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媛靜謐的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極了,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因干燥而裂出了口子,頭發有些微亂,仿佛一陣風吹就會把她那憔悴的弱不禁風的身子給吹倒一般,三天了,自擎蒼下了旨意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沁媛幾乎沒有合眼,只喝了幾口水,其余便是躺在這///床///榻上米粒未進,這三天,沁媛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舒愨鵡
沁媛這時緩緩抬首,虛弱的召喚著,「嵐姨……嵐姨……」
一盤的嵐姨趕忙上前,焦急萬分道,「主子,您喚奴婢。」,沁媛轉眼無力的瞧著嵐姨一眼,虛弱道,「本宮餓了,去準備膳食吧。」,嵐姨听後頓時面帶喜色,這幾天嵐姨苦口婆心的勸了沁媛好幾次,可沁媛卻一直無動于衷,眼下听見沁媛說想要用膳,她又怎能不高興呢,嵐姨連忙用力頷首道,「主子您先等著,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
一旁的張德海和染霜也同是面帶喜色,染霜略帶激動道,「主子,您總算是要用膳了。」,張德海也附和著點了點頭,「主子,您凡事都要看開,只要您活著,咱們東山就還有再起的機會。」,沁媛頓時欣慰一笑,萬分虛弱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嵐姨便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幾道可口小菜,一碗蓮子八寶,清淡可口,沁媛在嵐姨和染霜的服侍下用完了膳,這子才覺得有了些許力氣,起身著了一身淡雅的衣裝,隨後緩緩坐在軟榻上,瞧著眼前這三人,緩緩道,「這三天本宮想了很多,也看開了很多,本宮不能就這麼自甘墮/落下去,張德海說的很對,只要本宮活著,日後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本宮豈能就這般讓奸人所打倒。」
嵐姨萬分贊同的點了點頭,「主子所言極是,您經歷萬險才回來,萬萬不可放棄啊,四皇子還需要您照拂呢。」
沁媛听見四皇子三個字,面色驟然轉色,如今穆軒不在她身邊,這是一道無法言語的傷痛,張德海這時沖著嵐姨使了個眼神,暗示著嵐姨說錯了話。
沁媛微微垂首,展緩了幾分,徐徐道,「本宮入宮一年有余,這一年里從嬪位到貴妃經歷了太多不易,後宮的爾虞我詐使本宮深感疲憊,你們三人都是本宮最可親信之人,所以本宮對你們也許無需避諱,本宮眼下已被皇上幽禁在了鳳翥宮,短期之內恐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本宮也可趁著這個時機置身事外的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只是日後這日子定不像以往那樣榮華富貴,清貧的日子你們可還願意跟隨本宮。」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嵐姨趕忙道,「主子,奴婢自打隨您入宮以來,就決定這輩子都跟隨您了。」,染霜也附和點了點頭,「主子,若不是您,奴婢早就死在婉妃和喬貴人手里了,您的恩德奴婢時時刻刻都銘記于心,若是在您危難之際選擇離開了你,奴婢真是枉為人了。」
張德海也隨之堅定道,「主子,奴才雖本是太後的人,奉太後之命侍奉您旁側,熟話說,侍奉一日,終生為主,像您這樣維護下人的主子宮里也就您一個,所以無論您是榮華還是落魄,奴才這輩子都跟定您了。」
沁媛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你們能這麼想,本宮真是倍感欣慰,能有你們這幾個左膀右臂本宮很是感動,放心吧,人這一生很長,咱們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面呢,不在乎現在這短時期的苦難。」,瞬時,張德海等人都贊同的堅定點了點頭。
沁媛隨後又道,「張德海,把鳳翥宮所有的下人都喚過來吧,本宮有話對他們說。」,張德海隨後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了出去,沁媛又叫嵐姨和染霜將自己的首飾金銀拿出來一部分備好。
不大一會兒,鳳翥宮全部下人整整齊齊的走了進來,齊齊的跪地行禮道,「奴婢/奴才,給惠貴妃請安。」
沁媛端坐在軟榻上,掃視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大概算來也有二十位,沁媛平日里只讓張德海和嵐姨、染霜、玉茹四人近身伺候,與其他下人很少接觸,所以這些人中沁媛有的眼熟、有的陌生。
