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連慕年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時,其實說不上驚訝,他知道曲淺溪現在還在老宅,以他對曲淺溪的疼愛,他知道老爺子見到他沒有陪在曲淺溪的身邊,肯定會生氣的。愨鵡曉
事實證明,他想得一點兒也沒有錯。
「年,回來把淺淺接回家去。」老爺子在跟曲淺溪說話時,面目慈祥,而在連慕年的聲音傳進耳朵時,頓時就換了一副面孔,盡管兩人根本見不到彼此。
連慕年頓了下,隔著一扇門看向坐在床上微微的露出笑容的許美伊,意識之下的就拒絕,「爺爺,我還有事。」
老爺子是相信連慕年口中所說的有事是真的,以為他所說的是公事,「你有事?那事情有這麼重要嗎?比你老婆還重要?我不接受不的答案,你快給我趕回來,淺淺正在一邊等著你呢。」
誰重要?
連慕年聞言頓了下,微微的皺起眉頭,輕輕的摩裟著走廊圍欄的大手頓時停住了滑動,抬眸時見到許美伊美目彎彎的看著他,他眸色微深,「爺爺,讓她听電話。」
老爺子一雙發白的濃眉緊緊的皺起,像兩條蜈蚣,他沒有听孫子的話,但曲淺溪似乎能能猜到連慕年的話,在老爺子沒有防備之下忽然奪過老爺子手中的話筒。
老爺子頓時吹胡子瞪眼,曲淺溪吐吐舌頭,皺著小眉頭無言的跟老爺子撒嬌。
顯然曲淺溪的這招很有效,老爺子無奈的笑了下,杵著拐杖到一邊坐下了。
曲淺溪看了老爺子一眼,緩緩的走到門外去接電話,她還沒有說,但慕年似乎也感受到她貼近耳邊的氣息,就毫不客氣的沉聲道,「曲淺溪,我們的事不要讓老人為難,你自己有手有腳的,你自己回去,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讓人接?」
曲淺溪身穿上穿著兩件衣服,身子本來就單薄,外面又起風了,刷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就像一把無形的刀,銳利入骨。
不知是因為連慕年的話讓她心寒還是因為此刻的天氣太過寒冷,她縮著脖子,將自己蜷縮在牆邊,冷得沒有多少血色的小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听到他的話時習慣性的苦笑了下,目光泛冷了些。
連慕年抿唇,見許美伊時不時的探頭出來看他,他緩緩的走了幾步,在許美伊沒能看到的地方才停下來,他一手插袋,目光遠眺,語氣和著寒風,融洽的融為一體。
他語氣很冷漠,直接的說出自己的目的,「曲淺溪,我沒空管你的事,你自己跟爺爺說你自己回去。」
「說完了?」
他才說完,沒有開過口的曲淺溪就開口了,她抿唇,縮了子,她忍住寒風的侵蝕,身子微微的抖了下,冷聲道,「連慕年,是爺爺堅持要打電話給你讓你回來接我而不是我叫爺爺回來接我,這一點我想你搞錯了,而你回不回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你接我回去跟爺爺叫人送我回來對我然而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什麼意思?」連慕年不悅的眯眸。
「我本來想跟你說你不用管我,爺爺這邊交給我,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隨意就好,但那你沒有給我機會。」曲淺溪說的是事實,只是在他開口時,她心里就開始變得不舒服,所以就任由他說下去了。
她的話一字一句,咬字非常清晰,在他的耳邊響起,他听在耳邊不知怎麼的就不舒服了,很不舒服。
連慕年攥住手機的手微微的緊了些,沒有說話,心里卻開始變得不舒服了。
的確,在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時,他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想方設法叫老爺子打的電話,現在看來,完全是他的自作多情。
而他沒有想為什麼當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認為的那個意思。
「我會自己回去,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曲淺溪捏緊了電話,頓了下後,才想掛電話,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曲淺溪苦笑了下,他難道就如此的肯定她已經說完了?還是他根本就懶得再听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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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掛了電話,轉身卻發現許美伊正站在不遠處皺著眉頭看著他,小臉上掛上了滿滿的擔憂。
「年——」許美伊上前,拉住他溫熱的大手,「是不是有事?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修幫我辦出院手續就好了。」
