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屠魔傳 第十一回 魔道無別染六道

作者 ︰ 玄兮炎

第十一回魔道無別染六道

第十一回魔道無別染六道虛空有緣斷滅空

「任重而道遠啊……」

安珍看著魔態漸顯,很有些狂躁的橋姬,倒是絲毫沒有畏懼,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木魚,輕輕敲了兩下,嘆出剛才那句話。♀

橋姬似乎很反感木魚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收起你那個破爛貨!趕緊找個兵器來,免得等下說我欺負人!」

安珍無辜看了看橋姬,晃晃手中木魚,笑眯著眼,說︰「兵器?這個就是兵器

「別後悔!」橋姬只當安珍是瞧不起人,大為光火,蹬足沖起,伸手抓向安珍臉龐,「先摳了你的眼,看你還笑!」

「咚!咚咚!」一慢兩快,安珍不慌不忙,輕點木魚,卻就是這游戲般的動作,竟產生了一股巨大聲浪,硬生生將閃電似的橋姬仰面掀了出去。

橋姬還在氣急敗壞地掙扎起身,安珍卻看著手中木魚自言自語嘟囔︰「不習慣了?怎麼有這麼大的威力……」看樣子,安珍是真的沒把她放在眼里。

這讓橋姬怎麼能忍受?明明之前的手下敗將,明明已經殺了他一次,怎麼現在可以瞧不起自己,還讓自己如此狼狽?「什麼妖術?」橋姬怒問。

安珍搖晃手中小木錘,答道︰「不是妖術,小僧不用妖術又盯著滿眼怒火中帶著疑懼的橋姬看了一會兒,「真正的橋姬沒這麼傻,雖然她也沒見過小僧,但是知道清姬詛咒解除,小僧就不再是妖魔了

听完安珍的話,橋姬的面孔變得有些藍中帶白,道︰「你是妖仙?」

安珍捏著小木錘彎腰行禮道︰「正是!與滑瓢大人一樣

「機會!」橋姬看安珍彎腰,全身破綻,忽然起身,飛一般伸手抓來,大叫︰「什麼滑瓢!不認識!」

安珍的腰身還是彎的,似乎一點都不急著抬起,只是微微揚眉,瞥向橋姬,手中木魚輕點,空氣稍振,一股聲浪正中橋姬心窩,只見空中飄血,橋姬再摔落地面。♀

「嗯……到底要用什麼力氣才能把那家伙震出來呢?」安珍再次無視橋姬,又開始自言自語。

橋姬這次好像傷得不輕,掙扎幾次沒能起身,只在嘴角淌血。這時听見了安珍的嘀咕,再噴一口血,罵道︰「還在裝神弄鬼!」

安珍看向橋姬,再搖搖小木錘︰「明明是施主你裝神弄鬼,唉……罷了,橋姬幫小僧解了詛咒,小僧還是要想辦法解了她的才是!」

橋姬聞言笑了笑,再咳兩聲,似乎傷就這麼好了,飄著聲音說道︰「哼哼!果然……可是你確定你能行?」說著說著,慢慢變成了男聲,緩緩站起。

安珍再搖搖小木錘,道︰「雖然不知道繡房院到底用的什麼手法,但總可以試試

「那你就試試吧!」橋姬第三次飛身而起,動作不變,抓向安珍。安珍搖頭,晃動木錘,嘆道︰「不知變通……」

「咚!」又一股聲浪。

橋姬不見了!

安珍大驚,四處看,忽听頭頂傳來一個不男不女時男時女的聲音,正在念咒,連忙舉起木魚,還沒敲響,便听那聲音道︰「受死!涌煞—地龍川!」

听見這招數的名字,安珍大呼不妙,正要跳向一邊,便覺得地面已經不穩,無處發力。再待想辦法,地面開始搖晃,地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怒吼著向上沖,眼看就要到達腳下了!

「東天耀,佛光壁!」

嗡——

嗡聲起,地下大水涌出,眨眼吞沒安珍!大水之中,隱隱似有金光閃現……

同一時間,二俁城城牆一邊,萬箭齊發,落地便即炸開,旋即大火四起,奈何妖人再怎麼可以復生,也禁不住如此大火的反復考驗,終將化為灰燼!輪入道似乎再無力奔跑,朝城上擺擺手,坐下喘息。

可是妖人這種危機並不算什麼,武田家人數眾多,這才是大問題。即便鳥居勝商等人再怎麼驍勇善戰,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狼,面對殺不完的敵人,終是無計可施。

何況,武田家與鳥居勝商對陣的,乃是四天王之一的馬場信房!

其實馬場信房也在暗暗詫異,要知他自出道以來,罕逢敵手,所謂無傷,真不是逃得快才騙來的名號,而是憑著武藝高強,作戰勇猛,常人與他過不得幾招才打來的名號!但是今天,貌不驚人的鳥居勝商已經與他來往了上百個回合,不止不分勝負,還幾次險些斬他下馬,若不是自己確實回避得快,怕是四天王從此就要少一人了。

不過一切都還好,德川家的這個城中好像只有勝商一人善戰,其他的跟班終歸只是跟班,才出門時看起來不可一世,真真力戰起來,還是訓練有素的赤備隊要勝出許多。

眼看跟隨鳥居勝商出陣的幾百人死傷殆盡,二俁城守將沉不住氣了,叫了一名副將過來,囑咐幾聲,決定親自披掛上陣!

