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對你講他們的來歷……」鄧布利多看到斯內普血淋淋的眼神,再次咳嗽一聲,「他們是外星人。請使用訪問本站。」
斯內普露出諷刺的笑容。
「一部分是。」鄧布利多肯定地說。
宅男們紛紛表示,「我們不是,隔離箱里的那兩個是。」
斯內普猛地轉過頭,冷冰冰的目光讓宅男們瞬間噤聲。「即便我不打算討論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外星人,但你們想告訴我外星人跟我們長得一模——」
萊納德弱弱地舉起一根手指,指向斯內普的背後。
隔離箱內的兩個人原本保持額頭想貼的姿勢很久了,宅男們一直在緊張地關注著他們的動態,為了保住自己辛苦收集的珍藏品——以及能夠得到對方的。但令人遺憾的是,很明顯他們又在做令地球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由于距離預測的破胸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沒有人對這件事特別緊張,再加上雷普利的事情轉移了大家的視線,他們漸漸忽略了隔離箱里的動靜。
但此時,狹窄的透明箱內,張臨的皮膚正在慢慢地延展硬化,尾椎骨末端陡然穿透肌膚,帶來布料的撕裂聲。
「張為什麼這麼早就變了?」霍華德驚恐地說,「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天哪鄧布利多教授,你準備好了嗎?」
斯內普︰「…………」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用身上那件綴滿星星的紫羅蘭色長袍擦了擦,「我說過,他們是外星人。」
斯內普的表情有一點飄忽,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恢復成帶著厭惡和嘲諷的常規表情,冷冷地注視著隔離箱里的兩個外星人。
「也許我要等一會兒才能對你解釋了。」鄧布利多的表情漸漸嚴肅下來,看著隔離箱里的情形,「拿出你的魔杖吧,西弗勒斯,我對他們承諾了許多,但還是希望更加保險一點——事發突然,你知道,在現今這種情況下,我也只能找你來作為助手了。」
斯內普哼了一聲,從袍子里抽出魔杖,「怎麼做,我們要殺死那個怪物嗎?」
鄧布利多︰「…………」
隔離箱里的怪物陡然轉過狹長的頭顱,用沒有眼楮的面孔對著斯內普,仿佛正在看他,慢慢張開的嘴里牙齒鋒利得像無數把小匕首。
有那麼一瞬間,斯內普下意識地用上了大腦封閉術。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但沒有說話,只是平舉起魔杖,「他們是來尋求幫助的,但如果你知道全部的事實,就會發現這其實是互助。」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狡黠地眨了眨眼,「不過除此之外,我要說的是,我們和他們……好吧,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可以算得上擁有共同的敵人。」
斯內普仿佛是被這一句話輕而易舉地說服了,他皺著眉頭,嗓音有些低沉,「你是說……黑魔王?」
「伏地魔。」鄧布利多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
斯內普移開了目光,生硬地點點頭。
張臨抬起爪子覆在鋼化玻璃上,一種無法察覺的波動從他身邊漾了出來,在經過人類的時候,一部分繞了開來,另一部分慢慢地滲透重合,而經過巫師的時候,則是完全地從兩旁繞了過去。
魔法的力量。
但身後傳來的波動讓張臨暫時不打算考慮這件事,他轉過身,慢慢抬起的尾梢輕輕觸在大藍瓶的胸口,心髒的位置上。
大藍瓶看了張臨一眼,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現在不需要交談。
就在不久之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大藍瓶讓張臨的思維場進入了他的範圍。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仿佛他們正在交互滲透,但仍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兩個可以疊加的電場。
