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地面上風韌滴落的點點血跡之時,本身跪倒在地的時凱渾身一顫。請使用訪問本站。
雙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只可惜先放棄的是他。否則的話,勝負還不一定。至少,從風韌最後的掌心暗雷能夠那麼那麼輕易就散去看來,他這最後一擊多少有些虛張聲勢的味道,威力恐怕比表面上看上去差了許多。
不過,事後才想明白已經是于事無補了,時凱能夠期盼的便是第五場比賽自己這邊能夠獲勝。
其實,他心中也明白,根據自己隊目前的積分,就算這場輸了也同樣可以晉級十六強,可是面子上就多少有些過不去了。
風韌和蘭瑾互相攙扶著回到休息處,早就等在那里接應的同伴們連忙扶著他們兩人分別坐下,而諸葛天策也是撥指彈出了兩枚丹藥,其中彌漫的芳香沁人心脾。
「干得不錯。只是……你和那時凱似乎都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這還只是循環賽,後面恐怕會有些難度了。」諸葛天策贊賞的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之處。
這樣的連續賽事中,能夠少暴露些實力,終究是好的。至少,不會被對手有目的性的針對,而且也能出奇制勝。
誰知風韌微微一笑道︰「我的底牌,還不止那些,你信嗎?」
諸葛天策哼道︰「要是別人說這話,我肯定不信。不過是你的話,那麼就確實要好好思索一下了。」
眾人一起笑了,爽朗的笑聲在休息室中回蕩。
打破了這個氛圍的是裁判的一聲命令,第五場比賽即將開始。
晉軒二隊剩下沒有出場的人只剩唐倩兒和朱旭建了,而從實力上來看。注定只能是前者應戰了。
臨走前,蘭瑾摘下了脖子上的那枚掛墜,遞給了唐倩兒,同時還詢問似地望了風韌一眼,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復。
唐倩兒接過這庇護之心戴上,正準備邁向出場通道之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最後一場,我上!」
眾人聞聲望去,皇甫閑的身影映入眼簾。
「你還是回來了。」風韌示好地一笑。
不過皇甫閑並沒有理睬他的意思,只是走到唐倩兒身邊重新說道︰「最後一場,我上。如何?」
看了看對方依舊綁著繃帶吊在胸前的右臂,唐倩兒略有擔憂地說道︰「你的手,可以嗎?還是我去吧。放心,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也不會輸的。」
「讓他去吧。」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文坤發話了。現在的隊長是他,說的話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最後的決策。
皇甫閑答謝似地點了點頭,隨即一把扯下了右臂的繃帶,並且揮動了一下這條受傷半個多月的手臂,疼痛還有些,活動也是受限,但是勉強沒問題。
一言不發,他拔劍而上,大步邁入了賽場之中。
「為什麼讓他去?他的傷還沒好啊!」唐倩兒不解地望著宇文坤抱怨道。
宇文坤搖了搖頭道︰「男人的尊嚴,你不懂……而且我沒猜錯的話,目前的這應該是天勛一隊最大的一個破綻,也是唯一的破綻了。」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風韌一眼。後者有些疑惑,但是隨即恍然大悟。
時凱的策略很是完美,計劃的是最多四場比賽就絕殺掉他們晉軒二隊。不過這樣的安排存在著一個最大的隱患,那麼便是一旦前四場出現紕漏,最後的賽事進入到了第五場的話,那麼就束手無策了。因為,原計劃中在前四場就投入了近乎全部的戰力,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應付多出來的第五場!
