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山寒門女 100第99章

作者 ︰ 菜地歪蘿卜

許昭回到海口,正是臘月二十八,年,近了。

金寶銀寶騎著馬,千金在金寶懷里,三個兒子都在城門外迎著親爹。看到三個兒子,許昭這黑臉才是帶了笑意,這一路就這麼繃著臉,披星掛月的趕路,只是為了看到妻兒。家,妻兒所在才是家。

「父親!」少年爽朗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許昭耳中,銀寶和金寶一起喚著父親,這聲音,著實是安撫著許昭的心。

許昭接過千金,這小家伙對父親似乎有些生分了,跟著兩個哥哥喊了父親後,就一直木著小臉,這神情讓許昭想到了岳母大人,不由的嘴角牽起了個苦笑。

「爹爹,以後再不要扔下我們千金抱著許昭的手臂,委委屈屈的念叨。

許昭輕撫小兒子的腦門,干笑了兩聲。

父子四人剛進了總兵府的大門,就看到一身墨綠衣裙的萬青帶著一臉笑容,從外書房那邊走了過來,手里還抱著一團紅梅,這大紅墨綠的喜氣分外的沉穩,許昭這心底就這麼踏實下來,這心啊,懸了太久。但凡得了空閑,心底惦念的就是這妻兒,看到三個兒子,自然喜悅,如今看到妻子,這心底才算有了個圓滿。

「夫人許昭先發出了聲音,幾個大步到了萬青身邊,騰出一只手來攬過萬青的肩,低頭在萬青耳邊說,「天寒,怎不多穿些說罷,長臂一揮,身上的寶藍披風也把萬青裹在了懷里。

銀寶橫了千金一眼,千金立即喊著,「哥哥抱撲騰著小腿。

許昭眯著眼,把小兒子放了下去,騰出另一手來,奪過萬青抱著的那團紅梅。堂堂許大公子這一輩子也許這一次握著一束花。

萬青還是笑著,正笑的一臉幸福。幸福的忘了嫌棄許昭這一身風塵僕僕的味道。這爺四個,實在太相似了,若不是金寶銀寶有一雙遺傳了母親的丹鳳眼,萬青定是會遺憾一輩子。許昭疼愛孩子,萬青看在眼里,甜在心頭。

「大公子辛苦了萬青在許昭身邊笑說。

許昭看著萬青這蒼白消瘦的臉,竟是笑不出來,更是不知再說什麼,滿心沉悶。許久以來,萬青一直擅長把許昭胸腔中的那一抹溫情消滅在萌芽狀態。

還未進那院門,就听到那小丫頭哼哼唧唧的哭鬧,聲音不大,卻異常的清晰。許昭攬著萬青,腳下步子快了幾分。終于看到這個女兒了,曾經盼了很久,曾經擔心了很久。信中說這個小丫頭脾氣很大,性子執拗,頗為跋扈。

當許昭親眼看到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兒時,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原來這許總兵是嫌棄平女乃娘,如此粗手大腳的女乃娘,怎麼能帶好他千嬌萬寵的寶貝女兒。小丫頭沖著萬青咿咿呀呀的喊著,伸著小手沖著萬青撲。萬青一身寒氣不敢接了女兒,只得捏著一支紅梅哄著女兒,「乖女兒,看看這花,可是比你漂亮多了

小丫頭也是穿著一身紅衣,身上還裹著大紅瓖著兔毛的斗篷,听了萬青這話,當即瞪著眼楮,揮著小手,更是踢著兩條小腿,這總兵府小姐是發脾氣呢,最听不得的話,就是誰比她漂亮。許昭看著這機靈的女兒,心底才舒坦了些。這才是總兵府小姐的樣子,一只梅花就比女兒漂亮了?這是什麼話!女兒不發脾氣,這親爹許昭也是要發脾氣的。

許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裳。三兒一女都在萬青的屋子里,小丫頭咿咿呀呀的在地毯上爬來爬去,時不時拍打哥哥一把,偷襲成功就會呵呵呵呵呵的笑上一陣兒。金寶銀寶只是由著妹妹拍打,千金卻沒這麼多耐心,總要揮著小手打了回去,把這小妹妹氣的爬到萬青身前哼哼唧唧的告狀。許昭看著這一幕,露了個小臉,盼來的女兒,如願以償,不如就叫許盼吧。一臉笑意到了女兒身前,矮□子,兩只大手把女兒抱在了胸前。小丫頭小手一揮,利落的拍到了許昭的臉上。

