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影忽然就沉默了,沉默了半天就冒出一句,「你要覺得你和夏花合適,就和她戀愛吧,她是個好女孩,真的。」
電話斷了,短促的盲音如同一聲接一聲的嘆息,施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月清影再清冷,她也是女人,她就算知道他是為了事業和夏花一起前來石門,但內心還是難免有危機感,可問題是……施得問自己,他真的喜歡月清影並且願意娶她為妻嗎?
又或者說,他真的喜歡夏花嗎?
施得自己都沒有答案。
又等了一會兒,夏花還沒有電話打來,施得在石門完全沒有關系,只好坐等,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睡了也不知有多久,又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一看電話就一下清醒了,竟然是木錦年來電。
「施老弟,听說你去石門了?」
施得心一緊,消息走漏得真快,他也沒隱瞞︰「剛到,錦年兄消息真是靈通。」
「哈哈,我可不是有意打听你的動向,是夏花借走的汽車車主透露的,我一想,夏花一人去石門的可能性不大,估計你會同行。」木錦年解釋了幾句,又說,「昨天晚上我和蘇波見了一面,又和偉強通了一個電話……我有一個不夠成熟的想法想和你溝通一下。」
施得一下想到了什麼,木錦年想當說客了?好,且听他說些什麼︰「我也想听听你的高見。」
「其實,生意講究的是雙贏,商場和官場不一樣,官場有時是零和游戲,最好的位置永遠只有一個,商場上就不一樣,市場很大,都可以坐下分一碗湯,所不同的是,差距就是誰的肉多點誰的肉少點,但肯定不會有空碗。」
施得听明白了什麼,笑道︰「問題是,有人自認是掌勺的大廚,現在捂住鍋蓋,不讓開飯。不開飯只能有一個結果,大家都餓肚。都餓肚也就算了,忍一忍,只要餓不死,日還能過。但有人不但想當掌勺的大廚,還想當市場的裁判員,這個問題就麻煩大了,餓幾天肚不要緊,但非想餓死人,誰也不會坐著等死。」
「話是這麼個理兒,但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官場上,老大優先制,官大一級壓死人。商場上,能者為王,誰主導了市場,誰就要拿大頭。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和夏花也不要活動了,蘇波替偉強做主了,以後偉強手的工程,分給濱盛一部分,保證讓濱盛有活于,有錢賺。」
施得冷笑了,估計是付偉強也好趙蘇波也好,在得知夏花入股濱盛之後,改變了策略,不再以打壓為主,而是想拉攏加收編,讓濱盛成為他們的附庸,想得美在以為濱盛後台只有月國梁時,耀武揚威,企圖一舉將濱盛扼殺在萌芽狀態,在又得知濱盛又多了夏花的股份後,又想講和,講和就講和好了,還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真當自己是救世主?
施得呵呵一笑︰「我已經來到了石門,總不能空手回去吧?要不白跑一趟,得浪費多少汽油。」
木錦年听出了施得的言外之意,也不勉強︰「我只負責帶話,施老弟怎麼做,自己做決定就行了,我不持立場。對了,玉器行改造得怎麼樣了?有幾塊極品翡翠是鎮店之寶,我建議最好別賣,放在店里,可以增加運勢。我听一位鑒定大師說過,寶玉有靈氣,可以旺財運。」
木錦年怎麼這麼關心玉器行的後續發展?他不是想和過去一刀兩斷,從此再不受過去的影響了?施得一下就起了疑心。
對于木錦年為付偉強和趙蘇波出面說和,施得倒還可以理解,木錦年和付偉強、趙蘇波關系密切,相比之下,他和木錦年雖然稱兄道弟,其實關系非常一般,在木錦年的心目,他也就是相術值得他的肯定,在關系網和實力之上,遠不如付偉強和趙蘇波更有實用價值。
施得不置可否地說道︰「好說……我也有一句話想勸勸錦年兄,不要押錯了寶。」
「呵呵,多謝施老弟關心,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有錯。」
掛斷電話,木錦年回頭對坐在身後的一人說道︰「特意提醒施得一句,會不會打草驚蛇,讓他懷疑玉器對他的境界有不利的影響?」
「不會,以他的見識和目前的境界,他想都想不到玉器會對相師有影響,怎麼會懷疑?你的提醒正好可以混淆視听,讓他亂了方寸。除非何天回來之後知道了,再提醒他,不過到時就已經晚了。所以才讓你選擇何天不在單城的時候轉讓玉器行給施得。」畢問天端坐在房間之,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態。
「如果一直讓玉器行影響了施得的運勢,等到何天回來之後才挽救的話,施得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大街上也許就會多一個算命的瞎。」