等到他們慢慢地平衡和穩定下來之後,張臨引領著大藍瓶慢慢地觸及到另外一個稍顯微弱的思維場。這個思維很敏銳,它迅速地試探著入侵領地的思維,在識別了張臨的信息之後,也同樣歡快地接納了大藍瓶的進入。
大藍瓶能夠感受到它安靜地「環繞」在他旁邊,用輕微的波動來顯示自己的存在,尋求張臨的。
大藍瓶下意識地想要觸踫它,又硬生生地打住了這個念頭。
它比起一般的蟲卵而言有些脆弱。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它是未來的女王。但它曾經差點死掉,這段經歷給它留下了許多創傷,甚至有可能銘刻在基因里,給它產下的異形們帶來影響。
從哪個角度講,他們都應該放棄這個蟲卵,張臨完全可以再生下一個健康的毫無陰影的女王抱臉蟲。這一點不僅僅是張臨和大藍瓶清楚,甚至連維蘭德也隱隱約約地明白。
但沒有人提出來過。
「你現在和我在一起,」張臨對大藍瓶「說」,「它不會拒絕你。」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後,大藍瓶終于漸漸地接近了那股微弱的思維場。它確實有些膽小,甚至對于帶有張臨特征的觸踫都有些小心翼翼。
「你改變了。」蟲卵意識不到自己是在對誰「說話」,它只覺得張臨突然間變得有些陌生,這讓它感到委屈和不適。
「你擁有我的基因。」大藍瓶對它「說」,在張臨陡然驚覺的阻止中,他清清楚楚地對蟲卵表達了出來,「產下你的人不是我,但你擁有我的基因。」
蟲卵驚得立即縮了回去,很久都沒有動靜。
張臨沒有插手大藍瓶的行為,他可以感受到大藍瓶正在做的事情,但並不能知道他準備做什麼。但突然之間,他覺得他可以相信他。
直到許久之後,那股微弱的思維場又漸漸地出現了,它小心地與他們的思維場在邊緣處交互,但並不像之前一樣接近到中心的位置。「你是對的,可是我不明白。」
「是的,我也不明白。」大藍瓶的回答讓張臨有那麼一點點驚訝,「但我想那麼做。」
「你做了什麼?」蟲卵怯生生地問,「我的本體呢?他在哪,我覺得害怕。」
按照本來的意義,張臨的確是蟲卵的本體,作為單性繁殖的生物,蟲卵就好像他的一個孢子或者芽體,像是他克隆出來的,只不過基因表達的部分不大一樣。
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個體共同制造女王,對于諸侯這個種族而言不過是制造武器,但從他們的「武器培養基」——人類的角度來看,這更像是繁殖。
更別提從一開始,每個人,包括張臨都一直認為他是在產卵,而不是在克隆。
哪怕大藍瓶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的行為已經決定了這一點,從他和張臨在工程師飛船孵化室里的那一次起,另一個種族已經誕生了。
「你沒有本體,」張臨突然間說,「你有父親。」
「父親。」蟲卵的波動笨拙地重復著這個陌生的詞匯,「你們都是我的父親嗎?」
大藍瓶想要用波動回答它,但張臨的場瞬間纏繞住了他的場,讓他一時間無法表達出來。
「我喜歡諧振,」當兩股思維真正交互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說清楚,說話的人到底是張臨還是大藍瓶,但一股波動漸漸移向蟲卵的思維場,向它傳達了這樣一個信息,「是的,我們都是你的父親,我們在等待你的降生。」
「降生……」仿佛又什麼東西觸踫到了蟲卵的最深處的渴望,但它還是在猶豫著,「有什麼東西在擋著我,我會被它傷害。」
「但我在外面,」張臨和大藍瓶一起對它說,「我在外面等待你。」
這句話仿佛對蟲卵是極大的鼓勵,甚至幾乎超越了它那一次死亡帶來的恐懼。它沒有再回答他們,漸漸地把思維場收縮到集中的一點,將外界帶來的干擾屏蔽掉。
似乎有聲音一直在對它說「它不會死」,它漸漸地相信著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麼,它的「父親」會救它回來,就像曾經的那一次一樣。
它嘶叫著沖破堅硬的屏障,外面混雜的信息頓時沖入它尚未發育完整的大腦,讓它有一點發懵。
但這並不重要,它見到它的「父親」了。
鋒利的骨尾倏然襲了上來,卷在它蜷曲的身體上,並沒有用力,而是讓它換了一個方向,它看到有些白色的光芒落在它面前的一個軀體上。
「這是你的另一個父親。」「父親」對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