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極小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川西六鼠,放了他們!」
這聲音听起來極小,但每個人都听得相當清晰,似乎就在耳旁說話。好深厚的內力,好強勁的千里傳音!當今天下能有這種武功的人除了劍神凌雲霄外,只怕再找不到第二個!
一定是劍神!想到劍神,五鼠的心中都不禁發寒,但又不得不佩服劍神無敵的神劍,當年如果不是劍神劍下留情,八鼠早已是八鬼!雷天碧和李江林對望一眼,又看看晁英雄、董三思和呂卡,一起使了個眼色,一齊破門而出,董三思不忘大喊一聲︰「六哥,撤」!江郎翻了個跟斗,從屋頂越過,霎時都不見了蹤影。
霎時又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冷清風咚的一聲從梁上重重的甩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樣子雖然狼狽卻是那樣的瀟灑動人。
白莊主沒有下來,他躺在屋頂上,重重的噓了一口氣。自這次以後,冷清風已被白莊主默認為未來的接班人,現在,他恨不得馬上就把擔子交給冷清風。自此後,白如雪不管去哪里都蒙著面紗。
姐妹倆的嬉鬧打斷了白莊主對往事的追憶。
「你呀,還說我「你呀,還說我呢,你這張臉,連姐姐看了都動心,我真擔心,以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為你而死了」白如雪笑道。「那是他們活該」
「啊哈哈.」白莊主看著她們,開心得連嘴都合不攏,無論是誰有了這樣的的女兒,都會天天開心得合不攏嘴的。
「今天土布村的土老爺娶八姨太,邀請了爹,爹也不能不去參加,爹就不陪你們了。你們沒事別到處闖禍啊。啊哈哈」白莊主笑道。「爹放心」「伯父請放心」白如雪和胡裕蘭一齊道。
當白莊主的馬車消失在白氏山莊的最後一座山頭時,胡裕蘭和白如雪忍不住高興得跳起來了。
自從上次六鼠事情後,白莊主一改往日的熱情好客,對來往的江湖異士要盤纏的給盤纏,要馬匹的給馬匹,甚至要黃金的都贈黃金,就是從不留任何一個陌生人在山莊,包括山莊方圓十幾里的地界,都很少有陌生人逗留,更是不隨便允許白如雪私自出莊。
白如雪知道,這是父親對自己的關心,自從那次以後,她也變得更乖更懂事。但愛玩是每個人的天性,雖然白如雪已經二十三歲了,雖然表面上有時冷若冰霜,但內心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對浪漫的愛情的向往,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又何嘗不是經常在心底泛起漣漪?胡裕蘭更是天性好動,正值花季的少女,又有幾個是不好動不做夢的?
約模一盞茶功夫,白家莊的正門走出了兩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只是沒有哪個少年有如此嬌女敕的肌膚和嬌艷的臉龐。那不是胡裕蘭和白如雪是誰?雖然白莊主臨走時再三交代冷清風,千萬不要讓她們兩個出去。但冷清風又怎能擋得住白如雪要開溜的雙腳?
正在融化的積雪把寬敞的道路變得有些泥濘,卻絲毫不影響胡裕蘭和白如雪的心情。你有沒有試過在雪地里行走?尤其是在太陽照耀下的雪地里。那皚皚的白雪反射出太陽的光芒,加上不時傳出的幾聲鳥啼,讓人的心情無比的愉快,瞬間忘記一切煩惱。誰說冬天一定是殘酷無情的?
集市在任何時節都是熱鬧的,各式各樣的小販在都賣力地吆喝著,各種討價還加的聲音彼此起伏。把馬車拴好後家丁在看守著。很久沒有這樣呼吸過自由自在的鮮鮮空氣了,很久沒有看到這些熱鬧的人群。該是放松一下的時候了。
離集市路口不遠處有個約模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賣香囊,那香囊的香味真香,一陣輕風吹來,整條街都彌漫著醉人的香氣。那小姑娘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服,紅撲撲的臉像剛剛涂了胭脂一樣。當胡裕蘭和白如雪走近的時候,小姑娘的臉更紅了,頭似乎突然半低下去,脖子似乎也紅了。但眼角忍不住偷偷往胡裕蘭臉上瞄。顯得格外的嬌艷動人。
「香囊怎麼賣」胡裕蘭問道。
「三文錢一個,兩個五文錢」小姑娘吃吃的道。話音剛落,感覺臉燙燙的。
「我要這個平安」胡裕蘭道。
「我要吉祥」白如雪道。
「一起五文錢」小姑娘還是不敢抬頭正視胡裕蘭一眼,當她遞過包好的香囊給胡裕蘭的時候,指尖無意間和胡裕蘭的指尖相踫,頓時感覺全身像觸電一樣,羞怯又仿佛很甜蜜,她多想這只手一直握緊她的手,知道永遠。
「你們還會再過來嗎」她痴痴的望著香囊問道。
「有空會來的」
小姑娘的心醉了,她的心已經飛到遠方,那里有她心愛的人和她一起。永遠一起.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帶著她和她夢中情人的的夢在飛翔.
