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喜形于色,十分豪爽地端起酒杯︰「我還真來對了,來,走一個。」
幾人同起杯酒,賓主皆歡。
雖有夏花的意外出現打亂了施得和月清影各自的計劃,但施得還得和月清影提一提明天去李三江家作客的事情,果然不出施得所料,他一提,月清影就毫不猶豫拒絕了。
「不去,沒必要。」拒絕得很是干脆,沒有緩和的余地。
「要去,很有必要,滏陽區舊城改造工程,會騰出許多建築用地,就算現在不急于開發,但滏陽區的地皮都是好地段,先拿到手,囤了地再說。」施得雖然還沒有看透天下運勢的本領,但他現在對天地平衡之理的感悟超過常人,從最近幾年城市用地越來越緊張得出了結論,隨著更多的人口涌入城市,房地產業必會興起,而地皮也將會成為最寶貴的資源。
夏花立刻沖施得豎起了大拇指︰「施得,我贊同你的說法。清影,你要去,必須去。」又眨了眨眼楮,扮出一副可愛樣,「萬一我明天有時間,也想去作客,行不行?我最喜歡熱鬧了。」
結果施得當然只能答應了夏花雖無理但勉強也算合理的要求。
回去的路上,黃梓衡回味無窮地說道︰「得哥,要是我選擇,一定會選夏花。董事長雖然漂亮,但她太無趣了,和她在一起,只有壓力沒有興趣。夏花太有意思了,讓人時刻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對,就是生命的活力。」
沒想到學理科的黃梓衡還能整出一句詩意的話,讓施得對他刮目相看,不由笑道︰「難道你喜歡上夏花了?」
「喜歡上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我和你沒法比,得哥,你英俊瀟灑,年少多金,又事業有成,肯定是美女見了美女愛,花痴見了花痴開,算了,我還是找一個能安穩過日的良家才是正經。」黃梓衡一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傷。
施得哈哈一笑,隨後說到了正事︰「回頭趕緊聯系一下蕭幕辰和趙非凡,盡快把事情敲定下來。」
「已經聯系了,敲定好了。」黃梓衡嘿嘿一笑,「我辦事,得哥就放心,剛才在農家院我就打過電話了。」
「行,辦事挺有效率嘛,不錯。」
「那是,必須的。」黃梓衡自夸了一句,又想到了別處,「我還是替你頭大呀得哥,月清影和夏花,你到底選擇哪個當我的嫂?各有千秋,難以取舍,要不,都要了?」
「咸吃蘿卜淡操心。」施得笑罵了一句,認真開車,不說話了,心卻還是激起了波瀾。在和月清影高速公路上意亂情迷的一刻之後,他以為他的桃花劫肯定是應在了月清影身上,但隨後回到桃花居,又手握桃花,和碧來了一次近距離親密接觸,就讓他又迷茫了,難道他的桃花劫應在碧身上?
誰知峰回路轉,平空又殺出一個夏花,而且夏花和月清影、碧的性格完全不同,如果說月清影時而清冷時而熱烈,是難以琢磨型,而碧溫婉如玉溫柔似水,是含蓄的小家碧玉型,那麼突然出來的夏花就是熱烈如水奔放如海,是直接進攻的進取型。
倒不是說施得見一個愛一個,其實以他目前的現狀,他對月清影也好,碧也好,充其量只是喜歡,喜歡不等于愛情,他現在事業未成,命運不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敢對一個深受自己的女人承諾什麼。
況且說實話,月清影和碧對他或許也只是好感而已,也談不上深愛。
施得之所以一直在擔心的是桃花劫究竟會應在誰的身上,是因為桃花劫雖不是什麼大劫,但應在誰的身上,誰就會有波折和磨難,甚至有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降臨。他還好說,可以化解,而桃花劫是一男一女同時應劫,到時除非他真娶了應劫的女方,否則,說不好會害了她。
她到底是誰?是月清影是碧,或者是突然冒出來的夏花?施得陷入了三選一的困境,乍一看,似乎月清影和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誰也不敢說以後他和夏花的接觸是不是會十分頻繁?再一回想,施得微有懊悔,當時忘了為夏花相上一面了。
如果只以施得自己對人生的安排,他現階段不會考慮婚姻大事,30歲前,認真經營好人生,奠定成功的基礎,30歲後,成家。但眼下卻為了化解桃花劫之局而不得不被迫考慮婚姻大事,誰說愛情是美好的事情,愛情也能讓一個人的人生陷入被動,而且由愛情衍生的婚姻,也會對一個人的命運走向產生不可低估甚至是至關重要的影響!
