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六,而一直到周六的時候都沒有再被召喚進那個白色空間過,至少還算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程依夏也沒有多再回憶起那里面的事情,在那里面只要不將自己的面具揭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自己是誰。里面的影響暫時帶不到現實中來。但是那些技能的練習卻沒有停止過,現在除了一些簡單的形狀,已經可以讓血液凝聚成其他類似于雕塑之類的東西了。
程依夏和程鈴一早六點多就起床了,難得的周末因為這個游樂場之行,也沒有睡成懶覺。因為安溪市的游樂場是在郊外,需要坐兩個小時的公交換乘才能抵達。
當兄妹兩人在九點左右到了安溪市郊外的游樂場時。在這個名為「狂歡谷」的地方,已經是在門口就排起了游龍長隊。
程鈴一下車,就對著人群之中開始招手了,蹦兵跳地離開了程依夏的身邊。
「真是的……一刻都不能消停。」程依夏抱怨起自己那總是精神滿滿的妹妹。
程鈴握起了一個栗色頭發少女的手,「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都是我家哥哥啦,早上賴床,說什麼‘再給我五分鐘就好。’結果一拖就是半個小時,真是服了我這個意志力不堅定的哥哥了。」
「是的是的……」
程依夏忍住了吐槽,反正今天也是陪著她來的。
那個栗色頭發的少女看了一眼慵懶模樣的程依夏,笑著說,「真是溫柔的哥哥呢,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程依夏剛想說什麼,就被程鈴打斷了,「是啊,跟看起來的也完全不一樣呢。其實你不知道啊,這個家伙在家里完完全全就是個變態妹控啊!成天沒事就跪在地板上求我成年以後一定要嫁給他!」
「誒?——!」
那個穿著天藍色連衣裙的少女驚訝起來。
「不要听她瞎說,這家伙從小口無遮攔,是我太慣她了。」程依夏一把按住還在呱呱呱編著胡話的程鈴,「我是她的哥哥,程依夏。」
在妹妹的朋友面前,程依夏擠出一點笑容來,說著一些輕松膽詞,其實內心之中非常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感覺會有一些窒息煩悶。
「也是呢……明明是兄妹來著。」
那個栗色頭發少女似乎安心下來。
「這個是我在學校里最好的好朋友,安冬,是個大美女吧?」
的確從一般人的角度來說,不管是消瘦的瓜子臉,精致的五官,還是在高二就已經凹凸有致的身材,都讓人垂涎,但是對于程依夏來說,毫無吸引力。
「的確呢。」
但是客套話還是會說的,程依夏有時候的性格會有一些古怪,但是與人的基本交流就算失憶了也沒有忘記。
名為安冬的少女,臉上浮現了一點點紅暈,似乎對于這樣年長的陌生男性有一些害羞。可成熟的打扮和一那頭染過色的頭發,看起來像是現充,並不像是會怕生的人。
「蔡潔他們呢?」
「他們……自己先進去了……」安冬好像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似乎本來說的好那對情侶因為等不及遲到的程依夏他們,就先單獨行動了。
「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最不講義氣了。」
帶著紅色鏡框,穿著牛仔短褲和T恤的程鈴鼓起了臉龐,「我們也不要管他們了!我就自己玩好了。」
說完程鈴一手拉著程依夏,一手拉著安冬去往了買票的地方。
狂歡谷是安溪市內最大的游樂場,是立志與想和同在長三角一帶的歡樂谷做斗爭的游樂設施。但是明顯因為資金不足、以及安溪市並不是什麼大型城市的關系,這一當初建造時候的口號也成為了泡影。
不過也的確成功地吸引了不少從周邊其他城市趕來的游客,尤其在周六這種日子里的時候,並不比其他地方的歡樂谷會冷清。
「哥哥,接下去我們去玩鬼屋吧!據說狂歡谷除了那些看起來驚險的東西外,還有鬼屋這種東西哦?據說這里的鬼屋不管是服裝裝扮也好,還是場景設置都是國內一流的哦。」
程鈴如此提議道。
本該是當作補充男生不夠的而來的程依夏,最終也還是變成了兩個小姑娘的買單機。不過好在狂歡谷的時候已經買過兩百元人民幣的門票了,里面的設施是不會再增收額外的錢了。要付錢的地方也就是冷飲和飲料。想想那些開支,看來自己有必要去超市打折的時候多買一些東西了。這幾天為了練習操縱血液的方法,都忘記去關注超市的動態了。以往閑余的時候就會記錄下什麼商品在哪個超市最便宜低價。
