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看向大**,小玲上前道︰「出什麼事了?」
大**哭喪著臉道︰「陸姑娘,你還記得你送給花大姑的那對雞血玉鐲麼?」
陸二道︰「記得啊,怎麼了,難道那是贗品?」
大**搖頭,道︰「你曾說那是你用在賭坊里贏的錢買的,現在賭坊的人找上門來了,要找你。」
陸二詫異道︰「這都過多久了,為了萬把兩銀子,至于嗎?」
大**道︰「你是不知道京城賭坊的規矩,小打小鬧自然沒關系,可你那次贏得實在太多了。他們還說,那次賭坊里有人鬧事,也是你挑起來的,打壞了好多桌椅,還傷了人。」
陸二微張著嘴,坐倒在椅子上,顫聲道︰「那花大姑呢,打算怎麼辦,真要把我交出去?」
大**低著頭道︰「我們到京城來不過三個多月,斗不過這些地頭蛇,所以,花大姑也沒辦法。」花大姑就算有辦法,可能也不會盡力,賣身契的事情,花大姑看著是不在意了,只是把那口氣憋在心里。如今萬花樓的經營已經步入正軌,花大姑當然也不會像以前那般顧慮良多。有別人代為出手,花大姑可能偷著樂呢。
小玲和小燕驚慌道︰「那可怎麼辦?那群人凶神惡煞的,姑娘去了,怕就回不來了。」
大**只是一個勁的說著前面情況有多危險,勸著陸二去平息事端。陸二囑咐了小玲二人幾句,便隨大**去了。
萬花樓白天是休息的時候,今日卻是罕見的熱鬧,十來條大漢堵在大廳的門口。一滿臉胡茬子的人嚷嚷道︰「花大姑,這都多久了,人呢?可不要跑了,到時別怪我們不給你臉面。」
花大姑急得直用帕子擦汗,不時地看向陸二住的小院的方向,暗罵陸二不夠機靈,使手段竟然被人抓住了把柄。人家一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花大姑從來是只進不出,何況陸二送她的東西加一塊也沒這麼多,花大姑那里舍得?而且花大姑一直覺得陸二有一個小金庫,正好趁此機會看看有多少。
陸二出現之後,幾人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他,一領頭上前揪著陸二的領子,笑嘻嘻的道︰「這瘦瘦小小的,怕是連爺爺一拳都接不下來,打你也太沒勁。你是願意賠錢呢,還是跟我們走一趟?」
陸二聳聳肩膀,道︰「我賠錢,只是現在沒那麼多,能分開付麼?」
那人笑道︰「分開付?我們賭坊開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有人欠了我們的錢,想要分開付的。弟兄們,你們听過沒有?」
站在一邊的幾個大漢跟著大笑,道︰「沒听過。」
一精瘦的漢子卻道︰「也有分開付的,不過得留下點東西作抵押,你是想留下耳朵呢,還是胳膊腿啊?」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領頭的人道︰「好了,哥幾個,人也找到了,咱們該回去領賞了。」又對陸二道︰「不用怕,我們老大很好說話。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們就把你敲暈了。」說完,提著陸二的衣領子打頭走去,其他幾人哄笑著跟上。
花大姑眼看著人走遠,不禁嘀咕,是她想岔了?陸二的錢真的花完了?轉身看見小玲和小燕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覺一陣發堵,扭身進了屋。她在陸二要被帶走的時候說過好話,只是人家根本不理會,明顯的是要人也要錢,給陸二一個教訓。不知道陸二究竟干了什麼,反正她是盡力了,陸二真有事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花柳街與和記賭坊離得並不遠,沒一會就到了。幾人把陸二帶進和老板所在的房間,就出去了。
陸二站在門前,抖了抖衣服,道︰「和老板,你要找我,也不用演的這麼像吧?你的那些手下,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凶狠,我差點真以為是催債的來了呢。」
和老板陪著不是,把陸二迎到桌邊坐下,道︰「沒辦法,你也沒說什麼時候會來,又說不能讓花大姑知道咱們的關系,我就只能這麼辦了。臨走前我吩咐過他們,裝的凶一點就行了,絕不會動粗的。沒想到這群不開眼的嚇到了公子,回頭我一定教訓教訓他們,給公子出氣。」和老板一邊解釋,一邊端了杯茶遞過來,「陸公子,這是我剛得的好茶,給你壓壓驚。我為了這茶,特意請了望江樓最好的茶師父,就等你一來才泡上,你嘗嘗滋味如何?」說罷,自己也端了杯茶,眯著眼楮啜了一口,細細品了一番,沒覺出多大不同來。
陸二輕輕地撥動茶蓋,茶香裊裊,色澤清潤,一看就知道沖泡的很好。和老板這樣火急火燎的找他來,又處處陪著小心,可見要找他幫忙的事情難度不小。
陸二放下茶蓋,道︰「我也不是風雅之人,只是覺得既然有好東西就應該好好用,否則寧可不用也不要糟蹋了。和老板為這此專門請個茶師父,倒讓我不好意思了。」
和老板忙道︰「陸公子說過的話對我來說,都是金玉良言。不怕公子笑話,我每次和公子暢談之後,回去了都要把公子說過的話再好好回想一遍,生怕有遺漏的。」
陸二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和老板竟是這樣的認真謹慎,受寵若英,受寵若驚。」
和老板也笑,又東拉西扯了一番,陸二有的是時間在這耗,和老板卻不行,終于切入正題,道︰「公子就不好奇我這麼大費周章的請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這小小年紀的,怎麼這般沒有好奇心。
陸二想到德老板的事,隨口道︰「也是為了端親王的壽辰之禮?」
和老板搖頭道︰「我家王爺的壽禮我早就備下了,不是什麼稀罕物,但也能讓王爺稀罕幾天。」
陸二笑道︰「啊,你家王爺。原來和記賭坊也是端親王府的產業,問你你還不肯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和老板道︰「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產業,說出來是沒什麼。可這賭坊不一樣,心知肚明卻不能宣之于口。再說了,我也是個打下手的,把主人家的名號到處說,主人家會不高興的。」
陸二撇了撇嘴,又道︰「德寶號依仗的也是端親王府,但德老板並不是端親王府的人。那你是端親王府的人嗎?」
和老板道︰「我是王府的家生子,這家賭坊雖然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但也完完全全屬于王府,我只負責賺錢,什麼權利也沒有的。」和老板嘆了口氣,滿是不甘和淒涼。
陸二有了幾分明悟,道︰「看你這副樣子,一定是王府里有了新的安排,你要保不住這家賭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