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
破爛的老房子。
周敏若從床上十分留戀的起來,床上已經沒有了陳遠的氣息,但她卻固執的認為,陳遠就在身旁陪著她。
那兩個星期是她一生之中最快樂的r 子,安靜、平淡、幸福。但這一切,都沒了。
為什麼?
只是一個小小的奢求,只希望一生平平淡淡的生活,這一點上天也不給呢?
難道,人之一生的降生,只是為了受苦受難,受折磨嗎?
周敏若熱了水,洗了個澡後,坐在化妝台前,打開手機,那熟悉的屏幕,陳遠靠在椅子上,那懶洋洋的動作,以及淡笑的笑容。
周敏若將手機放在心口,眼淚又流了下來,撕心裂肺的嗚咽聲,她多麼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看著陳遠的照片,一遍一遍的翻著,她就越來越討厭這個容不得她和陳遠的世間。
為什麼?
說好的,等你呢?
她對陳遠說過,「沒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這個世間,她早已厭倦,唯一的牽掛、留戀,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就是陳遠。
但在鹽津待了兩天,忐忑了兩天,放心不下,回到小鎮,就听到了陳遠死去的消息,被j ng察開槍打死的,據說尸體已經火化。
周敏若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瘋掉,回到她自己的家中,哭的幾次昏迷,醒來後準備自殺隨陳遠而去,因為她對這個世間已經不再留戀什麼。
「沒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害死陳遠的主謀還未死,周敏若自殺的刀放下了。
她坐在椅子上,梳著自己的頭發,細而黑長的美發,分出一兩束編成兩根小辮子,隨著一頭黑發披散在身後,她上了妝,打扮的很美麗,照著鏡子,她也笑了。
滴的一聲,她將手機的錄音開啟,自從在那一晚,和陳遠的身體融合在一起後。她就喜歡了錄音,將自己的愛意錄下來,興許,哪一天陳遠就看見了、听見了。
她想象著那一幕,自己或許會害羞,嬌嗔著奪過手機,說道︰「討厭。」
陳遠會裝作很沉穩的模樣,呵呵一笑,抱過自己,在自己耳邊說道︰「我也愛你,小若。」
「你說我是苦命的孩子。陳遠,你又何嘗不是。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惶恐、不安,渴望找尋一個溫暖懷抱,跟你溫暖,安心。」
「你表面的冷漠,只是你掩蓋自己內心的軟弱,你不想別人看到你的軟弱,也不想別人看到你的自卑,你的自尊心很強,強的不願意去交朋友,因為你怕被傷害。」
「你也防備著我吧,只是之後不著痕跡的撤掉了防備。我很開心。」
「你年紀比我小,但你總在忽略這一點,總是以一個大哥哥的角s 來面對我,和我說話。你喜歡這樣,我也挺喜歡,我的男人,就是一個大男人。」
「陳遠,我愛你。」
周敏若按下返回鍵,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壁紙,親吻了一下屏幕上陳遠的相片,留下手機,也留下一枚同心符,大步離開了這間屋。
那瘦小的背影,縴弱;那紅s 的裙角,落寞;那遠去的腳步,風吹過,腳印都不見。
這屋內,那屋外,只留下她的些許淚痕,以及越來越微弱的芳香。
高速路上,陳遠越來越覺得心頭悶得慌,心髒怦怦的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快,快,再快點!」陳遠急聲催促著司機。
司機很無奈的說道︰「不行了,這已經是最快了,再快的話,我就要吃罰單了!」
罰單嘛,沒什麼了不起,只要有錢就好辦事。可惜,陳遠身上沒幾塊錢了,車費都付不起。他盯著司機的目光中里閃出異樣的光芒。
司機被丟出了駕駛座,不管司機的怒罵,陳遠掛擋,出租車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像是飛出去了一樣。
在要進入區的時候,陳遠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停了車,下了車後又跑到道上招收了一輛載了客的出租車,在這偏僻的市區,這一點查的並不嚴,只要坐車的客人同意,是沒有問題的。
上了車後,陳遠和那坐車的人隨便的聊了起來。那是個中年男人,很健談。
「你問四天前,那晚的事啊。喏,報紙上有說,不過不太詳細,算不得什麼大事吧。可能就是一個瘋子,生活不下去了,所以殺人泄憤,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心浮氣躁,哪像我們那個年代」
陳遠接過中年男人的報紙,只在報紙的一小個版面看到了關于他的報道。
只公布了他的姓,報紙上稱為陳某,年齡沒說,家庭地址也沒說,相關的報道也只是說殺了一兩個青年,估計是仇殺。而在逮捕的過程中,殉職了一名j ng察,而一名j ng察的手槍走火,這才逮捕了陳某,至于陳某是生是死,也沒有說。
這件事的關注在j ng廳的有意壓制下,以及媒體的封鎖,關注的人很少,一整篇文字,而且版面也偏僻,看的人少,關注自然也少。
至于網絡上,倒是有關于這方面的詳細說法,但這個年代,網絡新聞影響力並不大,掀不起多大的浪。
「糟糕!」
陳遠換位思考了一下,若自己是周敏若的話,很有可能以為陳遠已經死了。而再想想以周敏若那倔 的x ng格,自殺,還是報仇?