她的夢中情人已走遠,她已經沉浸在夢中。痴痴地笑了。
「虎少爺,你看那妞,在那里思春呢,哈哈.」一個邪氣的聲音驚醒了還在做夢的小姑娘。只見一個衣著光鮮的肥頭大耳的富家子弟和一群家丁正朝她這邊走來。那不是土老爺的獨生子人稱土霸王的土虎嗎?這些執跨子弟仗著他老爹的權勢和錢財,平日里總是在鄉里作威作福,鄉親們是敢怒不敢言。
小姑娘正想掉頭躲開。
「哎喲喲,好香的香囊,看漂亮的臉蛋,本少爺怎麼沒有見過你?看見本少爺來了就想跑?莫非是看不起本少爺」土虎說話間手就伸出要模小姑娘的臉。
「不要啊,土少爺」小姑娘哀求道,同時一轉過頭,躲開了他的手。「喲,知道本少爺的大名還敢躲,我喜歡,」這小子以為他是皇帝了。
「貴長,回去通知老爺,本少爺今天成親,哈哈.」
「不要啊,土少爺,不要啊」小姑娘幾時見過這樣的無賴,一個勁的拼命哀求,只是她不知道,面對這樣的無賴,即使哭斷了腸子也不會得到一個同情的眼神。土虎的手已經抓住了小姑娘的手了。
「昨天算命的李瞎子說我今年命犯桃花,看來挺準的,回頭有賞」
「少爺,小人看您印堂發亮,面色圓潤,哪個女孩被少爺選到,真是幾輩子積的福丫」其中一個腦袋尖尖,賊眉鼠眼的家丁道。這真是千不通,萬不通,馬屁最通。
「說得好,有賞」土虎笑道。
「謝少爺」家丁一臉得意的陪笑道。
小姑娘想掙月兌土虎的手,但被土虎捏得更緊,似乎就要斷了,心卻要碎了。若不是生計困難,她也不會想到做些香囊來賣,不做些想囊來賣也不會踫到這些無賴。她的淚出來了。
「喲,還哭了呢,來,本少爺一向憐香惜玉,本少爺幫你擦」
「救命啊,救命啊」小姑娘嘶聲喊道,但過路的和周邊做買賣的,生怕跑得不夠快躲得不夠遠,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幫忙。小姑娘害怕極了。
「放開她」一個聲音冷冷道。
「是他,是他,他竟然肯為了我出頭。」小姑娘又驚又喜,竟夾雜了一絲絲甜蜜,如果你要去問她,她一定死都不承認。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心里喜歡得要命,卻裝作一點毫不在乎。
胡裕蘭和白如雪已到了小姑娘身邊。
「喲,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壞本少爺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土虎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戲弄良家婦女,有沒有王法了?我看活得不耐煩的是你。」白如雪冷冷道。
「王法?今天竟然有個瘋子跟老子講王法,你見過王法沒有,你見過王法沒有?」土虎一面說一面反問他的家丁們。抓住小姑娘的手也放開了。
「王法,貴長,你過來。」
「是,少爺」剛剛那個機靈的馬屁精立刻把腦袋伸了過去。
「王法,王法,我叫看看什麼叫王法。」土虎一邊說,一邊用手拍貴長的腦門,一口氣拍了七八下,像拍皮球一樣,最後還不忘一腳踹向貴長的肚子,立刻,貴長馬上配合性地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踢痛了沒有。
「貴長,我打你了沒有」
「沒有,少爺」
「看到了沒有,老子往這里一站就是王法。」土虎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哦,在,這麼說我們是不是該乖乖的夾著尾巴逃走?」白如雪冷冷道。
「不幸地很,本少爺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如果是剛才,或許我會大發慈悲,但是現在.」土虎冷笑著道︰「得從走里爬過去,哈哈哈.」邊說邊蹲了八字步。
哈哈.那群家丁一起大笑︰「爬呀」
小姑娘早已嚇得面色由紅變白,低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胡裕蘭和白如雪相識一望。心里已有了主意。
「對不起,我們錯了,我這就來爬過去」胡裕蘭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緩緩的走過去。
「哈哈哈。」笑聲未停只听咕咚一聲,土虎已經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想爬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活像一只大烏龜。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文弱書生有這樣大的膽子,連土虎也敢捉弄。土虎的家丁們也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胡裕蘭和白如雪忍不住大笑起來,總算為這個小姑娘出了一口氣。小姑娘剛剛快跳出心口的心又回到了肚子。偷偷的瞟了一眼胡裕蘭,臉刷的一下又紅了。
