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屠魔傳 第七回 炎涼無態自當世

作者 ︰ 玄兮炎

第七回炎涼無態自當世

第七回炎涼無態自當世冷暖未有他人知

龍田呢!

高橋渚紗緩緩站起身,撢了撢身上灰塵,朝還在收拾頭發的不知火佳安道︰「也許是我看錯了,也沒什麼特別,走吧姐姐

佳安扶了扶發髻,確定盤好,背轉身擺擺手道︰「死老婆子!能不見盡量不再見啦!」隨著妹妹離去。♀

輝雲趕緊跑到方才龍田與渚紗交手之地,這才看到,原來地上已經出現一個深坑,而龍田,就靜靜躺在其中!

剛才那一聲巨響,瞑野燻也听到了,苦于之前收了驚嚇,不敢隨便出來,只得躲在門邊偷看,直到那兩只可怕的妖怪走了,這才出來看個究竟,見輝雲呆呆跪在一邊,過來探看,也見了那深坑,驚恐、愕然,遲疑一陣,戰戰兢兢問道︰「龍、龍田大人還活著嗎?」

輝雲面色鐵青盯著洞中,搖了搖頭,瞑野燻作勢要哭,涼奈婆婆過來平靜地說︰「沒死,趕緊拉上來就是了!」

遵了涼奈婆婆的吩咐,輝雲瞑野燻兩人一起動手將龍田拉出來,探探鼻息,果然還活著,看看後腦和身上,也沒出血,輝雲不禁又贊嘆道︰「天狗的身體就是好!」

瞑野燻也安心了很多,問道︰「輝雲大人,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輝雲陰沉著臉,似又帶點尷尬,看看瞑野燻,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涼奈婆婆見了,「哼」一聲,鄙夷說道︰「連這都看不清楚,之前還好意思咬牙切齒!」

被這婆婆這麼一說,這一日脾氣一直不穩定的輝雲一下就跳了起來,高聲嚷道︰「你這婆婆就是專門來拉仇恨的麼!」

涼奈婆婆不是很懂,但是知道這家伙沒說好話,遂白了一眼說道︰「剛才這紅毛小子一沖確實很快,拔刀也不算慢,卻終究還是不夠快,又被敵人猜透了動作,所以剛到身前就被人家一只手按住了刀,一只手按住了臉,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唉!你呀你呀!就這還想去川中島報仇?再練練吧!」

听完解釋,輝雲再也發不出脾氣了,畢竟自己連發生了什麼都沒看到,人家卻給自己說的這麼詳細,而且絕對不像是在騙自己的樣子,不能不服,而且還得是心服口服。想了一陣,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可是說來簡單,叫我去哪里練啊?能教我的都死了,滑瓢死了,鬼一法眼也死了……」

輝雲這邊抱怨不休,涼奈婆婆也知他心中煩悶,沒做回答,只欲勸解兩句,剛要開口,忽听邊上一聲響,卻是龍田猛地坐起身來。這邊三人還沒來得及驚訝,又見龍田拍一下地面,便要起身,哪知身上無力,才剛剛抬起,又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人再次躺在地上,雖是醒著,但一臉沮喪,禁閉雙眼,顯然是不想起來了。瞑野燻有些不安,剛想說話,被輝雲一個眼神制止,三個人便這麼看著這時才仿佛死了一般的龍田,四周圍靜的出奇。

沒睜眼,龍田忽然說道︰「這兩個家伙到底什麼來頭?」顯然是問涼奈婆婆。

涼奈婆婆面有不悅,大概是覺得龍田說話沒有禮貌,輝雲看個明白,笑笑說道︰「這家伙就這樣說話,婆婆不必介懷!」這婆婆听了輝雲解釋,想到自己是長輩,卻想和年輕人一般見識,有些尷尬,只好假裝嗔怒,哼了一聲,說道︰「誰會與他計較!」

龍田緩緩坐起身,依然面如死灰,低著頭,只給大家一個頭頂,又沉沉道︰「不與我計較,那便告訴我,這兩個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涼奈婆婆雖有了輝雲的告知,听見有人這麼和自己說話,還是心中不快,但之前自己也說了不與人計較,只好無可奈何嘆口氣,與身邊三人講了這樣兩個故事︰

不知火佳安生前並不叫這個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是因為她偶爾會燒掉一些看不慣的東西,普通人又不知道這火的來源,所以稱呼她為無名之火——也就是不知火。♀所以,在講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們還是姑且稱呼她為不知火佳安。

在當時的日本,很多妖怪已經有著悠久的歷史,比如滑頭鬼滑瓢,比如天狗,比如般若。但不知火不在其中,按照妖怪的年齡來說,不知火很年輕,只有百余歲的年紀,算是新生代的妖怪。與其他大多數妖怪相同的是,不知火也是由怨氣而生,而且她的怨氣尤其重,還很奇特,追根究底的話,還是要從不知火的來源說起。

不知火佳安出生在現在春日山附近的一個小漁村里,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漁民,一直到父親這一代,也還是在教他哥哥怎麼打漁,所以家里說不上貧寒,也只是未到饑一頓飽一頓的程度而已。而且在當時,能按時吃飯的家庭,也就真算是不錯了,畢竟,這正是戰國前日本的另一個混亂時期——南北朝。這個時代,國家分裂,軍閥混戰,互相征討,導致民不聊生,尋常人家連第二天自己是否還在這個世上尚且不知,何談養家?

