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只是沒想到,當初一別之後,我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重逢。」風韌依舊是標志性的淡淡微笑,手中雙劍絲毫不慢,一次次擋下了那老倪和老謝兩名北庭強者的聯手攻勢,而且絲毫不落下風。
沈月寒聞言也是一笑,輕聲說道︰「難道以這種方式重逢不好嗎?想當初,我們不也是這樣類似的聯手抗敵才真正認識的嗎?這一次,就索性重溫一下吧。」
在這得到了喘息的短暫時間里,沈月寒初步調整了下自己的內息,雖然不能重新擁有巔峰時的戰力,但是僅僅是單純配合著風韌的攻勢而言還是綽綽有余的,一寒一熱兩股勁力很是完美融洽地交織在一塊。
灼熱的劍意之後緊隨著森冷掌風,那兩名北庭強者本身抗衡風韌一個就有些劣勢,這回更是無力反擊。而在雙劍越逼越緊之刻,蘭瑾也是投入了此處戰團之中,與沈月寒一左一右在風韌兩側不斷配合追擊,有一種暗中較勁的味道。
「她是誰?」趁著對方兩個被震退的間隙,蘭瑾雙臂一揮連環射出六支改良後的弩箭,同時扭頭問向風韌。
不等風韌回答,顯然看出了些什麼的沈月寒淡然回道︰「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曾經還是敵人,後來共患難過,于是就關系好轉了,後來還發現兩個人間有些相似之處。」
話中本身沒有什麼端倪之處,然而听在蘭瑾耳中可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因為她恍然間發現,這似乎就是自己與風韌所經歷的翻版。冰雪聰明地她算算時間也很快就意識到,這名冰山美人恐怕與風韌結識得比自己還要早,頓時心中又是憑空升起一股怨念。
風韌卻沒有意識到這些,他也一直沒有想過自己與蘭瑾和沈月寒兩人的結識是何等的相似,更不會想到由于長期抵觸外界的人和事,以至于蘭瑾的思想具有何等可怕的跨越性,她現在已經心中認為風韌和沈月寒只見必定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雖然,這確實存在,只是具體內容和她想的完全不同。而且無論是風韌或者沈月寒,他們兩人都沒把雙方之間的關系往那方面想,僅僅是當做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互相憐憫、互相敬佩罷了。
不過就算如此,同為女人的沈月寒看著蘭瑾有些幽怨的樣子就很快意識到了那些可能的誤會,卻也不做解釋。在她看來,這種事反倒是越辯越黑,況且眼前的戰況還未結束,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闡述經過上。
而蘭瑾也索性將胸中無由來憋著的這樣一口怨氣發泄在身前的兩名對手身上,袖中呼嘯破空聲源源不絕,眨眼間的功夫中竟然又射出了十四支如同寒星閃爍的利箭。改良後的千機輕羽弩無論在射速、威力或是上弦箭數都得到了很大提升。現在,一副弩最多可以同時連射五支短箭,憑借使用者的掌控決定一次發生多少,更可以合計裝填十五支等待發射。
最可憐的便是那兩名北庭強者老謝和老倪了,本身就在風韌的劍勢和沈月寒掌風下節節敗退,剛才應對蘭瑾最先的六支短箭都已經是幾乎用盡了渾身解數才避開,縱使如此老倪的右手手臂還是被擦出了一條血痕,差點手中狼牙棒因疼痛而握不住落地。
這一次,幾乎舊勁耗盡、新力未生的他們值得眼睜睜地看著那數點寒星在眼中迅速放大,刺激著自己的視線卻無能為力。
「你走,我來!」
電光石火間,老謝一腳將老倪擊倒在地平移出數米距離,同時手中銀劍飛速旋轉為一圈密不通風的銀虹擋在身前,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中,硬生生震開了七八支弩箭,但卻是無法卸去踫撞之時從劍刃上傳至手腕處的勁力,頓時疼痛無比,還帶著絲絲麻痹感,再加上本身就所剩勁力不多,以至于那柄銀劍越轉越慢,終于被接連三支短箭從縫隙中竄過,盡數釘在了他的肩頭上。
鋒利的弩箭威勢無匹,幾乎盡數沒入了老謝的肩頭之中,只余尾羽露在外面,速度之快竟然連一絲鮮血都還沒有飆出,全部在擠在了內部。
乒!
受傷的右手再也無力繼續握住銀劍,只得無力松開任其墜地,面如死灰的老謝雙眼之中很是不甘,卻對接下來的數支弩箭無能為力。他從未想過,自己好不容易踏足了界級層次,今日竟然會死在這樣的招數之下。
「還沒完呢!」
突然間,一聲暴喝響起,只見原先拄著長斧勉強支撐著的那名壯漢猛然竄出,屠龍一座小山般的黑影晃眼間便越過了老謝的身形,擋在了他身前,厚實的後背上涌起陣陣土黃色光芒,卻是瞬間便射至的弩箭徹底撕裂。
! ! ! ! ! !
