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陳遠相信這個世間有神,但不認為會有神仙大晚上的在這無聊唱歌,還這麼高調。
估計是下方道觀、佛堂、寺廟,或者一些商家搞出來的事,造起輿論,然後從中謀利。
陳遠很難再睡著了,站起身,跟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或許,在那里遇到小若也說不定。
一遍遍的听著那悠長的曲調,陳遠雖听不太明白,血液卻沸騰起來了,似是那歌曲與自身共鳴。
怎麼回事?陳遠的內心也不禁忐忑起來,有些懷疑之前自己的論斷。
走了一段路,並未看到有亮光,也未看見人跡,但那歌唱還在悠揚吟唱。
信彼南山,維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孫田之。我疆我理,南東其畝。
上天同雲,雨雪雰雰。益之以霂,既優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孫之穡,以為酒食。畀我尸賓,壽考萬年。
中田有廬,疆埸有瓜。是剝是菹,獻之皇祖。曾孫壽考,受天之祜。
祭以清酒,從以牡,享于祖考。執其鸞刀,以啟其毛,取其血膋。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報以介福。萬壽無疆。
那古老的音節,傳唱著仿佛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歌唱,飄渺若虛,卻又聲震若雷霆,令人恍惚。
陳遠不自覺的迷失了,像是失了魂一樣,迷迷糊糊的向前走著,雙眼無神,毫無意識。
直到身上的某樣東西,繚繞出一縷清氣直擊陳遠眉心,陳遠這才回過神,而這時,他站在了一處洞穴前。
「聲音是從這山洞內傳出來的。」陳遠打量著這處洞穴,不是很高,一米五幾的高度,比較狹窄,僅可容一人通過。
明明都與旁邊一樣的石塊和泥土,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流傳了很遠的古樸之感,似是與那些未出土之前的古建築一樣,保存千年,不染世間塵埃,也未讓時間抹滅了那股當年的氣息。
陳遠躊躇了一會兒,既然已經來到了這里,就進去見一見到底真的是鬼神,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本來還能接著天空的月光看清路途,但一進入山洞之內,就有些兩眼一抹黑了,只能憑借著感覺,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漆黑一片,即便是如今陳遠的膽量,也不由得有些心慌,像是心頭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難以呼吸,如溺水般,死亡的氣息在迫近。
陳遠想要退卻了,退出洞口。他走來已經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實在夠深,再走下去可能氧氣不夠,他也實在滲的慌。
但,他發現前面的路上似乎有一點淡黃s 的光芒閃爍,又把退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咬咬牙,還是朝前面走去。
也不知他是經歷過生死後,對生死已經不在意,還真是無知者無畏。旁人對于未知的是否,若是見到此種情形,正常反應都是驚恐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即便是膽大的,也會慢慢撤出洞口。
陳遠卻升起了好奇心,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或者,真的有神仙在此?
沒有神仙,卻像是神仙的居住地。不知為何存在的淡黃s 光芒充斥整個洞府,並不刺眼,反而柔和、暖和,充滿了一種詳靜的氣息。
這像是古代隱士居住的洞府。並不是很大,大約十平方的面積,卻很空曠,只有一張神台,一個蒲團。
神台上供奉著一個牌位,燃燒著似乎永不熄滅的香火。那牌位上並非供奉著誰,而是一個字,一個復雜卻又不復雜的文字,應該是上古時期的鐘鼎文。
但陳遠卻不認識這個字,很陌生的感覺,而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對于鐘鼎文一無所知。他終于明白了,為何自己每次從那黑s 空間出來,總有一種丟了什麼東西的感覺,原來是對鐘鼎文的認識。
「這系統,當真是如此也好,這世間沒有不勞而獲,想要獲取,就要付出相應的努力,不能滋養我的懶惰,以及什麼都靠別人恩賜的心理。」
如果系統不要求什麼,陳遠想要什麼有什麼,什麼都為陳遠考慮,陳遠反而不敢用系統了。
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上天的寵兒,但人與人之間並無不同。不會因為誰是一國之太子或一個農民的兒子,就會得到上天眷顧,恩賜下殊榮。
不勞而獲,當有一天系統離去,懶惰的人依然懶惰,草根的人依然草根。
陳遠相信,就算此刻系統離開了他,最多,他也是沒有系統的幫助成仙成神,但x ng格改變的他,不會再是當初那個懦弱的陳遠,一生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只要他想,就能攪動一方風雲。
陳遠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供奉神台上的鐘鼎文字,那一條一條的線條勾勒出來的像是圖畫的文字,天然的仿佛是道,不僅僅只是一個文字,而是與周圍天地相契合,那片天地是道,那文字是道,那天地的道闡述那牌位上的文字,恆一仿若亙古,字即是道,道即是字。
「道!」陳遠不由自主的喝出。
嗡——!
