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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除了嚴酷和無情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是完美無缺,沒有絲毫漏洞,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世間法律的空子可以鑽,法則不可以。顯然,畢問天不是在鑽法則的空子,而在借法則的力量為所欲為。
如果真能找到一種方法,可以借助法則的力量為我所用,可以出手滅掉對手而不被法則懲罰,可以隨意提升自己運勢而不用擔心天地平衡之理的反制,那麼就真正地到達了隨心所欲的命師境界了。
問題是,畢問天還遠遠沒有到達命師之境,為什麼他就敢為所欲為,難道他就不擔心被法則懲罰之時,會連性命也丟掉吧?杜清泫對畢問天佩服之余,也一心想找到畢問天深藏不露的秘密。
還有一點讓杜清泫也想不通的是,何子天幾十年來,一直隱居在市井之間,清心寡欲,既不插手政商兩界的事情,又不積攢財富,為什麼他在運師的中門之上,一直沒有突破?按說以他對命師之道的孜孜以求和幾十年的一心投入,他沒有雜事瑣事分心,應該是國內最先到達命師之境的第一人才對,但現在何子天一直停留在運師中門的境界之上,十幾年沒有前進一步,是何道理?
是何子天太謹小慎微了,還是他有意隱瞞了境界?
杜清泫嚴重懷疑是後者,因為施得在叢台峰逃過一難,歸根結底,還是得益于何子天為施得未雨綢繆的長遠布局,從最開始時施得為李三江的母親放生,到後來施得在何子天的授意下,在醫院照顧病人,在養老院照顧孤寡老人,以及再後來的定期放生、隨時隨地的布施,都讓施得積累了很多福分。
替別人放生,七分福分之中,別人獲一,六分福分,放生者自得。所以,不管施得的出發點是什麼,他只要放生,就為自己積累了無量的功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天道最公平,也最善于主持公道,放生者,天道還之以壽命。殺生者,天道奪其壽命。
正是因為施得的放生功德太大,他就算命中該死,也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可是,就算施得放生功德很大,一般天道好還也不會還得這麼快,是不是施得還做了什麼事情讓他才得以逃過了一難?」听了杜清泫的解釋之後,方木還是有不解之處,世間人都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的說法,通常情況下,善惡報應不會立竿見影,所以說才有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的怪現象。當然,好人最終還會有好報,而禍害到頭來禍害的還是自己。
「你算是問對了,施得大難不死,一是何子天教導有方,早早布局為他改命,二是他自己具有當斷則斷不被眼前的小利迷了雙眼的智慧……」杜清泫為人雖然自傲,卻有一個十分難得的優點,就是欣賞別人的長處,並且願意學習以彌補自己的不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一個不斷地揚長避短的人,不但是一個可以立于不敗之地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可怕之處就在于,他總是不斷地修正自己的缺點。一個讓別人找不到缺點的人,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被打敗的人。
「施得才多大,他能有什麼智慧?」余帥對未曾謀面的施得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理,主要也是杜清泫對施得大加贊賞而方木對施得無比欣賞,讓他頗感失落。
「有志不在年高,施得最智慧的地方在于他及時轉讓了舍得古玩行,還有轉讓出去之後,又大手筆捐款40萬。」方木替施得辯解,當然,她的出發點也不是抬高施得,而是就事論事,「如果說放生功德讓施得得以大難不死的話,那麼及時轉讓了舍得古玩行並且捐款,是他從懸崖上摔下去毫發無傷的保證。
「舍得古玩行?」余帥對施得的資料也看了一些,雖說不是了如指掌,也做到了心中有數,一下想了起來,「也是怪了,眼見舍得古玩行要賺大錢了,施得怎麼舍得這個時候轉讓?換了是我,也很難做到眼楮不眨就賣給了花流年。在這件事情上,我也佩服施得的勇氣。」
「光有勇氣還不行,還有智慧,智慧,才是根本。」杜清泫見他的一對關門弟子不管是面相還是潛質,都比何子天的關門弟子施得、碧悠強了不少,更比畢問天的關門弟子木錦年和花流年強了太多,不由心中大慰,「你們再說說,史珍香意外被汽車撞死,是什麼原因?」