連慕年任由她握著她,微微的搖搖頭,不說話。
其實,在听到曲淺溪的聲音時,他竟然想開口說他會回去接她,但許美伊迷惘的大眼映入他的眼瞼。
心,忽然就多了一抹情緒,想起這段時間來對她的忽視,他心里無比的內疚,所以,他想他現在還不能離開,許美伊還需要他。
這段時間里,因為曲淺溪,他已經忽略了她一段時間,他不能再因為曲淺溪的事又將她排除在外,如果在許美伊生病的時候他都不能好好的呆在她身邊照顧她,他心里就更加的愧疚了。
連慕年到前台去辦理許美伊的出演手續,病房里頓時只剩下許美伊和付修揚兩人。
看著連慕年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拐角處,許美伊的笑容慢慢的凝結,眉頭輕輕的皺起,沒有說話。
付修揚看著她,忽然開口道,「小侑,你故意的對不對?」
許美伊霎時一震,艱難的扯著嘴角,「修……你,你說什麼故意不故意啊,我怎麼听不懂?」說話時,她抓著被子的小手握得死死的。
「前天晚上你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你知道年走了,所以你不甘心,又讓自己病了一次。」
「修,你說什麼,我才沒有……」許美伊垂下眼瞼,極力的否認,在抬眸時,她一雙大眼緩緩的濕潤了,露出一副我沒有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付修揚嘆了口氣,「小侑,你心里想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這次許美伊沒有說話,看礦都已經紅了,小臉上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付修揚看著,心頓下一痛,「小侑,你別這樣,我不是責怪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有苦,因為年跟他的老婆的事……」
許美伊低下頭,眼眸眨了眨,成功的逼出了幾滴眼淚,再抬眸說,「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明明年我的男朋友,現在忽然間就結婚了,想到他將屬于我的溫柔分給另一個女人,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樣,很難受……」
事實上,每每想到連慕年因為曲淺溪而離她而去,她的心就恨,腦海里浮現的就是曲淺溪無比得意的模樣,那一刻就像刀割一樣,而連慕年也似乎越來越在乎曲淺溪了,想到這些,她的心就不能平靜,所以,她才裝病到底,讓連慕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照顧她。
‘事實證明,連慕年還是很愛她的,而她曲淺溪在他的心里什麼都不是。
「你別哭了,我沒有怪你,年的事我們一起想辦法,跟年商量一下,讓他們盡早的離婚。」
許美伊這才頓了下,吸著鼻子開心的眨眨眼,「修,謝謝你,你真好。」
其實,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付修揚對她的感情,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知道付修揚對很多女人而言已經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了,但她不能接受他對她的愛,因為她愛的只有連慕年,盡管連慕年對她比起付修揚對她還差了一截,到哪她相信慢慢的連慕年會將屬于他的全部溫柔都給她,她才是哪一個跟他以後共度一生的女人。
但面對付修揚的溫柔,她又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就繼續肆意的享受著他對她的愛的溫柔和無怨無悔的付出,雖然她不愛付修揚,但她對他給予她的溫柔她卻舍不得放開,而連慕年知道了也不在意,她就知道連慕年是包容她的,不舍得剝奪屬于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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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淺溪回到公司,隱隱約約的听到了一些八卦。
她眉頭深深的蹙起,抿著小嘴晃神,助理小蘭叫了她好多聲她都沒有听到。
在助理的眼里曲淺溪是冷鷙自若的,似乎沒見過她這麼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的有些擔心。
曲淺溪笑了下,「我沒事,你說要事吧。」
「華天集團的廣告各方面都已經進入收尾的部分,程經理也非常滿意,他的助理來電話叫說約個時間一起吧合約剩下的部分給簽了。」
曲淺溪點頭,小蘭說完自己的事情曲淺溪就讓她離開了,只是她出門時,門口也正巧的站著一個人。
小蘭隱隱的也感覺到了曲淺溪跟許美伊這件的暗含洶涌,不由得皺眉,總覺得許美伊的到來總沒好事。