猶如黃鐘大呂,天地響起一道鐘呂之聲,遙遠,卻又仿佛在耳畔,听得清楚,又听得模糊。
空氣中似是泛起了一層如水波紋般的無形漣漪,無聲無息間推開了陳遠一步,也讓陳遠回過了神。
瞬間,陳遠就驚起了一身冷汗。
那神台供奉的牌子似是有魔力,讓人的心神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以致于差點回不過神,迷失在了里面,當真危險至極。
歌聲早已听不見,也不知是沒唱了,還是進入了這洞府就听不見了。
陳遠在這十平方米大小的洞府內踱步,這洞府剛開始進來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經過剛剛那一下,陳遠覺察到這洞府內到處充滿了道韻,一走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道之上,停下來靜靜思考,總能使自身念頭通達,有豁然開朗之覺悟。
「神仙洞府,當也莫過如此。」
陳遠對著那神台躬身一拜。一拜之下,也不知為何,他卻突然跪在了神台下那蒲團之上,陳遠剛想起身,一道偉力壓迫著他的身形,而後一道紫光從那神台上飛了下來,直擊他眉心。
像是頭腦里突然塞進了一座大山,沉重、疼痛、空白,難以言表的滋味,陳遠大叫一聲,j ng神像是被什麼攻擊,疼痛難忍。
他感覺,腦袋像是石化了一樣的感覺,朦朦朧朧,內部有什麼東西在膨脹著,像是要爆炸,但偏偏又爆炸不了,只是繼續折磨著他,難受之極,那是j ng神上的折磨,如孫悟空的緊箍咒,但疼痛的不是身體,而是j ng神。
「啊——!」
陳遠想要爬起身,或者以頭撞地,讓自己昏厥過去,這種j ng神上的痛苦滋味太難受,讓人恐懼。
但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偉力,讓他直不起身,彎不下腰,除了眼珠能動外,連牙齒、一根手指都不能動了,似是被人施展了定身術。
他就那麼跪在蒲團上,看著供奉神台。
那神台,牌子上那鐘鼎文的‘道’字已經不見,似是化成了一只紫s 的蝴蝶,翩翩起舞,最後沒入了陳遠的眉心,就是剛剛那突如其來的紫光。
那蝴蝶在陳遠的j ng神識海里飛舞,灑下點點的晶瑩光芒,開闢了陳遠那腦海里未知的朦朧。
這種滋味是痛苦的,就像是天地無限大,可自己立足之地只有一小塊,四周都是高大的山岳,想要地盤更大,只有開闢四周的山岳,地盤增大的同時,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但過程是痛苦的,不管那朦朧是否對自身有好處,終歸屬于自身,長在自己身上,除掉,痛苦的還是自己。
蝴蝶飛舞,識海里灰s 的部分在一大片一大片的減少,留下的都是一片空白。
陳遠認為自己一定會變成白痴,或許,等那蝴蝶飛夠了,自己就變成了白痴。腦袋太疼了,疼的他只感覺耳旁陣陣轟鳴之聲,至于其他,我是誰?不,我剛剛想的什麼?呵,這世界好白。
是莊周夢了蝴蝶,還是蝴蝶化為了莊周?
翩翩起舞的蝴蝶化成了一縷紫氣,而後紫氣化為了一個老頭,盤坐在陳遠的j ng神識海,不動如山,仿佛與道合二為一,明明就看見盤坐在那里,但若是細細去感應,卻反而什麼也感覺不到,似是虛無。
身上的偉力終于在不知不覺中消失,陳遠癱在了地上,第一個反應︰沒死。第二個反應︰沒白痴。第三個反應︰動不了了,我的身體呢,不管了,還是睡一覺。
至于腦海里多的那個,似是有,似是無的人,有必要去管嗎?至少陳遠認為自己奈何不了人家,現在去找麻煩也無濟于事,而基本上這些高深莫測的家伙,在面對他們認為螻蟻一樣的人面前,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黑s 空間。
神冊上的文字又發生了變化︰發現《南華真經•逍遙游篇》,獎勵神選者一百獎勵點。
神選者體魄強度達到標準,可選修武技。
因神選者非以任務獎勵提升體魄,而靠自身機緣,特以獎勵十獎勵點。
神選者j ng神識海開闢,道學可修。
因是神選者機緣問題,目前神選者還未達到修行道學的要求,只可選擇j ng神念力法門。
因神選者非以任務獎勵開闢j ng神識海,而靠自身機緣,特以獎勵十獎勵點。
因神選者j ng神識海開闢完畢,達到開闢境頂級,額外獎勵一百獎勵點。
雖然經歷地獄般的痛苦,但始終是經歷過了,現在看著神冊上的文字,陳遠真心笑了,突如其來的兩百一十點獎勵點,他感覺自己幸福的快死了。
有可能老天听到了陳遠的心神,不想讓陳遠英年早逝,在陳遠被幸福感滿滿包圍的時候,那神冊上的文字又抹去,又出現了一行文字︰
神選者面對危險而不自知,在陌生之地亦不能靜下心細細思考。自進入陌生之地後,察覺到異樣未能及時退走,亦未能做相應防備,表現極差,特以,扣除一百獎勵點以示懲戒。
陳遠眼睜睜的看著一股白s 氣體從自身抽出,但他很服氣,的確,若今r 面對的是重重殺機,那麼自己能做的只有等死,一點反抗也做不了。
不過,那片地界很安靜、寧和,實在很難讓人升起防備之心。但,許多事物不是往往表面光生,實際y n暗嗎?
在陌生之地,不管是平和,還是y n森,都不應該少了一分防備,是對自己生命的負責,更是成長的進步。
或許,因為系統的存在,有些認為天下能對自己傷害的人事物少了許多,滋養了驕傲心理,所以沒有戒備心理吧。
但天下何其大,而古代又是一團迷霧,都能有仙人的存在,怎麼可能沒有超出科學能理解的人物?
他們,是叫修行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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