換言之,亦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無力抗衡五場,所以才定下了四局決勝的策略。
事實果然如此,天勛一隊最後出場的是一名實力僅為武級八重之人,也沒有如同之前包詩嘉那般絕倫天賦,以至于對上右臂還沒有好利落的皇甫閑也是節節敗退。
勝負基本已分,還只需一點時間就可以完全宣告結束了。
「差不多結束了,我先回去休息會兒。這一場打得真累。」
風韌突然站起身來一笑離去,不過諸葛天策卻是突然探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小股很是柔和的勁力注入其中。
「哼,我看你可不是累這麼簡單吧?距離十六強賽開場還有一周的時間,為了以防萬一,所以……」
「喂!大長老,你不可以這樣!這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啊!」
可惜任憑風韌怎麼叫喚,諸葛天策還是再度封住了他的經脈,真氣的運轉瞬時回到了一個很低的臨界點。
滴答,滴答,滴答……
與此同時,一陣清脆的聲響從他腳下傳來,宇文坤等人聞聲望去,看到的是一小灘鮮血的血跡,以及還在半空中滴落的血滴。
雙袖,褲腿,一連串的血滴從中滑落,風韌頓時臉色一陣蒼白。
剛剛他還可以利用灼熱的真氣讓血滴落地前直接蒸發,以至于回到休息室後不讓同伴發現絲毫端倪,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急著離去。
現在,不行了。
勝利的喜悅,大家一起分享。暗含的痛楚,我一人承擔便是……
風韌的想法很簡單,但是對自己卻有些無情。在當初滅族之仇開始時,他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甚至數次從噩夢中驚醒,但是卻沒對旁人傾訴過自己藏在心中的累累傷痛。
表面樂觀微笑的背後,是無盡的苦楚。
「好好養傷吧。我希望,你真正展現自己雄姿的時候是決賽。所以,別再逞強硬撐了。而且,你並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蘭瑾,李於,你們陪風韌先回去吧,我們稍後就到。」諸葛天策搖了搖頭說道,對于風韌的這種性格,他早已熟識。
眼見瞞不下去,風韌索性苦笑中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玉瓶,倒出枚丹藥拋入嘴中。不但是因為自己確實需要再一次藥力的資料,也為了讓這些同伴放心。
回去的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畢竟還真沒人會選擇這種時候,在光天化日下進行阻攔,還是這種地方。更何況,賽場與北庭安排的專門住處距離不足五百米,轉眼間便到了。
而且風韌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便是用于對賽事下注的盤口換了幾個工作人員,想必是原先的因為自己受到責罰。至于是不是被處死了,那可就和他沒有絲毫關系了。
回到房間後,李於識趣地離開了,留下風韌讓其與蘭瑾單獨相處,關門時還不忘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門合上之後,風韌突然毫無征兆地問道︰「剛才在賽場上,你也感覺到了嗎?」
蘭瑾點了點回道︰「不錯,兩個人,位置似乎是專門為參賽隊伍準備的休息室中。」
「兩個?嗯,也許吧。真沒想到,這次的參賽者中除了我們兩個外,還有其他繼承著奇異血脈的人存在。而且,我感覺那兩人與你恐怕是同源……」
話說如此,但是風韌當時感覺到的不止兩個人,而是三個!那三個人在自己喚出紅蓮耀星龍的虛影之時,都與之產生了一絲靈魂上的共鳴感,就好像他與蘭瑾之間的那般。而且,其中有兩人應該是在一起的,與蘭瑾擁有著類似的血脈傳承,感覺有些相似。
至于第三人,風韌可以肯定,那也是龍魂一脈的傳人!
之前一瞬間的感覺,太清晰了,同樣的感覺這一年間他也只在風恆和風影赴身上察覺過。最為重要的是,自從進入了蒼宇教之後,他就一直隱隱覺得似乎有人經常在暗中監視自己,雖然那只是一種很微妙的直覺,根本沒有絲毫直接的證據,但是可以肯定,那人確實存在。
這回,一個巧合下,竟然真的將其逼出了原型。
不過風韌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那人基本上是友非敵,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這麼久來都沒有下過手。
「你想什麼呢?」
蘭瑾見到風韌陷入了沉思,覺得有些疑惑,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被踫了幾下後,風韌也是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巧合了。不過興許我們可以通過那兩人,知道些這種莫名的感應中的真正原因。」
「知不知道原因又有什麼關系呢?」蘭瑾小聲嘀咕道。
沒過多久後,諸葛天策也是率著一種學員歸來,從他們臉上的喜悅來看,最後一場的結局和所預料的完全一樣。
終于晉級成功了。赤葉幽魂花,我距離你又近了一步……冠軍,勢在必得!
倚在牆壁上的風韌心中暗暗發誓,而透過半掩的門縫,蘭瑾捧著腦袋看著這位沉思中的青年,眼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情感。
……
一處暗室之中,依舊是昏暗的火光在晃動。
石座上的年輕人俯視著自己身前跪伏著的韓負邪說道︰「通過這場比賽,你又有什麼新看法嗎?」
韓負邪答道︰「那個風韌,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我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那天沒有直接殺了他,以至于留下了個這樣的後患。」
「到時候在賽場上再殺了他不也是一樣嗎?難不成,你竟然感覺到了忌憚?」那年輕人有些戲謔地笑道。
韓負邪出乎意料地點頭道︰「恐怕是有那麼點。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度出戰,而且對上那個戰略天才時凱還反敗為勝,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引起些重視了。另外,他所喚出的那條龍影,保守估計也是六品高級武學。對于再戰,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隨你怎麼想,但是你應該明白,在我這里只有生死,沒有勝負。好了,下去吧。」
等韓負邪離去之後,一直靜靜等在旁邊的老者也是開口了︰「我去過賽場了,那人確實不容小覷。而且他今天施展的那一招,我曾經在一位老對手身上見過類似的。」
石座上之人有些感興趣︰「老對手?誰?」
老者惡狠狠地說道︰「一個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就是她在我身上留下了那道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痕,以至于二十年每個陰雨天氣都要承受針刺般的劇痛,而且實力無法繼續精進!」
「你說的莫非是那個人?」石座上之人竟然也有些臉色一變,他想到了一個很不願意提及的名字。
「不錯,就是她!妖龍尊者,風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