沁媛隨後語氣凝重道,「本宮今日將你們全部召喚過來,是想告訴你們,本宮的確像皇上所說患了不治之癥,只怕是命不久矣了,熟話說奴才過得不好就是主子無能,如今本宮就是無能的主子,你們也算為本宮盡過孝道,本宮自然是不能忘懷,所以在臨去之前,本宮讓你們做個抉擇。」
沁媛抬手將一旁金銀首飾全數扔在下人們面前,下人們個個緩緩抬手瞧了幾眼,沁媛繼續緩緩道,「你們現在可以選擇留下,也可以選擇離開,留下的自然是侍奉本宮,過著貧苦的日子,只怕本宮到閉眼那一天也不會給你們留下什麼,離開的則可以拿著這些金銀首飾
另尋它主侍奉,或許另謀新主有了出頭之日,本宮的話你們听明白了嗎?」
眾人齊齊應道,「听明白了。」
「那就做選擇吧。」,沁媛說完便端起了茶盞,輕輕刮去沫子淺品了一口,跪在地上的眾位下人個個面色躊躇不定,看來是萬分猶豫了,只見打頭第一排有個太監拿了一個金簪子和玉鐲子,試探的瞧了瞧沁媛,只見沁媛只專心品茶,根本沒有瞧向這邊,這太監趕忙起身退了出去,沁媛坐在原處仿佛沒有看到一般,眾下人見沁媛並無任何怒色便都有些動心了,又一位宮女拿了一金步搖和一定金子離開了,這下所有的下人都起身去拿金銀首飾,甚至有幾個還搶了起來,不過幾分鐘罷了,原本二十幾位下人和一對金銀首飾便瞬間消失。
染霜萬分不悅的冷哼道,「哼,都是一群白眼狼!平日里口口聲聲的喊著擁護主子,見主子您落魄了就都不管了。」,沁媛將茶盞緩緩放下,淡淡一笑,「本宮平日里只與你們打交道,何曾正眼瞧過他們?所以他們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本宮一點也不驚訝,唯有在最艱難的時刻,才能看出誰對你最忠心。」
張德海這時道,「他們走了也好,若是日後從中出了幾個奸細反倒還添亂,日後奴才、染霜和嵐姨伺候著您,過著寧靜的日子也好。」,沁媛一時點了點頭,瞧了一旁的嵐姨一眼,隨後從蹲桌底下拿出一紫紅色錦盒,緩緩道,「嵐姨,這錦盒里放著些銀票首飾,你帶著這東西好好做你的司膳,本宮現在已無權無勢,只怕會連累了你,在尚食局好好的,日後做個尚宮也好。」
此話一出,嵐姨頓時一愣,趕忙搖了搖頭,「主子,您這是要棄了奴婢嗎?奴婢做錯了什麼?」,沁媛緩緩一笑,「嵐姨,本宮的貼身侍婢中你跟隨本宮時間最久,你為人如何本宮自然知曉,你不必多想,本宮只是不想耽誤你。」
嵐姨听了這話便激動跪下,萬分堅定道,「主子,您這麼說豈不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是不要這個司膳,也要侍奉您的啊。」,沁媛欣慰一笑,彎身將嵐姨扶起,勸慰道,「嵐姨,你隨本宮入宮這麼久,你應該知道身為宮女能做個女官是多不易,你也應該知道你這司膳的來之不易,本宮知道你有心想爭個尚食局的尚宮,這是好事,本宮本想著等東灕的事處理完了就輔佐你登上尚宮之位,可如今看來是力不從心了,所以現在唯一能保你的辦法就是對外宣稱本宮將你趕了出去,你不再是本宮的貼身侍婢,這樣才不會牽連于你。」
嵐姨萬般不情願的搖了搖頭,一旁張德海緩緩道,「嵐姨,你要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若你做了尚食局的尚宮,主子在外面就等于有了人,你就是主子的眼楮和耳朵,況且你做了尚宮,主子平日里的飲食起居你還能照拂一些。」,染霜在一旁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嵐司膳你就放心吧,奴婢和張管事會伺候好主子的。」
沁媛瞧了張德海一眼,「還是張德海最懂本宮,放心吧,有什麼事就去找頤貴妃,她定會幫你的,你這一路定是艱辛的,不過你萬不可放棄,等日後我東山再起,你再回到本宮身邊。」
嵐姨此刻眼里早已積滿了淚水,仿佛微微一動淚水便會落下來,嵐姨悲痛的點了點頭,萬分堅定道,「主子您放心吧,奴婢定不負您所望,主子,奴婢不在您身邊伺候,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沁媛笑著掏出絲帕,將嵐姨眼角的淚水擦汗,「去吧,為了你與本宮的以後。」,嵐姨沉重的點了點頭,拿起錦盒萬般不舍的瞧了沁媛一眼,隨後便邁步走了出去,待走到門口時,還不舍的回望了一眼,最終還是邁過了門檻。
沁媛這時沉沉的嘆了口氣,張德海在一旁柔聲道,「主子您放心吧,嵐姨定不負您所望。」,沁媛緩緩點了點頭,「本宮無能啊,讓你們受委屈了。」,染霜搖了搖頭,「主子這是說的哪里話,奴婢和張掌事一定會與您共患難的,陪著您度過這難熬的日子。」
沁媛頓時苦澀一笑,此刻的蒼涼,或許只有她一個人明白,此刻的她若不選擇堅強,就等于是沒有了活路,太後的話很對,如今她和皇上的事唯有時間才能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