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這個瘋子,你死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我一起死,哼哼,你以為我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搞定的嗎?我的名字難道是隨便叫的嗎?」
司監被打得頭暈耳鳴,只覺得整個漫天星光燦爛,趙子龍則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一拳比一拳凶猛,一拳比一拳興奮,他的斗志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因為他始終有點忌憚他懷里的炸彈,不敢有一絲松懈。
當他可以確定司監再也沒有還手之力後,他終于停了下來,而司監也確實被打得徹底喪失了意識,腦海里一片空白,僅有的一點力氣也只夠來維持呼吸了。」
「你,你怎麼會這麼強?」司監在心里難以置信地喝問道,嘴唇也抖動不停,趙子龍雖然听不見他在說什麼,但用腳趾頭想,都比用腦子快一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很想知道,但是,我現在對自己的身體機能,的確是不太清楚,不過我想再經過一番修煉過後,總會有答案,至于你,我不會殺了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像你這樣的天才陰謀家如果就此含冤而死,連我也看不過去了。」
司監瞪大了眼楮,嘴唇繼續抖動,趙子龍明白他是在用唇語說話,便湊近了他的臉。」
「我在听,你有什麼話就盡管說吧。」
「你為什麼不殺我?你剛剛不是很恨我嗎?你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想和你成為朋友。」趙子龍的眼神里仿佛有同情和憐憫在交織,「因為我們同病相憐,都失去了家鄉,我們要把我們的家鄉找回來,也要重拾我們的夢想,所以不能就這樣輕易死去,明白嗎?」
司監仿佛有點感動,但神色很快就又黯淡了下來。
「怎麼做?這里戒備森嚴,而且每道關卡都有鬼怪把守,只要進了這里,就是有去無回的,我們從來到這里,就被告知不可能回去了,除非鬼後格外開恩,放我們輪回轉世,但這至少還要足足等上五百余年,我等不了了,我真的等不了,等到一百年過去,世上早已物是人非,我不知道自己到時候還能不能見到我的朋友,還有我的土地,也許到時我已經一無所有,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可以失去我的草原,你知道嗎?」
司監顯得痛苦而又無奈,而他的話語也令趙子龍感到了強烈的共鳴,他的心被打動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真摯地說︰「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相信,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司監道︰「我叫騰格里。」
趙子龍點了點頭,「我知道,蒙語里的意思是天空,真是人如其名,我覺得你的頭腦就像天空一樣遼遠。」
「呵呵呵,你過獎了。」騰格里此時仍是用唇語說話,但饒是如此,他也支撐不住長久的交談了,雙眼一陣暈眩,又禁不住倒在了地上。」
趙子龍急忙伸出雙指,在他的羶中注入了一股內力,雖然他剛剛倒轉經脈,貿然動氣可能會令他經脈受損,但為了救朋友,他毫不計較這些。
騰格里只感到一股熱流走遍全身,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微微睜開眼楮,看到趙子龍熱切的目光,明白是他救了自己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感激,突然仰起身來,對著趙子龍就是一拜。
「你救了我的命,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以後小弟為大哥馬首是瞻,絕對不會違抗大哥的命令,請大哥收下小弟吧。」
「天哪。」趙子龍又是一陣無語的苦笑。
「我有兩個兄弟了,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做他們的大哥呢?」
「你不要開玩笑了,你比我年長,又比我閱歷豐富,要稱呼也該是你做我大哥啊,況且,我們素不相識,你又不了解我,哪里來的緣故就要結拜啊?」
騰格里抬起頭,目光深沉地道︰「我們蒙古人結拜從不計較這些,既然有緣相識,剛剛又言語相投,就沒有理由不結為兄弟,況且,你既然需要我的能力,那麼我們以兄弟身份相處,豈不是更加默契嗎?」
騰格里的話語中飽含熱誠,趙子龍無言以對,也無法再拒絕了。
「好!」趙子龍快然道︰「既然如此,我就認你這個兄弟了,哈哈,今天與你相識,真是痛快,我們不如慶祝一下吧。」
「當然要了!一定要的。」騰格里笑道︰「我還有兩瓶好酒,你等著,我去拿!」
說著,騰格里站起身來,走到房間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力推動地上的石磚,一個入口緩緩地露了出來。
「等著我,我馬上回來。」騰格里如遁地般沒入了密室。
「我等著你!」趙子龍微笑道。
但只听密室內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滾滾濃煙從入口噴射了出來。
趙子龍目光一呆,片刻,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猛然沖向了密室的入口,對著洞口連聲大喊,但,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濃烈的煙味,和尸體的燒焦味。
「我的兄弟啊!你回來啊!我們還有很多話沒說,還有很多大事要一起經歷,你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啊?你听到了嗎?回答我啊!」
直到喊得聲嘶力竭,趙子龍才漸漸地清醒過來,明白騰格里已經死了,而且,是被綁在自己身上的炸彈炸死的。
「也許,這是天意,你的禮物注定不能送給任何人,最終,只好送給你自己。」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趙子龍默默地站了起來,心里縱有再多的悲傷,因為太強烈,反而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想了一會兒,他忽然眼前一亮。
「我為你誦段金剛經吧。」
于是,趙子龍開始在心里誦經,他曾經在學這段經文的時候听父親講過,這本經可以超度一切枉死的冤魂飛往極樂世界,他希望這是真的,所以他反復默念著,直念了整整一百零一遍,才停了下來。
他將入口重新封好,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要走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再見,司監大人。」
「再見,騰格里。」
「再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