這聲音倒還清脆,金寶銀寶千金都瞪大了眼楮,父親竟然被這滿地爬的小丫頭拍了一巴掌。萬青也是嚇了一跳,女兒這般膽大妄為,這許昭若是真記下。唉。這飛揚跋扈的小丫頭啊。

「虎父無犬子,我家小女也是個了不得的!」許昭這臉上滿是得意,被女兒拍了一巴掌,倒是自豪起來。

小丫頭呵呵呵又是一陣笑,佔了便宜,這小丫頭習慣性的心情大好。

萬青挺直了腰,站到了一邊。金寶銀寶千金相互看了一圈,紛紛點頭應承父親,「妹妹定是巾幗不讓須眉

許昭舉起女兒,這小丫頭笑的更開心了,膽子實在是不小。父女二人倒是一見如故,萬青實在佩服許昭的人緣,幾個孩子向來親近父親,不管大的小的,懂事的不懂事的,見了父親都能這麼親熱起來。萬青離開病榻,哄了這小丫頭半個月,才讓這小丫頭認了娘親。

許昭頭發干了,去了外書房,趙邊和護衛長已經等了兩個時辰。地窖里關押的刺客和那圓覺寺的僧人苦果苦因都是五皇子的人。一切線索都在指向許暉。許昭听了這些,冷著臉一言不發。兄弟反目,手足相殘,這一步來得如此快?許暉哪里來的膽子?單憑口供,就來判斷,實在過于草率!

三皇子四皇子在這里,怎會少了推波助瀾。南邊這一路走過來,本是三皇子的人馬最多,四皇子的人多數都在禁衛軍中。這儲君之爭越來越有意思了,許昭嘴角牽起了個冷笑,心下也是明白了幾分。不管二皇子如何,五皇子若是和許昭反目,這太子之位就算是徹底失去了。所以,許昭只能冷笑。

查了賬本,這一年里,許昭的產業都還紅火,銀子當然是多進了兩成。夜里,丁鐵牛進了總兵府,許昭和丁鐵牛聊到了雞鳴。

翌日,許昭才得了空去看許安北。這許安北更是孱弱,目光呆愣,見到許昭只是抹淚。都是十二歲,金寶銀寶已經是小伙子一般,許安北卻還是不見長進,這般哭天抹淚如是個女兒,許昭還能安撫兩句。

「父親,我娘親如何了?」許安北胸口一直劇烈起伏,看樣子隨時都會背過氣去,眼底還是那般呆愣。

許昭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那大夫,對許安北的話充耳不聞。

許安北見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就地磕了幾個響頭!許昭正要說話,這許安北卻直接倒在了一邊,而且,渾身抽搐,牙關打顫,面色灰白。那大夫先把一塊軟木塞進了許安北口中,隨即小丫頭送上了醫箱。

許昭看到眼里,肚子里又是憋足了火氣。許安北這事情,許昭已經知道。那些僧人是許安北的生母琳兒姨娘請進來的,那發帶和寫著死字的布條正是那圓覺寺山下的神婆教給琳兒姨娘的。這母子兩人還有何委屈?許昭想到這里,冷哼了一聲,揮袖而去。有心想護著這個庶子,奈何這娘倆如此不爭氣。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琳兒姨娘在柴房里越發癲狂,不分日夜,但凡有了精神,必然是一通大喊大叫,這些日子里,琳兒姨娘總是喊著這屋子里有鬼,這總兵府里有鬼,「鬼,啊!哈哈哈哈哈!」「去抓那賤人!哈哈哈!」「她害了我兒子!害了許家的長孫!」

眼見著是真的瘋了,這琳兒姨娘竟是逼瘋了自己。萬青听說這些,只是淡笑。還能如何?已經瘋癲至此,且由著她罵吧。許昭第一夜在外書房,第二夜在萬青的屋子里,竟是听到了琳兒姨娘這嘶聲力竭的嚎叫謾罵。枕邊人睡的正沉,這妻子還活著,還在身邊,許昭已經是無數次感激老天。那表妹放著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偏壓生出事端,終究是害人害己。當即,許昭起身穿了衣裳,喚上了于婆婆。倒是要看看這琳兒姨娘是真瘋假瘋。若是真瘋了,好歹開幾副方子,讓這表妹姨娘回到原來的小院子養著。若是裝瘋賣傻,許昭情願養個啞巴表妹。

