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是我今天特地叫廚房給您炖的湯,您試試看合不合口。」寄翠雙手捧著一只瓷碗,將湯送到了坐在床邊的沈君睿嘴邊。
沈君睿看了看她,這一身的薄紗,整個胸口都快要露出來,他只要低頭就能看到她細白的脖子以及高聳的胸。沉默了片刻,還是低頭喝了那瓷碗里的湯,湯一入口,他就知道里邊放了不少的好料,補身的材料不少。
「怎麼,還給爺喝補湯,怕爺不行了?」沈君睿喝了幾口就不再喝了,湯里補料太多,夏天這一來,正是火氣旺的時候,再喝這麼補的東西,他怕是要補過頭了。
「哪里的話,妾不過是擔心爺的身體,成天在外頭忙著不說,回來還要顧著我們這幾個。」
昨兒才把錦雲緞送去給沈玉玲那個死丫頭,今天就來她房里了,可不就是來補償安撫她的嗎,當她不懂麼。
寄翠一句不提緞子的事,只一心將身體靠在沈君睿身上,變著法的扭動,勾起他的欲念。
既然侯爺還有心過來安撫她,她又怎麼會為一匹緞子惹了侯爺不高興,還不捉住機會死死的拽住爺在自己身邊,豈不是對不起正院送來的好機會。至于緞子,一匹緞子算什麼,能籠絡住爺們,她要什麼沒有。
「再說了,我看爺最近一直歇在正院,想必爺一定是樂不思蜀,早把妾給忘記了。」寄翠將頭靠在沈君睿肩膀上,整個人坐在他腿上,一陣委屈的低喃。
她是妾,所以只能委屈,卻不敢抱怨,比不得正院那位,稍有一點不對,侯爺就得巴巴的去安撫,誰讓人家娘家擺在那,少有人敢惹呢。
「這是怨我了。」沈君睿聞言笑道,他一直寵著寄翠,就是因為她是個聰明的,以至于她在府中勢大,除了世子兄妹,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而雁荷母女更是受了她不少的委屈。
但是,這後院是他的後院,在不動搖嫡子嫡女的地位前提下,他寵信一個能讓他覺得舒心的女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尤其是這個女人雖然張揚跋扈了些,但還不至于害人性命。
寄翠聰明就聰明在,她知道自己的底線,只要不越過了底線,以他們多年的情分,加上她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即便是縱容一些,也是無妨的。
這段時間他都沒來她的小院,也是有心晾一晾她,從前一向聰明的她,居然會跟正院起沖突,這就是她的不智了,也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但是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從前太寵愛她,加上府里一直沒有一個可以壓制她的人,所以才漸漸的養大了她的心。
他前段時間是宿在正院比較多,但是寄翠也真是昏了頭了,才會想在二子玉軒大婚那晚將自己帶回自己院子。盡管沒有成功,她第二日也給靖薇賠了罪,但是他卻不能容忍她這樣的僭越。
有些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些事卻是不能縱容的。
「主子,不好了。」寄翠姨娘那邊一早上就請了府醫過去,她覺得不大對頭,昨兒夜里,侯爺不是歇在那邊麼,連忙就過去打听了情況,誰知道竟是侯爺昏過去了。
以冬听見里面的動靜,知道主子醒了,連忙推門進來。
「你主子我好著呢,怎麼回事,一大早上就這麼咋咋呼呼的。」
屋子里,妙夢正在伺候顧靖薇穿衣,見以冬急匆匆的進來,直皺眉頭。以冬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急躁了些,也虧得她是從小就跟著主子的大丫頭,不然就這性子,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主子,爺在那邊暈過去了。寄翠姨娘那邊現在正昏頭昏腦的呢。」以冬沒顧上行禮,就先把肚子里的話嚷嚷了出來。
「什麼?」顧靖薇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昨兒侯爺不還好好的麼,怎麼會昏過去了?走,看看去。」
說罷,也顧不得頭還沒有梳,只隨手攏了一下就急匆匆出去了。
等她們趕到的時候,院子門口已經站滿了人,世子兄妹,沈玉明兩兄弟,還有雁荷母女,但凡在家里的都跑過來了。院子門口還站著兩個婆子,把著門不讓他們進去。沈玉玲甚至還跟其中一個吵了起來。
顧靖薇也沒管他們,帶著人就往院子里沖,到了院門口,兩個婆子先是一驚,然後愣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攔著。
「怎麼,你們連我也要攔著?」顧靖薇怒目一瞪,這些個膽大妄為的老婆子,仗著自己是府里的老人,連府里的少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等她回頭騰出手來,非要好好收拾這群刁奴不可。