報仇!
找誰報仇?冷靜,一定要冷靜。
陳遠深深吸了口氣,雙手緊緊抓著手里的木劍,閉上眼楮,平復下心情,最後腦海里想到了害他們走到這一步的劉成。只有他了,若真以周敏若的x ng格,會去找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她的劉成!
這個女人!這個蠢女人!
陳遠向中年男人借了手機用一下,打電話到周敏若的手機上,電話通了,卻沒人接。
「唉,希望她不要做什麼蠢事。」車到了區中心,下車後,陳遠的錢根本不夠支付車錢,那中年男人很熱心腸,哈哈一笑,替陳遠付了車錢。
「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不是?小伙子,有緣再見了。」
中年男人離去,他不會想到,他做的這件他都沒放在心里的小事,卻避免了一場波及整個市的大動蕩!
一首歌很好,或者歌詞很好︰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生活之中,或許我們不經意間的一件好事,就有可能改變一個大格局。
夜晚。
這樣一個小鎮越來越紙醉燈迷,腐朽的味道在侵蝕著每一個享樂的人們。人聲吵雜,酒吧外五顏六s 的燈光低沉、暗淡,卻刺激著每一個年輕人唱歌、喝酒,男女擁抱著親熱,以及吵打。
酒吧二樓。
鮮血順著地板流淌,已經染紅了一大片。
「賤人!賤人!賤人!」
劉成猙獰著面孔,捂著肚子上的傷口,一腳一腳的踢在躺在地上,已經自殺的了周敏若。
本以為是自己逼的周敏若沒了辦法,回過頭來向自己認錯。想起周敏若的身體,劉成很想嘗試他的變態方法,準備好好的折磨折磨周敏若,但就在準備上床的時候,這個女人卻突然對著自己捅刀子。
該死的,幸好自己反應的夠快,才避免了被殺,但肚子上卻也是挨了一刀。躲過之後,本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但這女人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凶狠,居然毫不猶豫的自殺了!
真是晦氣!
「成哥!」兩個青年走了進來。
「媽的!」劉成再次踢了周敏若的尸體一下,對兩個青年混混吩咐道︰「找個時間,將她衣服月兌了,給我扔到街上去。哼,給老子裝清純,老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個婊子!」
劉成一腳準備踩到周敏若的臉上,酒吧下面卻傳來恐慌的嘈雜聲,似乎,有人在喊‘殺人了’。
「怎麼回事?」劉成瞪大眼楮,厲聲問道。
「成哥,我去看看。」一名青年道,立刻下了樓。
陳遠的腳下已經躺了兩個人,都是一劍封喉。他只不過是上台將電線拔了,然後叫所有人都出去,這兩人不由分說,上前就要打他,接著,這兩人就掛了。
也多虧這兩人,酒吧里的人都走了,徹底空曠了,也安靜了。
「叫劉成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們殺個干干淨淨!」陳遠以木劍指著對面一眾混混。
眾混混有些發咻,都看的清楚,就是那對著他們的木劍,一劍一個,殺了兩人,什麼時候木劍這麼鋒利了。
「朋友,或許我們有什麼誤會,坐下來好好談談,何必動手殺人呢。」下樓的青年說道,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個死人,他就知道遇到了狠茬子,而遇到這種人,都要避免硬踫硬,安撫為主。
「叫劉成下來,或者,我上去找他,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可以離開!」陳遠大發仁慈,不想殺人,沾染太多血腥,也是一種心理安慰,我不殺人,或許老天開眼,也保佑周敏若無事。
可在混混們眼里則又是不同了,那青年冷哼,「朋友,你有些過了!」
「過?」陳遠冷笑,「真的沒認出我來嗎?再好好看看呢。」
這麼一說,眾混混里面終于有人發聲了,「陳遠,你是陳遠!」
陳遠。
這個名字他們不陌生,反而很熟悉,那個少年,攪動了整個小鎮的風雲,劉成差點被他殺死,一個人從小鎮殺向區中心,連j ng察都敢砍。
但幸好,這樣一個惡人,據說已經被j ng察一槍打死,可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今天下午他們還在嘲笑︰陳遠這小子也算一個人杰,死就死吧,死後,他的女人還是回到了成哥手中,不僅如此,以後還是婊子命,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人杰就這樣死了,值得嗎?