許美伊不知小蘭心中所想,朝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小臉撇撇嘴,回頭對曲淺溪說,「曲總監,許昕侑許設計師找您。」
許美伊小臉拉了下來,冷瞥了小蘭一眼。
曲淺溪聞言,臉色一頓,不咸不淡的應了聲,讓許美伊進來。
許美伊跟以往一樣,一點都沒有跟曲淺溪客氣的就在沙發上坐下。
曲淺溪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埋在文件堆里,不看她一眼。
許美伊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輕瞥了眼曲淺溪,邊檢查自己新做的指甲邊仿若隨意的說,「前兩天我發燒了,年不眠不休的在我身邊照顧了我兩天,我看他累了,今天早上也沒有叫醒他,現在應該還在我家里吧,他手機沒電了,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現在告訴我,我可以替你轉告給他。」
曲淺溪低著頭,沒有說話,如果不是她捏著筆的小手骨節發白,垂下的小臉處小嘴緊緊的抿起,別人肯定以為許美伊說的話,根本激不起她半點兒的情緒。
但許美伊斜著眼眸,將她指尖間的動靜看字啊眼里,頓時抿出一笑。
「听說那兩天本來是你跟年回家的日子,爺爺都打電話過來了,那天我也出院了,我跟他說不用擔心我自己來處理讓他先回去的,但他就是不听,說不放心我……」
曲淺溪倏地將手中的筆往桌面上一甩, 里啪啦的發出一系列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異常的清晰。
她起身,美目冷冷的看著對面上笑得無比得意的女人,「許美伊,現在是上班時間。」
許美伊卻笑得更加的開心,「喲,生氣了啊?怎麼?年過來陪我而將你丟在家里不聞不問,生氣了?妒忌了?」
曲淺溪抿唇,冷冷的睨著她,「這里是公司,不是你說這些八卦的地方,出去!」
「我八卦?難道你就沒有八卦嗎?我不相信今天同事們議論紛紛的我跟連慕集團總裁的事情,你會一點都不在乎!」
曲淺溪不說話,坐了下來,拿起電話,「小蘭,叫樓下的保安上來我的辦公室說有個瘋子在,吵得喂不安寧。」
「曲淺溪,你至于嗎?」許美伊沒有因為曲淺溪的話而變臉色依舊,「現在,公司的人知道我拿下了連慕集團的廣告,又是年的女人,都來迫不及待的跑過來巴結我呢。」
許美伊一次又一次的截中她心里的痛處,曲淺溪臉色漸漸的變冷,她雙手抱胸,「許美伊,如果你真的有實力,當你能真的把我拉下來時,你再跑過來跟我說也不遲,就這點事兒,你的尾巴就翹上天了?到最後,是誰勝利,還不一定呢。」
許美伊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好到爆棚,無論听到什麼,她都自信極了,「曲淺溪,就算我技不如人又怎麼樣?有年在,我怕什麼?他會幫我抵擋外界的一切,只有你這樣眉宇男人愛的女人才會可憐的自己倔強的支撐自己的天空而已,就算我沒實力,但年還不是以為我而將廣告給我了?」
「說夠了嗎?夠了就出去,不夠的話就慢慢的說,說完後再出去。」
曲淺溪抿著小嘴,只是小嘴上的血色沒有多少,她抱起一沓文件,往門口走去。
許美伊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輕哼一聲,「算你識相,比不過還懂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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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曲淺溪跟程展玄約在外面簽約。
程展玄心里雖然知道曲淺溪是連慕年的妻子了,但心里說要接受這個事實,說實話,他還真的是沒有完全的將這個事實消化。
也許因為這樣,下午兩人聊合約時,氣氛有點沉,同時的,他也發覺曲淺溪今天整天心不在焉的,兩眼無神,對他所說的話,久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皺眉,擔心的道,「淺淺,你不舒服嗎?要不合約的事情,我們改天談?」
曲淺溪緩緩的回過神,搖搖頭,「我很好,你繼續吧。」
程展玄皺起眉頭,想要說話,但曲淺溪顯然的沒有就將他的話放在心底,他漂亮的桃花眼頓時緩緩的暗了下來,往日里總是翹起的嘴角不由得凹了下來。
兩人好不太容易將合約的事情給解決了,用了餐,程展玄送她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曲淺溪。
車子平穩的在馬路上奔跑,這時,比較沉默的曲淺溪卻忽然間開口了,「玄,在你的眼里,年他是公私不分的人嗎?」
程展玄有些開心她能主動的開口,只是她開口的內容去熱是圍繞著另一個男人,他翹起的嘴角忽然又凹下來。
看著她目光專注的望著他,似乎,心里對她的失常有了答案。
他收回目光,目視前方,好久之後才說,年他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別人公私不分,自然的他也是維持著這一項原則的。」
曲淺溪一雙眼眸緩緩的暗下來,幽暗的瞳孔里,波光上面難掩黯然和哀傷,「我看不出來,倒是覺得他的原則似乎沒什麼下限。」