兩個婆子互看了一眼,舀不定主意,她們是寄翠的親信,自然是護著自己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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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猜,怕是昨晚上姨娘給爺準備的那碗補湯惹來的禍事,就不知道侯爺的情況嚴不嚴重了。里頭府醫正在給爺把脈治療,若是沒有什麼大礙,這時候夫人沖進去,也肯定是要當成大事來辦的,那姨娘可就要吃大虧了。
可若是事情還不小,那她們在這里攔著夫人不讓進,回頭夫人定要發落了姨娘,就連她們也要被記恨上。被當家主母記恨上,那以後也就別想再過好日子了。
但是,不論事情大小,姨娘這回算是給夫人舀住了把柄了。現在只巴望侯爺已經沒有事了,等夫人進去了,能護著姨娘一些。她們就能多攔一會是一會吧。只希望姨娘將來能看在她們兩忠心的份上,將她們從夫人手上保下來。
兩個老婆子主意定了,就將頭低下,不敢再看顧靖薇。
「好,好,好。」顧靖薇氣得連說三個好,真不愧是寄翠樣出來的好奴才,果然忠心呢。
「來人,把這兩個刁奴給我架起來關到柴房去,等我看過侯爺之後,再來發落。」
顧靖薇發話,馬上就有兩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過來,將門口這兩個架起來拖走了。
顧靖薇帶著人往院子里面走,剛要跨進院子,又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世子道︰
「這里是你姨娘的居所,世子你確實不適合進去,你們就留在門外等著吧,玉玲你也在這里等著,雁荷你跟我一起進去。」
說罷,就不再管他們,只往院子里走。
顧靖薇進了屋子的時候,沈君睿還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府醫正在給他把脈,寄翠身上披著一件袍子,神色緊張的站在床邊。
府醫看她進來,要起身行禮,被她揚手一擺,道︰「不必多禮,你先好好給侯爺把脈。」然後就站到了床邊上,靜靜的等候府醫診斷。
「如何?」顧靖薇見府醫收回了手,知道他已經又來結果,連忙問道。
「侯爺是心火旺盛,又食了大補的東西,才會昏厥流鼻血的,待我開兩計下火的湯藥,等侯爺醒了之後喝下去,好好修養兩天便無礙了。」
這侯爺正是壯年,現在天氣已經漸熱,居然還給他吃這麼大補的東西,不流鼻血才怪。府醫一邊在心里暗嘆,一邊回顧靖薇的話。
「那好,勞煩大夫了,以冬,你跟著大夫一塊回去,等大夫開了藥,你親自去煎藥,煎好了送到正院來。」顧靖薇聞言,知道沒有大礙,總算是送了一口氣,連忙吩咐。
等以冬跟著府醫出了門,顧靖薇這才冷了一張臉,喚道︰「德遠,你馬上去叫人抬了軟轎來,一會爺醒來了,將爺抬回正院去。」
德遠听了話,立刻就躬身出去了,那邊顧靖薇的話剛落,床上就有了動靜,她連忙轉身去看,就看到沈君睿慢悠悠的醒來,趕緊湊過去。
「爺,感覺好些了麼?」
「恩,好多了。多歇會就沒事了。」沈君睿有些窘迫,一大清早就這樣的事情,把整個府里都驚動了。著實是臉上無光。
「我已經叫以冬去煎藥了,爺先跟我回去吧。」顧靖薇只當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輕聲道。
「恩。」沈君睿也覺得繼續呆在這里,也不是一回事,就點了頭,被顧靖薇和雁荷扶起來的時候,頭還一陣暈眩,有些站不穩,幸好有她們倆一人一邊攙扶著。
出了房門,才看見院子里站了一堆人。
「都在這作甚,回去吧,我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還有些昏沉沉的,休息休息就好,你們該做什麼的就去做什麼。」
交代完,就上了德遠叫來的軟轎,跟著回了正院。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理會寄翠,只是將她晾在那。
等大群人呼啦啦的走光了之後,香菱才扶著寄翠在榻邊坐下,輕聲安慰道︰「主子別擔心,爺這不是沒事了麼,等爺緩過勁來,自然後為您說話的,您可千萬別自己先亂了陣腳。」
寄翠這才回過神來,道︰「我知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是為了爺好,才進了一碗補湯而已,能有什麼。」
安慰完自己,又灌了一大碗熱茶,才惱道︰「不是讓兩個嬤嬤在門口攔著麼,怎麼還把正院那個放進來了,就這麼一會功夫,若是再攔一陣,爺就醒了。」
「主子,兩個嬤嬤倒是在門口攔著,可被夫人硬是叫人架走了,現在還關在柴房里呢,咱們是不是先想法子把她們弄出來?」香菱試探的問了句。
「什麼,她竟然敢?」寄翠一驚,驚完之後便是怒,打狗還看主人,正院那邊竟然敢連支會一聲都沒有,就扣了她院子里的人?
「那主子?」香菱看著她,小心的問道。
「不急,等爺好了,再去提這個事,爺如今還在病中,怎麼說都是沒理。你去給她們遞個話,就說今天的事,我記著她們的好,再帶點吃的去,安撫一下她們。」
寄翠心里念頭一個接一個的轉,最後壓下心中的不悅,決定等沈侯爺病好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