城門再開,守將手持一桿鐵槍,縱馬沖出,直殺入赤備隊陣中,甫一出手,便見不凡!

眼看一剎那間這守將槍挑六、七人落馬,馬場信房叫苦不迭,心知若這兩人聯手,自己必定分秒間命喪黃泉。想要抽身撤回,找自己的信玄大人申請個幫手再戰,卻無奈被勝商死死纏住,根本無暇撤退。

還在猶豫間,守將再挑落幾人,沖入層層包圍,到了勝商身邊,大喝一聲「我來也」,一槍直奔馬場信房面門而去。勝商見來了幫手,也變得更加振奮,隨著守將喝了一聲,掄起重鉞看向馬場信房腰間!

難以抵擋,馬場信房無計可施,顧不得形象,翻身滾落下馬,狼狽避開這一下合擊。那馬卻倒了霉,眼看著鐵槍刺過自己鬃毛,險些驚了,哪知另外一邊還有個千鈞重鉞劈來,還沒來得及  叫出來,半個脖子已經斷開,既不用驚,也不用叫了。

被馬血噴了一身,馬場信房狼狽中更是氣焰全無,只想先活命再說,坐在地上大聲吆喝部下們圍住這凶神惡煞的兩將。部下們雖然知道是去送死,卻也不能不听命令,奮力搶上,只盼能僥幸活著,等這兩人打累了便可以撿個便宜也說不準。

再眨眼間,鳥居勝商與守將身邊尸體成山,也不知到底殺了多少人,只殺得兩人眼楮都紅了,仿佛再難停手,卻發現,馬場信房已經不見,偷個空看出去,遠遠一人,滿身血污,正在跑向武田家後軍,不就是馬場信房?

「快沖出去,那家伙搬救兵去了!」鳥居勝商焦急催促守將。

守將道︰「在下沒那本事……只好拜托勝商大人了!」

勝商再向馬場信房背影看看,見他越來越遠,咬咬牙道︰「保重!」掄起戰鉞環掃個半圓,逼退身邊眾敵兵,催馬追了出去。

這邊打得熱鬧,道成寺鐘——安珍這邊,卻安靜了好一陣子了。橋姬的「地龍川」將地上挖了好大一個洞,大水退去後,那洞深不見底,也不知安珍去了何處。

「佛光壁是什麼?」橋姬站在洞邊向下望,冷笑著嘀咕,「不再是什麼怨曲了麼?」好像是疑問,更多的卻是嘲諷,說完,還在冷笑。

「清姬才是怨曲!」橋姬還沒收回冷笑,洞內忽然傳來回答,「小僧佛門中人,無嗔無怒,無喜無悲,怎麼會怨?」

橋姬驚退兩步,尚未站穩,猛然間洞內金光乍起,直射上天,耀眼光芒中安珍飛出,面朝漫天白雲!

少頃金光散去,安珍翻兩個跟斗自空中高高落回,輕盈點地,道︰「地龍川用得有些猶豫吧?真正的橋姬好像並不想同小僧再交手了吧?放過她吧!」

又是男聲的橋姬答道︰「放過她?哼哼!連你都不會放過!收拾了你,看她還如何醒過來!」

安珍搖搖頭︰「妄執……何苦……」

「你說我妄執?哼哼!少用你的所謂佛法騙我了!我們家族跟佛法無緣!」這男聲橋姬回道。

安珍再搖頭︰「小僧說橋姬妄執,小僧不知施主是誰,怎知施主是否妄執,與佛法有無緣分?」

這橋姬被安珍的態度擠兌得已經快要瘋了,而且似乎是因為他的言語挑唆,體內所謂真的橋姬越來越不安分,越來越難以壓制,這時扭曲著臉孔道︰「我也妄執!我現在只執著于殺了你!」說罷,不再用手抓,拔刀砍向安珍!

安珍知道這家伙已經看懂了自己木魚聲浪的套路,所以這次沒有輕舉妄動,直到對手攻到了身前才閃身避開,準備由側身偷息搶攻。然而對方也不傻,一招未成,轉瞬躍起,當空直劈,絕不給安珍機會。安珍無奈,只得再閃,邊閃邊道︰「妄談妖惑多年,此時反被利用于人,羞也羞也!」

橋姬臉色再次扭曲一下,罵道︰「住口!」改縱劈為橫砍,追著安珍不放。安珍就地一滾,再躲開這一劍,喝問道︰「他既現身,執障破斷!你還不現身!」

終于听見女人聲音,帶著絕望︰「忽憶早破除界限,濫殺無辜——」安珍細听,心里一震,想起之前流傳于諏訪一帶的橋姬傳說,還要再听個詳細,卻又變成那男人聲音,「早已墮落為魔!還再盼望著什麼!啊——!」橋姬臉龐再度抽搐一陣,轉為猙獰,落地改砍為刺,斜斜指向安珍。

再滾一圈,就勢躍起,安珍邊跑邊道︰「孽障既成,便須消業,墮于其中,無生往復!」

橋姬掙扎一番,是那女聲回答︰「罪孽深重……」忽又听一陣狂妄笑聲,男聲再次浮現︰「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實話告訴你,他們犯了罪,我們便是罰,罪業非一朝一夕可消,我們便非一時一刻可除

「哦?」安珍突然站定,若有所思。

橋姬也隨之站定,冷笑道︰「不跑了?等死了?好吧,成全你……」

安珍仿佛沒听見橋姬在說什麼,自言自語道︰「這倒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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