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黃梓衡。」白瘦說道。
黑胖眼尖,看見了黃素琴身後的黃梓衡,一把推開黃素琴沖了進去︰「梓衡,你傷哪里了?快讓哥兒們看看。」
黃素琴嘟囔一聲︰「真沒禮貌!」
白瘦忙說︰「對不起,我朋友太激動了,其實他沒有惡意,他人很好。對了,我叫蕭幕辰,他叫趙非凡……」蕭幕辰話說一半,看到了站在床前的施得,震驚了,「得,得,得哥!」
「得哥!」
趙非凡也發現了施得,放開黃梓衡一下撲了過去︰「得哥,你可想死我了。都有幾年沒見你了,電話里听梓衡說你在單城,還說要請我和非凡過去幫助,我還不信,還以為是梓衡騙我,沒想到還是真事。」
「得哥!」蕭幕辰也一把抱住了施得,「沒想到我們四大惡人在單城又重逢了,單城有了四大惡人,肯定要雞犬不寧了,哈哈!」
碧和黃素琴對視一眼,都對施得這麼好的人曾經是什麼四大惡人之一大為不解,難道施得是披著羊皮的好人?
「四大惡人的叫法就別再提了,嚇著嫂和素琴怎麼辦?」黃梓衡也顧不上疼了,哈哈一笑,和施得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從現在起,我們四個人,得哥,我,幕辰和非凡,在單城重聚,從此有難同當,有福得哥先享,以得哥為核心,高舉我們是害蟲的旗幟,掃蕩一切牛鬼蛇神……」
碧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只是被黃梓衡的亂說一氣驚訝得不知所措,完全听不明白黃梓衡在說些什麼。碧不是單城人,對單城的風俗和俚語不是很懂,黃素琴是單城市人,但對黃梓衡以縣里的口音說出的一串話也听得一知半解。
不過她比碧反應快了一點,用手捅了捅碧︰「黃梓衡叫你嫂,你和施得確定關系了?」
「啊?」碧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頓時臉紅過耳,「淨瞎說,你說施得都是一些什麼狐朋狗友,說的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雜話,我听不懂。」
「就是,就是,什麼四大惡人,什麼我們是害蟲,跟傻一樣。」黃素琴直撇嘴,又曖昧地笑了,「其實我覺得你和施得最合適了,比哪個花流年強多了,嗯,比月清影也強。听我的,女人有時候不能總被動,找一個機會逼他娶你。」
「哎呀,你快別亂說了。」碧哪里有黃素琴強悍和厚臉皮,臉紅得沒法看了,轉身去倒水了。
「黃素琴,這就你不懂了吧?」黃梓衡獻寶一樣在黃素琴面前賣弄,「小時候得哥領導我們四個人,在縣里無惡不作,人稱四大惡人。四大惡人你懂不懂?不懂就去看《天龍八部》,當然,在得哥的英明領導下,我們比四大惡人善良多了,頂多就是做一點偷雞模狗的壞事,不成大器。後來有人送我們四人一個外號——四大沒治。」
「直呼大名真沒禮貌,叫琴姐。」黃素琴假裝臉一板,又好奇地問,「你們都干過什麼壞事?有沒有敲過寡婦門,挖過絕戶墳?有沒有偷看過鄰居姑娘洗澡?有沒有燒過老師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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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兒壞事都沒干過,還叫四大惡人,裝什麼大尾巴狼。」黃素琴嗤之以鼻,「還自吹自擂叫四大沒治,什麼叫四大沒治?」
「是沒干過這點兒壞事,干過的都是大壞事。打斷過陳二狗的腿,撕裂過王八五的嘴,扒掉過李寡婦的褲,還推斷過翟老頭的後背……實在是誰也治不住我們了,就把我們叫四大沒治了。當年的四大沒治是什麼你知道不?是四大惡人和利欽,鄉干部和棉鈴蟲,我們四個排第一名。」
「哈哈。」黃素琴開懷大笑,又打了黃梓衡幾拳,「我看你不但是小時候沒治,現在更沒治了。」
「那是,你剛才還說要給我治病,我告訴你,我沒治了。」
施得也笑了,蕭幕辰和趙非凡更是哈哈大笑,碧也為幾人從小到大的發小情誼而欣慰,在一旁攏著頭發,無聲地笑了。一時之間病房內歡聲笑語,無比喜慶。
幾個小時候的伙伴能再次重逢,實屬不易,施得感慨,忽然之間感覺不再孤單,他在單城不再是除了何爺和碧之外再無親人,而是又有了三個可以同甘共苦的兄弟。
在听說了施得和黃梓衡的遭遇後,蕭幕辰和趙非凡氣憤難平,對背後黑手恨得咬牙切齒。趙非凡性急,轉身就是出去找人算賬,也不想想他連人在哪里都找不到,被黃梓衡拉住訓了幾句才老實。
碧算是看出了四人的關系,施得是當之無愧的核心人物,他不說話的時候,黃梓衡說了算,黃梓衡算是二號人物。而蕭幕辰遇事冷靜,喜歡前思後想一番才說出看法,而趙非凡則是沖動型的性格。幾人性格迥異,卻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無條件服從施得的指示。