「啊,這麼嚴重?」木錦年嚇了一跳,「不是說要讓施得邁進運師之門,然後再借鑒他的成功之路為我們所用,怎麼又要害他眼瞎?」
「我擔心的是,如果等施得一旦邁進了運師的境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而且從上次他無意助月國梁反敗為勝,壞了我的大事,我就覺得施得的運勢可能比我推算更長久。而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再也看不透他的命數了,十分奇怪。就是說,施得在邁入了相師的境界之後,他的命數也為之一變,以後的變化會有多大,誰也說不清楚。如果不及早遏制他的上升勢頭,怕是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畢問天微有憂色。
「真有這麼厲害?」木錦年雖然將信將疑,但見畢問天的表情十分嚴肅,就不敢多問了,又說,「何天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最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去一趟,每次出去,施得就容易出事,好像是故意一樣。」
「何天應該是去找施得的親生父母了。」畢問天現在也推算出了何天的動向,「不是去下江就是去京城,估計去京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剛從下江回來,從施得的面相上推算,他的父母在北不在南,明天我回京城,順道也替他找找親生父母。我看不透施得的命數,何天也一樣看不透,他去尋找施得的親生父母,就是想借助父母的面相和運勢,來為施得以後的命數把脈。」
「看不透就看不透好了,何必非要找到親生父母?施得的事業也算步入了正軌,而且他的相術也小有所成,以後的道路會很寬廣。」木錦年並不理解其的深奧之處,而且以他所想,現階段他並不想和施得為敵,他只想盡快提高自己的運勢。
「改命之人的命數如果看不透,是很麻煩的事情,而且可能後患無窮,否則,何天也不會一再出去親自出面去尋找施得親生父母的下落。施得走的是相師加改命的路數,雙管齊下是保險,但也容易引發巨大的偏差。如果無法準確地把握施得下一步的命數,就有可能出現兩個未知的後果,一是施得陷在相師的境界,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突破不了,顯然,這不是何天想要的結果,他想借施得突破運師的境界之後助他一臂之力,助他渡過劫難。二是施得在事業上獲得巨大成功的時候,突然暴斃了。以上兩種,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何天想要的結局,但在看不透施得的命數的前提之下,哪一種都有可能隨時出現。作為一個運師,看不透一個相師的命數,是一件很無奈但也是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值得費心費力去破解難題。」
「啊,這麼嚴重?我下一步的人生轉折之後,會不會也和施得一樣?」木錦年也被嚇著了,誰都想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但如果掌握命運的代價太過昂貴的話,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是細水長流地衣食無憂地活一生,還是轟轟烈烈大富大貴地賭一把,但卻只有幾年十幾年的壽命,權衡之下,必須慎重對待。
「你不會。」畢問天微微一笑,十分篤定地說道,「你在相師的境界上,才到初門。以你的資質,再過三年能到高門就不錯了。而施得在三個月之內就突破了高門,天資太高,也會遭天譴,天妒英才可不是一句空話。」
「放心了。」木錦年點頭說道,「畢爺,您什麼時候去京城?」
「明天再去,今天我要見見付銳。」
木錦年大喜,由畢爺出面幫助付銳,付銳的運勢必然會上揚,那麼因為付偉強的運勢衰減而影響到付銳上升一步的事情,應該就不會發生了。如果付銳如願以償地接任了市委書記,施得在單城的路將會更加難走更加舉步維艱。
總之,就木錦年的感覺,現在施得的頭頂上已經籠罩了一大片烏雲,不知何時就會電閃雷鳴,然後暴雨如注,淋施得一個落湯雞。
施得現在卻絲毫沒有要當落湯雞的覺悟,頭頂上的石門的天空,正是麗日晴空,暖洋洋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格外舒服。他在和木錦年通話之後,還是沒等來夏花的電話,也沒再催促夏花,就一人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