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們這趟其實穿越了,而且遇到了老年版的你一直想見的造物主,造物主還對我說是時候生個蛋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這種話到底讓他怎麼對維蘭德說出口啊摔!
張臨默默地看了維蘭德一眼,重復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用以轉移話題,「大藍瓶還在飛船里。」
「我不管,」維蘭德堅決地說,「要送大氣處理包你自己去送,那可是神僕。」
「哦,既然這樣,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向你坦白了。」張臨眼角一挑,「大藍瓶不會回到觀察室里去住了,我準備把這小鬼——你知道他不是人類——扔到里面去。」
「沒有多余的房間了,」維蘭德冷漠地說,「或者讓你的藍瓶跟你住在一起。」
「就是這樣,你有意見?」張臨一臉挑釁。
維蘭德露出謝爾頓版本的嘲諷臉,「不,我只慶幸提早處理了玻璃牆壁的透明度問題。」
張臨︰「…………」
倒霉的張臨只好把小跟班交給維蘭德和戴維,以免大藍瓶對他露出更加憂郁的目光——話說回來,這個魚唇的外星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張臨辛辛苦苦地把攻擊性十足的小跟班拎上飛船,並且在一群地球人驚呆的目光中把飛船開出大氣層開始,大藍瓶看上去就不太高興,大多數時間都只是默默地低著頭執行張臨關于操作飛船的吩咐。
可惜天不盡人意,張臨剛剛轉身走了十幾步,就听到背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脖子後面出現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微熱的氣息噴吐在他的後脖頸上。
張臨順手一肘子撞向小跟班的胸月復之間,在對方悶哼一聲之後反擰住胳膊,然後直接狠狠地踹在了小跟班的腿彎處。
小跟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隨即又歪過脖子來試圖咬張臨的手腕。
「所以,」維蘭德看著地上扭來扭去的少年問張臨,「你到底把它帶回來干嘛?它好像根本不認識你。」
「不是我干的……」張臨原本已經被小跟班氣得蛋疼,但想起這是自己被杯具之後第一個勉強算得上的小伙伴,只能嘆了口氣,「不論如何,他不能死。」
「哦……好吧,」維蘭德說,「如果你確定不打算干什麼的話,先把衣服給他穿上怎麼樣?」
「…………」張臨沉住氣,「原本是有的……」
維蘭德抱著手臂說︰「但你不是撕掉了嘛。」
張臨覺得自己快要沉不住氣了︰「不是我撕的……」
「不管你們三個怎麼撕的,我只希望你能確保它呆在觀察室里,否則我不能保證自己不變成一灘爛肉。」維蘭德說,「你覺得一灘爛肉能像我一樣對你的需求做出回應的話,那麼請便。」
張臨︰「…………」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科學家先生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最終決定忍氣吞聲大局為重。所以他把小跟班扔在地上踩住背,然後轉身捧住維蘭德的頭盔 噠一聲摘了下來。
科學家大驚失色,猛地轉身,在人工智能緊張的護送之下跑向飛船。反正他們離飛船入口也不遠,頂多憋著半分鐘的氣就足夠了。
張臨又花了不少工夫才把小跟班拖進觀察室,然後在小東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鎖上玻璃門。小跟班狂怒地雙手敲打著玻璃,對著外面的張臨齜牙咧嘴,露出了尖銳的小虎牙。
張臨瞄了一眼,發現小跟班已經下意識地像人類一樣直立起來了。
所以他又對小跟班做出幾個挑釁的動作,被激怒的小跟班把臉頰貼在玻璃上,直到壓得扁平也夠不到張臨,因此只能用力地抓撓著玻璃,嘴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咆哮。
張臨對小跟班做了個鬼臉。
有只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在他臉上蹭了蹭,把他的表情抹掉了。
張臨嚇了一跳,他應該听得見的,只不過剛才逗弄小跟班玩得有點過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他眼神復雜地看著大藍瓶,「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不呼吸……一段時間。」大藍瓶回答。
張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攤開手。「不,我其實……我沒有忘記你,沒打算把你留在飛船里。我只是……這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大藍瓶學著張臨曾經的姿勢,在嘴唇前豎起一根手指,「但我已經在這里了。」
張臨無言以對。
「抱歉。」他抬起眼皮,輕輕地說。
「不。」大藍瓶突然回答說,「我不希望他呆在那里。」
張臨思索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是指觀察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那里雖然一直是大藍瓶的住所,但那也是個籠子。
