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之前,雷哲一直覺得自己是很清高的人,絕不為金錢妥協,絕不向五斗米折腰。直到——他看著滿滿一羊皮紙的可能性技能,卻發現自己一個都不敢嘗試……
目前十個技能槽只有三個空缺,至少要留下一個空技能隨時應急,那麼自己就僅剩下了兩次激活的機會。一旦激活錯誤,就意味著一百人品值和自己說永別。
雷哲猶豫再三,最終決定還是好好考慮一段日子再說,打從穿越後,他雷大少就再也土豪不起來了,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天亮,起床,去裁判所。雷哲繼續著與昨日別無二致的日程,然後在走廊里攔下了莫里斯。
莫里斯銳利的目光鎖定于雷哲的眼瞳,等著他說話。
雷哲踟躕了一下,開口︰「我已經把那份訓練計劃給人看過了,你費心了,多謝
「如果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個,那就不必了,我說過了,只是為了兩不相欠而已莫里斯淡淡地說著。
「還有就是對不起……」雷哲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嗯?」莫里斯的身體猛然前傾,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直直地盯著雷哲,不放過他此刻的每一點表情︰「對不起什麼?」
雷哲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心髒幾乎停跳,誰……誰準你靠這麼近的,這是犯規!犯規!
似乎看出雷哲因此死機了,莫里斯慢悠悠地將上身拉回原地。
心髒終于恢復功能,只是力道變得重了很多,頻率也有點超速。雷哲無視掉這不科學的生理反應,強裝鎮定道︰「對不起,我注定要辜負你的好意了。正如你之前所說的,這份訓練計劃實在是太辛苦啦。我要能吃下這份苦,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麼?」
「無所謂莫里斯忽略掉心底的小小不快︰「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多謝諒解雷哲笑笑,然後果斷撤退。春心萌動什麼的一點都不科學,避嫌,必須避嫌!
于是,雷哲接下來的日子,就奇妙地拐上了日復一日乖乖上班的種田文線路。唯一值得一提的變化就是,他開始繞著莫里斯走了,莫里斯對于雷哲的這個選擇並無異議,他真心不願去揣測一個每天都抱肩扭腰喃喃念著「雷哲,我該拿你怎麼辦?」的胖子,是以哪種邏輯作為行為動機的。沒錯,他又不幸地撞見了好幾次此類場景,每次跟蹤都被閃瞎眼什麼的,真是夠了!!!
只有羅伯特,依舊死性不改地惡意揣測著大善人雷哲,並持之以恆地向莫里斯打小報告。
「大人,這段時間費洛雷斯開始拒絕別人的求助了,這很反常
「大人,我發現一個規律,費洛雷斯拒絕的僅僅是金錢援助,他一直沒放棄籠絡人心,也許尼德蘭莊園的財務狀況出了問題
「大人,雖然我們丟給費洛雷斯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舊案死案,但據我觀察,費洛雷斯對落到他手上的每一個活兒都非常重視,他甚至費時費力地整理了一份舊案目錄,這麼勤勉認真,可不像貴族的做派
「大人,費洛雷斯已經三天沒來裁判所了,據說他是病了,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
從來對羅伯特的匯報不置可否的莫里斯抬起了頭,黃昏的暗色無聲地棲息在他腳邊,那張過于俊美的臉此刻看來冰冷如寒夜。
「羅伯特,你對費洛雷斯的偏見已經蒙蔽了你的雙眼莫里斯緩慢的語速下帶著失望的責備。
羅伯特仰望著已經晉升為裁決長的男人,不敢反駁。
「這一個月來,你不惜打著朋友的名號主動接近費洛雷斯,試探他,揣摩他,不斷向我匯報各種偏執的臆測
莫里斯的指尖敲擊在紅木桌面上,不急不緩︰「羅伯特,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狹窄,連如此顯而易見的事實都忽略不見。前線的戰況非常糟糕,黑水堡已經失陷,戰線不斷向著尼德蘭逼近。尼德蘭子爵身為聖騎士和領主,必定要開始準備迎戰,你說,費洛雷斯這三天都不來裁判所是為了什麼?」
「大人英明羅伯特喃喃說著,為自己的大失水準而懊惱。
「我並不反對你監視費洛雷斯,他身上確實有很多疑點莫里斯很清楚,自己會放松對雷哲的監控很大程度上也要托羅伯特的福。「但這並不代表我樂于接受你那些毫無根據的偏見
莫里斯起身,將夕陽的余暉踩在腳下︰「羅伯特,你被你的小情人影響了麼?」
羅伯特身形一抖,慌忙辯解道︰「不不……簡並沒有……」
「記得裁決者守則莫里斯輕聲提醒。他對簡多麗絲並無惡感,也並不介意自己的手下和這個可憐的姑娘走到一起,但她如果將自己素來聰明的下屬哄成一個莽撞的蠢貨,那就另當別論了。
「屬下從不敢忘,也絕不會違背守則羅伯特有點委屈地大聲說到。
莫里斯不再多說,徑直從羅伯特的身邊走過,長袍拂過他的側臉,有如一個輕巧的耳光,亦或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安撫。
羅伯特默默拜倒在自家大人的牛皮靴下,神色郁卒……雖然boss說得對,但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看費洛雷斯那家伙格外不爽,難道是當初被死胖子玩弄了感情的後遺癥?
每日n發的寬容光環笑而不語。
「我該拿你怎麼辦」技能副作用——長期被此光環籠罩有一定幾率黑化。
莫里斯猜得不錯,雷哲曠工三天,的確是為了瑪麗出征的事。
在雷哲印象里,所謂貴族啊領主啊,只要住在城堡里優哉游哉地魚肉百姓就好。他完全沒想到,當戰火燒到領地邊緣,第一個站出來的卻是瑪麗。說實話,雷哲這個穿越者對所謂的宗教戰爭一直沒什麼真實感,即使他是從那個戰場上被人拖回來,他依舊覺得這玩意兒離自己很遠,直到——他听說瑪麗即將踏上戰場。
「您真的要去嗎?」
站在自家的訓練場里,雷哲第十四次,也是最後一次試圖勸阻瑪麗︰「其實完全可以派別人去啊,您身為領主,在後方坐鎮統籌不是更有意義嗎?」
「這是我的責任,我的小王子瑪麗抬起頭,看著雷哲,似乎洞悉了那掩藏在疏離之下的焦躁不安︰「相對于那些直面敵人的戰士們,身為尼德蘭子爵的我已經享有太多優待。我不會是一個人戰斗,我的身前有騎士為我鏟平敵人,我的身後有神甫為我保駕護航,即使我身處後方,也會有層層衛士守護著我。我向你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所以,別再扯著我的釘錘不放了好嗎?」
雷哲訕訕地松開手,忍著蔓延于心頭的恐懼,咬牙要求︰「帶我一起去
「別傻了,我還需要你替我看著整個領地呢。就像這些天我教給你的,如果有人敢有異動,就處理掉瑪麗踮起腳跟,用戴皮甲的手輕輕揉了揉雷哲的銀發,第一次像個普通母親那樣毫不矜持地咧起了唇角︰「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好好照顧自己,別再讓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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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保證雷哲眨眨眼,忍住眼角的澀意,吻了吻瑪麗的臉頰。
然後……
「還請務必小心,千萬別一個人深入敵陣。落到那種地步的話……」雷哲猛地扯掉瑪麗的銀護腕,笑得像個神經病︰「你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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