這和施得現在的身份無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在無數次玩耍之後形成的默契,從小就對一個人崇拜加喜歡,這種根深蒂固的影響有時會是一生無法改變的習慣。碧觸景生情,莫名想起了她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想起她從小的玩伴,想起她的父母,不知不覺一邊笑一邊暗自流下了眼淚。
午時分,月國梁出現在了施得的病房之。
月國梁要來,黃梓衡三人就得回避了。正好黃梓衡鬧了半天,傷口發作,疼痛難忍,黃素琴替他處理了一下,輸上液,沉沉睡去了。趙非凡留下陪黃梓衡,蕭幕辰說是出去辦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暗盤查什麼去了。
月國梁只帶了秘書吳博棟,還帶了水果,只站了一站就走了,顯得很低調隨和,而且是以私人名義前來,即使如此,象征意義也是十分重大。等月國梁走後,醫院領導才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只看到了月國梁的汽車絕塵而去的尾燈。
晚上,蕭幕辰回來後,和黃梓衡、趙非凡三人圍在一起嘀咕了半天,也不知商議什麼。黃梓衡體格真是壯實,睡了一下午精神狀態又好了,和蕭幕辰商量事情時,雙眼放光,眉飛色舞,一點兒也不象一個病人。
就讓黃素琴也暗暗佩服,之前她還估算,黃梓衡怎麼著也得躺上一兩個月,傷筋動骨一百天,但照現在的情景看,他有半個來月也就康復了。
第二天,施得就先出院了。
施得本想再等一天再出院,以傷重為由好給公安機關施加壓力,昨天月國梁來時話里話外已經有所暗示,他已經親自打電話給市公安局,要求公安局限制破案,既然要將事情鬧大,他就得有配合月市長演戲的覺悟。
不料一早就傳來消息,幕後凶手投案自首了!
幕後凶手是誰,不但月國梁沒有猜對,施得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過江龍。
據過江龍交待,他上次去一碗香收保護費被施得打了一頓,施得出手太狠,讓他在兄弟們面前丟了臉,他咽不下這口惡氣,就想教訓施得一次。本想是嚇唬施得一次,沒想殺人,誰知泥頭車出了意外,控制不住,剎車失靈,就撞了上去。
至于後來為什麼幾個人還要和施得對打,過江龍的理由是當時都差點沒命,失去了理智。
雖然過江龍的解釋很牽強,但隨後被釋放的兩個人也投案自首,說得和過江龍一模一樣。最後公安機關認可了過江龍的說法,決定以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處理……
施得听到消息後,知道再在醫院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再說他也確實好了七七八八,反正還有黃梓衡需要住院觀察,有他住院就行了。就不顧碧的勸說,還是出院了。
不能再在醫院耗下去了,是因為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車禍一事對他造成的身體創傷不大,但帶來的心理沖擊不小,也讓他深刻地反思改命之法需要調動天地平衡之力,必須慎之又慎,稍有偏差,就容易引發天地平衡之力的自動調節。
個人之力畢竟微小,無法和天地之力抗衡,不說別的,一次小小的車禍就差點要了他的命,由此也警示施得,以後的道路,必須小心前進。而且何爺事先連一句暗示都沒有,背後必有玄機。
真正的凶手到底是不是過江龍,施得先不急著去下結論,他知道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過江龍是和他有過矛盾,但除非過江龍腦短路了,否則他犯不著殺人害命。再說以他推測過江龍的智商,就算過江龍想害他,也想不出來精心制造一起車禍的辦法,直接一言不和拔刀相向才是過江龍的風格。
施得出院後,直接回了方外居。碧開車送他過去,又不放心他,就一直陪在他的左右。
施得不想耽誤碧的正事,現在正是碧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第三家分店已經裝修完畢,開業日期將近,她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就沖碧要過了奧迪的車鑰匙,說是奧迪車歸他開了,碧才放心地去忙事情了。
被撞的捷達是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