許昭帶著人到了這柴房外面,窗子上映著琳兒姨娘蓬頭垢面的身影,只是看這影子,許昭已經是厭倦到了極點,冷聲和于婆婆說道,「給姨娘把脈

守門的婆子打開了這門上的大鎖,于婆婆帶著兩個壯實的粗使丫頭進了屋子。

「哈哈,老不死的,你還活著!」琳兒姨娘一眼就認出了于婆婆,陰毒的罵了出來,「那個賤人還沒死?」琳兒姨娘這一句定是罵的萬青。

被關進柴房後,琳兒姨娘算是徹底沒了外面的消息,一直認為萬青還是病重臥床不起。

于婆婆給兩個丫頭遞了個眼色,這兩個丫頭大聲的說,「還請姨娘坐下,于婆婆奉命給您請脈這話本該是客氣的,只是粗使丫頭都是力大聲粗的,連個丫頭一起喊出來,鎮的這房梁撲撲掉灰,哪里還听得到半分客氣。

琳兒姨娘干柴一般的枯手一伸,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到了一個丫頭的臉上,那長長指甲竟是把這丫頭的臉上帶出了幾道深溝,這丫頭的臉算是毀了。丫頭並未哭叫,只是捂住了臉,看到滿手的血,忍著痛和另一個丫頭一起把這琳兒姨娘壓在了椅子上。于婆婆冷笑著給這琳兒姨娘把脈,偏偏這琳兒姨娘一直不停的尖聲大罵,這脈象已經是模不出虛實。

很久之前,陳姑姑就斷言,這琳兒姨娘怕是裝瘋。如今,于婆婆只是看這琳兒姨娘的眼楮,心底也是信服了陳姑姑。失心智者,目必失神。這琳兒姨娘滿眼怨毒,幾次閃過精光。若是真瘋了,這精光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的。

許昭在這柴房外的院子里吹著寒風,親耳听到琳兒這謾罵,也只是冷著臉,天冷,臉冷,心冷。那個溫柔的表妹,已經遠去了。這屋子里的那個瘋癲的女人,讓許昭沒有看上一眼的**。不管是總兵府還是這海口,甚至是那個總兵府衙門,都還有很多事情,許昭這心底,實在是沒有空隙去擠進那些兒女情長。三十七歲的男人,青春已經遠去,少年時那花前月下的記憶,都已經被這一聲聲謾罵徹底砸進了腳下的青磚中。許昭來回踱步,身姿依舊是挺拔,背影沉穩的讓人看不真切。歲月何止是磨礪了女人的青春,這許大公子終究是步入了中年。

回到東院,許大公子這才看到那丫頭臉上深深的抓痕,待到與婆婆稟報說這琳兒姨娘情緒不穩無法把脈,許昭臉色幾乎是比這夜色更黑。

「開些方子,讓她閉嘴許昭冷冷發話。

于婆婆當然明白這意思,連忙應聲,「是讓人閉嘴的方子有很多,可以永遠閉嘴,整天昏睡也可閉嘴。

許昭喝了一盞茶,手臉都暖了過來,才到了臥間。此刻,他的妻子還是睡的香甜,一只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面,嘴角似乎帶著笑意。許昭月兌了袍子躺到萬青身側,長臂一伸,把萬青抱在胸前。如此,且不管去哪里,更不管是何時,都要把妻子待在身邊,不言同生共死,至少可以護在身邊,看著妻子笑,看著妻子傷,哪怕是病倒,也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萬青翻了個身,胳膊搭在了許昭的腰間,臉更是一頭扎進了許昭的臂彎里,嘴里喃喃的念叨著,「總算是回來了說罷,手上微微用力,抓著許昭的衣裳。

許昭露出了笑臉,回海口到現在,他的妻子口中說出的話,只有這一句夢話是他喜歡听的。金寶銀寶都已經十二歲了,許昭這一刻才是感受到老夫老妻,小月復燃起火氣,許昭順手月兌了萬青的衣裳,打手細細撫著妻子身上的每一處。夫妻,老夫老妻,這房事還是不能停的,許昭慢慢壓到萬青身上,如此一場貪歡。

萬青醒來時,許昭正眯著眼,眉宇間都是滿足。「恩萬青只是這一個音節,許昭听在耳中,卻是這世間最美的樂聲,這才是天籟之音,繞梁三日。

轉眼到了除夕,總兵府里備下了六車爆竹,許昭懷里抱著千金和許盼,對金寶銀寶說,「響徹一夜,定要去去這府里的晦氣

金寶銀寶笑的眯了眼,連連應聲,「爹爹,您就听響吧

千金也跟著喊,「嗯,哥哥帶我

許盼急的咿咿呀呀的喊,三個哥哥只是看了她一眼,實在是听不到這小妹說的是什麼。

萬青身子算是好了大半,只是依舊禁不得勞累,這大年三十,只是剪了幾個窗花,這大紅的窗花剪得也是非同一般的不堪入目,偏偏許總兵喜歡,親手貼在了外書房大案旁的窗扇上,這馬兒只是肥了些,膘肥體壯才是好馬。爆竹聲響了起來,許盼明顯嚇了一跳,剛剛張嘴要哭,許昭就把這寶貝女兒摟在胸前,搖晃著,念叨著,「盼兒乖乖

