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山寒門女 93第92章

作者 ︰ 菜地歪蘿卜

即便是和這琳兒姨娘有著舊恨,萬青也是不願意這許安北有個好歹。♀不僅是請了海口有名的大夫,還把那村里會治天花的郎中請了來,這個時候,顧不上太多,首要保了許安北的命。

琳兒姨娘去了這圓覺寺,請了幾位高僧,還到了這圓覺寺山腳下的貧民家里,只說是為許安北求福。琳兒姨娘終究是這總兵府的半個主子,此行還是為了總兵府的小公子,下人和護衛們也只能默不作聲的跟著。

待到琳兒姨娘深夜里回了總兵府,萬青派人請來的大夫郎中也都到了府里。

對僧人,萬青向來恭敬,圓覺寺的這些僧人當即進了內院,本就都是一身衲衣,進了內院卻都披上了袈裟,走在前面的僧人手上拎著一面小鑼,後面的僧人誦念著梵語的經文。大夫郎中們被琳兒姨娘接受,跟在這些僧人後面。這些僧人並不著急到病人的院子里,先在這總兵府的內院里慢慢悠悠的轉了一圈,說是為總兵府驅魔除怪。在這內院里晃悠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到了許安北的院子外面。

幾個大夫郎中早就已經不耐煩,進了院子就急沖沖的進了屋子,僧人們在這院子里坐了下來,敲著木魚閉著眼楮誦經。

許安北這兩日下來,已經是氣息微弱,幾個大夫只是一看,就紛紛搖頭,竟是連把脈都免了。那鄉村里請來的郎中,直接動手翻了許安北的眼瞼,又查看了一翻許安北身上的痘子,頗為惋惜的說,「倒也能保命

琳兒姨娘听了這話,當即哭了出來,聲音嘶啞著,「您定要救我兒

幾個大夫頗為意外的盯著這鄉野郎中,臉上都帶著鄙夷。

這郎中一身布衣,腳上鞋子滿是泥土,年紀並不大,如此看來,既不是德高望重,更不是什麼正經大夫,敢夸口保下許安北的命,實在是讓這些海口城里的大夫們意外,更是打了這些大夫的臉。

這郎中並不著急,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坐到了桌前,沉思了片刻,要了紙筆,寫下了一道方子,任由這些大夫們盯著。本就是祖傳的方子,這草藥都是尋常的,這方子並無奇特之處,所以,也不需遮掩。藥引子卻未寫在這方子上,這才是保密的。

大夫們都看清楚了這方子,這郎中才說話,卻是和琳兒姨娘說的,「我這方子,能保這孩子性命,卻也對孩子身子有損傷。這孩子本就是不足之癥,用了這方子,怕是會有些呆傻。你這婦人可要思量好

琳兒姨娘險些暈了過去,保住性命,卻是變成呆子,這,簡直是才下了刀山又進了火坑。琳兒姨娘這一刻也是剜心的痛。鎮靜下來,和許安北的大夫商量了一番,大夫也是頗為無奈,竟是願意用這郎中的方子。琳兒姨娘這眼底滿是陰霾,身心都是恨。♀突然抬頭沖著那房梁呵呵冷笑,冷笑了幾聲後,人倒是精神了起來。並未答復這郎中,而是和婆子耳語了幾聲後,才對郎中說,「妾身不過是個姨娘,人微言輕。這事要稟報了夫人,才能決定

且說這婆子立即出了院子,一路小跑著到了萬青的院子里,對萬青如實稟報了這郎中的話。

萬青正在給千金講故事,娘倆的影子在窗子上搖曳,這一對死里逃生母子,這幾日里已經是容光煥發,都是神采奕奕。「安北終究是琳兒姨娘所生,琳兒姨娘做主就是

這婆子得了話,小跑著回了許安北的院子。琳兒姨娘冷冷一笑,終究是換了個臉,對這郎中說,「如此就勞煩先生了

那外面的和尚還在念經,已經是站了起來,圍著一個火堆轉圈,不時的往這火堆里添紙。

這郎中讓婆子帶他到那井邊,帶著罐子繩子,只說是取藥引子。出門前,又讓琳兒姨娘用一兩足金煎水,這足金只需一兩,即不能多,又不能少。

這藥引子備好,已經是亥時,原來這藥引子是井中蝦,和那井壁上的綠苔。待到煎好藥,灌入許安北口中,已經是丑時。那些僧人還是在院子里一遍一遍的念經。

總兵府長公子這一場天花的動靜實在是大了些,鬧得整個海口人盡皆知。傳言更是紛紛擾擾,說這小公子的天花傳到了長公子身上,必是有人故意而為,這故意而為的人當然是那當家主母萬青。

等到許安北熬過了這場天花,撿了一條命回來,這海口的流言蜚語更是熱鬧了,「總兵夫人趁著總兵大人不在,把這可憐的庶子害的險些丟了命,好在這庶子命大,雖說撿了一條命卻也是不如往日伶俐了「把那唯一的一位姨娘折磨的鬼一般,這總兵夫人真是手段了得

