個頭招呼聲罷了,從她有身孕後,那形景,除了太太,越發連大女乃女乃二女乃女乃都不放在眼里,怎麼如今卻忽然要和我親熱起來?我這人膽小,寧願謹慎些讓她罵我,也絕不惹火燒身。」

「叫你這麼說,憐月是抱著害你的心思?」池銘皺眉,蘭湘月知道他心里有些不高興,果然,就听他接著道︰「憐月是有些任性貪婪,但若說害人,她還不至于下作狠毒到這個地步,湘月,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爺既這麼說,倒叫我怎麼答?」蘭湘月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噴壺隨意澆著窗台上幾盆花兒,一面悠悠道︰「既如此,爺便讓她過來吧,我不攔著就是。」

池銘歡喜道︰「還是湘月懂事,如此我便承你的情了。憐月大概就是懷著身子的緣故,脾氣越發古怪,這些日子我也陪著小心呢,有什麼辦法?忍耐十個月,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好人難做的。」

一面說著,便也走過來,挨著蘭湘月看她澆花,忽听妻子道︰「做什麼來擠我?屋里這麼大,不夠你站著嗎?」

池銘笑道︰「誰擠你了?連你袖子邊兒還沒挨上呢,不過是聞著這香氣好。這又是你自己做的香?怎麼沒聞過呢?好啊,竟還和我藏私不成?」

蘭湘月放下小壺,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少來胡扯,這是花兒的香氣吧?我雖然做香,卻是從來不燻衣服的。好好兒的衣服上,沒事兒燻得那樣香氣濃郁,哪里好聞了?你也說句良心話,算一算,從我這里搜刮走了多少香料?一大半都不肯,如今好意思說我藏私?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哈哈哈……」

池銘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歡蘭湘月和他這樣自由無忌的說話,因聞言便笑道︰「看把你小氣的,我肯用你的香料,也是因為你做得好,這是夸你呢,還不領情。難道我白用的?前些日子送來的那五彩錦,等閑人家也沒有,憐月那里也不過只得了兩匹,我想著你這屋里人口多,還要送回去給你們太太一些,所以多送了你一匹,還不領情。」他說的太太便是路姨娘,從沈氏消失後,蘭老爺就將她扶正,如今許是老了的關系,蘭錄也不再似年輕時那樣愛重女人的顏色,夫妻兩個守著一個家,恩恩愛愛的倒也有些意趣,閑時蘭湘月也常去走動,蘭錄知道了小龍的事,也是十分高興的,只說自己百年後,這一攤子家業都要交給蘭湘月,到時候便讓小龍打理著。

夫妻兩個在這里說笑了一回,池銘心里只覺著似是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他到底也是個風流才子,蘭湘月又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即便沒有愛戀的像蕭憐月那般深,總也有些感情在,因看著妻子鬢邊頭發有些散了,便用手抿上去,一面笑道︰「你這里頭發有些散亂,且別動,讓我幫你梳弄梳弄。」

「誰用你來獻殷勤?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蘭湘月忙拍下他的手,自己進里屋照著鏡子將頭發抿好,卻見池銘追著進來道︰「什麼話?你我難道不是夫妻?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呢?」

「雖是夫妻,卻是有名無實的,你忘了?」蘭湘月斜睨了池銘一眼,又開箱子拿出一匹帶著竹葉暗紋的月白色素緞道︰「是了,前兒太太給了這匹料子,我算著給你做一件長衫是極風雅的,剩下的還能給小龍做套衣服,你來看看,喜不喜歡這布料?」

「這算是投桃報李,謝我那三匹五彩錦嗎?」池銘走上前來,看見那素雅之極的布料,也十分歡喜,因覷著蘭湘月的神情問道,卻見對方一撇嘴,含笑道︰「美得你,三匹錦緞就想換我親手給你做的衣服?這是為了謝你之前送的那盒子首飾罷了。」

池銘這才反應過來,那盒子首飾卻是價值不菲,拇指大的南洋珍珠項鏈就有兩,還有幾對翠玉鐲子,當中一件鳳尾釵更是做工精細考究,他素知這妻子的性格是氣中又帶點小小可愛的貪婪,因便一笑道︰」那算什麼?你用心給我做這件衣服,條大到年根兒時,我還有好東西送你,如何?」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平地起風雷。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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