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祥宮內,婉妃與寧貴人對坐在軟榻上,听著秀珠俯身恭敬的徐徐稟報道,「主子,安神殿的探子來報,寧貴人暗中遣派的宮人特地讓惠貴妃知道自己不能再孕的消息之後,一時崩潰至極,甚至跌坐在雨中悲痛欲絕的痛哭流涕起來,那個宮人也被太後下旨仗斃了。♀」
婉妃听後甚是滿意的彎起嘴角,轉頭瞧了瞧一旁面容淡然的寧貴人,低聲漫語道,「還是寧貴人計謀高明啊,故意暗中派人設法讓惠貴妃知道自己不孕的消息,如今惠貴妃這般痛不欲生,正合本宮意呢。」
寧貴人淡淡的彎起嘴角,不驕不躁道,「惠貴妃如今誕了個四皇子,皇上太後定是寵愛得很,為了不讓惠貴妃情緒激動,定是封鎖消息不讓惠貴妃知道,姬妾若不想點法子,她惠貴妃豈能如此悲痛,還有,以後安神殿可就不叫安神殿,叫鳳翥宮。」
「哼,她薛沁媛入宮不過也就一年罷了,說起這個本宮就來氣。」
「鳳翥宮根本不在後宮四宮範圍之內,其與皇上的距離不過是前後之隔罷了,這日後的聖寵自然優越,而且如今四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卻被皇上封為皇二品鎮國尊皇子,日後可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婉妃听後不禁眉尖輕挑,寧貴人的一番話自然是會所給婉妃的听得,那話的後半句比前半句對于婉妃來說,還有威脅性,婉妃此刻面容顯出一絲不悅,不禁捏緊手中絲帕,憤憤道,「哼,那就要看四皇子有沒有這福命消受了。」
寧貴人緩緩端起茶盞,淡淡的品了一口,良久臉色一變,語氣深邃道,「怎麼也要顧及著惠貴妃的父親,到時候惱羞成怒起來,豈還管得了咱們是寵妃還是貴人。♀」,寧貴人簡潔的一句話飽含深層含義,一來表明這四皇子有一個上等將軍擁護著,日後必定成為太子威脅,二來則說明若是輕易動了這四皇子,只怕後果是你婉妃所承受不起的,畢竟是手握千軍萬馬的將軍,到時起怒了的話,豈是你已一介妃嬪能抵擋得了的。
婉妃眉心微低,略帶愁容,寧貴人所言之意不錯,她婉妃即便在得寵,可由于毫無家室坐鎮,就憑她手中的那幾名朝廷大臣,根本無法抵擋薛將軍,寧貴人眉眼輕挑的看著婉妃,聰慧伶俐的她自然看出婉妃在想什麼,隨後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輕聲言道,「婉妃不必多慮,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咱們慢慢和惠貴妃斗,如今惠貴妃失去了生育能力,自然是不小的打擊,咱們以前計計失算,如今總也算贏了一次。」
婉妃轉珠淡漠瞧了寧貴人一眼,她頓時發覺日前真是小瞧了這個寧貴人,如此縝密大膽的計謀,如今竟還能安然無事的坐在這里,就足以證明其的睿智,婉妃一時間竟有些疑惑日後能不能駕馭得了她。
婉妃素手輕輕扶了扶簪子,發出泠泠聲響,轉了話鋒問向秀珠,「鳳翔宮可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的話,鳳翔宮已然查出此事是凌貴嬪所為,如今正在嚴刑審問之中,听說都上了凌遲之刑呢。」
婉妃听後面容驟然轉色,忙是轉頭瞧向一旁寧貴人,只見寧貴人此刻不顯一絲緊張,幽然撩起澤唇款款的弧,天青渲睫末端低垂,婉妃這下開了口,「凌遲可是道重刑,其殘忍之度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你就不怕凌貴嬪會將你供出來嗎?」
寧貴人微微含笑,柔聲自信道,「姬妾若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豈不是讓婉妃失望?」,婉妃頓時起疑道,「看你這樣子是有所應對了?」
「姬妾早已謀算好了,若是凌貴嬪將姬妾供出來,那她城外家人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若凌貴嬪是因此事消香玉損,那她的家人後半生便可衣食無憂。」
寧貴人家世不過是富商罷了,即便再有財富也做不到如此吧?婉妃淡然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婉妃娘娘可別忘了,淳貴嬪是因誰消香玉損的,御史大夫顧大人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婉妃頓時一驚,寧貴人居然和當朝御史大夫顧大人有所勾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婉妃怎麼不知道?此刻的婉妃不得不對眼前的寧貴人刮目相看,她現在才明白,以前寧貴人之所以做事低調,只是她不想爭罷了,可如今為了報姐妹之仇,竟可以這般機智難測。
寧貴人隨後輕輕對上婉妃深邃的雙眸,似若釋然的說道,「婉妃放心吧,凌貴嬪即便忍不住凌遲之刑,也會自己做個了斷的。」
