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晴空萬里,秋高氣爽,晉陽城內從一早上便開始沸騰了,城門還開,就近郡縣趕來看熱鬧的客商便排起了長隊,四個城門之外各掛著兩串大紅燈籠,左右各有五個,上寫「龍城財富榜」五個金色大字,龍飛鳳舞,乃是黃琬手書!
晉陽城內更是張燈結彩,喜慶非常,不僅是中秋過節的氣氛,又在財富榜揭曉當日,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雖然有的文士都嗤之以鼻,但到了這一天,還是結伴來到晉陽,一觀這個史無前例的盛典!
高順加官晉爵的消息讓這次評選了一個新的,無論是征北將軍還是陽曲侯,都讓高順的身份帶上了鮮明的光環,要知道這個時候,就連袁紹、曹操等人都還不曾封爵,這一道聖旨來得還真是時候!
朝霞漸濃,旭日即將冒出東山,晉陽城四門緩緩打開,等候的人紛紛今日城內,不到一個時辰,晉陽便車水馬龍,顯得有點擁擠不堪,雖然晉陽也是並州治所,但建設並不如大都市那樣宏大,一下子接納這麼多人,還是有些吃緊!
日上三竿,人流涌動,紛紛向城西而去,晉陽北部,沿著汾水左岸,有一個十分寬闊的廣場,高大的楊柳樹微微有些泛黃,落葉紛飛,其中搭建了一座三丈高膽基,上面彩旗招展,鼓聲震天,廣場四周各有精裝士兵站立,廣場中早已站滿了人,紛紛攘攘!
廣場最前排有五排座椅,可容五百人就座,這是為入選的商戶和各地商會代表準備的,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入座,有座位的個個都神情自得,不時的看看四周,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只有他們經商之人才有資格坐在這里,縱使你是孝廉,一方名士,也只能站在旁邊觀望,這些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得到空前滿足!
隨著整齊的鼓點不斷敲擊,由塞外引進的犛牛角吹著悠長的號角,五百個座椅漸漸被佔滿,實力突出的坐在了前排,稍遜的自動往後面,對于有些人,能有個座位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廣場上黑壓壓的擠滿了人群,擦肩接踵,不時地指著在座的人議論紛紛,有他們認識的當地大戶,也有不熟悉的,都在猜測他們的身份和實力!
巳時整,鼓點的節奏突然變換,三長一短的號角聲響過三遍,一隊整齊的人馬從城內走了出來,為首的一百白馬騎兵當先開道,威風凜凜,渾身上下都是爛銀鎧,在早晨的陽光下閃耀著光輝。
緊隨其後的是剛剛上次的節鉞儀仗,高順和黃忠、郭嘉等人乘馬而來,身後還有數頂大轎,一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到了廣場東側,人們紛紛駐足觀看,所有在座的商人也都起身迎接!
高順當先下馬,帶著眾將官將轎中的人迎了出來,能有資格坐轎的,所有人都猜了個大概,當先的自然是荀爽,隨後分別是黃琬、王烈、許靖、衛覬,這幾人之後還有一位發髻高挽、身穿淡青色寬袍的老者,最引人議論的卻是最後一位出轎之人,因為這是一個女人,面帶輕紗、青絲垂腰,僅能看到蛾眉粉黛,如同夢幻般娉娉裊裊地隨著眾人往台上走去!
「那個老者是書聖張昶,乃是張芝之弟!」有人認出了老者的身份,語氣十分吃驚,張芝草書獨自成風,時人尊稱為「張有道」,有「書聖」雅號,其弟正是張昶,號為「亞聖」!
「原來是他,沒想到高將軍連遠在西涼的這位高人都請來了,不知道張有道來了沒有!」
「張有道若是到了晉陽,今日盛會,豈能不出面?聞其年老染病,恐不能遠行矣!」一群文士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這些大人物平時他們也只是聞名,從面,沒想到這一次商界盛會,卻被高順邀請來了!
「那位女子是誰?為何也被邀請在列,莫非是皇親國戚不成?」
相比于張昶,神秘女子的身份更是令人關注,這時候的女子雖不如明代那樣嚴令不能公開露面,但大多數還是沒有什麼身份的,能夠坐到台上,和這些名人並列,似乎除了皇親一類,還找不出一個有資格的女子來!
「這你都不知道?此乃當朝太傅蔡大人之女蔡昭姬蔡琰!乃是大大的才女,不僅精通音律,人言書法已得其父精髓!」
「真的是蔡琰不成?听聞當年她嫁入河東衛家,不想半路被賊人劫掠,從此杳無音訊,今日忽然在此出現!」
「切,孤陋寡聞了吧?蔡琰雖被賊人劫掠,時值高將軍出兵討伐白波賊,路遇而救,輾轉來至並州,誰知那衛家之子衛仲道染病而亡,故此便一直滯留在了晉陽!」
「此事俺也听說了,年初衛家的人,諾,就是台上那位衛覬,他親至晉陽,將蔡氏的婚約取消了!」
「原來如此,那蔡琰豈非還在待字閨中?」有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希冀,好像抓住了什麼似的!
「行了,擦擦你的口水吧,就你這熊樣還痴心人家蔡大才女?你看看台上高大人身邊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一世英杰?輪也輪不到你啊!」
「嘿嘿,俺想想還不行嗎?」
「算了吧,想想,也是俺先想完了,你才想!」
「滾開」、「一邊去!」
這人猥瑣的一句話,頓時被旁邊的幾人扯到了身後,怒目瞪著他,要不是看到邊上站著的官兵,這人恐怕還得挨揍!
「咚-咚-咚!」就在眾人的議論和猜測中,鼓聲再次響起,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台之上,只見幾個身穿彩衣的侍女走出來,端茶倒水,如同彩蝶穿行一般!
鼓聲之後,從一側走出一人,三縷長須灑落胸前,一身儒雅之氣,穿著大紅色的錦服,正是陳琳陳孔璋,他緩緩走到台中,掃視四周,等到嘈雜的人聲漸漸降低,這才拿起手中的大喇叭,朗聲喊道︰「良辰已到,下面我宣布,首屆‘龍城財富榜人物評選’活動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台下在座的商戶便大聲叫好鼓掌,引得全場觀看的也跟著高聲叫好,無論是起哄的還是真心叫好的,氣氛頓時顯得熱烈起來,而那些自視清高的士子,則不屑地撇了撇嘴,但眼神卻波動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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