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冷到骨子里的感覺,風韌曾經感受過很是類似的,就是當初在學院爭霸賽中對抗雀穎眉、雀那次。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不過這回從那黝黑長杖上感受到的寒意,他又隱隱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之處,反正就是和極致之冰有些不一樣,但普通冰魂屬性又不可能有那樣強烈的森冷之意。
要知道,風韌修煉的可是火屬性,有極致之光加成的火屬性,對于冰屬性的抵抗性可是很不弱。由此一來他也隨即推斷出了另一個可能——那股透骨冰冷的來源並不是冰屬性,而是暗屬性!
這個想法浮現在腦海中時,風熱心中的緊張感再度提升了好幾個層次。此人一旦發難,他幾乎沒有能夠抗衡的可能,縱使是想要獨自月兌身都難,更不要提還有一個自身行動不便的顧雅音在身邊。
「我的那兩只手杖有些古怪,實力不夠還是別亂踫為好。否則的話,恐怕麻煩不小。還有你不必那麼緊張,我只是路過來吃頓飯,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意圖,你又何必如同驚弓之鳥般忐忑不安呢?」那名怪客低聲喃喃道,似乎察覺到了風韌的異樣。
同樣在翻著菜譜的顧雅音疑惑地抬頭打量了那人幾眼,也是注意到了他有些猙獰的面孔,突然間覺得此人自己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可是他臉部傷疤明顯而且雙腿殘疾,如果見過的話又不應該印象那麼淺,恐怕僅僅是在什麼地方不經意間瞥過一眼而已。
也許是察覺到了顧雅音的目光,那人微微抬頭一看,隨即又重新低頭繼續翻看著菜譜,不過在被那木制書頁擋住的雙眼中,卻是莫名地閃過了一絲惶惶不安,似乎有些懼怕或是刻意去回避顧雅音的目光。
不過顧雅音對此並沒絲毫察覺,僅僅是認為那一眼只是人的本能反應,也是重新低頭繼續翻看著自己手中的菜譜,右手食指不斷地畫圈晃動,似乎在為究竟應該點些什麼很是猶豫不決。
看著身前相對而坐的兩人幾乎一致的翻看動作,很是寧靜和諧,風韌也覺得似乎是自己有些過度緊張了。不過是一位強者路過吃頓飯而已,竟然緊張成那樣。
暗屬性又如何?世界之大,肯定會遇上不少的。
恢復平靜之後,雙方點菜完畢,店小二結果賬單菜譜退下去張羅。一時間沒了事做,再加上有外人在旁邊,顧雅音也不好和風韌說些什麼平日里的調笑之話或是商量接下來的行程,只得看著那名灰袍怪客有些微笑著說道︰「這位大叔,你的打扮很特別啊?」
心中猛然一跳,風韌很是詫異地望著顧雅音,心想哪里有這麼沒禮貌地發問的,顧雅音就不怕無意中激怒眼前這名深不可測的強者嗎?要知道,越是那些身上有殘軀的強者,心中越是狹隘孤僻,最討厭被別人揭穿短處,惱羞成怒之下,很可能直接下手出殺招。
不過風韌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名看似有些陰鷙的怪客對于顧雅音的無禮很是不在意,反倒是自嘲一笑道︰「大叔?也許吧。對于你們這種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來說,我確實老了。至于這一身打扮,我也無辦法。臉上的傷,腿腳的不便,沒必要遮掩。都是成年老傷了,我自己都不在乎,又如何會注重他人的看法呢?」
語氣還是有些生硬,不過卻是充滿著一種平淡之意,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全部都已經看開了。
「閣下的心境之高,在下很是佩服。」風韌也是不由自主拱手說道。
那人看了一眼風韌,又看了一眼顧雅音,淡淡說道︰「當你們經歷得也足夠多後,可能心境也能夠提升不少。而且,我也只是由于習慣無視那些旁人的目光,才會如此看法,也算不得什麼。倒是你們兩個,同樣具備著不凡的天賦,雖然算不上最上等的存在,可是假以時日同樣造詣注定無法估量。還望目前能夠多忍氣吞聲會兒,鋒芒能斂便斂。」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當遇到必須拼搏之時,我絕對不會甘心忍氣吞聲的。」風韌搖了搖頭,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惹是生非之人,再算能夠一定程度隱忍,可惜凡事都有個度。一旦觸及底線,那麼看似溫順儒雅的他,下一刻便將化身嗜血惡魔。
怪客嘆了口氣道︰「我話止于此,你們二人好自為之吧。今後的路肯定不好走,該怎麼走就自己做決定吧。記住,我叫刑幽古。下次再見之時,我們便是敵人了,風韌,顧雅音。」
最後的聲音很輕,只有風韌與顧雅音听清楚對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時詫異之時,那人身形一動向後滑出,眨眼之間已然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縱使是他們的眼力遠非凡人可比,也是僅僅只能捕捉到了一絲模糊的殘影。
而在幾名無意中望向風韌這座的客人眼中,那名怪客就好像是驟然憑空消失,與他同時不見的還有那對古怪的長杖。
「他究竟是什麼人?」風韌驚道,聲音有些大,甚至都引來了旁邊幾桌人的張望。
顧雅音也是一臉的疑惑與震驚,她沒想到自己二人的身份就被這樣輕而易舉地識破了。而「刑幽古」之名在她腦海中縈繞片刻後,突然和一道以記憶中很是不清的身影重疊,更是引來她震驚得失聲一叫。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怪不得剛剛覺得似乎曾經見過,原來是他……」顧雅音望著風韌輕聲說道,語氣中竟然浮現出幾絲少有的恐懼。
就在此刻,店小二舉著一個托盤走到了風韌他們這桌,看到刑幽古已經不在,覺得有些奇怪,試探性地問道︰「這位客人哪里去了?」