連環六支弩箭刺入了那壯漢背上,將他釘得有些和刺蝟似的,不過在那連寒毒都能夠輕易抵抗的防御真氣下,這些凌厲的弩箭也不能載入先前一樣徹底沒入肉中,這次甚至連一半都沒有。
「這次,還真有點痛。」壯漢看著身前一臉驚呆了的好友,苦笑道。
蘭瑾見狀很是震驚,雙手卻本能或說有些害怕地再次扣動機括,又是一輪弩箭射出。直到破空聲再度響起之時,她才反應過來似乎剛剛風韌喊了聲「停下」。
一道赤色的身影幾乎緊隨著那些弩箭飛躍竄出,灼熱的劍意驟然爆發,竟然在這一輪利箭即將再次擊中那壯漢後背之時將它們盡數挑飛,斷裂的弩箭殘骸落得一地都是,截面處還泛著一陣焦黑。
而此時先前被老謝踢飛的老倪也是趕了回來,攔在那壯漢身前,看向風韌的眼光很是莫名。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對自己等人不過下殺手的對方竟然會在關鍵時刻倒戈,出手救助。
不過風韌也沒有再看那三人哪怕一眼,之時轉身冷冷說道︰「你們走吧,趁我還沒有反悔。」
說罷,他朝著來的方向緩緩走回,除去一個主動上來出手之人被他一劍封喉之外,再也沒有主動出手。
當蘭瑾看著臉色中有些凝重的風韌重新走到自己面前之時,她有些歉意地說道︰「剛才我手快了,沒收住。」
「錯的不是你,其實是我。這一戰,真的有必要斗個你死我活不可嗎?」風韌有些自嘲地一笑。
蘭瑾心中明白,風韌看到那名壯漢第二次為了同伴不顧自己性命相救之時,心中的仁慈又犯了。畢竟,無論是當初霍曉璇為他擋的那一下,或是洛亥濤在賽場上對于皇甫閑的舍身相救,都恐怕在歷歷在目。
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可是真的面臨某些情況之時,風韌依舊發現自己不忍心下手,手中的利劍充滿了猶豫。多愁善感對于一位武者來說,有的時候很是致命。在這樣一個不平定的年代里,殺伐果斷才是折正確的生存之道。
善惡到頭終有報,多行不義罪難逃。可是這如今的世道上,真的還有公道嗎?依舊是強者為尊,上位掌權者所說的便是規矩,所謂的正義是那麼的空洞無用。在得知了那日在狼梟賽場中後來所發生之事,風韌更是認定了此理。
竟然如此,就只能靠手中之劍去開闢一條屬于自己的正道滄桑了。無情終歸不是正道,有情道的路上恐怕是無比艱辛,但是值得去闖蕩。
「劍,不是用來殺戮的,而是守護自己必須保護之物。別人也好,我自己也罷。總之,我的劍,從今日起不再……」口中念念有詞,風韌的雙眼中卻是顯得有些空洞,好像思維早已躍入了另一個空間內。手中的炙魂劍也是緩緩消散,光焰不再,整個人就那麼垂著雙手站在那里。
不過風韌這短暫的失神卻是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極其凶悍的氣息給突然喚醒,他第一時間雙臂一揮將身側的蘭瑾和沈月寒震退,而後左臂連忙揮至胸前,半透明流光氤氳環繞的極光盾瞬時凝聚。
就在下一刻,一泓紫色刀芒以雷霆萬鈞之勢轟擊在了極光盾的表面,狂暴的雄渾之力驟然爆裂,一眨眼的功夫中轟鳴聲震耳欲聾,只見在那縱橫的紫光之中,極光盾頃刻間變化成了無數碎片,而風韌的身形更是化為一道黑影赫然倒飛,撞擊到宮殿牆壁上,瞬時轟塌了一大片,整個人都被廢墟埋葬。
本身這座宮殿就有些空曠,而現在又塌了幾乎一整面牆壁,都可以看到外界的風景,更加感覺到有些清冷。
不過更加寒磣的卻是眾人的內心,那樣聲勢浩大的一擊已經將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全部吸引,他們盡數停手一同望著那憑空出現之人,實力強橫得令他們發指的強者。
只見那人一頭狂放的赤色長發垂在兩肩,合上的雙眼中看不出絲毫感**彩,赤紅色瓖金邊的勁裝長袍很是合體,隱隱有露出一股很拉風的霸道。而比他周身彌漫出的氣息更為霸道的還是身側的那柄巨型斬刀,連柄帶刃的長度恐怕達到了兩米,被一只手緊握倒持著斜倚在地上,看著就令人覺得心中發毛膽寒。
被這樣的兵刃擊中,還是偷襲,基本上不可能還有生機。而剛才極光盾破碎的聲音又是那麼清脆,轟塌的牆壁廢墟累積成了近乎一座小山。
「本尊出手,刀下從來沒有活口。那個小子算拔得了今日的頭籌,下一個是誰?」神秘強者突然開口,但是雙眼依舊沒有睜開。縱使如此,一股睥睨天下般的霸道氣勢席卷全場,讓人不寒而栗。
那樣的一斬,就算是界級三重實力之人猝不及防間也同樣要飲恨。
「不,這不可能……」蘭瑾雙目無神地緩緩前進,看著那片痕跡新鮮的廢墟渾身顫抖不止,而她身側的沈月寒也差不多如此。
穆儒尊倒吸了口冷氣,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那持刀強者問道︰「閣下莫非就是‘鬼刀’步千尊?」
那人聞言仰頭大笑道︰「不錯,就是在下。沒想到在這種彈丸之地,竟然還有人听過我的名字。很好,很好!那麼下一個受死的便是你了,權當獎賞。」
穆儒尊神色驟變,這個「鬼刀」步千尊的名號他在北庭之時早有耳聞,可是一個不可不扣的魔頭。界級三重實力,在臥虎藏龍的北庭雖然不算什麼,但是卻有一個更讓人詫異的底力,那便是器修。
器修之路的界級強者,那根本就不能直接用表面上的實力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