當然,除了門口進場的地方需要排隊外,每個設施前需要排隊更是令人發指,一個上午光是玩了過山車和跳樓機兩個項目,就已經快到下午一點了,而三人還沒吃過飯。
「不如先吃飯吧?」程依夏如此提議道,因為他的肚子已經呱呱叫了。
心理也在佩服那兩個小女孩對于那種如此設置竟然毫不動容,現在兩人正在程依夏前方說笑著。
「誒?哥哥,你真沒用誒?」
顯然程鈴還沒玩過癮,因為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了排隊上面。她鼓起了嘴,略顯嬰兒肥的臉型做出這樣的動作是非常相配的。
程依夏也將這個美妙的畫面盡收眼底,要問為什麼,只能說他是一個十足的妹控。
一旁牽著程鈴手的安冬也將另一只手扶在肚子上,「程鈴,我看也先吃飯好了,我也有一些餓了。」
「是啊,是啊,你看要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下午的活動啊,不然餓暈了該怎麼辦?」
程依夏笑笑。
今天奠氣來說,還算幫忙,明明是接近響了,卻因為被烏雲遮蔽了天空,不會因為走幾步就流汗,也保留著響適當的熱度,穿著短袖正好。
前方正好有一些露天的店家,賣的幾乎都是炒面或者燒烤之類的東西,遮陽傘下擺放著一些塑料桌椅供游客隨意使用。
在選好座位坐下的時候,安冬的面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一陣慘白。
「怎麼了?」程鈴發現後,擔心地問了起來。
「沒什麼,我去上個廁所。」
栗色頭發,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少女忽然站了起來,撞得塑料椅子直響。
看見安冬走遠後,程鈴用責備的口氣問程依夏,「哥哥,是不是你一直用下流的眼神看著她?把她嚇成這樣?」
「沒有啦!」
安冬從那兄妹兩人旁邊離開後,用著匆匆的腳步來到廁所中,她並沒有單間上廁所,而是在鏡子前照著自己已經哭紅的臉龐。
「小妹妹,沒事吧?」
一旁打掃廁所的阿姨看見安冬已經跪坐在地上哭泣起來,不禁前來關心起來。
安冬搖搖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重新站了起來。
在鏡子前仔細地把臉上所有的淚水擦掉,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才像是鼓起勇氣一般走出了廁所。
但是,在門口就撞到了一個人,因為走得非常匆忙,反沖力將安冬撞到在地上。而那個被撞到的人卻紋絲不動。
「沒事吧?」程依夏低體,向著安冬暖暖地笑著,然後伸出手想拉她起來,「撞疼你了沒有?我剛好也想上廁所來著,所以先拜托程鈴她去買吃的了。」
「不要啊——!」安冬抱起腦袋來,打開了程依夏的手,站起來朝著外面跑開了。
程依夏只好沖著那些圍觀自己的人微笑。
估計多半被當成吵架的情侶了。
安冬心中充滿了恐懼,一邊跑著,一邊將眼淚在空氣之中揮灑著。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小心踫撞到了多少路人,自己朝前沖的肩膀也開始變得疼痛起來,腳尖也開始變得酸痛和疲憊。
周圍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這里是還在施工狀態中的摩天輪,準確地說在進行例行維護,似乎是在上次檢修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故障。而程鈴也因為之前看見說摩天輪的暫停而覺得不爽著。
這里周圍幾乎沒有行人過來。
安冬撐著膝蓋半蹲在地上,不斷喘著氣。
「沒事吧?為什麼要逃?」
從安冬聲後,傳來了程依夏的聲音。
她一驚,馬上轉身,這次沒有再大叫,而是捂著嘴哭泣著,似乎是因為過于恐懼而導致了無法發出聲音。
程依夏看到後非常費解,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那個……安冬同學?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如果我哪里做錯的話……可以直接說出來哦?不說話只是這樣哭泣的話,我也沒辦法明白呢。」
那是非常溫柔的表情,但是卻依然讓安冬哭泣不止。
她放聲哭起來,因為距離很遠,那些游客並听不見這里的哭聲。
安冬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不要殺我……」
這是苦苦的哀求。
