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廂房內,薛沐晟略帶疲憊的憩在床邊,守在沁媛身邊一夜,使得薛沐晟此刻有些疲累,張德海、染霜以及玉茹也都站在旁側,面色帶著些許擔憂,靜靜的瞧著昏迷在床榻上的沁媛。♀
這時只見沁媛緩緩張開雙眼,虛弱的環視著周圍,薛沐晟見沁媛醒來連忙來了精神,立刻俯到沁媛身邊關切道,「媛兒醒了?可覺得好些了?」,沁媛有氣無力的說道,「扶我起來。」
薛沐晟趕忙擎著沁媛起身,沁媛直坐在床上,一旁的染霜激動萬分道,「主子,您可醒了,這一夜擔心得奴婢都沒合眼。」,沁媛隨後眉頭微皺,萬分疑惑道,「一夜?」
染霜點了點頭道,「是啊,主子您昏迷了一夜呢。」
沁媛坐在床上,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一切,忽然瞳孔瞬間放大,恍然大悟的倒吸一口氣,趕忙掀開被子驚呼道,「皇上!」,隨後挺著圓潤有形的肚子,急切得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丫急匆匆的往外沖去。
薛沐晟見狀極其擔心喊道,「媛兒,你鞋還沒穿呢,快停下來。」,沁媛根本不听薛沐晟的話,頭也不回的就往臥房跑,薛沐晟此刻煩躁的嘆了口氣,撿起沁媛的鞋子就往外跑,張德海等人也緊緊跟隨其後。
待沁媛跑到臥房門口,只見太後和薛將軍雙雙坐在擎蒼床前,朱太醫則站在一旁,瞧見沁媛穿著褻衣,光著腳丫,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皆是一驚,太後驚訝而擔憂道,「媛兒,你怎麼不穿鞋子啊?」,這時薛沐晟慌張跑了進來,瞧見太後在此頓時一驚,趕忙放下鞋子朝太後行禮道,「微臣給太後請安。」
沁媛自打進了臥房,就萬分緊張的朝著床榻瞧去,她木訥看著擎蒼一動不動的身子,便猜到擎蒼並未蘇醒,她早已顧不得給太後行禮,趕忙疾步走到擎蒼身邊,瞧見擎蒼此刻半。果。著上身,正胸膛的傷口已用紗布纏繞包好。
沁媛此刻緩緩走進擎蒼床邊,瞧著擎蒼緊閉著的雙眼,蒼白憔悴的臉色,頓時眼里涌出失望的淚水,隨後聲音顫抖哽咽著對朱太醫道,「為什麼皇上沒有醒過來?傷口不是都包扎好了嗎?」
朱太醫見沁媛情緒如此激動,趕忙細語勸慰道,「惠貴嬪切莫擔憂,皇上傷勢嚴重,傷口雖已包扎,但仍處在昏迷狀態。」
「那皇上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這……微臣也不好說,不過惠貴嬪放心,皇上眼下已無生命危險。」
沁媛听後氣急敗壞的怒吼道,「皇上就這麼昏迷不醒,你讓本嬪怎麼放心!恩?本嬪要皇上醒過來!要皇上活生生可以下地走動,可以用膳,可以說話,而不是就這麼閉著眼楮的躺在床上!」
太後見沁媛如此激動,趕忙細語柔聲道,「媛兒,朱太醫已經盡力了,你別太著急了,皇上一定會醒過來的。」,沁媛這時候轉過身,淚水猶如細雨般從眼眶盈盈而出,她趕忙撲倒太後腳下,嚶嚶哭泣道,「太後,媛兒想讓皇上醒過來,太後,媛兒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太後看著沁媛如此動容哭泣,不禁眼角也帶了些許淚花,趕忙扶起沁媛,擦拭著沁媛的淚水道,「媛兒,快快起來,快把鞋子穿上,皇上如今已不省人事,你懷著身孕若是再有個什麼好歹,哀家可真是要傷心死了。」