萬青挺著這大肚子,在這府里忙上忙下,不知不覺,那荷花又開了。許昭離開這總兵府已有半年。許安北大好了,商隊帶回來兩船絲綢瓷器兩船楠木,絲綢瓷器入庫,那楠木卻被船廠壓價,說這楠木年份不足,趙邊直接把這兩船楠木停在了港口,海口郡守卻派人來盯著這兩艘大船,這楠木本是貴重木材,若非造船,只能是皇室可用。隨著這儲君之爭,許昭離開海口,這生意終究是沾了政治的便宜,兩船楠木在這碼頭,竟也被軟禁了。

趙邊只是把那當年二皇子弄到的批文給了這郡守看了一眼,隨即,就冷笑著離開,這兩船楠木,看誰敢收繳了去。

算起來海船也快回來了,許昭不在這軍中,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萬青被這兩船楠木攪的亂了心神,雖說仍然是總兵夫人,只是,總兵不在,一個總兵夫人實在是只能空談。如今只是盯著兩船楠木,以後呢,若是許昭再不回來,二皇子還不現身,這形勢實在讓人擔憂。

這夜分外的長,肚子的孩子也是很不安穩。♀

趙邊帶著商隊的伙計們住到了總兵府的外院,所謂伙計,也都是行伍出身,個個身手利落。那市井流言,趙邊也有耳聞,這一個流言怕是暗流涌出水面的開端,這兩船楠木被郡守盯著,已經是三皇子對許昭宣戰。這些只是表面,暗地里,怕也是都在蠢蠢欲動。

普通酒莊子上的上老管事來報,一個小酒莊險些這一把火燒了。老管事帶著那個酒莊的小管事,在這外書房里,兩人一頭一臉的汗。這海口誰不知道,葡萄酒莊子是這總兵府的根基,就是那小酒莊也是有三十多個護衛盯著。竟然真的有人要毀了酒莊,這個時候,顯然是為了讓總兵府內亂作一團。在這許家呆了半輩子的老管事,也是有些拿不定不在意,只得帶著這小管事回總兵府稟報。

萬青今日這一身水青色的衣裙,倒是映襯的容顏憔悴。本就是懷著身孕,這幾日里睡不安穩,不僅是臉色暗沉,眼底神采都已經暗淡,臉龐更是清瘦了下去。

「少夫人,那些人顯然不是什麼江湖人,身手遠不及莊子里的護院,他們放火不成,便急速撤離,而且並不與護院糾纏,這一翻風格,也該是軍中人小管事神色還算鎮定,只是這一身的熱汗,已經濕透了前襟。

萬青不由的揉了揉太陽穴,眼下一片烏黑,小管事這話,確實讓萬青很是為難,腦子里理不出頭緒。還能如何?加強戒備?莊子上鋪子里,那大庫中,都是可丁可卯的人手,哪一處都是調不出人手來。「各處莊子,都要加強夜間巡視,不需慌亂想了片刻,萬青才算是個明白,不管這動手之人是軍中還是郡守衙門,不過是讓這總兵府慌亂起來。總兵府產業那麼多,偏找這麼一個小酒莊子動手,不過是燎煙而已,戰且不能當成狼煙。越是小動作,越是證明那暗處的人上不得台面。萬青笑著看老管事,「老管事可還有建議?」

這老管事想了片刻,擦了擦臉上汗,緩緩說道「少夫人,這府里該是多放些護衛

趙邊一直垂著眼,神色變了又變,听到老管事這話,才抬眼說,「且放心,我們都在府里,只要你們莊子上穩穩的,暫且不需擔心府中

正說著話,院外來報,「大庫黃管事求見少夫人

萬青這心啊,瞬間就蹦到了嗓子眼。「快請進來萬青發話,這聲音還算平靜,只是臉色已經微變。

再不要出什麼事了,萬青暗暗祈禱。

「黃慶見過少夫人這黃管事四十歲左右,極為沉穩,也是個冷面的。

萬青忙說,「坐吧

這一個外書房,三位大管事,倒是坐到了一起,這黃管事看了一眼趙邊,順便給這老管事遞了個眼色,都知道少夫人這些日子里實在勞心,府中兩個小公子先後得了天花,市井流言更是險惡,兩船楠木被扣,這個時候,實在是不願意給少夫人雪上加霜。

趙邊和老管事一見這老黃的臉色,就知道,那大庫怕是出了事兒。這個時候,只能報給少夫人啊。

「少夫人,這大庫里,鬧了老鼠。很多貨物都被這老鼠咬壞了老黃明顯避重就輕。

萬青這心頭啊,噗通一聲,終究是一塊大石頭砸進了心里,砸的血液翻飛四濺,「這是幾天的事兒了?」萬青壓著火氣,這大庫一直就是防患老鼠最為用心,僅僅是貓,就養了幾十只,養了六位工匠每日里都檢查這大庫房屋,就是怕老鼠和漏水。

「最多也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今天早上才發現那絲綢的包裝被嗑壞了黃管事這時候也只能老實回答,這等事情,不能隱瞞。突然出現這麼多老鼠,定是有人惡意而為。