「哈?」程依夏一臉傻相,「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明白了,一定是之前程鈴那丫頭和你說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我說吶,她那個人,你和她相處了那麼久的同學話,你應該能明白的吧?她說十句話,有十三句是胡謅的。」
程依夏慢慢在靠近安冬。
而安冬再次癱坐在地上,她慢慢地向身後爬著,「你就是……K吧?」
程依夏眉頭一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冬的偽裝已經達到了界限,在遇見了程依夏第一面起,就已經看穿了,程依夏雖然和白色空間中的語氣和神情都不同,但是根據瞳孔和頭發的樣子,毫無疑問,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大學生就是那個在白色空間中冷靜地殺人的K。
而現在是在游戲外,如果程依夏想擺月兌那個令人恐懼的游戲,那麼就有非常有可能殺死自己,安冬就是這樣推測的。之前因為在被程鈴拉著玩耍的時候,沒有過多考慮,而且程依夏一直都沒有行動,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可剛才冷靜下來坐在座位上,心情又開始反復起來。
「不要殺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之後安冬便一直反復念叨著「我不想死」這句話。
程依夏忽然停止了靠近安冬的腳步,他听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轉身之後,看見了有六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向自己這里,他們將程依夏和安冬包圍了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滿滿的惡意。
「喂喂,這可不是來游樂場該穿的服裝吧,走錯片場了吧。」程依夏小聲嘀咕道,誰也沒有听見。
這六人的臉上帶著的是明顯的殺意。
程依夏問起一旁在瑟瑟發抖的少女,「那個,安冬同學,你是不是惹到什麼人了?」
因為那六個人的殺意是沖著安冬去的,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那個藍色連衣裙的少女身上。
她已經泣不成聲。
那六人其中一個光頭從程依夏身旁經過的時候,停下來了,「我們找那個小姐有點事情,不好意思能請你回避一下嗎?」那是不屑的口氣,分明在警告程依夏可以從這里滾蛋了。
「也不好意思呢,她是我妹妹的同學呢,請問……你們找她有什麼事情嗎?」程依夏用著很客氣的口氣詢問著。
程依夏能夠猜測出這些人的來意,如果說按照安冬的樣子她最可能是那個漫雪的話,那麼這些黑西裝的人中間,就非常有可能是那游戲中十人中的一個。
程依夏已經將十個人靛形、發型和眼楮的樣子全部都記在腦中了,可這六人當中沒有一個是相匹配的,也就說他們中間沒有相應的人,可能是其的手下派來抓漫雪的。這本是別人的事情,如果程依夏從這里離開的話,那麼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也不會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依然站在了那個安冬的面前,紋絲不動。
作為程依夏來說,他不希望自己妹妹的好朋友受到傷害。自己同樣也是作為一個失憶的人,他明白一個中途失憶的人想要重新開始生活和交友是多麼不容易。現在的程依夏在學校中就像一個空殼,他只是用著對待人的「正常方式」和別人交往著,他是一個失去了自己個性的空殼。他除了和妹妹之外,和別人說話幾乎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永遠只是告訴自己,該怎麼樣和別人交流才是正確的。
更非常明白明白作為一個有「缺陷」的人類,能交到幾個好朋友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不管自己怎麼樣,妹妹的正常生活必須要保護。程依夏現在想保護的,不是安冬也不是漫雪,而是妹妹程鈴的日常生活和交際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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