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哥哥!我討厭那個騷女人,她不配做我的大嫂!她什麼來頭的,配的上你嗎?論美貌,全天底下的女人也不比她差!論家事,她……」
「君君,不得胡鬧!她听見了該有多傷心?你已是快出嫁了的大姑娘了,該有點矜持。♀」
君君沉默了,白頓了一下,俊美的臉龐上慢慢綻放開一個淒涼的微笑,「妹妹,讓我算算。明天……就是你成親之日,對嗎?「
「哥哥……」君君眼角彎下,秀手絞了絞裙子。
君君的難以啟齒,白當做了是出嫁少女的憧憬和羞澀,不知現在君君的心情的跌宕起伏。
「好妹妹,祝你幸福。」白呼出一口氣說出,有點如釋負重的味道。
「哥哥!不是的!那天,我只是……」
君君沒有說完,白已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在君君尖細的尖叫中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倉皇出逃。
君君。我不認為你是一個愛開玩笑的女孩。
哥哥,那天你真的當真了嗎?君君只是調皮了一回啊!
玩笑一時,誤會一世!
「丫頭,」回到了房間里的白笑得溫柔,托著陶瓷碗輕輕晃了一下,「好些了嗎?」
柳鹿鹿點頭哈腰,一副慵懶模樣。白寵溺的刮了刮那去女乃油般絲滑的鼻尖,慵懶模樣的丫頭真像一只可愛的波斯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麼辦?」白突然問。
「我陪你。」陪你走完黃泉路。
白一個人走會有多孤獨?她不願他孤獨。她陪他,他不孤寂。
「呵呵。」他苦笑,不否認也不肯定。
柳鹿鹿怔了一會,他溫柔,溫柔得可憐!他怎會離開這冷漠的人間?柳鹿鹿抿嘴微笑,他不會。
「如果我死了,丫頭真會……」
後面他說不下去。♀
「一定。」
她答。
「……不值得。」
他苦笑著搖頭。
「值得。」
她堅定。
「好。」
白不是矯情之人。
可誰又知,這一等,便是十年。
「今夜我們出來觀星星可好?」
柳鹿鹿把碗中最後一口中藥喝下後,點頭作答,白便離開了。她柳眉微蹙,今日的白,怎麼陰氣重重?
她不知,今夜,就是她撕心裂肺之時。她的一生,沒有任何苦,縱使兒時過著漂泊的日子,也沒有一絲苦之意。
今日已是他們相愛的第二日,細白的手動了動,第三日,便是她做抉擇時。
柳鹿鹿搖了搖頭,不在想此事。現在,她的時間還有十個小時以上。
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悵然若失;
現在她雖然頭暈腦熱的,但實在也不想浪費這唯一珍貴的時間,便下了床。她東張西望,躡手躡腳貓著腰從床底下拿出一個普通的木盒,好像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少女縴細白希的手拍了拍木盒,隨後打開後將里面的寶貝小心翼翼地捧起……
……
記憶湖的夜,不是漆黑,而是血紅。
天空如血染了般,一縷,兩縷,千縷的紅雲絲兒輕輕漂浮在天空,渲染著。
真是……
紅得嚇人。
紅得刺眼。
柳鹿鹿有些好奇,今日的夜晚怎麼會如此奇特,平常不見呀!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眨巴了一會便找到了白。白不再是平常的一身白衣,而是一身妖冶的紅衣,烏黑的長發被一條血紅的絲帶高高挽起,只留下幾絲鬢發。♀溫文爾雅的整個人變得妖冶了幾分,一雙桃花眸里含情脈脈,黑眸上是一層層薄薄的汽水,整個人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嗯……好漂亮。」
「傻丫頭,用錯詞了。」
「帥。」
「對。」
兩人對視一笑,柳鹿鹿心里是甜蜜滿滿的,談戀愛的少女,總是那麼的憧憬。
「吶!」柳鹿鹿從衣包里拿出兩團肉乎乎的東西,一臉期待的看著白。
漂亮吧?喜歡吧?感動吧?一定。
她在心里問著,璀璨的黑眸讓白愣了一下。白笑,優雅的收下,嘴畔卻不是幸福的微笑,反而是……苦澀。
我的……傻丫頭呀……
「很漂亮。」白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一男一女的精致小玩偶,真的……很漂亮呢。
柳鹿鹿笑,我就知道。柳鹿鹿盯著白微微帶著粉紅的脖頸,有些誘人。
出神的望著,秀氣的眉頭卻微微動了動。仔細一看,白的脖頸竟然在微微顫動。
她微微動了唇,準備開口,白卻先開了口︰
「我們分手吧。」
坐在軟綿綿草地上的柳鹿鹿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反輻射的蹦了起來,錯愕︰「什……什麼?」
「分手,」白的語氣變得有些僵硬,「我不喜歡你。」
對不起,丫頭,我是一個負心漢。白站了起來,微微低著頭看著眼楮已經有些泛紅了的少女。
「離開這里,我會給你記憶草救出你的朋友。」
「這算什麼?」柳鹿鹿眨了眨眼楮,努力的把眼淚逼回去,「補償嗎?」
「算是吧。」
柳鹿鹿已經感覺到她的世界已經崩塌了一角了,光明的世界頓時陷入昏暗。
「我的喜歡了一生的姑娘要嫁人了,」白微笑,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刀刃,「我盼著她幸福,盼了十六年。」
柳鹿鹿退後幾步,她不要!她不是什麼聖母!她為什麼要听著自己愛著的人敘說他是如何如何愛著別的女人!她不要!