「肯定不是施得背後推動,也不會是何子天和畢問天的布局,不管是施得還是何子天、畢問天,都沒有算出來施得在叢台峰有一難,那麼就不可能知道施得之難落在了史珍香身上。」余帥很喜歡討論的氛圍,每一次討論,他都受益匪淺,可以從中學到許多安身立命的知識,「再根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定律,史珍香突然被車撞死,是現世報。」
「難道不是意外?」方木很少笑,說話的時候,一直一臉嚴肅,和月清影的清冷不一樣,她的嚴肅是一板一眼的嚴謹,是沒有規則不成方圓的刻板,她一只手支在車窗上,托住下巴,「杜爺,世界上的事情,難道說不管是多偶然的巧合,也是必然要發生的定數,就沒有一次例外的意外?」
「太陽從東方升起在西邊落下,幾千年幾萬年了,有一次例外嗎?」杜清泫若有所思地望出了窗外,見汽車已經駛入了南二環和西二環的交叉處,三姓村的荒地已經映入了眼簾,他叫停了車,「史珍香的死,如果說是意外,那是自欺欺人。不信你們可以查查那個司機,最近肯定沒做什麼好事。但如果說史珍香是因為推了施得而得了現世報,也不準確,據我推測,多半是史珍香以前也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積攢在了一起,到了快要報應的時候,如果這時候她有智慧,改邪歸正,行善積德,也許還有得救。她卻偏偏要去推施得,結果施得沒事,她卻玩死了自己。」
「是呀,被車撞死算是九種橫死之一,橫死之人,都是自作自受。」方木隨杜清泫下了車,見來到了一片荒地,她不解地問道,「這是哪里?」
淹死、燒死、吃錯藥吃死以及餓死、撐死,加上被車撞死,都屬于橫死之
「這是施得的一個局。」杜清泫一腳踩在了三姓村的土地之上,微微閉了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的涼氣,感受了一下三姓村地皮所在之處的天地清風,過了片刻,他才驀然睜開了眼楮,目光看向了深入土地百米之外的一座孤墳,邁步就走,「這座墳是中心點。」
「施得的局?施得的什麼局?」方木面露疑惑之意,不過她腳下不停,緊跟在杜清泫身後,朝孤墳走去。
「方木,對于單城的局勢,你還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才行,連施得的局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研究了施得這麼多天,是不是只研究他長得帥不帥有沒有女朋友了?」余帥打趣方木。
方木白了余帥一眼,哼了一聲︰「說實話,施得是沒你長得帥,你的帥已經帥到了驚動了韓國總統的地步,不過你放心,你的帥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歡花一樣帥的男人,簡稱花美男。」方木平靜的臉色就如秋日明淨而遼遠的天空,既讓人心曠神怡,又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樣子,男人如果長得和女人一樣,世界不就亂套了?如果女人都喜歡花美男,是審美觀的倒退,是女人有同性戀傾向的表現。」
「得了,我不和你討論帥不帥的問題,每次一說到我帥,你都會有一大堆形而上的理論……我就是想告訴你,三姓村地皮,是施得為了提升月國梁的運勢而布的一個局,是為了平息外界對月國梁貪污的質疑,同時,他還借三姓村的地皮,施恩于木錦年,償還了木錦年向他贈送玉器行時他虧欠的福分。而且,三姓村地皮,還讓木錦年對他心生感激,也讓他間接和風華倫有了進一步接觸的可能……你說,施得的布局,是不是既著眼于眼前,又立足于長遠,非常厲害考慮得非常周全?」余帥毫無保留地向方木說出了他對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的深意,如果施得听到他剛才的一番,肯定會大吃一驚。
吃驚是因為余帥的話,完全就是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時的全盤考慮。施得如果知道了杜清泫有一對比木錦年、花流年厲害無數倍的關門弟子的話,他肯定也會去用心研究余帥和方木的資料。
「听你這麼一說,我忽然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方木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一向就事論事,不會糾纏某一個問題不放,她現在的心思已經完全跳到了三姓村的地皮之上,「除了杜爺側面出手讓施得誤入了流浪兒童的一局之外,杜爺還可以正面出手,破壞了三姓村地皮的風水,讓三姓村成為施得的滑鐵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