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是基于面相學的原理和他對牛天子家庭情況的推斷得出的符合事實的結論,而不是憑空猜測和信口開河︰「你既確定不了你一定會接任百廈集團的董事長之位,也不敢保證你以後會一直擁有目前的富裕生活,更不會永遠比我強,因為,在你的家里,你說了不算,你爸說了也不算,你媽說了才算」
牛天子如遭雷擊一般,頓時愣在當場︰「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他話未說完,疑惑加質疑的目光就投向了全有。
全有很紳士很西化地一攤雙手︰「牛天子,我們很熟嗎?」言外之意就是他和牛天子不過是泛泛之交,頂多就是見面點個頭而已,他根本不知道牛天子的家事。
牛天子一想也是,他的家事別說全有不知道了,外界也很少有人知道,盡管他有一個後媽是人人皆知的事實,但卻沒人知道,家里的一切大事小事,都是後媽說了算。
號稱牛氣沖天的牛天,不但家里的事情做不了主,公司的事情,也是唯牛天子後媽馬首是瞻。此事,是牛天子心中最大的痛,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不但牛天對外只字不提他在家中大權旁落的事實,就連牛天子也是十分忌諱家中陰盛陽衰的尷尬。
尷尬的不僅僅是後媽羅小亦在家中一手遮天的位置,還在于羅小亦的精明和算計,最讓牛天子頭疼的是,羅小亦今年才40歲,比牛天小了十幾歲,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牛天肯定會死在羅小亦前面,而羅小亦從現在起就開始有條不紊地侵佔牛家的家產,她的吃相很優雅很從容,第一口只吃下了百廈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
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牛天子也不例外,他在外面風光無限,是人人羨慕的富二代,是未來的百廈集團的接班人,其實人前的風光再耀眼,背後的痛處只有他自己最為清楚,以後的百廈集團的接班人是不是他,還真不好說。
怎麼施得居然知道他最隱蔽的家事,怎麼可能?怎麼會?牛天子迅速在腦海中將所有可能泄漏他的家事的人選名單過濾了一遍,最後悲哀地發現,他的家事從來沒有外人知道,除了他和牛天之外,問題是,他和牛天誰也不會自曝家丑。
當然,以羅小亦的精明,她也不會。
見牛天子震驚的樣子,施得知道他進入相師高門之後的牛刀小試,算是初步成功了,心中更多了自信,淡然一笑,並不回答牛天子的疑問,而是繼續向下說︰「別說你以後能不能接任百廈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還兩說,就連以後百廈集團是不是姓牛,也不一定,牛天子,你的後媽現在應該已經持有了部分百廈集團的股份,而且你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自己說,如果有朝一日你後媽控股了百廈集團,她是會支持你當百廈集團的董事長,還是會支持自己的親生兒子?」
從牛天子的父母宮以及他的格局之上,施得推算出了牛天子不但有一個後媽,而且後媽還為他生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雖是很俗套的後媽試圖侵佔家產的戲劇,但事情真的發生在誰的身上,誰都不會好受。以牛天子軟弱的性格推斷,他必定有一個強勢的親媽。有強勢親媽的人,勢必會有一個弱勢親爸。那麼毫無疑問,在原配妻子面前弱勢的牛天,在後娶的小嬌妻面前,必然還是弱勢。
那麼不用想,半路夫妻是非多,牛天子的後媽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金錢嫁給了牛天,施得不去胡亂推測,但他不用猜測就可以知道的是,她必然會要求持有百廈集團的股份以求自保。以她的強勢和牛天的弱勢,她手中是不是持有百廈集團的股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已經持有了多少……
牛天子張大了嘴巴,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如他隱藏在陰柔的偽娘之美的表象之下,身上不為人所知的暗疾被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一樣,他臉上火辣辣地疼,如同被人打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除了無地自容之外,還有深深的羞愧感。
是的,他羞愧了,因為他最忌諱的**被施得無情地公開在了大庭廣眾之下——好吧,在場只有施得和全有、花朵三人,不算是大庭廣眾,但也讓他猶如被剝掉了偽裝露出了身上讓人貽笑大方的缺陷的明星一樣,恨不得一頭鑽進地上的洞里。
幸好,走廊上方的燈泡散發的燈光昏黃而渾濁,讓他在夜幕的掩飾之下,多了一層保護色。