幸好,南北朝持續的時間不算長久,到了佳安十六、七歲年紀,這個混亂的時代終于結束了,南朝天皇向北朝進獻三神器,宣布正式投降。然而自此,天下看似統一,實際卻是更加混亂,也許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混亂的好處,也就是可以借機篡權,之前可以學那明國前代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北條氏、足利氏,全是發了這個財,自己憑什麼就不可以呢?于是每個人都無心認真听從無論是天皇還是所謂的征夷大將軍的號令,只在等待混亂的到來。

天下不平,世風不正。佳安生活在這樣一個年代,自然命運便沒有那麼好。然而事情總有它的正反兩面,一路坎坷,常會收獲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佳安便收獲了堅韌,這是和平年間連男子都很少有的性格,順便,也收獲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名叫菅屋茶長,听姓氏就知道是個商人,雖然都說士農工商,商人的社會地位遠比自己這吃不上飯的漁家低很多,但是好歹有錢,而且這茶長又是家中長子,看長相也不像是隨時會暴亡的模樣,將來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女兒過去也吃虧,父母暗中商議一番,隨便勒索了這茶長一筆,也沒征求女兒意見,便同意了這茶長的提親。事實上,佳安壓根兒就瞧不上這個明明已經二十幾歲年紀卻是一臉沒斷女乃模樣的軟弱男人,無奈想到哥哥也要娶妻,剛好缺這一筆錢,只好忍了吧!

然而到了菅屋家才知道,原來這個茶長的軟弱是有原因的。

可憐的是,佳安了解到這些原因,卻是從自己的悲劇中。

茶長的媽媽邢子算是一個成功的生意人,卻算不上是個成功的母親。大概還在受母系氏族文化的影響,邢子在家中極為強勢,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邢子不插手的,偏偏茶長的爸爸菅屋總野衛門又是個軟耳根,自己的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邢子說兒子有錯,總野衛門便絕對不會听茶長任何解釋,直接一頓毒打。久而久之,茶長便形成了現在這種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性格。

但茶長也只是對父母唯唯諾諾,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卻又如同換了一個人,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男人一般,居高臨下,頤指氣使。

如果只是這樣,也便罷了,本來嘛,畢竟已經不是母系氏族的年代,身為女人,自然應該做好自己的事,收拾打掃,洗衣做飯,甚至說听丈夫的話,都是應該的,這是其時的社會文化所致,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可邢子對此卻並不滿足,還是看著佳安不順眼,也許是因為兒子花了大價錢娶回來的吧,便覺得佳安應該可以做更多的事,于是和總野衛門商量一番之後,決定讓佳安隨茶長出門做生意。

菅屋並非坐商,雖然在春日山城下有間不大不小的門面,卻也只能算是個門面,平時賺錢還是要靠各地奔波,倒賣些各地的時缺,做這行商買賣。而這種買賣,不能說只適合男人,卻也不怎麼適合女人,一來要風餐露宿,頂風冒雨,太過幸苦,而來時局混亂,山賊四起,實在危險。茶長也和佳安講過自己有那麼幾次死里逃生,現在不花錢雇些保鏢是不敢隨意上路的。可是邢子說了,這女人花錢娶回來便是為了做事,家里又沒多少事給她做,不出門賺錢難道留在家里吃飯不成?何況兒子帶上媳婦出門,有了照料,家里也放心一些。

既然家里這樣說了,茶長也不敢再說什麼,何況帶上媳婦出門,也省去了到處找游女的時間和金錢,雖說那樣比較刺激,但這樣卻也省錢,還有很多瑣碎雜務也不需要自己做了,何樂而不為呢?

佳安也覺得無所謂,畢竟出身于漁民家庭,風里來雨里去早是家常便飯,而且能離開這每天沒有好臉色的公婆,出門到處看看,也未嘗不是好事,至于那個只會在自己面前裝男人的茶長,說到底也是自己的丈夫,忍一忍就好了。如此一來,大家都同意,不幾日,佳安便隨商隊上路了,既是佳安第一次踏上商路,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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