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睡眠是永遠都補不完的。枝葉繁茂的大樹下,兩位少年緊挨著對方,半睜著雙眸,沒有語言,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靜靜的靠在一起,享受風的吹拂,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夜間部的成員們依舊如往常般那麼受歡迎,耳朵遭到類似于噪音的侵襲。
「玖蘭學長,一條學長,藍堂學長,架院學長……」夜間部成員的名字被反復呼喚著。
黑主優姬辛苦的維持秩序,她在這方面做的確實比兩位不太負責任的風紀委員要好的多。優姬時不時的回頭偷瞄著錐生零,就這樣?48o宄?乜吹秸飧鋈?心里的擔憂才會放下來。零還是那個零,沒有變化,依舊是她認識的那個零。
玖蘭樞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一次沒有上前去打招呼。似乎每次去跟優姬說話,優姬總是帶著無措的表情,優姬的心里或許是在害怕自己的吧。她把吸血鬼分得很清楚,貴族吸血鬼是如同普通人那般的存在,而其他的只是可怕的代名詞吧。視線落在懶懶散散聳拉著腦袋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的奈良鹿丸。不由得就想起鮮美的血液的味道。呵呵……不錯的味道。
奈良鹿丸抖了一抖,一種被盯上的感覺,在這里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就只有那個人了,不去看,低著頭看著地面,幾粒石子不規則的擺著,頑強的雜草拼了命的往外冒,絲毫不在意來自地面上的威脅。
「我說大家,能不能听下我的請求。」玖蘭樞雙手環胸,站在上方,望著底下的這群吸血鬼。
「樂意為您效勞。」吸血鬼們一手放在胸前,彎著身體恭敬的道。
玖蘭樞薄唇微啟,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
深夜,奈良鹿丸和錐生零沒有選擇去上課,而是選擇在外面晃蕩。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夜間部似乎與以往不同,但具體有哪里怪異,又說不上來。本就格格不入的兩個人,也沒必要去湊那個熱鬧。
「說來我們還真開始慢慢適應日夜顛倒的日子了。」奈良鹿丸話一出口就想收回來了,錐生零一直都是作為風紀委員守護著這個學園,本來就是日夜顛倒,也早就習慣了。想起剛開始相處的時候,自己在發呆,零就在補眠。而且就算到了現在,說是日夜顛倒,其實就在盡可能的壓榨睡眠時間。好好的校園生活,與他一開始所想的完全不同。果然,自己就是離不開麻煩的嗎?微微嘆了口氣,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亮。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吸血鬼的存在吧,就連月亮看起來都是帶著點血色的。
「其實你不用……」錐生零沒有繼續說,奈良鹿丸是因為他才進入到夜間部,之前也是因為他成為風紀委員的。
「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晚了,而且也沒那個必要。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最後做出選擇的是我。既然做了這個選擇,我可以抱怨但絕不會後悔。」奈良鹿丸認真地說道。大概是白天睡得足夠的緣故,今晚的鹿丸看起來格外的有精神。當然錯覺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眼里印著的是對方的模樣,這時有個咋咋呼呼冒冒失失的人跑了過來,接著就在兩個人面前舉著雙手來來回回的跑著,嘴里還不停地念叨:「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紅瑪利亞……醒過來了。」
紅瑪利亞,兩個人同時想到了緋櫻閑,不過緋櫻閑已經死去了。
「你們兩個要不要去看一下。」黑主灰閻停下腳步,站在兩人面前,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道。如果忽視他此時的衣著的話確實挺正經的。
奈良鹿丸瞥了眼黑主灰閻,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你來這里不就是想讓我們過去。」錐生零翻了個白眼。
錐生零打開房間,有什麼東西撲了過來,抱住自己的腰,銀色的長發落在兩肩,和緋櫻閑所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錐生零忍住不去推開懷里有些柔弱的身子。緋櫻閑確實是死了。
紅瑪利亞蹭了蹭有些僵硬的胸膛,「一縷,理事長騙人,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無助的語氣,「這個人是大騙子,居然騙我說閑大人已經……」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眼楮倏地睜大,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一臉冷漠的錐生零,「不是。你……莫非是零?」弱小的身子晃了晃,就往一邊倒去。奈良鹿丸伸手扶了扶。靈魂的不同,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同的。她就是紅瑪利亞,身體虛弱需要長時間修養的貴族吸血鬼。