雖然是這麼想,但眼前的男子苦澀的微笑中有著一絲不易被人發現的脆弱,柳鹿鹿不忍心。
白呼出了一口氣,握著刀刃的手卻沒有顫抖一下︰「葉君君,我愛了你十六年呀……」
白仰頭,黑色童子被血紅的天空血染,聲音嘶啞地對著一臉憔悴的柳鹿鹿︰「我愛她。」
「我知道!」柳鹿鹿幾乎是吼出來了,她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軟性子,但她終究做不到!就算白愛著別人又怎樣,他能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嗎?!「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往我已經受傷了的心窩里捅!這種感覺,心如刀絞……」
白勾了嘴角,不以為然的繼續邁著步子前進,手中泛著寒光的刀子一閃一閃的,「人都是自私的。」
柳鹿鹿嚇壞了!腳卻如定住了般,邁不出逃走的步伐。
「如果我死了,丫頭真會……」
「一定。」
「……不值得。」
「值得。」
「好。」
腦海里快速的閃著她和他的點點滴滴,都說,人快要死了一生最重要的記憶都會如潮水般涌來。她真的要死了嗎?死在,她愛的人手里。
冰冷的寒意的觸感從手心穿到心髒,讓柳鹿鹿的神經狠狠地被人捏了一下。
不對!
她睜開已經絕望了的雙眸,見白一臉坦然的站在對面,花香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你……」
「我的傻丫頭,不值得……」
那泛著點點寒意的刀刃已捅入了白的心髒,白溫潤的雙手還有著溫度,那雙溫柔的大掌,握著她冰冷的手心,溫暖著她。
可她的手中,是那把刀!還有這白滾燙血液的刀刃!寒意從手心陣陣傳來,手更冰了。
為什麼?愛著葉君君的他,盼著自己愛著的姑娘幸福,等了葉君君十六年的男子,現在卻雙握著自己的手,一臉釋然,好像感覺不到胸口的疼痛似的。
為什麼?他要自殺,還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白笑著說,「我愛的姑娘嫁人了,她幸福了。我也沒有活著的意義了,所以,你不要傷心,不要愧疚,這不是你的錯。」
話畢。
下一秒,一抹火紅身影便倒下,躺在了血泊之中。
丫頭呀丫頭,我真的很高興,我能在那一天那一秒那里遇見你。不是我不愛,只是我愛不起。
風吹,血染天空。
草動,青絲飄舞。
少女素手還沾有未干溫熱的血液,手中的刀子已滑入草地之中。仿佛抽出了所有力氣般,連把輕巧的小刀都拿不起。這份愛,她也拿不起。
「呀啊——————哥哥!」
葉君君的尖叫打破了這份靜謐的美麗,她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議的望著柳鹿鹿,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柳鹿鹿早已死了幾千白回了吧。
「踐人!你竟然殺了我的哥哥!我哥哥到底哪里對不住你!你憑什麼這麼對待他!」
「啊——」葉君君一愣,尖細的聲音質問柳鹿鹿︰「你這個貪婪的賤女人!你一定是想殺了哥哥,讓記憶湖滿足你貪婪的願望!」
「呵呵,你真是好樣的,利用他的感情,換取利益……踐人,拿命來!」
她不知,記憶湖有這麼一個秘密,只要誰能奪取記憶湖守護者的性命,就可以獲得記憶湖一切願望的滿足。
話未落,風刃先到。
柳鹿鹿一個猝不及防,被葉君君的攻擊所傷,仰頭吐血,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粗暴的擦干嘴角的血,用力的爬起來倉皇而逃,不行,白,不行,現在我還不能死!
她知道葉君君豈會這麼容易的放過自己,所以跑得格外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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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各位。我錯了,各位。我錯了,各位。別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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