五個孩子里,許昭對許安北最為用心,雖說是曾經。許昭最寵愛的卻是這個女兒。如願而來的女兒,自然是珍惜萬分。還有什麼,怕是許昭也是弄不明白。許昭心底,這女兒是不能受了半分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大年夜里,許昭和北道一起喝酒,兩個兒子終究是要留下一個和許昭在軍中歷練,許昭和北道多年前的承諾在今晚都要兌現。

金寶內斂,銀寶外向,這小哥倆的性子已經注定了,一個是許家的獅子,一個是天機門門主。

「我北道已經九十有三北道這兩年里全心的教導兩個徒兒,金寶銀寶都是他的心頭肉,若是可以,天機門有兩個門主誰也不敢說什麼,終究這兩個徒兒出身于許家,北道也只能還了人家一個,九十三歲的老人,也許轉眼就升天。

「許昭多謝北道先生一杯酒端起,這世間讓許昭如此敬重的人,實在是不多,許老將軍也是年過花甲,這兩個孩子只是見了許老將軍一面。

兩人又連喝三杯,北道才說,「罷了,我就帶著銀寶回去吧終究是不舍,卻也只能舍下一個,說罷,搖晃著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許昭送北道回院子後,順路看了一眼許安北,那院子里,雖說也是掌著燈,只是一片頹敗,腐朽的氣息已經扎了根,滿院子上下沒半點歡聲笑語。許昭皺了眉,終究只是路過。且如此吧,也許,這就是庶子的命運。癲癇,任誰都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

走過湖邊,金寶銀寶帶著千金和十幾個護衛都在冰封的湖面上點著爆竹,這三個兒子都是伶俐的,只是瞬間,許昭就忘記了許安北。

萬青包了幾十個餃子,這大年夜,定要親手給兒子們包了餃子才能踏實。轉眼又是一年,曾經以為怕是再不能離開那大床了,曾經以為這年是再沒有了,就這麼稀里糊涂的熬了過來,還能看著兒女,還能在這大年夜給家人包餃子,兩滴淚落到了面板上。眼疾手快的小丫頭立即給萬青擦了淚,「夫人,您親手包的餃子,吃了定能百病全消

萬青低頭一笑,好一個百病全消,這小丫頭的一句話,倒是讓萬青想起了觀音寺,也不知道那觀音寺的姑子們在這大年夜里在為誰祈福。年前竟是忘了給這觀音寺送上一些米面。白白胖胖的小餃子整齊排成一圈,多美滿的大團圓。

團圓,這幾個孩子,怎能離得許昭。家,終究是認了這個家。

拍了拍手,餃子已經是包好了,小丫頭端上了水盆,萬青經手,這一雙手總算是好看了些,幾個月里,名貴藥材,人參燕窩靈芝當飯吃,才是把這身子養的能看了些。擦干了手,萬青才出了廚房,滿院子里燈火通明,丫頭婆子們進進出出,這熱鬧的日子真的是讓人留戀,不知不覺,怕是真的嬌貴了,如若在那大山里,經歷這麼一場劫數,如今怕是只有土堆里的一把枯骨。

回了正房,剛剛坐下喝茶,許昭捏著一把紅梅進了來,玄色長袍,藍段靴子,面上帶著淺笑,手上這一團紅梅實在有些不倫不類,萬青不禁笑出了聲。

許昭把這紅梅放在桌上,順手接過萬青的杯子,一口喝了個干淨,放下杯子,拉了椅子就坐到了萬青身邊,「夫人快去找了瓶子,把這紅梅擺到女兒房中

萬青恩了一聲,懶洋洋的起身,從多寶格上取了一只素淨的琉璃綠瓶,兩手抱了過來,放在了這桌子上,這一束紅梅也不修剪,通通插到了瓶子里,這瓶子本就高,許昭折下的紅梅又是大枝,如此,連瓶帶花,足有半丈高。就這麼紅花綠瓶的在這大桌子上驕傲著,屋子里頓時春意盎然,這一團高聳的紅梅,實在是濃了情。