「這樣啊,閑大人和你見過面了啊。」紅瑪利亞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自己不是沒有感覺,閑大人已經完全的離開了,「真的死去了啊。」紅瑪利亞坐到床上,訴說起事情的經過,「我受閑大人所托,偶爾將自己的身體作為宿主借給她。閑大人說過作為代價,讓虛弱的我的身體變得強健。但是,我也算是和閑大人有著血緣關系,就算是沒有代價也……閑大人出生不久,就以保護這個理由被隔離,從未接觸到愛情。閑大人的意中人,使她初次接觸到愛情。失去了此人,迷失了自己。悲傷和憤怒使她……」紅瑪利亞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跑過去抓住錐生零的衣領,「我覺得即使被你殺害,閑大人也並沒有後悔。」
「好了好了,冷靜一點,再不休息的話,身體會……」黑主灰閻過來安撫。「我們也該走了。」說完黑主灰閻轉身離去。
看來事情會有意外的發展,奈良鹿丸撫了撫額頭。
「零。」紅瑪利亞叫住零,「我想告訴你真相。」
真相?錐生零停下腳步,奈良鹿丸則若有所思的看著紅瑪利亞,看來緋櫻閑殺死錐生一家還有別的內幕,只覺得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
「那天,將錐生作為棋子,唆使除掉他……有幕後黑手。對身為純血種的閑大人愛上曾經是人類的吸血鬼之事不滿的人,閑大人意識到幕後黑手而想要重新獲得力量達到的敵人。那時純血種的,我想也是你真正的敵人。」
「真正的……我的敵人。」錐生零腦中突然閃過一協面,尖銳的疼痛傳來,錐生零抱著頭,這是玖蘭樞的……自從喝了他的血之後,這樣的畫面不止一次的存在于腦海中。
「零。」如此的話,那麼玖蘭樞想要除掉的人也應該是這個人。看來純血種之間的力量差別的也是很大的。奈良鹿丸按住錐生零,「走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曉了。
「鹿丸,我的敵人並沒有消失。」緋櫻閑死去,但是真正的敵人……
錐生零的心態他能明白,奈良鹿丸聳了聳肩,「要怎麼做是你的事情,別人是無法幫你做抉擇的。」事情到此也算是有了一點眉目,只是如果是緋櫻閑和玖蘭樞都無法解決掉的敵人,零……這時兩人的面前出現一個人。
22o「沒想到先被我找到了。」
是吸血鬼,奈良鹿丸拿起苦無,「不知道你來這里是要做什麼?」
「錐生零,你殺死了純血種的緋櫻閑。我受吸血鬼最高機構元老院之命來取你性命。元老院以保護純血之君為驕傲。然而你卻避我們耳目對閑大人下手了。這一條大罪,只要你的一條性命就可以彌補了,很容易吧。」那只吸血鬼的手指甲變得長又尖銳,朝著錐生零揮了過來,錐生零一手抓住那人的手,眼楮變成血色,手一用力,就听到骨骼碎裂的聲音。錐生零用力一甩將人甩到地上,血薔薇之槍對準吸血鬼,「不好意思,我已經不能這麼簡b5o單地就讓你得逞了。」
零的力量變強了,是玖蘭樞的血的緣故還是其他?奈良鹿丸看著這一幕,手上的苦無猛地扔向身後。「啊。」的一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雖然不是對付吸血鬼的武器,但是直接穿入心髒也會造成吸血鬼的死亡。
奈良鹿丸和錐生零巡視了一下四周,周圍出現了不少的吸血鬼。
「不管怎麼樣,你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說話的那只吸血鬼突然間變成了粉末消失不見。出現的是夜間部的成員。
玖蘭樞款款而來,高貴優雅的身姿讓所有吸血鬼忌憚,只憑意志就能殺死吸血鬼,「閑干出的事,就算零殺了她也無可厚非。然而為了保護那所謂的純血種的尊貴,為何錐生要被處死呢。」
那兩只元老會的吸血鬼恭敬的跪了下來,「若要被身為純血種的您所阻攔,我等即無法完成任務。」
「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這所學園,可否不要因你們愚蠢的行為而被玷污。元老院的走狗們。」
「對于您包庇錐生零之事,我們要向元老院稟報,樞大人。」元老院的吸血鬼在原地消失。
奈良鹿丸看了玖蘭樞一眼,是玖蘭樞有意要把殺緋櫻閑的事推到錐生零的身上。或許只是讓他們這樣誤導下去吧。給他倒是減少了些麻煩,不過,看向錐生零,給零帶來了不少麻煩。不過顯然對方並不在意。
夜間部的成員6續離開了,玖蘭樞看了鹿丸一眼,轉身。
「那個被我傷到的女人……」錐生零看著玖蘭樞,「緋櫻閑是你殺的吧。我听說純血種的血肉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你得到了吧。」
「听說?你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你應該也很清楚,用我的血是無法真正挽救你的。好可憐的錐生,盡管如此我還是羨慕你……」說到這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奈良鹿丸。玖蘭樞繼續朝前走著。
「我還沒說完,瑪利亞所說的,純血種真正憎恨的敵人是誰?」
「你並沒有必要知道。」玖蘭樞腳步不停,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走吧,再逛逛吧,我想現在你也不想回月之舍。」奈良鹿丸說道。
「不要離開我。」
「什麼。」奈良鹿丸驚訝的看著緊抱住自己的錐生零,脆弱的,有些彷徨的。奈良鹿丸伸出手慢慢的懷抱住錐生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