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緩緩過去,風韌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很明顯地恢復路可不少。在他跟前,銀月心也是盤腿坐著雙手疊在一塊緩緩運功,雙目緊閉的她此刻沒有絲毫平日的那種堅毅與冰冷,配上一頭粉色秀發宛如小家碧玉般動人心魄。
倘若這個女子沒有那種悲慘遭遇的話,現在應該過得很好,無論是她的修煉天賦或者自身出色容貌,想必都是年輕才俊追逐的目標。風韌心中暗暗嘆道,已覺體內勁力恢復了近乎五成,而在他經脈間殘余的毒素雖有丹藥和蟲蟲的共同抑制,卻依舊沒法根除。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有……
霎時間,風韌雙眼飛快一眨,再次睜開時雙瞳外圍已經多出了一圈淡色金光,在他瞳孔正中位置,各有一道半透明的龍形虛影在緩緩躍動。
滄海龍吟,金鱗映日破千邪。
下一刻,自風韌周身各處都渀佛沸騰似的,衣袍無風自鼓,上下起伏。很快,十余道淡紫色縴細毒霧從衣袍內部向外蒸出,一接觸到空氣之時就被灼熱的氣息徹底包裹,轉眼間燃燒殆盡,不剩絲毫。
片刻之後,最後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絲絲飽含毒素的紫霧也是化為虛無,渾身起伏舞動的衣袍也終于停下,眼中金光褪去。緩緩呼出了一口濁氣後,風韌起身站起,隨意打量了幾眼自己後不由無奈一笑,身上黑袍在那夜連番激戰之後,已經破碎不堪,到處都是裂痕,還沾染了不少血污。
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嶄新黑袍,正欲換上之時風韌也意識到了銀月心還在他跟前,雖說她是閉眼的入定狀態,但是也還終究有些不太方便,索性扭頭尋找四周,最後走到了一顆大樹後將衣袍換好。
彈指一撥,幾點熾熱火星沾到了殘缺的黑袍之上,看著逐漸燃盡在烈焰中的衣袍,風韌轉身之時卻又是想到了什麼,猛然上前一步一掌劈出帶起強橫勁風,那些附著在最後幾片黑色碎布之上的火光瞬時覆滅。
重新將幾片殘缺的黑袍拾起,風韌看著手中的這些碎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件,心中莫名一揪。
手中的這件,是顧雅音為他挑選的。而身上的,是蘭瑾送的。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仰頭自嘲一笑,風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些話月兌口而出,卻也沒有多想,將手中碎步塞入到了儲物戒指里,快步繞回到了遠處,突然發現銀月心也是睜開雙眼,此刻正緊盯著他。
「你——哦不,主人,你覺得現在狀況如何了?」銀月心話一出口就立刻變更,顯然對于二人現在的關系還並不習慣。
風韌倒是挺無所謂︰「若是叫不順口的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便是了。說實話,听著你叫我‘主人’,還多少覺得有些變扭。」
「不行,既然我已經與你簽訂了契約,除非你我中有一人死了,不然的話這種主僕關系一直存在,你就是我銀月心認可的主人。我對你,唯命是從。」銀月心倔強地回道,神色有些嚴肅,很是認真。
「那麼隨你吧。不過記住,這種稱呼只能在旁邊沒人的情況才行,要是周圍有別人的話,就直接叫我名字。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懂嗎?」風韌略為無奈,只得如此。
「明白,主人。」銀月心起身微微一躬。
看著銀月心听話的樣子,風韌也是微微松了口氣,自從她不會再與自己意見沖突,想要帶著回到南大陸去,困難應該小上不少。
「對了,你也去換身衣服吧,現在的樣子,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睡意打量一番,風韌也是發現銀月心身上也很是狼狽,一襲原本挺華麗的淡藍色衣裙此刻也是表面縱橫著好幾處裂痕,都能夠看到掩蓋之下的雪白肌膚。
銀月心聞言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回道︰「主人,我沒有帶額外的衣服……」
「啊?你沒有儲物戒指嗎?」風韌有些詫異。
銀月心再次點頭︰「我這人,在湮世閣中不配有那樣的東西。而且在之前的戰斗中,也很少有過像這次一樣的嚴重破損。」
風韌再次打量了銀月心一番,發現她的個頭也只是中等心中,估模著比正常形態下的霍曉璇也就高出半個頭,于是在自己儲物戒指上摩挲幾下,抽出了一條長裙,就是他當初第一次使用百變丹時所穿過的那條,曾經霍曉璇買了又因為有些大而暫時拋棄的那條。
看著風韌手上竟然還有一條女式長裙,而且制式還很是不錯,用料做工都挺講究,銀月心若有所悟道︰「想必,這是你原本準備送給她的吧?」
「差不多。」風韌自然知道銀月心指的是誰。
銀月心微微一笑,點頭接過了那條衣裙,同時騰出一只手來直接開始解開自己身上這條的紐扣,風韌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竟然已經月兌去了一半,胸前露出大片雪白,一對還算挺翹的玉兔間那道淺溝若隱若現,看得令人不由血脈噴張。
