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正在給老五老六講述賭局的精彩過程,听到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便停了下來。
只听蔣涵滿是無奈的道︰「陸二年紀還小,又無人照料,我原本是想把他接到家中,代義兄撫養他,培養他成才。只是這孩子孤身一人多年,主意大得很,執意不肯。萬花樓的花大姑在陸二落魄的時候收留了他,陸二是個重情的孩子,留在那里,說是要報答花大姑。我若是不答應,他就要離開京城,繼續流浪。我見他小小年紀就跟義兄一樣的重情義,只好依從,讓他住在外面,反正離得也不遠,照料起來也方便。」
李讓栩道︰「原來是這樣。」一時倒是有些羨慕陸二,一個人住著,那不是想干什麼都可以。皇子大婚才可以搬離皇宮,他平日里想出來玩,都要天時地利人和佔盡了才有可能。
老五看著陸二的小身板,驚嘆道︰「蔣老板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這樣小的孩子竟然放心留在萬花樓。」
李讓栩不解道︰「萬花樓是什麼地方?」怎麼大家的表情這樣奇怪,好像那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幾人面露尷尬之色,不知該如何跟李讓栩講,萬一李讓栩一時好奇非要去看看,那他們不是帶壞皇子?這罪過可大了。
陸二笑道︰「萬花樓里有很多貌美如花卻又如狼似虎的女人,她們見到男人了,會扒光他們的衣服,騙走他們身上的錢。」
李讓栩面露驚異,道︰「扒光男人的衣服,還騙錢?這是不合禮法的,京兆尹不管嗎?」
陸二似笑非笑的道︰「京兆尹很喜歡那里,怎麼管?」
李讓栩並不蠢,看眾人的表情就知道那所謂的萬花樓一定是有特殊用途的,十有**是跟有關。便向李讓槿道︰「皇兄,京兆尹擔負著京城的安定之責,怎能貪圖享樂,應該好好警戒一番。」
陸二挑了挑眉,這個總是粘著李讓槿的小皇子還挺聰明的。
李讓槿對弟弟的反應也很滿意,道︰「是應該好好懲戒一番,皇弟現在就知道關心民生,皇兄很欣慰。」
端親王也贊道︰「讓栩,你以後一定會比叔公更出色。」
李讓栩謙虛了幾句,趁人不注意時得意的瞟了陸二一眼,陸二做了個鬼臉回敬。
萬花樓的話題就此終止,雖然覺得讓一個小孩子住在萬花樓里有些驚世駭俗,但作為外人實在不好多說什麼。反正是個男孩子,又不會被人佔了便宜。東明建國五百多年,期間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發生過,蔣涵也做過不少出人意料的事情,在最初的吃驚之後,也就淡然了。
端親王畢竟年事已高,兩位皇子也該回宮,蔣涵還有幾處產業沒有盤查,吃完飯就散了。臨走的時候,蔣涵還拍了拍陸二的肩膀,頗有些自求多福的意思。
李讓栩對陸二道︰「你很有趣,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陸二道︰「你不能經常出宮,我也不會天天在外面晃悠,見面恐怕不太容易。」
李讓栩道︰「這沒關系,我出來玩的時候,會讓人給你送信,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李讓槿看出陸二的推拒之意,道︰「你上次表現得那麼狂傲,是因為不清楚父皇找你的目的,或者是知道目的卻不感興趣,卻又不好明說。現在讓栩的侍讀早已選定,你已經安全了,趁這個機會與當朝皇子結交,對你只有好處。」
陸二笑道︰「不要說得這麼勢利嘛,我只是怕連累了殿下的名聲,既是兩位殿下不嫌棄,陸二就厚顏高攀了。」心中暗道,當上了太子的人都能被拉下來,更何況你還只是皇子。萬一將來你們出事了,豈不是要連累我?我只要有花不完的錢就行了,這點我可以就自己搞定,你的好處,還是等你們掌握了實權再說吧。
李讓槿對陸二的回答很滿意,道︰「既然你的身世是捏造的,那麼沖撞神靈的事也是假的了?」
陸二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道︰「那又怎樣?」
李讓槿道︰「我已經和蔣涵說過了,你以後要去京師學堂念書。」
what?陸二真想罵一句多管閑事,但除非她不要命了。只好壓住火氣,道︰「殿下還真是辛苦,這種小事也要費心。只是京師學堂是培養國家人才的地方,請的都是名滿當代的大儒,小民又不做官,只要識文斷字就可以了。」
李讓槿搖頭道︰「讀書才能明理,明理才能服人,如果你將來只是在蔣涵的手底下當個管事,我當然不會多事。但你是我東明未來的財神,怎能不好好栽培?你曾經說我在很多事情上的認知不夠全面,你又怎麼知道你的認知就全面了呢?京師學堂里人才濟濟,學識風采上都不是你平日里所接觸的人可以比的,你多跟他們來往,也能夠增長見識。」說完微微彎子,低聲道,「我很期待你讀經史子集的樣子,郭謙他們也在京師學堂念書,你去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當然高興了!她當著郭謙等人的面把讀書人狠狠貶了一番,如今她也要做一個讀書人了。當時怎麼就沒忍住呢,果然現世報,來得快。陸二面帶笑容,道︰「殿下考慮周詳,小民甚是感激。只是學無止境,小民這書要念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呢?」她可沒那麼多時間耗在學堂里,地點一選好,最多三年,她就要走人。已經在李讓槿面前掛了號了,要走就必須光明正大的走,否則麻煩多多。
李讓槿道︰「只要京師學堂超過半數的夫子對你滿意,你就可以走了,這不難吧?」那群老古董有多呆板,他可是親身領會,耍花招對付一個兩個或許可以,超過半數卻必須要有真才實學才能辦到。
陸二思索了一番,也不是很難,道︰「殿下放心,小民一定努力上進,不負殿下厚望。」
李讓槿滿意的點頭,忽又沉思道︰「你之前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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