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嶺隧道中,栓鑽孔機同時工作,煙塵四起,兩百瓦的白熾燈在這里就猶如螢火蟲。
葉擎宇死命的抵住鑽孔機,瘦弱的身體打擺子一般的劇烈著。
聲音一弱,葉擎宇長出了口氣,抽出了足有兩米長的鋼 ,向著崖壁上另外一個白點沒好氣的頂了過去。
「馬的,這大槐嶺到處都是大槐樹根,根本無法建立隧道,上面都已經叫停了,該死的周扒皮還是讓不停的弄,他嘴皮一動,老子都要累死了。」口中抱怨著著,葉擎宇手中卻是沒有絲毫停頓。
原本工程隊的鑽孔隊工薪要比其他工種高出很多,畢竟這個職業有職業危害,年紀不過十九歲的葉擎宇也是看中賺的多,才選擇了這一行。
可那個該死的周扒皮就是認定自己是學徒,不僅不給足額的工資,甚至每天還給葉擎宇定數額,數額不夠,加班加點也要完成。
葉擎宇當然清楚,多余出來的錢都被周扒皮給扒去了,可是沒有辦法,沒有這份工資,他的弟弟與妹妹就要輟學,為了弟弟妹妹,他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不干了,去找其他工作,開玩笑,都是這麼容易,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貧苦人了,如葉擎宇這樣只是初中畢業的學歷,能夠干上這個鑽孔隊的技術工種已經是不錯了。
「小大夫,快,快,快,秀鳳讓蛇給咬了,你快去看看。」
葉擎宇正在準備開孔,昏暗的燈光之下,一個魁梧的大漢沖了進來,不容分說,拉著葉擎宇就向洞外跑去。
「唉唉唉!張大虎你慢著點。」葉擎宇很不高興,如果不是這張大虎是他的好兄弟,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不能慢,再慢就死人了。」張大虎不理會葉擎宇,速度更快了。
「劉醫生呢?他應該有血清啊!」葉擎宇疑惑的問道,隨即就想了起來,這隨隊的劉醫生前幾日請假回去結婚了,還沒有回來,吝嗇的劉醫生當然不會將藥箱子留在這里。
沒有醫生,葉擎宇這個赤腳大夫就成唯一懂一點醫學知識的知識分子了。
雖然是小大夫,但葉擎宇的醫術還算是不錯,而他的醫術,是自小開始學習的。
葉擎宇生在一個小山村,家里排行老二,據他媽媽說,葉擎宇是個早產兒,生下來就跟小貓崽子似的,本以為養不活,誰知道磕磕絆絆的還真的活了下來,不過卻身體太弱,大病小病不斷。
因為有了弟弟妹妹,家中拮據,沒有了治病的錢,恰好打听到山後道觀之中的老道會醫術,張爸爸與張媽媽一合計,索性將葉擎宇送到了道觀中,每個月給一點米就當香火錢了。
葉擎宇就是在老道士的撫養下長大,或許是因為身體弱的關系,葉擎宇與其他的小朋友不同,自懂事開始,老道士一邊教他寫字,一邊交他醫術。
十幾年的時間,葉擎宇自己也不知道醫術達到了什麼地步,不過老道士教給他的煉體術還真是不錯,至少他現在身體強壯了許多。
可是憑醫術賺錢?雖然葉擎宇清楚自己的醫術絕對比那些赤腳醫生要強很多,但誰會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果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上前說︰我是老中醫,我的醫術很高。恐怕早就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中醫治本,但療效緩慢,當然也有急救的法子,那就是針灸,可惜十幾年來,葉擎宇的四門功課,望、聞、問、切都很扎實,平時也隨著師傅四處游走行醫,老道士哪里傳了幾代人的醫案他更是深熟于心。
唯獨針灸,他至今還沒有能夠認準道,誰也不會讓他當做練習的靶子亂扎吧!
來到鑽孔隊之後,一些平時的跌打損傷,感冒發燒,葉擎宇隨手用一些草藥就能弄好,所以大家也叫他小大夫,或赤腳醫生。
「讓開,讓開,小大夫來了。」山坡上的營地上,一個帳篷的外面,圍著留守在營地之中的十幾號爺們。
「不行了,不行了,神仙來也不行了。」
「快半個小時了,蛇毒血清也沒用了,小大夫來了也是沒用。」
「該死人就是該死人,這是讓小大夫頂缸來了,承擔責任來了。」
「小大夫是中醫,治這種急病能行嗎?這不有病亂投醫嗎?」
「就憑他這水平,還想治好人?開玩笑呢?」
葉擎宇看了看這些人,沒有理會,快步走了進去。♀
到帳篷之中就看到了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杜秀鳳。
凸凹有致,白皙高聳,崇林密谷……
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葉擎宇呼吸頓時為之一窒,臉也紅了起來,小小葉彈射而起。
「看什麼呢!還不快救人,葉擎宇,你要是救不活,老子也弄死你。」只穿著一條大短褲的周扒皮怒吼著沖到葉擎宇的身邊,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深吸口氣,葉擎宇穩定住心神,向著杜秀鳳看去。
右邊原本白皙的高聳如今已經如墨一般漆黑,兩個米粒大小的傷口緩慢的流著腥臭的血水,黑色的範圍眼看著還在不斷的延伸著。
「幸虧是右邊,如果是左邊,此時已經毒入心髒了。」葉擎宇心中不由的慶幸,回頭喊道︰「大虎哥,去我的帳篷把銀針拿來。」
「順手弄個擔架過來,等下抬尸體。」
「弄的挺像個真事,還銀針,我看你銀蕩一下吧!讓秀鳳也嘗一嘗童子雞。」
「小大夫,你自己不帶著一根銀針呢嗎?找地方就刺吧!」
哈哈哈……
帳篷外的眾人嬉笑起來。
「這幫閑人。」葉擎宇已經習慣這種起哄,對他的不信任已經由來已久,他也已經無所謂了。
杜秀鳳的情形確實危急,毒素入心,神仙難救。