如今,那應該死了的人卻殺上門來了。
「陳遠!」那青年咬牙切齒的叫道,指著陳遠,喝道︰「砍了他,上!給我砍了他!」
混混們跑到吧台後面的倉庫里提出砍刀,叫喊著,沖向陳遠。
陳遠此時已經不是四天前的陳遠,現在的他,身手敏捷如鬼魅,力量上,一巴掌下去,都能拍爛一張桌子。
是因為在j ng神力開闢的時候,陳遠耗盡了身上的力,再次蘇醒,身體又發生了變化,像是體魄提升了兩個層次一樣,這也是為何系統承認陳遠可以學習武技。
陳遠可不是什麼善人,既然已經提醒過你們,讓你們走,你們不走也就罷了,還要來殺我。
殺人者,人恆殺之!
陳遠絲毫不留情,冷血出手,一劍揮下,速度快如眨眼,瞬間便割了一人的喉嚨,鮮血噴灑,卻不沾他身,再一劍,又是一人身死。
這麼風清雲淡的連殺兩人,眾混混們也終于有了畏懼,持著刀,一時卻不敢上前。
陳遠一步一步朝樓道上走去,邊走,邊道︰「離開或者死,選擇吧,我數三聲。」
「一。」沒人離開,不過很大一部分人躊躇。
「去死吧!」
那下樓來的青年奪過一人的砍刀對著陳遠砍去,因為陳遠殺了他哥哥,他一直很恨陳遠,恨不得一刀一刀割掉陳遠的肉,活活折磨死陳遠。
陳遠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愧疚。別人殺他,難道還要他站著不動,不準還手嗎?
人和人之間,誰又比誰高貴,誰也無權剝奪他人x ng命。但若有人來剝奪他陳遠的x ng命,陳遠會先要了來人的x ng命!
毫無懸念的一劍,一劍刺穿了那青年的喉嚨,陳遠看也不看一眼那青年怨毒的眼神,抽出了木劍,冷冷開口道︰「二。」
啷啷, 啷啷。
眾混混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懼意,紛紛扔掉砍刀,轉身就四散跑出了酒吧。
陳遠沒再去看跑掉的混混,踏步走上了二樓。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來,陳遠想也沒想,立刻朝前縱身趴下。
「砰!」一聲槍響,陳遠原來站的那個方向的牆壁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洞口。
一槍不中,開槍之人立刻退去。
陳遠追上去,那人非常果斷的跳下了二樓,陳遠追上,準備以神念殺敵,那人的背影很熟悉,而在這酒吧可以持槍的,身份呼之y 出,是劉成。
「砰!」
陳遠剛剛站在牆那里,落地後還沒站穩的劉成反身就開了槍,一顆子彈從陳遠身旁飛過,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顆小小子彈飛過的勁風。
陳遠很想去追,但想想又作了罷,這個時候還是先找出周敏若來。
其實,他很不願意相信周敏若回來了;
其實,他很想奎乾算錯了;
其實,他很不想回來,不回來,也就不用去求證周敏若是否還活著。
剛剛那鬧聲,要是周敏若听到了,知道自己還活著,她應該早已跑出來的,此刻,四周卻寂靜無聲。
或許,她是睡著了吧,或許,她根本就沒來這里。
陳遠自己安慰著自己,最終還是打開了那一扇門。
「啊——!」
「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陪葬——!」
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小鎮,令整個小鎮的這個夜晚變的格外的肅殺與寒冷,許多人膽顫心驚。
槍聲自然驚動了j ng察,當j ng察趕到的時候,整個酒吧卻已經空無一人。
陳遠抱著周敏若回到了那只屬于他們的房屋,安安靜靜,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人會去分開他們。
