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吳墨然冷冷地說道。
李郝建愣了一下。
「跪下！」吳墨然又說了一遍，扣著扳機的手又多用了一分力氣。
李郝建見到這個情況，只能想著韓信當年也受人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對面也是美女，就當求婚被拒好了。
見到李郝建跪了下去，吳墨然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完全沒有女孩看到求婚時應有的表情，「你不是有超能力嗎？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吧？怎麼樣，你現在不是也跪著嗎？」
李郝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吳墨然的表情卻有些歇斯底里，「覺得自己有了超能力，就能逆襲？能夠成為強者？能夠統治世界？能夠成為神？」
「別開玩笑了！」吳墨然忽然提高聲調，嚇了李郝建一跳，「你們這些不努力的渣滓、敗類，想著一夜暴富的社會底層，記住！渣滓永遠都是渣滓，永遠都不可能逆襲！」
李郝建听到這些話，心里的火騰地一下就冒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天橋下的神算，還是道觀前的半仙？關羽都是小瞧了吳下阿蒙死掉的好嗎？在游戲里，你也不過是那些喊著20投的渣渣罷了。你又怎麼知道我不努力……」
——
李郝建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眼前就冒起了金星。口腔里面火辣辣地疼，李郝建一低頭，發現手掌里的血糊里有兩顆牙齒。
「牙齒很硬啊，來看看是你的牙齒硬，還是我的槍托硬啊？來啊，你不是很能說啊？啊？現在呢？看清楚了嗎？誰手里拿著槍，誰說的才是對的，你明白了？」吳莫愁此刻的狀態真的有些喪心病狂了，在她眼里李郝建這種渣滓做她槍下的炮灰都不夠格，而剛才這個人卻將她耍得團團轉。
「失敗者永遠都是失敗者！最討厭那些神棍，一點都不努力，就因為比別人有些所謂的天賦，就把別人看作凡人，把一切歸結為命！讓我看看啊，一槍打在你們腦袋里，你們死不死，還是否那麼高貴冷艷，高高在上！」吳莫愁用槍口戳著李郝建的腦袋，後者只是呆呆地看著犯神經的女人。
「呼呼——」女人狠狠地盯著李郝建的眼楮，平復著情緒，最後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此刻，她沒了虐待這個男子的沖動，只想快點終結這一切。
女人說︰「希望你到達天國之後，能夠幸福，再見吧！」
「謝謝你！」
吳莫愁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什麼？
「我說，謝謝你！」男子臉上全是誠懇，看不出一絲嘲諷的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是感謝我殺掉你嗎，終結掉你那可悲的一生？」
「不，你是第一個祝我幸福的人，所以，我要跟你說聲——謝謝……」
他為什麼能笑得那麼平靜，他的表情只是太討厭了！那麼煩！明明要死了，眼淚呢？後悔呢？為什麼看不到那些東西，這家伙是傻子吧？
不對，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一點是這樣！
「別開玩笑了，你才這麼年輕，死了一定會後悔吧？」
「是啊，我很想見小乖呢，也很想蘇晴呢，我應該也祝福她才對，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她的幸福，可是一想到我死了、她會嫁給別人，我就非常難過呢……」
「真是愚蠢！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明白嗎？沒人會一直傻等著另一個人，這個世界少了任何人都會照常轉，少了你，那個叫蘇晴的女孩，也許會活得更開心呢。」
「可是如果她死了，我就會一直等她。」
「真是愚蠢，不懂得遺忘的傻帽。沒用的東西忘記就好，每個人都是這麼活的。」
「可是，忘記過去，對我來說就是背叛。」
「孩子話。我竟然會听你說這些無聊的天真話。下輩子投胎希望你能做個聰明點的人吧！臨死前，送你一句話——你若不放過自己，沒人能讓重生。」
砰——
原本覺得自己不會後悔，可以平靜地面對死亡，
可是槍響的那一刻，李郝建發覺這個女人說的是對的，他後悔地要死，後悔沒能帶小乖去森林公園吃農家樂的鹵雞，後悔沒向蘇晴求婚，後悔沒和她一起去馬爾代夫，後悔沒能告訴她她以前送給自己的手鏈他一直還存著。
他沒能信守承諾，他答應過蘇晴，如果有一天她把自己給丟了，他就會把她找回來。
而他真沒用啊，他在干嘛，他此刻正在等死，等待子彈穿過他的大腦
sh 穿了他的眼球，虹膜晶狀體伴著血漿濺出。
不甘心。
不想死。
腦袋好疼啊，
沒見到蘇晴之前，我不應該倒下才對，我還沒看著她拋棄我，和最合適的人結婚，沒在他們結婚的當天喝個酩酊大醉。
世界逐漸在變暗，越來越黑，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真孤單啊。
沒見到蘇晴之前，我還不能死啊。
我答應過的。
覺得自己馬上就睡著了，永遠地睡去了。那個該死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覺得為時已晚的時候，也許時間剛剛好。」
李郝建在潛意識里吐槽說︰喂，這句話不是寫在公共廁所里的嗎？