施得怵然而驚,現在才算真正明白了畢問天的深遠用意,怪不得要為他種下桃花煞,原來就是為了打亂他的人生腳步,攪亂他的心緒,讓他的改命之路增加變數。
以前施得還覺得感情是小事,對他人生之路不會太大的影響,現在經歷了才明白,誰認為感情對人生沒影響都是沒有人生經歷的結論,感情和婚姻,對一個人一生的命運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決定性的影響力。
都怪當時太沒經驗警惕性太低,一不小心著了畢問天的道兒,才有了今日之患。
又想到畢問天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單城露面了,施得心隱隱有一絲擔憂,何爺離開單城,畢問天會不會再來單城興風作浪?對于畢問天為何對他大感興趣並且處處和他作對,他雖然猜不到真正的原因,但多少也明白一點,畢問天對他出手,針對的不僅僅是何爺,還有提防他坐大的目的。
莫非是說,他真的能如何爺所說的一樣,可以最終突破運師的境界,成為千百年來第一個到達命師境界的天才人物?而畢問天顯然不想看到一個命師的出世,命師一出,在世的所有運師都會黯然失色!命師命師,替天掌命,如畢問天一樣以運師的手段在世間行不義之事,不為命師所容,到時命師一出手,畢問天的運勢就會土崩瓦解,從而不能再在世間興風作浪。
想遠了,施得一時走神,剛收回心神,卻沒料到,在通過前方的路口時,異變陡生!
施得通行的方向是綠燈,此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鐘,街上行人稀少,車輛也不見幾輛,在紅燈的一側,靜靜地停了一輛泥頭車。施得沒有在意,更未多想,紅燈停綠燈行是常識,通常情況下,大車司機會比小車司機更遵守交通規則。
綠燈開始閃爍了,施得一腳油門加大,以現在的速度推算,通過路口的綠燈應該綽綽有余,但就在他剛剛過線還沒有走到一半的時候,停在紅燈一方的泥頭頭猛然大轟油門,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泥頭車如月兌弦之箭直沖施得的汽車撞來!
泥頭車在施得的一側,如果撞實了,以七十年代設計的捷達車的安全系數,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會一命嗚呼。
泥頭車早不發動晚不動,恰恰在他的汽車通過一半的時候沖過來,顯然不是意外事件,是人為事故,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施得大怒,他一向與人為善,從來不會去算計別人,更不用說會用不法手段去對付別人了,沒想到卻有人喪心病狂到非要讓他死亡的地步,不管是誰,此仇非報不可。
報仇是以後的事情,眼下的一關如果過不去,報仇就是一句空談了。
黃梓衡嚇得大駭,驚道︰「得哥,拉手剎,甩尾!」
拉手剎甩尾就會讓汽車原地打轉,就會讓泥頭車撞到黃梓衡的一側。
什麼是兄弟,就是在關鍵時刻會拼命掩護你的那個人!施得十分感動在生死關頭黃梓衡願意以命換他的一命,但他不能這麼做,而且以他的車技,也做不出甩尾的高難度動作。此時前進和後退,都躲不過泥頭車的巨大的陰影籠罩,怎麼辦?在電光火花的一瞬間,幾個月的太極拳功夫的練習讓施得異常冷靜,而且判斷準確——如果他計算沒錯的話,在他剛剛通過路間交通亭的一刻,泥頭車就會正面撞在他的側面,到時駕駛室一側會被撞得粉碎,而他也毫不疑問會當場身亡。
估計泥頭車精心計算的一起車禍,算準了施得不管前進還是後退都是死路一條,但卻沒有算計到另外一點——交通亭。
人算不如天算,施得一腳剎車踩死,忽然向左一打方向盤,伴隨著剎車刺耳的響胎聲,汽車的左前方轟然一聲撞在了交通亭上。水泥鑄成的交通亭厚重無比,將汽車的保險杠和發動機撞得粉碎,但也緩沖了汽車的前行之勢。
泥頭車緊擦著施得汽車的右側呼嘯而過,帶起一串火花,傳來令人心悸的吱吱聲。施得的汽車余勢不減,後尾依然向後擺動,被泥頭車撞個正著,又猛然彈起,原地打了幾個轉,方才停下。
泥頭車也沒想到會突出變故,一下沒反應過來,撞了捷達的後尾之後,一時忙亂,忙里出錯,打狠了方向,車身向右傾斜前進了幾十米遠,終于支撐不住,轟然一聲倒在地上,又帶起無數飛躍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