他除了那一聲淒厲和充滿殺意的叫聲外,一直沒哭,可是,當放下周敏若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緊緊的抱著周敏若,臉緊緊的貼著周敏若那冰冷的臉,顫聲哭道︰「小若,我回來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卻不等我。一天一天就好為什麼?嗚嗚為什麼?」
人之間的命運就是如此,總是充滿了悲劇的味道。
我們每個人就像是生活在海洋里的船兒,當我們以為找尋到了一條自己以為正確的路,以為能平平安安的渡過海洋,誰也不會知道,前面就有鯊魚,冰山,暗礁
這一條路上總是充滿了坎坷,不會是人們想象的理想生活,似乎,人們的降生只是為了受苦、受磨難。
在這屋內待了一晚上。
第二r ,陳遠抱著周敏若出了門,因為一個夜晚過去,周敏若的頭發開始月兌落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陳遠問了系統,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復活周敏若,雖然沒有得到答復。但陳遠相信,若自己成仙或成神,終究是有辦法的。
出了門,屋外站著一大片j ng察,那j ng察所長厲聲喝道︰「束手就擒,你還只是一個孩子,我們不想動粗,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個地方,我們已經全面封鎖!」
陳遠神念那麼強怎麼可能沒察覺到,只是他不想理會而已。
他腳步沒停,繼續向前走,邊走邊道︰「讓開,我不想殺人。否則,全都陪葬吧!」那是一種無奈和憤世嫉俗的語氣,令人心酸的同時,又感覺無盡的寒冷。
j ng察所長臉s 冷了下來,「不知好歹,拿下他!」
陳遠目光一凝,將周敏若背到身後,幾縷頭發卻在他眼前落下。他很想將這些人屠殺個干干淨淨,以無數的人命來為周敏若殉葬,可時間來不及了,天氣漸漸熱起來,若再耽誤下去,周敏若的肉身會壞掉。
「讓開!」
他大吼,神念化針,全部刺向面前阻擋著的j ng察。
j ng察們紛紛痛叫,捂著頭跪倒在地上,五官揪在了一起,十分痛苦。又有j ng察沖上來,陳遠一雙眸子猩紅,冷冷的盯著那些人,神念刺入了他們的眉心。
當解決了所有人,現場只剩下j ng察所長免過了一難,卻被陳遠逼迫著,坐進了j ng車,「開車,醫院。」陳遠聲音冷冷的吩咐。
車子到了醫院,陳遠挾持著j ng察所長進了醫院。j ng察所長很听話,至少不會再說陳遠‘不知好歹’什麼的,許多人撕下他偽裝的面孔,也只是一只渺小的可憐蟲。
醫院院長不在,副院長在,這就夠了。陳遠將周敏若放在了停尸房,暫時冷凍起來。他放過了j ng察所長,只是j ng告了一句︰「別來惹我,放過你,並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殺太多無辜的人。但若你們要殺我,我不會再留情。」
j ng察抓他是因為職責,而那些陷害他,隨時想他死的人,則是不可原諒的。
當夜晚降臨,殺戮開始衍生,血腥開始彌漫,只因兩字——陪葬。
那一晚,小鎮道上劉成的對手周少威全家人身死,手下的弟兄也死的七七八八,全是一劍割喉。
那一晚,劉成一家身死,只有一個在外的劉劍雄逃過了一劫,劉成則是被分尸,死狀極其慘。
那一晚,小鎮彌漫著血腥,三十多口人命讓小鎮所有人心頭都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喘不過氣。
j ng察所長無能為力,給上級打了報告,這件事就是想瞞也瞞不過,而身為j ng察所長的他,必當受到嚴厲的責難和處罰。
而小鎮道上的實際統治者,劉成和周少威的頂頭上司,听到自己看好的兩個人都被殺了,當場摔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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