話畢,寧貴人微微轉首望向遠處,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鳳鸞宮陰暗的陋室內,凌貴嬪被人用粗粗的繩索綁在木板之上,面色蒼白憔悴,嘴唇蒼白無色的喘著粗氣,只見其全身已用漁網緊緊的勒緊,皮肉從漁網的空洞中擠出來,只見其腳部的已然被割的沒有了皮膚,鮮紅的血肉展露在外面,甚至里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慧心手里拿著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刀頭,彎起嘴角冷笑道,「凌貴嬪娘娘,這凌遲的滋味如何啊?」
凌貴嬪此刻疼得早已說不出一句話來,緊閉著慘白無色的雙唇,呼呼的喘著粗氣,慧心輕輕挪步,冰冷無情的說道,「凌貴嬪娘娘,您還是招了吧,何必受這般皮肉之苦,這凌遲的刑罰最快也要兩三天呢,奴婢怕您受不了,頤貴妃娘娘說了,只要你肯招出幕後主謀是誰,大可饒你一命。」
凌貴嬪此刻堅定的咬緊牙關,從牙縫擠出了幾個字,「本嬪都說了一百遍了,主謀只有本嬪一人!」
慧心頓時臉色一變,有惱羞成怒之狀,隨後惡狠狠的說道,「那凌貴嬪可就別怪奴婢手下不留情了!」
慧心疾步來到凌貴嬪腳下,接著從那沒有皮的血肉之處開始割肉,只見刀尖從凌貴嬪腳踝處輕輕劃過,一片皮膚已然削了下來,好似削隻果一般輕松,那皮膚簡直薄極了,上面的毛孔清晰可見。
凌貴嬪頓時疼得慘叫起來,「啊!你還是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啊!」
慧心絲毫不理睬凌貴嬪此刻的痛苦,繼續一刀接著一刀的削著,雙腳不停的抖動著,死死的握著雙拳,牙齒緊咬,咬經就如盤曲的蛇一樣密布在她的脖子上,雙目中的熊熊怒火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吞噬了,此刻沒有人同情她,沒有。
凌貴嬪再也忍不住了,張口伸出舌頭,雙齒死死的咬住舌頭,低沉痛苦的申吟著,一旁宮女大驚道,「宮令大人,凌貴嬪要咬舌自盡。」
慧心見狀忙時將刀扔在地上,疾步上前生硬的掰著凌貴嬪的嘴唇,「把嘴張開!張開!」,凌貴嬪根本不听慧心指揮,齒間的力道更大了,忽然只听「 呲」一聲,舌頭的前端從口中掉落,凌貴嬪頓時痛苦的嗚嗚直叫,隨後全身一抖,雙眼瞬間合起,全身攤在了木板上,不再有一絲生機,凌貴嬪咬舌自盡了。
慧心頓時氣急敗壞的拿起一旁的刑具砸向了地面,呼呼的喘著粗氣,隨後命令四下道,「你們在這守著,本官去去就來。」,隨後步伐輕快的往寢殿走去。
此時頤貴妃端坐在軟榻上,神色嚴肅的輕敲著蹲桌,仿佛在思考著什麼事情,這時慧心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緩緩頷首道,「主子,凌貴嬪難忍凌遲之痛,咬舌自盡了。」
頤貴妃听後頓時大驚失色,隨即怒吼道,「廢物!」
「奴婢自知有罪,還請娘娘責罰。」
頤貴妃頓時泄了氣的聳了聳身子,萬分遺憾的嘆了口氣道,「這下又讓婉妃和寧貴人那兩個賤人得逞了!」,頤貴妃隨後瞧了慧心一眼,難消心頭氣憤道,「慧心,你素來做事謹慎,最近都是怎麼了?明明可以一招擊垮婉妃,都被你弄砸了,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真是枉費本宮當初提攜你當了宮令女官。」
慧心內疚的抿了抿嘴唇,眉心皺起,語氣遲緩道,「奴婢有罪,娘娘責罰奴婢吧。」
「責罰你有什麼用!不還是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嗎?如今看來只能拿這個凌貴嬪交差了。」
「主子,那凌貴嬪受了凌遲之刑都不肯松口,這寧貴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
頤貴妃不悅的白了慧心一眼,「本宮要是知道何必還用你用刑去逼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本宮罰你一年俸祿,以儆效尤!」
慧心被訓斥了微微垂首,「是,奴婢甘願受罰。」
頤貴妃沉沉的嘆了口氣,心想著不能為沁媛出了這口惡心便更是愧疚,隨後問向慧心道,「鳳翥宮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嗎?」
慧心回道,「眼下惠貴妃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得知了自己不能有孕的消息,情緒甚是激動。」,頤貴妃听後更是來氣,「鳳翥宮的宮人都是廢物嗎?怎麼能告知惠妹妹這個消息,被攆,本宮要去鳳翥宮。」
慧心應了一聲,便緊隨在頤貴妃身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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