系統提示︰領悟賤意的極致——「沒見到她之前，我絕不能倒下」
賤意說明︰你將在一分鐘內免疫死亡，並且，你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所受的傷害將全部轉化為對自身的治療。
「你還不能走……」原本是尸體的東西忽然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已經轉身邁開步的吳墨然被這異變嚇得一激靈。
吳墨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他的肩膀，「別走，你還沒告訴小乖和蘇晴在哪兒呢？」轉過頭去，那是一張鮮血染紅的臉，鮮血正涔涔地從暗紅s 眼眶里流出來。
下意識地，吳墨然掏出斑 蛇朝著「死尸」的眉心sh 擊，在強大的沖擊力作用下，「死尸」踉蹌著要向後倒去。
然而後退了一步，「死尸」再次伸手抓出吳墨然的肩膀，「你還沒告訴我呢，小乖和蘇晴在哪里？」
砰——子彈再次飛出。「死尸」右側眼眶連帶著被太陽穴被轟出一個缺口，然而這一次，對方一步沒有向後退。
不可能，不可能，吳墨然告訴自己對方只是一灘比較經打的人肉，只要sh 擊，沒錯，只要sh 擊，他就會被毀滅。
「砰砰砰砰——」子彈不斷從黑s 的槍口sh 出，吳墨然不再計算子彈，只是想著快點結束一切。
「死尸」的頭部被轟成一灘肉泥。
「呼——」長出了一口氣，吳墨然告訴自己，這下子他一定結束了，對于僵尸類的生物頭部永遠都是弱點。
然而，「死尸」沒有倒下去。相反，那灘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攪動、翻滾著，慢慢地組合、構成新的組織。
吳墨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這灘東西正在復原！
「怪、怪物……」吳墨然後退了一步，眼楮里已經寫滿了恐懼。
她的右手踫到腰間的手雷。沒錯，還有手雷！
「去死吧，怪物！」拉掉了引爆環，吳墨然將手雷扔到了「死尸」的腳下，同時快速地向走廊另一側跑去，尋找更加安全的掩體。
「三」
「二」
「一」吳墨然在心里計算著時間，飛身進入一個拐角後，手雷爆炸的沖擊波晃動著整座建築。
吳墨然等到震動和轟鳴平息，起身走向走廊另一頭。
爆炸引起的煙塵還沒有消散，吳墨然沒有辦法走得太近。
只能帶著紅外設備，在煙塵里尋找怪物的蹤跡，左右巡視了一遍，「死尸」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看來是被炸成碎片了。呼——」吳墨然常常出了一口氣。
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下了一下肩膀——「原來你在這兒啊！快告訴我小乖和蘇晴在哪兒啊！」
吳墨然猛地轉過身去，那個名叫李郝建的青年正毫發無損地站在自己身後，不管是他的太陽穴、還是他的眼楮此刻都完好無損。
「嗚嗚嗚……」吳墨然向後退著，嘴里發出一陣嗚咽。
「你快點告訴我吧。我趕著去救人！」李郝建催促說。
只見吳墨然忽然一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欺負人！嗚嗚嗚嗚嗚……」
李郝建滿臉黑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女人才好——剛才sh 擊扔雷的都是你啊，我一直是挨打的好不好。
「不哭了啊不哭啊，乖昂，快告訴哥哥，蘇晴和小乖被帶去哪里了？」
听到安慰，女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們已經被轉移到其他軍區了，具體是哪個軍區，我也不知道。」
看到女人一臉委屈地說話，李郝建也不好在逼問什麼了。只能說了句︰「那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小心點啊。」
「嗯。」女人邊擦眼淚邊說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李郝建忽然停下來。
「什麼。」女人眨著濕潤的眼睫毛問道。
「我發現能讓自己重生的，不是放過，而是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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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實驗中心遭受怪物的襲擊，張建軍一陣肉疼，那棟樓里的研究成果和資料都是自己多少年的奮斗結果，如今卻……
算了，留的青山在，就有出成果的時候。至于，吳墨然上校，一直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出來，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級解釋了。
「起飛吧……」張建軍給飛行員下令。
伴隨著槳葉的高速旋轉，機身也慢慢離地，最後想著東南方向飛去。
然而張建軍和飛行員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幾個如同石雕一樣的怪物正尾隨在他們身後的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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