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全盤放手算了,省事省心,自己騰出手來,全力以赴經營好碧天集團。能在碧天集團身上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就證明了一切。」施得實話實說,「賣一個好價錢,自己存起來,以防萬一碧天集團的翻身仗失敗了,你也好有一個退路。」
「嗯,听你的。」碧溫婉地笑了,「賣一個什麼價錢合適呢？」
「價格問題,讓全有和你談吧。」施得不想和碧討價還價,他和碧關系太密切了,出價太高,有失公允,出價太低,有傷和氣,在商言商,還是讓全有去和碧進一步商談為好。
「好吧,我心里的底線大概是66萬。」碧甜甜地笑了笑,「怎麼樣,要價不高吧？」
「還可以。」施得也笑了笑,「還要點什麼嗎？吃飽沒有？」
「吃飽了,我們走吧。」碧知道施得不願意多談論價格問題,也就很聰明地不再多說,此時外面夜色初上,雖然微風習習,十分清涼,但最嚴寒的時節已然過去,春天的腳步已經不遠了。
陪施得漫步在石門夜晚的街頭,碧心充滿了暖意,在她最艱難的時期,施得始終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比她最親的親人還親,怎能不讓她心生感動？如果沒有施得,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現在。
雖說何爺也是她的人生導師,但實際上在她成長的道路之上,何爺只是在最初的時候對她有過指點和幫助,以後全是靠她一人之力創辦了一碗香並且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何爺人是一直在單城,卻沒有再對一碗香的發展方向有過任何哪怕只言片語的指點。
當然,碧不是怪何爺什麼,而是總覺得何爺太超然物外了。既然幫了她,為什麼不一幫到底？似乎過于超然而有些不近人情了。還是施得好,不但在大局上幫她,在具體事情上,也時刻和她一起,讓她不再覺得孤單。
碧和施得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二人一直沒有說話,都在沉靜回憶往事。
走了也不知多久,抬頭一看,居然來到了即將落成的盛世天驕。
盛世天驕大廈的外牆已經粉刷一新,香檳色的外牆漆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呈現出一種迷離並且溫暖的色調。
施得基本上沒怎麼關心盛世天驕的進展,見大部分工程已經完工,不出意外,春節過後就可以交付使用,心想夏花確實能于,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了。若是換了月清影或是碧主持盛世天驕的工程,或許進展不會有這麼快。
「要不,上去看看？」作為盛世天驕工程的承建方,碧對盛世天驕比施得熟悉多了,她用手一指盛世天驕大廈,「你的辦公室在10樓,裝修得很精美,想不想先睹為快？」
反正左右無事,去看看也無妨,施得笑著點了點頭︰「好呀。」
隨碧一起上樓,電梯雖然已經安裝到位,卻還沒有打開,只能步行上樓,施得調侃︰「就當鍛煉身體了。」
大樓之內一片雜亂,正在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因為年關將近的原因,已經沒有多少工人了。一路上樓,偶爾遇到一兩名工人,也大多是年紀偏大的老人或是婦女,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回家過年去了。
到了10樓,來到了施得的辦公室106,推門進去,房間內雖然還是一片狼藉,但已經初顯規模,可以明顯看出氣象了。裝修風格簡潔大方,明快亮麗,確實符合施得的審美。
房間面積不大,2多平米,也符合施得夠用就好的原則。
「不錯,很不錯。」施得對他未來的辦公室很滿意,「辛苦了。」
「看到沒有？」碧用手一指天花板上的吊燈,「吊燈是我幫你選的,我覺得你一定喜歡復古的造型。」
「確實不錯,很有意境。」施得點了點頭,「裝修風格又是誰拿的主意？」
「你猜。」碧眨了眨眼楮,「辛苦當然是辛苦了,你的辦公室才2多平方米,但卻要三個人來出謀劃策,最終每個人決定一個方面,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我猜…裝修風格是夏花拿的主意,燈是你的主意,辦公家具是清影的主意,對不對？」施得一口氣說出了心所想。
