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小的去殺掉他嗎?」埃勒的話將雷哲從沉思中驚醒。♀
「千萬別。」雷哲飛快搖頭︰「我瘋了才去和莫里斯為敵。」
「但羅伯特對您心懷恨意,掌握著這個秘密的他,對您是一個致命威脅。」埃勒勸道︰「我會小心動手的,絕不會讓莫里斯大人發現。」
「我說了不準!」雷哲暴躁地一拍桌子,埃勒瞬間瑟縮成一團,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雷哲面對埃勒這種反應,已經吐槽無力,轉而繼續思考起致命把柄落入敵手這個問題來。琢磨了好一會兒,雷哲終于再度開口︰「埃勒,以你的實力,能做到跟蹤羅伯特而不被發現嗎?」
「能。」埃勒點頭。
「那你就去看牢了他,如果他有什麼異動,就立刻阻止,還有……別殺人。」雷哲鄭重叮囑道。
「是。」埃勒領命離開。
十分鐘後,雷哲換上裁決者的制服,對女僕吩咐道︰「去,安排好馬車,我要去趟裁判所。」
以防萬一,這件事還是跟莫里斯報備一聲的好,總要問清楚莫里斯是個什麼意見,才能安心。
然而,之前一直都一找一個準兒的莫里斯,這次卻是讓雷哲撲了個空。裁決者表示他們也不知道自家boss去哪里了。
雷哲心頭焦躁卻也別無他法。好在明天就是費奇行刑的日子,莫里斯身為處刑者一定會到,到時再找他也是一樣的。
為了莫里斯,雷哲第一次出現在了刑場上。雷哲對一個人是如何被自己同類弄死或是折磨毫無興趣,是以雖然在這世界混了好幾個月,雷哲卻從未真正見過一場完整的刑罰。
雷哲到場時,費奇已經被押解上場,上身赤.果地綁在血跡斑斑的鐵鑄刑台上,他的雙臂在枷鎖的作用下大大張開,雙腿被捆成一堆,固定在地上,整個人被拉扯成了個十字架的形狀。♀正午的太陽炙烤著他,豆大的汗珠自慘白的臉上不斷滑落。
「血天使」這種刑具體是什麼流程,雷哲根本毫無概念。但在他想來,這個刑應該不會很凶殘,畢竟大家都清楚,費奇只是個倒霉的替罪羊而已。
人們議論著他的罪行,並對即將開始的行刑抱以熱切期待,一個個都很懂行的樣子。雷哲支著耳朵,正準備听听那些平民說了些什麼,不想轉眼就被幾位貴族給圍了起來,各種噓寒問暖,溜須拍馬,簡直神煩。雷哲只能強打起精神,應付這幫「同類」。
「當當當……」
正午的鐘聲響起,整個刑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雷哲扭頭看去,原來是莫里斯出場了,白色的施刑袍包裹著他精悍的身軀,凜然而神聖。雷哲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挺拔身影,幾乎痴了——我家男神穿什麼都好看。
莫里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雷哲那與眾不同的視線,但他這會兒沒空去管這只蠢胖抽的什麼風,于是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後,莫里斯就將全副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處刑上。
莫里斯打開羊皮卷,用他那磁性的嗓音將費奇的罪行念了一通。罪行公示完畢後,按照慣例,莫里斯取下了費奇的口.塞︰「罪人費奇,你可以向父神懺悔你的過錯了。」
費奇一得到話語權,立刻「嗚嗚哇哇」地大嚷起來,可惜台下眾人完全听不出他是在說什麼。想也知道,一個替罪羊是絕不該有機會替自己伸冤的。
雷哲默默為莫里斯的機智點了個贊。
費奇「懺悔」完畢,口.塞被放回,行刑開始。
費奇似乎明白即將發生些什麼,他拼命地掙扎起來,遺憾的是身體已經被固定死了,完全動不了。莫里斯放下羊皮卷,繞到費奇的身後站定。
雷哲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他還是第一次看莫里斯公開行刑呢,男神這種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是格外讓人心癢癢啊。雷哲的視線貪婪地在莫里斯身上逡巡,從英俊的臉龐到寬闊的肩膀,最後停駐于修長的手指。
莫里斯自一旁的裁決者手上接過了匕首,熾烈的日光在莫里斯指尖鍍出一抹銀光,銀光挨上費奇光.果的後背。雷哲明知下一刻恐怕就要見血,卻無法將視線抽離,此刻的莫里斯,危險而性感,殘酷而驚艷,雷哲听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率,為自己無可救藥的花痴而絕望。
匕首刺入皮肉,狠狠割下,很快,費奇的脊柱兩側,就多了一對手掌長的口子。鮮血自背上的那兩條割痕中淌出,台下的民眾紛紛歡呼起來。
雷哲心頭一顫,終于忍不住垂了眼︰所謂的血天使不會就是在受刑者背後用刀刻出一對翅膀吧……
事實上,「血天使」之刑遠比雷哲想象的更為殘酷。當又一波歡呼響起,雷哲忍不住抬眼看去,卻見莫里斯居然將手伸入了費奇的傷口中,五指陷入皮肉,翻攪起來。
雷哲的胃也跟著翻攪起來,這到底是在干什麼!要不要這麼凶殘啊……
一聲脆響,當莫里斯那沾滿鮮血的手自費奇皮肉中抽出時,手心里已是多了根雪白的肋骨。歡呼聲再度響起,震耳欲聾。
雷哲膛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所有旖旎的念頭剎那間灰飛煙滅,他的眼底只剩下了莫里斯那一雙血跡斑斑的手,紅得刺眼。
但這一切還沒完,當一左一右兩根肋骨都被掰斷取出,莫里斯再度將手伸入了費奇的體內,這次,被莫里斯強拽出的,是費奇的肺葉!