「哎呦,土虎少爺怎麼變成了土龜?我看以後叫土龜好了」白如雪笑道。
土虎幾時受過這樣的冤枉氣?一面捂著肚子,一面不忘吆喝︰「抓住他們!」看樣子胡裕蘭的這一腳踢得並不輕。本來土虎也是有那麼幾下子的,自幼拜師無數,雖然學藝不精,但普通的大漢五六個也休想沾他半點便宜。剛才是因為他太得意忘形。才被胡裕蘭輕易一腳踢中。看來一個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忘記自己是誰。
貴長跟著吆喝一聲︰「兄弟們,抓住他們。」
霎時十幾個家丁一起拔出大刀,將胡裕蘭她們團團圍住。小姑娘的臉又嚇白的。遠處看熱鬧的人一見亮了真家伙,都替她們捏了一把汗。
白如雪對胡裕蘭笑道︰「你保護她,這幾個飯桶交給我了」
「那你小心點」胡裕蘭笑道。
「你們還在那里等什麼?給我上」土虎吼道。
「兄弟們,上」貴長道。話音剛落,就一刀朝胡裕蘭砍過去,但以他這樣的功夫,這樣的刀一輩子也休想沾到胡裕蘭的半絲衣襟。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手一麻,一股極大的力,震得他的刀月兌手而出。
「你帶她先走」白如雪對胡裕蘭道。
「好」話音剛落,胡裕蘭已抓著小姑娘的手,隨便幾下就踢翻了幾個家丁。拉著小姑娘一溜煙到了刀光劍影外。
小姑娘忘記了害怕,胡裕蘭的手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她並沒有逃避,反而巴不得就這樣一直被胡裕蘭牽著。但很快胡裕蘭就放開了她的手。小姑娘心里一陣甜蜜並夾雜著一絲絲失落。做夢的少女,多情少女!
「好了,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看那些無賴的慘樣吧」胡裕蘭笑道。
小姑娘醉了,這次她終于看清楚了胡裕蘭的樣子,特別是她笑的樣子,就算世上再美麗的詞語也無法形容她那甜美的笑容,她黑亮的雙眸,筆挺的鼻子,燦爛的笑容,超凡月兌俗的氣質,不正是無數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嗎?
那邊白如雪,武功雖然算不上絕頂高手,但對付這樣的無賴卻是綽綽有余。她像下凡仙子,在跳著最優美的舞姿,很快,那十幾個家丁都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遠處的幾個後生平日里自以為英俊瀟灑,此刻見到仙子般的白如雪,不禁又是羨慕又是妒忌。更有些開始埋怨他老媽怎麼把他生得那麼丑。
等到最後一個家丁躺在地上的時候,土虎已經可以爬起來了,他做夢也沒有這樣的一個看似一個指頭就能把他彈地上去的小伙子,竟然把他的十幾個家丁都個打到爬不起來。
白如雪的聲音響了︰「土龜少爺,過來吧」
土虎心里這股氣,只差沒有吐血了,但這種人很懂得什麼時候做老虎,什麼時候該做烏龜。所以這種人最是陰險。
「少爺有何吩咐?」土虎問道。這家伙稱呼倒是改得真快。
「哈,剛剛是誰說我們活得不耐煩了的?」白如雪笑道。
「對不起,剛剛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少爺,還請原諒」土虎苦著臉道。
「念你們壞事還未做成,沒人自扇三十耳光,趕緊滾吧」白如雪厲聲道。「這.」土虎支吾道。
「嫌不夠多嗎?」白如雪道。
「是是……夠了,夠了」土虎吃吃道。
「那還不快動手?」白如雪道。
土虎的肺都快氣炸了,但他深深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在心里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等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逃走的時候,也是胡裕蘭、白如雪和那小姑娘告別的時候,白如雪給了小姑娘一些銀兩,叫她回去做些什麼。胡裕蘭也和小姑娘說了些話,大致就是一些安慰和道別。胡裕蘭和白如雪的馬車已經看不見了,小姑娘還在痴痴的站在那里,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發呆。卻沒有看見,一個貓一樣的身影也悄悄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