「那里……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張臨盡量使自己保持一點耐心,「你不需要那里。」
小跟班還在撓著玻璃發出刺耳的噪音,大藍瓶看了他一眼,提高聲音,「但那是我的……我們的。」
張臨有那麼一點尷尬,一點點。
「不我的意思是……我明白,但是那里不屬于你了。」張臨看見大藍瓶陡然轉變的眼神,立刻補充一句,「你會跟我住在一起。」
大藍瓶盯著張臨沒有說話,那種眼神讓張臨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穿透了,要麼就是大藍瓶進化出什麼鐳射眼之類的異能了。
張臨傻笑了一下,試圖驅散這種奇怪的氣氛,「來吧,我是說,帶你去房間看看。」
他們穿過走廊,青灰色的牆壁與飛船融為一體,此時顯得非常寂靜。直到他們到了起居區,維蘭德所在的101原本還開著一條門縫,結果突然間就砰地關上了。
張臨暗自咒罵了一聲。
維蘭德的如臨大敵讓他非常不爽,就好像他一定會隨時隨地跟大藍瓶滾床單一樣。他得承認最開始的時候他腦子一熱就被外星人美妙的果體勾引了,再加上他確實希望能建立一種關系,以及他們的確是同類的事實,共同促成了一個開始——但這僅僅是開始,在他出于各種原因對大藍瓶極其遷就的那段時間里,他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想滾床單了,再也不想看到床單了。
但既然現在大藍瓶已經從各個角度展現了與成年人類相當的智力,那麼再讓張臨像哄騙小朋友一樣遷就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一個智慧生物至少要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為——最好從禁欲半年開始。
張臨把大藍瓶帶進了104,外星人站在門口打量這個房間的眼神,就仿佛一個剛剛擁有了養父母的小孩,或者一個被領回家的流浪狗。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這里了。
可實際上這里只有高硬度的防震牆壁,上面刷了難看的涂料,房間里設施簡陋得像拘留所。
畢竟是出門在外——他們都沒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旦安靜下來,張臨立刻重新體會到了自己的心情有多麼糟糕。不久之前剛剛有人告訴他,人類是被創造而生的,而被創造的原因就是,他們可以成為不錯的載體。
他也是一個人類,而他從人類計劃中被摘除出來進行另外一個計劃,才有了這麼一系列奇葩的經歷——而無論是他的從前還是現在,都是那種更高等的生物,「諸侯」的實驗品。
他如果想要改變這一切,就要生一個蛋。或者說,產下一個異形女王,用以制造異形士兵。
Dtr什麼都對張臨說了,只除了怎麼才能產卵——實際上他也不是沒說,只有一些模糊的說辭,例如什麼「意願是最重要的」。
他應該怎麼做呢,蹲在窩里等著什麼時候下出個蛋來嗎?
大藍瓶慢慢地湊了過來,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住了,微微伸長脖子,仿佛能夠嗅到什麼味道似的。
張臨搖搖頭,把臉孔埋進手心里。
他還沒有把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大藍瓶——雖然Dtr是當著大藍瓶的面對張臨說的這些,但大藍瓶並不能听得懂他們之間的對話。而且Dtr也不能確定那種藥效的時間,如果張臨不抓緊一點,也許他就沒有辦法產卵了。
張臨嘆了口氣。
產卵……想一想就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張臨騰地坐了起來,他想起來Dtr說過,產卵期間他們必須保持異形的形態。也許他應該再管維蘭德要一支針劑,把自己變回去。
他把大藍瓶從自己的肩膀上拉了下來,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不,我們不這麼做——你也許應該管維蘭德要幾本人類社會行為守則之類的書,你認識字吧,我記得你認識一點的。」張臨不負責任地聳了聳肩,「差不多就行了。」
「為什麼?」大藍瓶的聲音低低地鑽進張臨的耳朵。
「好吧,這不太好描述,」張臨皺眉想了想,「在人類的社會里,我們做一件事是因為我們需要,你不可能每天都需——」張臨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瞪著大藍瓶,想起這個外星人的索求無度。
「所以,就這麼定了。」張臨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去問問維蘭德能不能把謝爾頓的床空出來——哦,他肯定願意的。」
張臨直到走進了維蘭德的房間,緊繃的神經才慢慢地放松下來——大藍瓶沒有跟過來。
房間里的維蘭德瞪著他,「你不懂得什麼叫做敲門嗎?」
張臨隨手在門上敲了敲,「我有事情要對你說。」
維蘭德憎惡地看著他,旁邊的戴維給他們都各自倒了一杯水。
「是這樣的……」張臨斟酌著詞語,「听說你是個科學家?」
維蘭德︰「…………」
張臨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你對生物產卵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哦,」維蘭德說,「你要產卵嗎?」
張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