「嚴查這兩日里在庫房附近出現的人萬青發話,聲音冰冷。且不管如何,這大庫人手最多,竟是還能讓人放了老鼠進去!若是許昭在,怕是當場要給黃管事一頓板子。

趙邊和老管事已經是變了臉。這老黃實在是越發沒用!趙邊使了個眼色,老管事立即和萬青說,「少夫人,您先歇著,我們去大庫看看

萬青強撐了個笑容,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許昭這一船人馬始終被幾路眼線盯著,到了嶺南界,更是多了幾路人馬,這嶺南山多,且氣候溫潤,而且,嶺南富饒,一向被文人墨客描畫為人間福地,古往今來,更是流傳了無數成仙得道的故事,史上多少王家子孫都曾在嶺南隱居避難,還有,這嶺南是二皇子的外祖家所在,雖說,那先皇後已逝,這二皇子的外祖家也還是這嶺南的大戶,族人甚多,在朝廷並無重臣,在嶺南,卻還是一方望族。

如此說來,那小鎮上的茶園,定然是許昭的必經之地。何況許昭一直在明察總兵府的產業。

皇上指給許昭的三百禁衛軍中,必然是混雜了各方眼線,所以,許昭這一路,都被這些各方神聖眾星捧月般的趁著,這麼查找二皇子,怕是真的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許昭在船上,那兵船後,就跟著大小漁船,賣唱的,賣吃食的,賣蝦蟹的,更有那偽裝成青樓畫舫的,還有那幾經變換的商船。這一行,哪里是欽差巡察,分明是南下游玩。其實到了嶺南,許昭已經是查出了近衛軍中的幾個眼線,只是怕清查不徹底,索性繼續游玩,到了南疆界內,是不能帶這些皇家的眼線進去了。

咕咕嚕嚕這些日子里一直往南疆帶信,陸九和萬長已經把二皇子府內洗了一遍,且不管是護衛還是下人,都細細審查,倒是真的沒有什麼暗線,二皇子的王府,實在很是干淨。那些沉船事件的護衛中,查出了兩枚釘子,嚴刑拷打,甚至是抓了他們家人,這才交代了底細和同伙。

所以,在許昭進入南疆前,這兵船上,必須是干淨的。

到了萬青的茶園,順安和那些護衛們幾乎是要痛哭,守著這茶園,確實是清閑,只是,前程堪憂啊,幾年里,竟是連總兵大人的影子都瞧不見。一個個跪地不起,堅決要和許昭上船。

這茶園里已經是又存了一些普洱,老管事這身子已經是油燈耗盡,走了幾步就要停下休息一翻,那賬本送到許昭手中,這老管事已經是老淚縱橫,這一輩子怕是最後一次呈上賬本了,終究是要去找那些已經走了的老家伙們。

這賬本上清楚的記錄著茶園這幾年的支出,每一筆都是極為詳盡,普洱茶曾經作廢了兩批,茶園損失了萬兩銀子,這老管事帶著那些老人,心疼的滴血,那兩批普洱扔掉後,就有三個老人走了。顯然,這茶園管理的並不圓滿,順安不是做管事的料!

許昭冷眼看著順安,如今順安已經是個青年,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十歲就跟著許昭,從一個小廝變成一個青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順安,你願意繼續留在茶園,還是回古安許昭給了順安一個選擇。

順安苦著臉,這些年里,在這茶園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子,對這茶園也還是有感情的。回古安,能做什麼?「大公子,您還是讓我留在茶園吧,小的定要盡心盡力,再不犯錯

許昭這才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再出錯,就給我收拾包袱回古安打雜去

在這茶園停留了半日,當晚就上了大船。萬青都這個茶園,這幾年里已經賺了百萬兩銀子,那些品質不堪的普洱,到了海外比那品質上乘的瓷器還賺銀子。許昭心底有數,這茶園啊,才是妻子心底的根。曾經那個一身粗布衣裳在這茶園里笑著的小妻子,竟是真切起來,不覺,心底多了份牽掛。

一路南下,終究是到了那大江上,江水滔滔,這大江兩岸村落城鎮已經是熱鬧了起來,南疆治理的好,這邊也跟著沾了光,二皇子確實是個治世之才。

終究金雕帶回了海口的消息,是趙邊的手書,海口果然有了動作,少夫人扛著總兵府頗為艱難。許昭暗罵,這個倔強的婦人,竟是不言不語,實在不懂事!若不是趙邊來信,許昭還是認為海口平安。

許昭怒了,這怒氣,直接發作在各方的眼線上,先把那些一路換裝打扮的大小船只沉了江,隨即直接把禁衛軍中的各方眼線喂了魚,在甲板上,許昭一腳踹飛了禁衛軍統領,「若有異心,趁早跳船殺神一般,渾身上下都帶著殺氣,就連那飄揚的發尾,都如利刃一般。

殺神,竟是很多年不曾如此發怒。許昭在那西疆,就是被吐番小國稱為殺神。

今天不夠,明天再補。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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