「等會兒!你不知道要回避——哦不,不是該先讓我——也不對,總之,你怎麼就直接換上了?」風韌臉色有些泛著微紅將頭扭向一旁,可能還覺得不夠,連忙轉身大步邁出,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顆樹後,靠在樹干上抓著自己的長發有些凌亂。
銀月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莫名一笑,隨後將那條衣裙的紐扣全部解開,整條有些破損殘缺的衣裙直接滑過她雙腿落在地上,只剩下最後很是單薄的內衣根本掩蓋不住她曼妙的身,然而在那些大片雪白的肌膚之上,數十道已經結痂泛紅的傷疤觸目驚人,縱橫在整具身軀之上,甚至有些像虎皮上的黑紋。
「你和我之前的那些主人很不一樣……在他們眼前,我完全沒有尊嚴可言,隨時都可能成為他們發泄的工具。這具軀體,骯髒無比,就連我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銀月心近乎**著緊緊握住手中那件華麗的衣裙,卻是遲遲沒有穿上。
風韌靠在樹上緊閉雙眼,淡淡說道︰「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也是至少有著應有的良知與底線。記住,就算我是你的主人,也不會隨意踐踏你的尊嚴,你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我絕對不會有半句話阻攔。」
銀月心頓時眼中隱約有淚光泛起,她隨即合上雙眼,縴細的睫毛顫動不止,低聲喃喃道︰「除了第一任主人外,你是第二個把我當人看的。」
「哦?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總共有過幾任主人?」話一出口,風韌都有些後悔,他明白著必定會喚起銀月心不好的回憶。
銀月心卻是無所謂,伸手摩挲著手上觸感光滑的長裙苦笑道︰「四任,你是第五任。除去第一任外,那三人簡直不是人,他們是禽獸,是惡魔!我一直幻想著有一天可以月兌離魔爪,沒想到這樣的一天竟然真的來到了。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最後一任主人,永遠不可能再換。」
風韌立即回道︰「錯!你的最後一任主人必定將是你自己。我說過,我不會妨礙你追求自由。什麼時候,你想離開了,契約就算作廢。」
不再回話,兩滴清淚從銀月心合上的眼縫中滑落,墜入塵埃中,不驚起絲毫波瀾漣漪。隨後,一陣嗦嗦聲響起,她飛快地將那件衣裙套在了自己身上,還有些愛惜地伸手從光華的綢緞表面拂過,心中有種莫名的淡淡欣喜與激動。
听到穿衣聲音後過了一小會兒,風韌估模著銀月心也應該穿戴整齊,示意地咳嗽兩聲後從樹後繞出,還有些拘謹地僅僅瞥了一眼,看到的確實是一名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女子,之前的那股冰冷堅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不錯,這身打扮挺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風韌隨口一道。
「主人喜歡便好。」銀月心又是微微一躬身,這個動作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習慣。
風韌淡淡一笑︰「你現在恢復得如何了?」
銀月心回道︰「五成左右。」
「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稍作休息後就立即離去為好。對了,我總共昏迷了多久?這段時間里,可否有湮世閣的其余殺人經過?」風韌點頭回道,本能地意識到距離那夜應該過去了不止一天。
「兩天兩夜。期間,湮世閣殺手有三批經過了這里,不過好在他們認識我,看到我在這里就直接離開了,沒有過多疑問。可是用不了多久,想必他們就會發現汪甫的死,從而懷疑到我這里,所以……」銀月心實話實說,神色有些隱隱的擔憂。
風韌點頭道︰「再恢復一下,我們便啟程。對了,你這身換下衣服還要嗎?」
隨意一瞥,風韌也是看到地上被銀月心拋棄的殘破衣裙,本著要毀滅痕跡的念頭,他是打算直接燒毀的,不過想想自己之前的做法,決定還是優先問問。
銀月心搖頭道︰「不需要了,就讓它隨著我的過去,一塊消逝。從今夜起,我銀月心獲得新生,不再是湮世閣的殺手,只是你風韌的一位僕人,永遠只听從你一位主人的命令。」
點了點頭,風韌彈指一撥,一點火星躍到殘缺的長裙上,烈焰歡快躍舞,很快就將那些殘骸焚毀,幾縷泛著絲絲異樣光澤的黑煙冒起,從二人的身上掠過,卻是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又掏出了一瓶丹藥,風韌自己服下一枚後遞給了銀月心,這一次後者沒有任何遲疑接過迅速服下了一枚,二人面對面一塊合上雙眼,體內的真氣在藥效中緩緩恢復。
然而,內勁逐漸充沛之時,風韌卻是發現自己體內多出了一絲異樣,之前的那種淡淡燥熱再度涌起,而且越來越劇烈,渾身上下蔓延出一股很是古怪的感覺。雙眼驟然睜開,他望向銀月心的眼神似乎可以冒火,雙目赤紅。
同樣,銀月心也是感覺到了似的睜開自己的雙眼,面泛一抹羞澀桃紅,目光也是緊緊盯在了風韌身上。
慘白月光下,二人身軀同時微顫,一股最為原始的**渀佛已然被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