風韌隨口回道︰「他有事先走了,菜放下吧,錢我們付。」
店小二聞言不再多說,放下托盤中的幾碟小菜便離開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瞄了一眼桌上的幾碟小菜之後,風韌的內心更是有些惶恐不安。
這些,不就是他昨天夜里在那個被湮世閣掌控的客棧中獨自小酌時的一樣嗎?那個刑幽古,莫非是……
而顧雅音同時也輕聲道出刑幽古的身份︰「又一次我去見府主,卻發現她有客人,于是只好退去,隱約間看到了那人的側臉。後來听府主說,那人是湮世閣的一位地位執法,名字就叫刑幽古……天地人魂中,他的位置在第二層,比府主還高出兩級。而且據說湮世閣中每一位地位執法,都至少是界級九重的實力,其中還不乏一些準域級強者……」
「也就是說,我們自以為迅速和隱藏著逃開了湮世閣的追蹤,其實都不過只是自己的妄想罷了。暗中,恐怕時常有人在監視著我們。」風韌驚得渾身微顫,雙拳已經下意識地握緊,眼中隱隱還有驚恐晃過。
顧雅音卻又補充道︰「不過據府主所說,那個刑幽古有些特別,是湮世閣中非常另類的存在。作為一個殺手組織中重量級角色,他手上的人命數量竟然還比不過很多低層次之人,據說入閣後連百人斬都沒達到的。像我這種,手上也恐怕擊殺了五六百人。」
「五六百人?我想應該都是男人吧。」風韌隨口一道,似乎是想要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而他們兩人的交流之時都刻意利用自身的真氣內勁進行了遮掩,縱使在人多眼雜的客棧中,也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
顧雅音哼道︰「那是當然,我從不殺女人的,只殺那些道貌岸然的臭男人。自我十五歲起殺了第一個男人後,就很少收手過。這回要不是和你一塊出來,恐怕又要至少接上一單——似乎跑題了。言歸正傳,府主和我說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刑幽古出手的話,目標的存活率其實還算挺高的,因為他似乎對于殺人有些抗拒心,時常會放棄到手的致命一擊。」
「可以看出來。要不然的話,剛才他就可以要了我們的性命。可是還有一點我不清楚,似乎對付我們兩個,用不著出動他這樣的強者吧?就算是一位魂位執法,我們應付恐怕都夠嗆,又何須刑幽古出手。」突然間,風韌意識到了些什麼。在剛才的調笑中,他緩緩恢復了冷靜,開始細細分析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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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響突然傳出,打斷了顧雅音本身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她和風韌一同聞聲望去,只見客棧門口處翻倒著一人,將門板都撞碎了半塊,衣衫有些殘破,點點血漬落在其上,臉上也是血跡猩紅。而在他身側,還有幾名連忙敢上前來查看傷情的同伴,四男一女。
緊接著,十余名面色不善之人很快就出現,圍在那幾個年輕人身前,其中為首之人一臉邪笑,垂在身側的右手成半握拳狀緩緩一收一合,還能夠隱約看見拳鋒處的點點血漬。那自然不是他的,想必是倒在地上那人留下的。
「別管他們,和我們無關。」風韌低聲吩咐了一句,這種時候可不是看熱鬧或是關心他人的時刻,他們兩個自己都有點身陷囹圇的意味。
顧雅音多看了幾眼後卻是反駁道︰「不行,我生平最討厭以多欺少、恃強凌弱,還特別是一群男人欺負女孩了。」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風韌發現兩批人迅速動起手來,人多的那一邊已然佔據上風,全都是以多欺少。特別是那位女孩,更是遭受到了三位青年的圍攻,手中的一支短劍雖說氣勢不弱,可是終究架不住人多。而且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刻意地刁難想要將她生擒,拳腳揮斥間順便揩油佔佔便宜。
「不過音姐,我們現在……」風韌也有點看不下去,可是心中知道輕重。在自身實力不夠的情況下,就算他這次能夠幫到那名女孩,但下一次又有誰會出手相助呢?
想更好地活下去,能夠依靠的,終究只有自己。
顧雅音笑道︰「按照你之前的推斷往下走,刑幽古這一次應該只是路過而已,他有別的任務要去完成,只是正好注意到了我們兩個,具體是什麼時間,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他明明知道我們的身份與經歷,卻是沒有出手,可見目前而言並沒有什麼敵意,也應該不會告知其余的人。按照府主所說,這個人性格孤僻,一向獨來獨往,只喜歡一個人做事。」
「莫非你是想說,我們其實可以暫時忽略掉刑幽古可能帶來的威脅性,所以現在就去幫那名女孩一把?」風韌听出了顧雅音的話外音。
顧雅音笑著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別忘了,他還莫名其妙地指點了我們幾下,似乎根本沒有敵意。還有出手的不是我們,而是你一人去幫忙。快點上吧,再晚的話,那女孩就要撐不住了,你想英雄救美也來不及。」
「英雄救美?我可沒那個愛好。不過既然是音姐你的要求,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出手一次了。不過事先說好,打完立即就跑,我可不想再惹出些多余的麻煩。」
風韌嘆了一口氣,身形瞬時如離弦利箭般竄出,轉瞬之間已經逼近到了一名圍攻女孩的青年背後,握緊的右拳朝著他後背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