「真沒勁,一下就讓你全猜對了。」碧抬腿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石,「你怎麼猜得這麼準？」
「這還不簡單。」施得伸手一模桌上的一層灰塵,「夏花喜歡掌控大局,整體風格她肯定不會讓別人拿主意。你喜歡關注關鍵點,作為點晴之筆的燈,你不會讓別人說了算。清影雖然性上比較清冷,但她也有實際的一面,所以辦公家具肯定是她挑選的。」
「全部答對了,加一百分。」碧開心地大笑,「沒想到,你對我和夏花、清影的了解這麼深刻。你是不是對每一個女人都研究得這麼深入？那麼你說說看,元元和方木又分別是什麼性格？」
「方木我沒有見過,更沒有接觸過,不作評價,至于元元嘛？」參觀完畢,施得陪碧下樓,說出了他的看法,「元元表面上看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其實不然,她既有心機,又有魅惑人心的本事,掩藏在天真的外表之下,有一顆讓人願意對她信任的深心。」
「你的意思是說,元元很能迷惑人了？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假裝了？我怎麼覺得你對她有偏見呢？是不是因為她是畢問天的人？」碧對施得對元元的評價不是很認可。
「肯定不是因為偏見,我是實話實說。」此時已經來到了樓下,站在盛世天驕的廣場之上,施得雙手叉腰,長身而立,「如果你多接觸過元元幾次,你就會發現元元的與眾不同之處……對了,元元打來電話說她在石門,卻沒有說她為什麼來石門？以她的心機,她來石門,肯定不是只為了接近我,而是別有圖謀。」
施得當然不知道元元前來石門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劉落落,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會立刻通知趙非凡帶劉落落暫時離開石門,哪怕只是出去旅游,也要先避開元元。只不過有時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再高明的運師也無可奈何,何況施得還不是運師。
「好了,不想再想元元了,還是多想想你未來的發展吧。收購了一碗香後,如果卓氏集團的問題再順利解決的話,你接下來就可以騰出手腳和善濟集團以及氏集團打交道了。對了,你的綠色生態旅游項目,進展怎麼樣了？」
「毫無進展。」施得苦笑搖頭,「李長風還沒有抽出時間接見我,不能和李長風面談,項目就不會有任何正式的進展。我在想,李長風之所以一直拖著,就是想等局勢開了之後再決定是不是和我見面。」
「是卓氏集團的局勢,還是市里的局勢？」
「都有,其實卓氏集團的局勢和市里的局勢,是一條線……甚至還包括省里的局勢。」施得剛這麼一想,電話又響了,一看是省委來電,心頓時一跳,「黃省長的電話。」
碧立刻閉上了嘴,施得連忙接听了電話︰「黃省長,您好。」
黃軒帶著濃重鼻音的普通話傳來︰「施得呀,明天你有沒有時間？來省委一趟,到我的辦公室找我。」
「有時間,明天什麼時候？」施得恭敬之,不失親熱和迫切,以顯示他和黃軒非同一般的私交以及他想見黃軒的激動心情。
「10點以後吧。」
「好,我準時到。」
放下黃軒電話,施得對碧說道︰「現在的情況是,省里的局勢比市里的局勢要明朗許多,只要市里的局勢一開,整個石門以及燕省的局勢,就盤活了。」
碧點了點頭︰「碧天集團卡在卓氏集團的問題上,時間太久了,卓氏集團的歸屬問題,也許就是市里局勢僵持的關鍵點。」
施得點了點頭,卓氏集團的爛攤別看爛,里面牽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是一個大坑,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稍有不慎,會讓碧天集團死地葬身之地,也會讓許多人深陷其,無法月兌身。但即使如此,碧天集團也要迎難而上,非要接手卓氏集團的爛攤不可。因為不接手卓氏集團,碧天集團無法起死回生,更因為在施得看來,卓氏集團不但是一個關鍵點,甚至還是一個契機,事關他和碧的身世之謎,以及何爺、畢問天和杜清泫三大高人的最終勝負。
也就是說,卓氏集團遺留問題的最後解決,有可能是所有謎底揭開之時。
一時想得入神了,一個工人從樓上下來,從施得的身邊走過,迅速消失在幕色之的身影頗有幾分落寞。不知何故,施得心忽然一凜,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剛才那個工人是誰？」施得用手一指遠處工人的背影,快步向前,要追上去,「碧,你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