葉擎宇只能是盡力而為,這時銀針已經取來,丟入了帳篷之中,葉擎宇也不管什麼消毒不消毒,抽出銀針就向著杜秀鳳的身體之上扎去。
可惜,葉擎宇的認功夫實在是太差勁了,連續十幾根銀針刺出,只听見杜秀鳳呼痛,卻沒有見到毒液停止蔓延。
周扒皮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恨恨的說道︰「小葉擎宇,你是故意報復是吧!」
「沒……真沒。」葉擎宇撇了撇嘴,不得已,伸手上去開始找尋道。
道乃是人體的根本,看不準,但是通過撫模能夠找尋出來一些大的道。
「這里……哎呀,不對,這里,恩,對了。還有這里。」葉擎宇也有些手忙腳亂,連模帶捏,總算是在短時間內找尋到了那些道,銀針一下,效果立竿見影,黑色的毒素迅速停止了蔓延。
長出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急出的汗水,葉擎宇扭頭看到周扒皮陰沉能滴出水的臉,不由得撇了撇嘴。
「吸吧!控制住了,你將蛇毒吸出來就好了。」
「還是你來吧!剛剛模的不是很過癮嗎?也不差這一口了。」周扒皮已經有暴起的跡象。
「喂喂喂,我是救人好不好,病不避醫不知道?」葉擎宇氣呼呼的說道。
「找道用找到上嗎?用找到另一邊嗎?是不是我現在出去,讓你在里面找一找?」周扒皮瞪大了雙眼,怒吼道。
「呃!這個……這個……這個不是一個道找不到,我重頭找嘛!」葉擎宇知道有些東西根本沒有辦法解釋了。
「找你馬馬個爪。」周扒皮怒吼著沖了過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歪主意。」
「周扒皮,老娘這里病還沒好呢。」就在此時,杜秀鳳已經停止了,恢復了過來。
狠狠的瞪了葉擎宇一眼,周扒皮俯身下去開始吸取毒血。
隨著傷口流出鮮紅的血液,杜秀鳳的臉色也變的紅潤起來,葉擎宇立即上前診脈,三分鐘後,這才長出了口氣,微笑著說道︰「已經沒有事情了,修養兩天就好,不過是普通毒蛇,草藥都不用吃,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著,葉擎宇將銀針仔細的收了起來。
周扒皮聞言,冷笑道︰「葉擎宇,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
「當然……」話音落下,葉擎宇立即感到了不對,這周扒皮要獸盡弓藏了。
葉擎宇這一下午算是白折騰了,雖然出來時,那些工友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有一些更是討好的笑了笑,可卻無法彌補葉擎宇心中的苦痛,如果不完成任務,這一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為了弟弟妹妹,他也只能忍耐了。
「診費二十元!」不過,有些東西,葉擎宇是不能破壞的,看病收錢,這是他師父傳下來的規矩,絕對不能破。
醫貧不醫富,日診不過三,金不過日餐,這是老道士傳下來的鈴醫一門規矩,也是傳授葉擎宇醫術的根本,絕不能破,二十元,剛好了這里一日餐費的費用。
空蕩蕩的隧道之中僅剩下葉擎宇一個,伴隨他的還有那盞白熾燈。
轟鳴聲音響起,葉擎宇繼續自己的任務,兩個兩米長的孔眼,至少要三個多小時。
噠噠噠!
鑽孔機開動,葉擎宇沒有奢求,只希望盡快完成,休息一下這疲憊的神經。
咦!
剛剛鑽頭剛剛前行幾分鐘,葉擎宇就感覺到了不對,鑽孔機上常常的鋼 傳過來的聲音竟然是空空的。
沒等葉擎宇反應過來,轟然一聲巨響,整面石壁倒塌了下去,觸不及防的葉擎宇也撲了出去。
石壁空,葉擎宇也踫到過,但卻從來沒有踫到過如此奇怪的,一米多的石壁,居然沒有被之前的爆炸炸開。
「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胸口被鑽孔機鉻的生疼,葉擎宇翻過身,揉著胸口,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眼前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飄蕩著。
煙塵漸漸落下,兩百瓦的白熾燈盡全力展現自己的性價比,黑暗的隧道之中漸漸變的明亮起來,而葉擎宇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東西。
居然……居然是一具尸體。
尸體穿著一身華麗的奇怪衣衫,面色紅潤,宛若生人,四肢連接著周圍的樹根,仔細看去,不是捆綁,仿佛這些樹根就是自這尸體之上生長而出,這些樹根就是這尸體的四肢。
尸體睜著眼楮,嘴角微微上翹,仿佛是在微笑一般,直直的盯著葉擎宇。
尤其是那雙眼楮,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讓葉擎宇無法移動半分,卻偏偏周圍的一切都映入他的眼中。
衣服的顏色在急速的變得暗淡,隨即化作了飛灰,尸體在急速的干癟下去,最後竟化為了虛無,只有那一雙眼楮,永恆不變,就這樣靜靜的盯著葉擎宇。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兩只懸空的眼楮緩慢的下降,再下降,逐漸融入到了葉擎宇的雙眼之中。
啊!
鑽心的傳來,葉擎宇慘叫一聲,旋即昏迷了過去。
此時如果有其他人在隧道之中,定然會看到,洞頂之上並沒有什麼尸體,有的只是一塊古樸的眼楮形狀的玉佩,隨著葉擎宇的昏迷,玉佩也瞬間碎裂,化作了一片飛灰。作者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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