許昭把萬青拉到腿上,看著妻子的笑容,只是看著。

日後,定是年年如此。

所謂守夜,自然又是許昭一個人的事,萬青就這麼在許昭懷里睡了過去。許昭把萬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守著燭光,翻看著兵書。只是直覺,春節後,這海口怕是不會這麼太平了。杜家的根基在海口,三皇子五皇子的舅家也是在海口。許昭這幾年里更是心疼自己兵馬,如此拼命的事情,還是他人沖鋒為好。

大年初一這一大清早,海口飄起了漫天雪花,風雪交加,對面來人都是看不清楚。金寶銀寶抱著千金呵欠連天的到這院子里給父親母親請安,三個孩子帶著一身厚厚的雪,都如雪人一般。偏偏萬青未起,只有這守夜的許昭端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看到三個兒子,許昭身為歡喜,每人一封紅包,里面都是千兩銀票,又幫著萬青給三個兒子每人一串梅花果子,都是足金打造,萬青早在年前就已經備了下來,昨晚就放在了櫃子里。

千金哼哼唧唧的嘀咕,「娘親又是懶床跟著兩個哥哥放爆竹,千金只是將近天亮時才回到院子里睡下,這一大清早,就被哥哥挖起來到這邊院子里給父親母親請安,母親竟然是那個不肯起床的。

金寶銀寶和許昭一樣,都是一夜未合眼,這爆竹聲響了一夜,這一刻也還是未停。

陳姑姑已經煮好了餃子,端到了桌上,這父子四人強打著精神吃了兩盤餃子。三個小公子眯著眼楮告辭,許昭端著一碗餃子進了里屋。萬青還是未醒。這餃子也只能放在桌子上。寵著萬青,寵著女兒,許昭這三十八年里,總算是學會了寵人。

一直到正月十六,許昭才帶著金寶去了軍中,金寶這性子是像足了許昭,不拘言笑,少年老成,當年許昭也是十三歲到軍中,如今,輪到許昭看著自己兒子在軍中歷練。那些跟了許昭大半輩子的老兵默默的看著這位小公子,神情淡然,終究是輪到了他們守護著小公子。

千金听說哥哥去了軍中,和這幾個護衛鬧的不可開交,不管不顧耍著脾氣非要到軍中去找哥哥,萬青無奈,只好讓護衛帶著千金去軍中找許昭。這千金到了軍中,就像模像樣的拎著一只小木棍,混在練兵場中,舉著棍子拍打稻草人。許昭听了護衛來報,立即到那場中,拎著千金的衣領,把這三兒子提回了總兵府。

銀寶和北道還是在院子里練功,待到這海水開化,師徒二人還是要回到無量谷。

迎春花開了,北道銀寶也是決定回無量谷,這對孿生子終究是各奔前程。萬青很是擔心,整夜失眠。許昭無奈,只得動用了大海船送北道銀寶回無量谷。當然,這大海船上還要帶著家人。萬青又是興奮,還是失眠。到了這海船上,萬青才算是踏實下來。說起來,這海船是有萬青的一艘,萬青卻從未乘坐過自己的大海船。

選了個好日子,這總兵府里的主子們都挪到了海船上,丟丟和紅裊當然也是跟著上了船。陳姑姑留守在總兵府,于婆婆帶著幾個丫頭跟在海船上伺候著萬青。這海上風浪極大,即便是這大船,也還是有兩個丫頭暈船躺倒在床上,萬青只是頭暈了兩天就適應了下來。千金整日里追著銀寶,竟是沒有半點不適。船行七日,已經可以看到那些小島,許昭陪著萬青在甲板上用那西洋鏡看那些島嶼.

「無量谷就在那里?」萬青問許昭。

「恩許昭背著手,這海風吹的萬青頭發散亂,披風也是飄了起來,如此這萬青看起來也有幾分英姿颯爽。

丁鐵牛早就告訴了許昭,這些成片的島嶼,只有小船才能停靠過去,再往前走上十天,就能看到那個可以停靠大船的海島,那個島上不僅有淡水,還有鳥獸,有許多平民百姓種田,幾十年里都被海盜佔據著,若不是丁鐵牛追這些海盜一直到了這島上,還真是不知這茫茫大海中竟有如此天地。

北道的無量谷,听金寶銀寶提起,終究是小了些,而且,滿島的毒蛇,許昭是沒興趣到這無量谷中享受。

大船拋錨,放了小船下水,北道和銀寶終究是要回到他們的師門地盤。幾只金雕隨著北道和銀寶而去。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至此,大船返航。只是看到這群島,萬青心底算是踏實下來。且不管如何,只要知道兒子在這片島嶼中。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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