染霜趕忙拿著鞋子伺候沁媛穿上,隨後沁媛坐在擎蒼身旁,眼色暗淡無神的瞧著,隨後挽起擎蒼是手,一行淚花又一次順著臉頰流下,沁媛現在除了哭泣以外,其他的已經什麼都不會了,沁媛這時聲音略帶沙啞道,「去取盆干淨的熱水來,本嬪要為皇上擦拭身子。」
張德海這時說道,「主子,這種事叫下人去做就行了,您剛剛從昏迷中蘇醒,身體定是弱得很,還是先歇著吧。」,一旁的染霜也點頭附和道,「是啊,主子,您至少也得吃點東西啊。」
沁媛無力的搖了搖頭,「本嬪要呆在這里等著皇上醒來。」,染霜此刻急上心頭,焦急的喚了一聲,「主子……」,一旁的薛沐晟趕忙擺手阻止道,「罷了,就照著惠貴嬪的吩咐去做吧,你們下去把膳食端過來,多少讓惠貴嬪吃點。」
染霜無奈的嘆了口氣,應了一聲便與張德海退了出去。
太後極其悲傷的瞧著沁媛,悲情之色漸漸涌現于臉上,如今自己的兒子受了重傷,懷著身孕的沁媛又如此一蹶不振,怎叫太後不悲痛欲絕,只是太後經歷得多了,自然也就顯得沉穩。
太後緩緩起身,語氣沉重不失威嚴的對薛將軍道,「薛將軍,你隨哀家出來一下。」
隨後太後與薛將軍來到庭院的花壇旁停下,太後面色轉為肅立,眼里猶如鋒利的刀子一般,語氣森嚴肅穆道,「薛將軍,你還記得當初姐姐臨終前你答應過姐姐什麼嗎?」,薛將軍此刻面容不帶一絲笑意,陰沉著的臉莊重道,「微臣記得。」
太後極其不悅的怒瞪著薛將軍,隨後命令道,「哼!哀家看你早就拋在腦後了!把你曾答應姐姐的話重新復述一遍。」,
薛將軍隨後語氣粗獷徐徐道,「夫人在臨終之時,微臣曾答應過夫人三件事,第一,把薛沐晟培養成朝廷棟梁之才,以繼承薛氏家業,第二,好好照顧沁媛,給沁媛許一個好夫君,第三,再不婚娶。」,話到尾處,薛將軍的語氣已越發失了自信。
太後語氣潑厲道,「虧你還記得,你答應姐姐這三件事,除了第一條之外,其余你都做到了嗎?媛兒剛剛入了宮沒多久,你就瞞著媛兒娶了個正室夫人入府,你可考慮過媛兒的心情!你以為媛兒在宮里過著榮華恩寵的日子很舒坦嗎?伴君如伴虎啊,那可是刀尖上的日子,若不是哀家和頤貴妃處處幫襯著,你以為媛兒能有今天?你這做父親的滿腦子就知道朝政權勢,可曾想過還有個女兒在宮里?」
薛將軍听著太後的憤慨,面色越發沉悶了,「微臣確有疏忽之處,太後教訓得是。」
「薛將軍,你最好不要忘了,當年姐姐那般傾情于你,不嫌棄你是庶出之子,放下尊貴身份,不顧家族反對的下嫁于你,你若不是娶了名門望族的姐姐,繼承薛氏一族的人可就不是你了!你這麼做可曾對得起姐姐?!」
薛將軍听了這話心里一股復雜情緒涌出,不禁緊緊握緊拳頭,太後此刻早已不顧薛將軍是輔佐皇上登基的有功之臣,繼續憤憤道,「知道哀家為什麼要讓媛兒入宮嗎?因為你只把媛兒當做是你官宦路途的墊腳石,你是絕對不會讓媛兒嫁給她心愛之人,既然如此,哀家何不讓媛兒入宮享盡榮華,日後也有機會手握權勢,待哀家百年閉眼之後,在下面見到姐姐,也好有個交待!薛將軍不覺得這種事要哀家來做有些多余嗎?現在臥房里挺著大肚子悲痛哭泣的不是別人,是你的女兒!哀家現在可以告訴你,若不是看在姐姐和媛兒的面子上,就憑皇上在你府上受了重傷這件事,哀家完全可以滅你薛氏九族!」
薛將軍眉頭深深皺起,此刻的緊張一覽無遺的展露于面色,「微臣自知罪孽深重,微臣定不忘太後尊尊教誨,還望太後息怒。」
太後不削的瞧了薛將軍一眼,極其不悅道,「薛將軍的這些話還是對九泉之下的姐姐說吧!哀家給你七日時間,皇上若是醒來此事便罷,皇上若是醒不過來,哼!薛將軍就提頭來見吧!」
話畢,太後冷哼了一聲,隨後果斷轉身離去,薛將軍站在原地面色沉重極了,焦急的思緒在心里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