「牛天子,兩年前,當時我窮困潦倒,連吃飯都成問題,我肯定比你差了十萬八千里,那麼現在,僅僅兩年的時間,我不但鯉魚打挺一樣翻身了,還由于用力過猛,魚躍龍門了,你是不是還覺得我一輩子也沒有希望趕上你?」全有見施得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本著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他就及時跳了出來,繼續對牛天子窮追猛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挺會演戲,家里都一團糟了,你還以百廈集團未來的接班人自居,萬一到時接班的是牛天下而不是牛天子,你怎麼還有臉在石門混?不能想呀,一想我都替你臉紅,替你羞愧。」
原來牛天子的弟弟叫牛天下,施得心想,雖然天子的名字很是大氣,但還是不如天下更有魄力,只從姓名學上分析,牛天子在家產爭奪戰中,勝算不大
牛天子氣得火冒三丈︰「全有,你,你不過是一個投機取巧的無恥混蛋罷了,雖然你現在混出了一點名堂,不過在我眼里,你還是一個狗屁不如的下三濫。再給你十年,你也趕不上我的腳指頭。」
全有沒生氣,花朵卻不于了,她向前一步,一揚手打了牛天子一個耳光︰「替你親媽還有你後媽教育教育你,作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再送你一句話,多留口德,才不口臭。」
牛天子被打暈了,正要發作,全有伸手一拉花朵,將花朵拉到了身後,他向前一步,接在花朵身前,和顏悅色地一拍牛天子的肩膀︰「兄弟,稍安勿躁,剛才施老弟的話,你也都听到了,他是好人,只管點醒你,不管拯救我。我呢,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我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我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在和牛天下的家產爭奪戰獲勝?」
想,當然想了,牛天子忘了還手,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听說過卓氏集團和盛世藥業的家產爭奪大戰,最後誰勝了?盛夏。盛夏為什麼會勝利?因為我幫了她。我為什麼要幫她?當然她漂亮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盛世藥業和我利益攸關。」全有笑眯眯的表情,既像是哄騙小白兔上當的大灰狼,又像是欺騙小姑娘的怪叔叔,「如果你想在家產爭奪戰中大獲全勝,很簡單,給我百分之五的百廈集團的股份,我就幫你如願以償。
服了,施得真是服了全有了,全有見縫插針有便宜就上的水平真是高超,他才點火,全有就順勢跟上,馬上及時放炮了,果然是一個人才。
不過也別說,全有也確實有鼓動人心的本事,他直指牛天子最渴望的百廈集團的接班人之位,雖然獅子大張口,要價高達百廈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但全有的時機把握得非常之準,而且拋出的誘餌十分誘人,不由牛天子不動心。
不料出乎施得意外的是,牛天子卻只是想了一想,不以為然地笑了︰「我明白了,原來你和施得一個是捧哏一個是逗哏,敢情說相聲逗我玩呢?對不起,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們玩游戲了。」
話一說完,牛天子似乎又恢復了自信,微微一笑,又特意沖花朵揮了揮手,似乎渾然忘記了剛才挨了一個耳光的事情,轉身揚長而去。
「精彩,太精彩了。」花朵望著牛天子故作鎮靜實則灰溜溜的背影,輕輕鼓掌叫好,「施得,剛才你一番話,簡直太有才了,一針見血,入木三分,把牛天子的面具摘了下來,讓他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可是問題是,我不明白你怎麼對牛天子家里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還有,你的眼楮特別明亮,是不是你會看相?」
施得嚇了一跳,花朵的眼光真是犀利,第一次見面,就懷疑他會看相,固然他也清楚,花朵不過是胡亂猜測的隨口一說,但隨口一說就能說到點子上,也不簡單,不過,他才不會承認他會相面術,呵呵一笑︰「牛天子家里的事情,我有消息渠道,可不是看相看出來的。至于我的眼楮特別明亮的原因,有一句話說,君子眼亮亮,小人眼黑黑。其實,在我正派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更加正派和善良的心。」
「嘻嘻,全有,施得可比你可愛多了,也好玩多了。」花朵樂不可支,她掩嘴而笑時的神情,既有花流年的三分嬌媚,又有碧悠的三分嫻靜,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有三分夏花的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