兩片肺葉自費奇背部的傷口中冒出,耷拉在體外,隨著呼吸膨脹、收縮,就像兩扇微微顫動的血翅膀。不出兩分鐘,兩扇肺翅就在壓力的作用下漸漸萎縮了下來,丑陋地干癟成兩塊紅肉,再也無法履行這個器官原有的職能。而費奇也在窒息的痛苦中,徹底死亡。
刑場上的歡呼聲到達了頂點。順利完成整個儀式的莫里斯看向雷哲,給了他一個合作愉快的微笑。
雷哲彎下腰,終于吐了出來。酸澀的液體涌出喉嚨,嘔吐物在地上鋪了一攤,貴族們嫌惡地避開,搞不清雷哲這是犯的什麼病,「血天使」之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身為苦主,雷哲正該帶頭歡呼才對,這小子此刻的反應未免太過掃興了。
雷哲蹲在地上,苦膽都要嘔出來了,眼眶在生理作用下憋得通紅︰你們這些……野蠻人!
鑒于雷哲這明顯不對的反應,他很快被貴族們送去了教堂治療。神甫們當然查不出任何問題,只好給雷哲來了發聖潔之力聊盡人事。
雷哲有氣無力躺在病床上,半天回不過神來。想他也算是上過戰場的人,沒想到一場刑罰就把自己給嚇吐了。簡直不能更丟臉……
雷哲打開人品面板,一千多的人品值瞬間給了他莫大安慰,很快,很快他就能徹底擺月兌這個野蠻的世界,回到法治社會了。
視線上抬,人品面板的評價依舊犀利——惟命是從的依附者,男神幻滅的可憐蟲。
每次看到人品面板的評價就好想報社腫麼破?雷哲惡狠狠地磨磨牙︰依附你妹啊,那叫合作懂不懂!至于男神幻滅什麼的,根本就是胡扯。雖然費奇是無辜了點,刑罰是血腥了點,但整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作為一個聰明人,他理解起來完全無壓力。
「你沒事吧?」
雷哲正在琢磨某人呢,不想正主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他此刻已經月兌去了染血的施刑袍,但靴子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明顯是一下刑場,就匆匆趕了過來。
莫里斯用目光將雷哲上下掃了一圈,又問了遍︰「怎麼突然就吐了,是單純的吃壞了肚子,還是中毒?」
「沒……沒事,大概是昨晚涼到了肚子。」雷哲虛弱地擺擺手。
「真沒事?」莫里斯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模模雷哲額頭。
雷哲瞳孔一縮,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神經質地一縮,避開了莫里斯的手。
莫里斯詫異地盯著雷哲。這什麼情況?
雷哲臉色又白了兩分。好吧,他承認人品面板說得有那麼點道理……
雷哲扯扯唇角,勉強擠出個微笑︰「我真沒事,就是第一次觀刑有點嚇到了。」
「我還當出了什麼事了,原來是為這個,你的神經也太脆弱了吧。」一想到雷哲剛剛那種反應,莫里斯不爽地嗤笑出聲︰「你果真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
「是啊,我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雷哲笑容變得苦澀起來,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深刻地體會到這點。莫里斯也許是個好人,但絕不會是他世界觀中的那種好人。
「如果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我還得去向大裁決長復命。」莫里斯看向雷哲,他看出雷哲有心思,但如果雷哲不想說他也不會強求。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雷哲往被窩里又鑽了鑽,閉上眼︰「再見。」
莫里斯的拳頭猝然握緊,但他最終還是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十分鐘後,雷哲慘叫出聲︰「糟糕,忘記說正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血天使刑,借鑒于北歐維京人的極刑——血鷹
一般由施刑者親自動手將受刑者的後背在胸腔附近沿脊柱兩側開兩個口子,然後把肋骨折斷,最後用雙手將受刑者的肺葉從胸腔中拽出,受刑者將因為無法呼吸而窒息而死
由于從後背伸出的兩個肺葉看上去很像收縮後的翅膀因此俗稱這種刑罰為血鷹
在美國熱播的節目1000種死法里出現過這種殘酷的刑罰
因為嚴打的事,蛋黃改了一周的文,結果……為了保全自身于和諧盛世,依舊沒法解鎖。淚流滿面,有些粉紅描寫根本就不是文章的皮肉而是骨骼啊,要我如何剃掉,嚶嚶嚶。
于是蠢作者決定放棄治療,就這麼一直鎖著吧。
勞煩大家久等了,蛋黃接下來會將全副精力都投入這篇新文的。堅守在文下的都是蛋黃的小天使,愛你們,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