程展玄也沒有往深處想,以為兩個人吵架了,他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安慰道,「有些人的原則是因為大眾而設的,但這些原則,也是為了某一個特定的自己在意的人而開放,沒有原則可言,只要那個人在他心里有足夠重要的位置。」
曲淺溪臉色一暗,眼眸緩緩的合上,小嘴抿得死死的,沒有再說話,程展玄見著,心里也有些難受,他動了動薄唇,最後,還是沒開口。
緩緩的,車子到達了小區的門口,他停了車。
曲淺溪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程展玄卻忽然間拉住了她的小手。
他手心微微的收緊,緊張的抿了抿薄唇,卻沒有放開她的小手,「淺淺,你跟年,還好嗎?他……對你好嗎?」
曲淺溪頓了下,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一時間忘記了抽回被他拉住的小手,目光沒有任何焦距的直視前方。
連慕年對她好嗎?
不打不罵,也不算壞嗎?
好嗎?
他心里從來都沒有她,在許美伊回來之前他有楊紫嵐,許美伊回來後,將所有的溫柔和愛意都留給了許美伊,她曲淺溪從來都沒有在他的心里有過任何的位置,讓他記得她在他生命力的存在,讓他記住她才是最應該得到他的溫柔和偏愛的女人。
曲淺溪沒有回答程展玄,程展玄見她咬唇似乎在壓抑著情緒,心一痛,想起連慕年跟她結婚的目的,又想起連慕年跟許美伊的事,他頓時有些後悔問她這些事情了,大手不由得更加捏緊了她的小手,「淺淺——」
「兩位好興致,有什麼事情不能進去車里說或者是找一個隱秘的地方,為什麼要當在馬路中間?」
曲淺溪和程展玄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不能自拔,根本就沒听到由遠及近的車聲,更咩發現那輛熟悉的轎車緩緩的停下來,兩個口中的那個男人也隨之的下車。
連慕年在遠處時已經發現了曲淺溪,在慢慢的接近了也發下了曲淺溪手中握著車門的車的主人是誰,在這一刻,他的薄唇就僅僅的抿起。
他慢慢的接近他們,車聲雖不算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前面的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種情緒,含情脈脈的望著對方,隔著窗玻璃,他能清晰的看到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他薄唇死死的抿著,眼底一片陰沉。
他頓了一會兒,但眼前的兩人異常的投入,還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嘴角慢慢的勾起,笑了,冷如冰霜。
如鷹般銳利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兩人,他慢條斯理的下車,緩緩的接近兩人,嘴角過著攝人的冷笑,倚在車邊,開口打斷了程展玄的話。
連慕年?
兩人聞言,愣愣飛回頭望向來人,壓根的就忘記了兩人的手還緊緊的握著這回事兒了。
連慕年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眸里已經被沒有一絲溫度的冰霜布滿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好緊握著的小手。
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的兩人同時一愣,頓時才明白了什麼,倏地已經,離開互相的松開了手,臉上都出現了驚慌的神情。
曲淺溪緩緩的後退兩步,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她本想解釋的,但想了下,只怕,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解釋,所以她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片刻只是吐出了軟軟的話語,「你……怎麼回來了?」
曲淺溪的話讓有腦袋的人都認為她的意思是他回來的不是時候。
他笑了下,笑意卻深冷得讓人發抖,「怎麼?我還回來不得了?如果我不會來的話,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
程展玄此事腦子也有些混亂,卻不至于空白,他忙解釋,「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今天跟淺淺談合約,後來就順便的送淺淺回家,只是這樣子而已。」
「哦?」連慕年這一個單字讓人猜不透他是否相信了,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人明白,他不可能相信他們,「借這個機會,也順便的培養培養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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